《生如夏花》重编

水无言

《灯》

谁的房间里
还亮着灯
墙上映照出半截影子的苍茫

如果此刻换着蜡烛或煤油灯
再让你童年的手点燃
墙上的影子会不会温暖些
还小声地说着话

星星会不会从窗口那边
探进头来……


《芦苇》

在湖边，它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宁静，澹泊，偶尔被打扰
也是大自然少许的恩賜

我想迁居在此
和它一样过没有烦忧的生活
等雨季走过了
都是满天星辰

(2021.4.30)


《处暑》

阳光下的孩子
不再羞于美好的表达
那是你
正当嘉年华

黄金的季节己开始
山水旖旎，收笔于有和无之间(1)
果实捧出最诚实的自己

你坐在风声里
听雨滴落穿过耳畔
也一样温柔如面

(2023.8.23，处暑)

①注，引用胡亮句

《虚掩之门》

　　她留下一串钥匙
　　之后
　　采蘑菇去了

　　我找不到那个进山的女人
　　只好默默
　　等待她归来

　　黄昏
　　我跟着落日一起逃亡
　　躲在了山下

　　她还没有回来
　　我试着把院门推开
　　想象迷漫了夜色

水无言

《立秋》

没有凉快
反倒是中伏
半夜三更，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之后
二叔要出远门

二婶眼噙泪水
一边打理着行礼一边啰嗦不停

“天气还这么热，你到了那边工地
少喝酒
爆脾气自己就要多改些”

(2022.8.7。立秋)

《我将是时間，停在你的左边》

星期天的早上，去看
莲
荷己枯
但香味犹存

想起周敦颐的爱莲说
安慰好自己

怕又想起你
左边的人也不是

(2023.11.10)

《冬天里，在一幅画中素描长沙》

褪去了颜色
冬天里你就是一幅最简单的铅笔素描
孤独的岳麓山，是一顶半新不旧的帐篷
去追踪雪的孩子，雪光里迷路在归途

褪去了花朵
岁月里你就是残存的一座浮世蜃楼
东流的湘江水，千帆上递来盏盏雪夜的航灯
在楼高的住所，你听不到有半只虫鸣

《古树前》

冬天里
来观赏古树的人少了很多
寂静，把古树引向深邃
你听不到它的片刻呼吸
古树周身苍老的皱褶
如一些朝代遗落的残缺疤痕
此刻，它的样子异常冷漠

我坐在古树前的一张石椅上
翻阅着年谱
看古树经过的年代，嬗变的时空里
人间早又是斗转星移

《江湖》

一把孤独的胡琴吵醒了小巷的睡眠
这是一个星期天的早晨

疲惫的灵魂是多么需要安宁啊
小巷里却飘满了胡琴的哀怨凄凉

”这些早出晚归的瞎子，就只管诉说自己的苦难”
涉世不深的妻子，她难以忍受的语气又尖锐，又无奈

我拉开了窗帘，靠在窗前
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的瞎子二叔，外去了三年
至今也杳无音讯

2015,11,23

水无言

过客

　　凡是生命都是过客
　　凡是过客都会激起一朵浪花
　　落日长河里，没有什么会永垂
　　没有什么能不朽

　　你听，流水远去的声音
　　会不会是上了岸后的木鱼
　　被群山遮蔽

秋天的哲学

　　被街灯侧面遮蔽的那位老妪
　　也被朝阳所厌弃
　　她一日三餐如坐针毡
　　我仍无理想的哲学
　　对此形象的诠释
　　老妈妈，她
　　在秋风中抖落的包袱
　　又在黄昏里拾起的米粒

清明

　　天气诡谲，人间神秘
　　我满脸茫然

　　香烛，纸钱，菊花，水果
　　都是祭祖时买好的贡品

　　我虔诚的跪拜，告知地下的先人
　　给他们弄来了一些吃的，和一些用的

　　然后点燃炮竹，炮竹在坟上砸开了花
　　坟就哭了

　　然后我翻来一页老皇历
　　清明就哭了

　《竹里馆，致王维》

风始终吹不散你的琴声
也吹不散你的飘逸与世人黯然的目光
甬廊长长的尽头后，是大唐遗落的一阕月明
修竹的内心时刻告诫着自己
白日挥一挥手
影子便独自下山
你弹了上千年的心事
只为等一口月牙儿露出笑来

