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川上曰散文诗

心蝶

子在川上曰散文诗

子在川上曰

崖山，崖山（外两章）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题记：崖山离深圳不远，乃南宋大臣陆秀夫在元兵的追杀下，背负着幼主跳海自杀的地方。

      这是多少年前的崖山？还是多少年后的崖山？
      车，马，炮，长枪，短刀，再一次在这里对峙。一排排骑兵呼啸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一遍遍蹂躏着怎么也烧不尽的野草，和生生不息的蝼蚁。不远处，两个赶海的人坐在礁石上，呜呜地吹响了海螺。我看到了又一波的冲锋......
      这个棋局历经过多少代人的演绎？
      尘世的烽烟，慢慢散去，剩下的只是一些充满伤痛，浪花般荡漾着的诗歌。
      我们席地而坐，高举着酒杯，摇旗呐喊。被你不小心绊倒的那个酒瓶里，那个峨冠博带的青衫儒生，背负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正艰难地从里面爬出......


                              访凤凰文公祠
      题记：深圳市凤凰村为文天祥后人避难之所，建有文公祠。文公祠离我住处不远，我曾多次拜访！

      多少年前流落到了这里？一些思念，一些记忆。现在，一些睡得很深很沉的梦。偶尔，屋檐上的几只鸽子“咕咕”地叫唤着，展翅飞起...... 我想起了硝烟散去，片刻的宁静。
      这个正午，与倔强、儒雅的文山先生久久对视。石板上的苔藓缓缓地爬上了我的双腿，一些浪花在斑驳的墙上重复地绽放。我开始模糊、飘起，与文山先生融为了一体。
      看守祠堂的老人对我点着头，微笑，缓缓地关上了沉重的大门。光线暗了下去，我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一位信使一路呼喊着，在记忆里狂奔......


                                今天端午
      今天，有多少人酣睡在自己的梦里？有多少人把自己蜿蜒成一条寂寞的长河，然后，折叠成书，抱着它，在梦里哭泣？
      今天是端午。我开着车，犹如一条鱼，在车流中不停地游走。寻找着一些被时间包裹，飘浮在大街小巷的粽子。是泪珠，也是饵。找到并咬住它，我们就被历史拉出了水面。
      今天是端午。红灯亮了的时候，我看到了对面楼顶上有人一跃而下，姿势优美如鱼。绿灯亮了，车流缓缓流动，没有看到浪花。

子在川上曰

关于诗歌的随想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诗歌是寂寞的绽放
      午夜，诗人面对着窗外如火如荼的夜色，面对着一支香烟，独坐。
      这幅画面就是一首美丽的诗歌。
      按照现在的流行语来说，这是一首行为诗歌。
      诗歌对于诗人来说，不是爱，只是一种寂寞。
      这正如我们抱着爱人，通过疯狂的爱抚，让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忘记自己的软弱、孤独和疲惫。其实，我们做的也不是爱，做的只是寂寞。
      当诗歌绽放的时候，绽放的就是我们的寂寞。那些花朵，总是那么柔弱，神秘，充满着激情！


                  诗歌是美的绽放
      一棵小草从泥土里钻了出来，我们惊讶地叫道：“好美呀！”这时，我们有了诗歌的灵感。
      一朵美丽的花朵在枝头绽放的时候，我们一边欣赏着花儿的娇艳，一边伸出舌头，品尝着花蕊中甜美的露水。诗歌在心中绽放了。
      月夜里，我们漫步或者独行，对着月亮，对着星星，对着远方的某个人儿在低语、倾诉 ......  我们和诗歌融为一体了。
      坐在桌前，一边品着茶或者咖啡，一边快速地敲打着键盘，诗歌在电脑里一气呵成了。我们以诗歌的形式怒放，摇曳在别人的目光中，那种风情，那么柔弱、神秘，充满着激情！......


                    诗歌是一种过程
      生活中，美总是那么柔弱、短暂。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留下来的，总是给人无穷想象的神秘的夜空。
      有多少人抓住了美？并把她永远地留在了天空中，成为了一种永恒？

      我们用诗歌记录着美的诞生、绽放和毁灭的过程。
      一首诗歌的诞生、绽放和毁灭，也是美的这样一个过程。
      美因为过程而永恒。

      因为美，我们拥有了诗歌。
      因为诗歌，过程变成了永恒。

      因为美，苦难的人生缩小成了花朵般绽放的全部过程。
      因为诗歌，我们美丽着，并在历史中熠熠生辉了。


                    诗歌是一种激情
      面对着一首诗歌，就如抱着一个绝色的美人，那种对美的把握是实在，可确定的。
      放下一首诗歌的时候，则如从一场春梦中醒来，枕边的人儿早已消失，而痕迹犹在。发生的一切如梦如幻。那种对美的把握，是神秘，迟疑，不可确定的。
      写诗的过程中，我们满脸泪水，酣畅淋漓，那是激情的高潮。
      写完诗歌的那一刹那，充斥着我们身心的，是一种释放之后的快感，还有疲惫、喜悦、空虚和对美把握的无力。
      我们检阅着自己以前的诗歌，就如看见了一个多年未见的情人，激情犹在，但对美的体验却又截然不同了。
      所以，一首好的诗歌，总是让我们一读再读，每次的感觉都是全新的，都充满着激情。


                   我们在寻找着什么？
      我们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寻找着什么？
      穷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着。
      我们犹豫，徘徊，焦躁，不安，甚至为一点小事大发脾气，痛哭。

      这时，我们听到了若有若无的梵音飘来，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露珠在花蕊上滚动，听到了越来越近的急骤的雨声......
      躁动不安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我们忘记了寻找，静静地站在那里，同天，同地，同过去、未来和现在融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我们的诗歌。

      我们一直寻找的，其实，只是一首小小的诗歌。
      一首能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的诗歌。


                     过程就是诗歌
      从大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到躺在病床上，向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忙忙碌碌的一生中，我们找到了什么？又收获了什么？
      除了过程，我们一无所获。

      过程，是我们此生唯一的价值。过程，让我们不朽，永恒地沉入了历史。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完美的过程。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首完美的诗歌。
      过程是一首最好的诗歌。


                    美不是诗歌
      我们看到了一朵美丽的花