《深圳的倒影》

是躁动不安的，犹若那些
南来北往的人生

他们或成群，或独自
流落在大街小巷，地铁商场门口___
你遇到了，都将注定被他们严重撞伤

他们，答非所问的一句话
模棱两可的名字和方言
都会让你热泪又瞬间崩溃

在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空里
你如一尾放生的鱼
游弋在这灯火明暗中

菊

因为菊
那一朵朵粉身碎骨的
是他画的
也是为他爱的
秋色煞人

还是因为菊
那一朵朵黄昏无语的
是他种的
也是为他瘦的
一阕疏影

春天是明亮的

春天是明亮的
从窗口朝对面的山坡望去
傍晚你可以看到一个农妇清晰的背影
她提着竹篮
篮子里盛满了蘑菇和蔬菜
那些新鲜的味道
似乎就要顺着她走的小路漫延过来

一一顺着漫延过来的还有风，对
初生云月的致意

菜农

整个冬天，寒冷又似乎不寒冷
每天未亮，窗外就能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时侯柔和，有时候尖锐

路灯下，我看到他們零星地分布在菜市场周围
弓着腰，双手不停地在嘴边捂着热气

北风吹着他們的脸
把他们剥蚀得又苦又坚强

《三月辞》

你说你春天来看我
这或许是真的

我也准备好了一些礼物给你
虽然相比三月的思念淡淡无几

我喜欢的雨水将明天到达
你喜欢的栀子花将随后绽放

《八月》

八月己过大半
你的信还没有收到
桂花己经盛开
心中不再藏有秘密
你还会和灯光一样明亮吗
在暮色的山峦
傍晚的窗口

(2021.8.18)

水无言

《水漂记》

山涧打着水漂的少年
数着一个，二个，三个……
溪流时而喧嚣，时而浅吟
它一路跌宕
站在下游濯洗的男子，渐己老矣
他望着，几近渺茫的水面
房舍炊烟，白云人家
此刻却不知何处

(2021.8.15)

《木棉花》

木棉花开了又谢了
它的离去
让我想起一个女孩

我不知道她生长在南方
还是北国
但在我印象里
她就象木棉花一样

人海之中，惊鸿一瞥
她就是你年少里的
那一抹绯红

(2022.4.5)

山之外》

想象一个人来到山中
来到谧静的寺院
是多么不易
他必须沿途经过，一一
而一只蝉此刻正在
忽明忽暗的云霞，烟火
我不知道他们能否相遇，
或踽踽独行

《五月》

忧郁派的童话王子
在五月的海上扯起了风帆
让苍翠长绿了山崖
岩石和苔蘚说话
梅子结了雨
雨落在窗檐下

长春藤爬满了岛屿
梦的触须延伸着
云朵飘忽不定
象个少年的骑手
你一双光脚板踏在流水上
听日月行走如歌


《松鼠》

午后，阳光下
一只松鼠在树洞里进进出出
寻找着什么

它灰色的小脑袋
拖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

我以为它并未察觉
当有人走近的时侯
它迅速地溜走了

《北方来信》

他来信说
北方在下鹅毛大雪
一觉醒来大雪就堵在了门囗

爬窗出去，费了半天力气
把门口的雪铲掉

这时候，我在深圳寓所里
还穿着短袖，开着空调
旋轉在23度的风中

(2023.11.12午后)


《秋天的敬仰》

还会有暴雨倾泻
树叶喧嚣
还会有道路拥挤
人生破碎

你拎好了一壶酒
说着从深山里下来
我等着好接你
接酒也接风

刚好是黄昏
不用猜疑
窗外风吹过栅栏
灯照亮人间

《野花》

春天里，你独自去郊外
那些让人一眼望不尽的是野花

在更远的夏夜
水渠边，低洼处那些和星星彼此拉着家常，说不完情话的多是野花

野花呀野花，它们总是卑微渺小，无名无份
每当黄昏，在望不到尽头的苍穹下
那些在晚风中摇曳，孤寂而又坚强
给人深深感动的
还是野花

巜送信的人走了》

早上读的一封信里
怎么你还不出现
木樨花开过雨中的香气
怎么还没有响起你的单车铃音

唯有光，唯有一条星光披覆的路
把你的足迹递向
岁月深处

水无言

《岁月》

一棵时光交叉的老树
支撑不起虚空的命运

大片缺氧倒伏的草籽
几乎模糊在黄昏的山脊

唉，一群秋天终将离弃的声音
飞鸟般朝向极北的水域

而所有有关岁月的梦想
也将一触即断

我看到摄影师手中
一部寒冷的相机，正加速黄昏

《秋鹮》

似乎风雨也不愁
它都会来引吭高歌
又含情脉脉
用水边芦苇一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好像从没有厌弃
这个极度危险的世界
直到它被猎人击落
离开我们

《庚子年题》

冬若梅，夏若蝉
明月于山
或若一只蝴蝶，色彩而斑斓

这样情景悱恻，梦里来时路不知去时路
是空出的茫茫生死
淬火的爱和恨，恰好人间

毕竟我是客，他乡与故园
等下一个庚子年
也不枉为江南的一座石门小桥
流水相伴

(庚子年，1，8)

月亮上的猫跳着舞

　　那一夜，月光光的场面上
　　聚集起一对对猫的情人

　　它们跳着快乐的华尔兹
　　让月光也惊叹不如

　　随后它们举行了隆重的宴会
　　相互用爪子抓燃了一盆盆燃烧的焰火

　　老鼠成了它们身边的侍从奴仆
　　或喝酒聊天的主菜烧烤

巜光阴谣》外一首

一根烟怠慢着无限心事
一杯酒担当起人生江湖
一首沙哑的歌谣
正好按下插曲
一幅破碎的画布
也恰若满脚尘土

你的背影就是你的命运
你的声音就是你的样子
一直在路上的你
与一直在路上的我
山水为证

@以往

当我开始记忆这些的时候
已经是一地雪白了

那么白，天空的白和地上的白
缠绵着，浑然一体

走在雪地的人
回头看不到自己的踪迹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一个贫穷农民的儿子
　　一个传说双手能打算盘的人

　　他的聪明靠他的天赋
　　他的名誉靠他自己勤劳的本份

　　我至今不相信
　　上世纪人民公社时期
　　他是一位被斗挨整的人

　　如果是现在，我想我的父亲
　　做一个比较大的老板他肯定没有问题

山居》

　　他是从山里来的人
　　用木棒当着扁担，挑着野鸡，野兔
　　半筐板栗

　　他坐拖土车下来，去菜市场
　　茫然迷失了方向
　　城市里不比小镇上，一条街走到头
　　没有城管，没有围栏，没有红绿灯
　　没有解放西路，东风南路这样的地名

　　过了七弯八拐。后来他要撒尿了
　　他瞧了瞧前后左右，满大街的车辆，行人
　　憋得他满脸通红
　　而他肩上挑着的野鸡，野兔早已经是要死不活的
　　随他在街上颠簸着

《小雪》

　　那时候想画的雪人太多
　　梦里总是画不完

　　过了正月十五，黄昏后
　　月亮就成了一座古老的桥
　　我们坐在上面讲的故事
　　又被春天的焰火
　　交换

　　我们脱下厚厚的长衣和棉袄
　　听鸟鸣和豆荚花
　　在雨中盛开


　

水无言

《雨天在外省干活》

　　你确信这是春天，这是三月或四月的雨?

　　如果你喊疼
　　暴怒的蓟草就会握紧拳头
　　暗生的苍苔就一定会迅速反击
　　让盗梦者也被摔得重蹈覆辙，没有路退

　　而困厄的旧交，眼着假寐　　
隔岸不见的鹧鸪，正嘶吼着它燃烧的火喉
　　而山水微茫，人世如故

《山中访友》

去访一个朋友吧
已多年未见

带上笨重的行李
去访一个朋友吧

你不知他还在山中，何处是家

今朝我己启程
不管明天能否到达

去访一个朋友吧
顺着牛羊进山的路

顺着人迹罕至的地方
到白云深处

(2023.11.13)

《秘密》

　　我不能告诉你
　　就是昨夜的一个女孩
　　她突然长大了

　　我没有再见她
　　清晨起来的时候
　　只听到枝头的花蕾欲爆

《昙花，曾经美的形容》
　　
孤独者
离群索居的云
游荡者，时光漫长的箭
　　
永恒，刹那
刹那，永恒
生命飘洒于天地间，劫数万难
仅此昙花一现
开在黑暗之夜
你不要形容如此之盛之美
美已经参加过一次葬礼
没有第二次代言

《二月》

春雨伊始
河流早已按捺不住心情的喜悦

小桃花开在油纸伞上
是你渡口错过的一位新娘吧

当久别重逢
便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雨水》

　　春风扬起了马蹄
　　雨水擦洗着旧尘

　　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扮着笑脸
　　太阳却似一位害羞的新娘
　　还没有窜门打趣的习惯

　　臆症的黑猫警长倒不理会
　　它趴在墙头
　　等杏

两棵树

我应该老了而你未老
而我年轻你更年轻
我想起你红的脚丫红的手指
红的月亮

你吸吮我的青春成就了我的
白发
或许，
回头再见你时
又是两岸青山相对

山石

春寒料峭，我们都还是一朵没有完全打开的
蓓蕾

仿若山石般
藏匿着不可遥远的距离

水无言

在广州(节选)

　①在广州

　在广州
　　一切都被打回原形
　　善良与残忍
　　施舍与掠夺
　　天使与堕落

　　我走在大街上
　　火红的木棉花开了又开
　　我数着它们放慢了脚步
　　踯躅在一个又一个拐弯的道口
　　打算如木棉花般开放自己

　　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看了又缩回
　　有人在路边不屑一顾的小便后
　　又飞快地离去
　　有人在小心提防，假装暗示……
　　我希望的光亮呀此刻则被撞成灰烬
　　广州呵，如果我还爱你
　　只是因为我心中还有一个未知的梦
　　原来未醒

④广州的黑人

　　广州的黑人太多
　　你几乎可以同他们称兄道弟
　　大街上走着一群群
　　非洲，西亚南美偷渡过来的人

　　他们多数做着正规的生意
　　把广州廉价的货物贩到更廉价的国度去
　　换一叠叠的外币来
　　其中也有极少数的干着非法的走私交易

⑥17街

　　17街有些广义
　　概念有些模糊
　　但我不可能不写它
　　把它绕开丢下

　　大家就随便想象一条胡同
　　一条广州廉价的17街吧
　　这里每天住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唐吉坷德与叶塞尼亚们
　　几十元一天不等的房间里
　　他们斗酒，好客，梦想，生活
　　失意，痛苦，无事生非
　　找人及时行乐，每到晚上
　　这里就被自由占领，也有警察暗地里来过

　　⑦在小北堕落

　　这一夜
　　身体内暗藏不住的鬼火
　　借着小北幽冥晃动的灯
　　顺着雨水哗哗而下

　　没有太多悔恨
　　也没有太多失望
　　唯有一些顾忌
　　在匆忙离开后的路上

⑧猪头兄弟

　　猪头兄弟是我在广州认识的老乡
　　一付猪头头的猪样子
　　看起来就让人生气

　　猪头兄弟快活善侃
　　天南地北荒诞处无所不及
　　我说猪头啊只是你
　　别把大家也当着猪头瞎算瞎辦

　　只有这时候猪头才停下演讲
　　那神情委屈
又无奈
　　最后他一招障眼法使过来
　　别聊了，老乡兄弟们开始打牌

⑩榕树长的像人的样子

　　最喜欢这些榕树
　　它们在广州随处可见
　　就像广州芜杂不息的人流

　　而这些榕树
　　多数也确实长得像人的样子
　　有的如一大家子合围团聚
　　有的如夫妻情人相拥
　　有的如朋友拉话聊天
　　有的如一人沉默无语

　　它们的根长成了树干
　　谁也分不清
　　到底是根还是树
　　一些往下生长的根须
　　也像一个个蓄满了历史的
　　沧桑人物
​


(11)安徽的小马

　　安徽的小马在北京做鞋子生意
　　常年住在广州的家庭旅馆
　　往北京发货

　　他爱交朋友
　　天南地北的生意人
　　他都能够相处

　　他喝不了多少酒
　　却喜欢哥们义气
　　常常是在夜市摊上
　　被朋友灌的语无伦次

　　然后甩出一叠钞票
　　理直气壮的大呼老板
　　买单
　　就唬的老板算账也忙不迭的

(19)木棉花开的春天

　　又回到了小北
　　又回到了17街
　　广州的春天把木棉花吹开
　　我又再次被木棉花活活地吹回来

　　木棉花在春天浓浓多情，我也在春天屡屡犯贱
　　我不恨在这里我曾经失尽男人尊严过的一些场面
　　我只在乎我的生存空间，不被触礁搁浅
　　现在我又心安理得来到了这里
　　对着窗外的木棉花吹起了口哨，整天与生活厮磨周旋着
　　其它的一切视而不见

(22)由你构成

　　忽然感觉失去你的一切
　　都由你构成

　　走在广州的街头
　　已经是深秋飘落的季节

　　榕树的变化
　　或许又苍老了一些

　　没有风吹你的样子
　　也没有你楚楚动人

　　只有灯光下的影子
　　广场上寂寞的人
　　由你构成

水无言

《叶子》

五笔形状的叶子
我爱你
我饿了
你吃我的胃

至今我想你
篱笆边
用风之吻的口型
唤你的舌尖之苔

一叶之舟
从你的旅港留下
我爱你
星辰垂落的美

常德诗墙

黄昏
屈子招魂
摸着渔夫的号子
舟横
白浪
武陵
　　
此刻
偌有游客
踏进
月光的链子
深浅不一
此刻
更有人
歇下
两脚浮远的空虚
风声
尘

人间

人间就是一盏灯
你把灯光泼出了门
至此，天地铺开
黑暗逃遁

不要怀疑夜风
开始送来的小清新

时钟摆弄着半山月色
滴答溢满了子夜的河流

没有路途可以捷足先登
船家的女儿摇着撸
拉长的镜头，刻画出了水芙蓉生长的
45°

礼物

你，一个人或一块磐石
曾何以笙箫默

无端悲喜
分明，又是另外的你

一首诗或一团迷雾
都将是上苍而答给我们的最好礼物

《水滴的声音》

恍惚里我听到有水滴在水中的声音
一种清脆而悦耳的波纹随着在我心中漾开
它们就像两条绝顶聪明的鱼
在水面上一起拖着钓鱼线上的浮标
游戏着岸上钓鱼者的姿态
这时阳光下的倒影移了过来
风也随着飘在水里
恍若半刻的时辰
便有预约的电话打进
待我接完电话再次聆听
水滴的声音已消失

存在

　　这条山间小路很多年没有走了
　　新修的机场，围栏里的狗尾巴草还是
　　钻了出来
　　一阵风，它站不稳自己的样子

　　天凉好个秋，我不能说这样的天气是好是坏
　　只是这条路被两边的荒芜和杂草拥挤着
　　反倒狭窄了不少

　　快步走到出口的时候
　　迎面和一个割草的村夫擦肩而过
　　他五十多岁的样子
　　朴实得就像他手里的一把镰刀

花椒树一一致乚

我把我的诗献给你
一棵山坡上小小的花椒树
我把我的爱献给你
一棵孤独而芬芳的花椒树

现在，我把准备好了的日子
献给你
让你的根系住我，每分每秒而感动
做一棵幸福的花椒树的朋友或邻居
一道栅栏的光亮
风推开了篱笆墙的门
欢迎把我们请进

窗外落下几片花椒树的叶子
它精致唯美的图案
充满了现代和你
雕刻的气息

水无言

十二星座：
水瓶座(1,20----2,18)

你是很丰盈爽目的
晶莹唯美
一些比目鱼儿和五色的石子
在你瓶中优柔，畅游
抒写淋漓
比起观世音的杨柳瓶毫不逊色

其实
我也有一个红梅白雪的瓶子
在那年
月亮升起之初
却不幸打碎了

从此，这瓷花
便流落在人间无数了

牡羊座(3,21----4,19)

春刚醒来
牧羊人就甩响了刺激的鞭子
他要把自己的羊群放出去
他要把大地抽绿
他要把河流翻滚沸腾

他更要仰望春天
做一位年老称职的牧羊人
他要把春天招呼
驱赶着自己仅有的羊群

处女座(8,23----9,22)

把自己囿居于室内
一颗心
却像春天的种子
向外播放

漫天的云彩
看不到你的素裳衣袂
月亮下
只有一树丹桂的馨香
落落亭亭

双鱼座(2,19----3,20)

失了烟火，失了水土·平衡
天庭与寺外
遥望两端的人
伤痕累累

听，双鱼与木鼓
生动与宁静
繁华的寂寞
斑驳的潮声
在人海中跌落又潮起

水无言

梦回大唐

①竹里馆

风始终吹不散你的琴声
也吹不散你的飘逸与世人黯然的目光
甬廊长长的尽头后，是大唐遗落的一阕月明
修竹的内心时刻告诫着自己
白日挥一挥手
影子便独自下山
你弹了上千年的心事
只为等一口月牙儿露出笑来

②李白

李白去了哪儿
他去了唐朝

他带了一壶酒
一把剑
还有一个时髦的背包和月亮

牛逼地
解开裤子
就在皇宫后花园里
撒尿

③贾岛

‘驾驾，吁，驾驾，吁-----’
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在唐朝有这么一个
古怪又寒碜的诗人，他每天骑着驴子
行走在荒郊野岭

有一天很晚了，天气燥热
驴子驮着这位老先生跑不动了
就趴在地上打滚，始终不肯起来

这位老先生可急坏了，但也无可奈何
他索性对着驴子双手作揖，口唤‘驴兄’
念起刚才兴头上想起的几句诗

可驴子听不懂啊，拿它也没有办法
老先生仔细地推敲了几下，最后对着这驴兄
挤了挤自己的鸡毛眼
感叹几声驴非不语，而是不敌他贾岛的诗才

④快乐时光

李白快乐的
杜甫快乐的
他们一起写诗
他们一起喝酒
他们一起称兄道弟

他们过完了快乐时光
留下了一大堆的苦恼给我们
现在的诗人模仿着他们的样子
就像被他们击碎的生活

⑤武则天

梨花雨雨，桃花似泪
一枝隔墙的枇杷，独立开在了当年
深苑中

一路的驿站，八百里的烽火
都抵消了英雄没落的战场

笑春风，春风也笑汝
大明宫外，多少豪杰长跪不起

好男儿，怎忍目睹，满朝文武
与一块无字碑

⑥王维

红豆生南国 南国多相思
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红豆生在南国
可南国却没了相思
不像你们那时的唐朝
有那么多重情重义的痴女傻男

现在的世道是物欲横流
人心险恶，情薄如纸
真羡慕你那时为官一身轻了
身居要职，还可去种田
还可以去撩菊，写诗画画
哼着小曲儿
和朋友一起谈天说地的
喝着半壶高粱小酒

⑦李白

那一年长安的牡丹开了
那一年帝王的妃子笑了
那一年 你捧自己至高无上
玄宗跟你称兄道弟
力士为你磨墨脱靴

‘痛饮狂歌空度日
飞扬跋扈为谁雄
那一年你飘飘欲醉
那一年你剑断流水
那一年你舞弄清影
那一年你揽月安睡
那一年 ，在长安的你好酷啊
　　酷哥李白
那一年你是唐宫里的小鲜肉呗

⑧刘禹锡

在郎州的十年
是你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
你哼着丝弦 踏着竹板 在桃花源秦人洞
和俊男靓女们拔河比赛 ，打着跑胡子

玩累了 然后就一起去荡舟划水
观洞庭湖 ，登太子楼头
乘一路夕阳晚风，借 霜染红枫
最后归来 ，再停泊在柳叶湖边
听鱼人歌唱 ，悠悠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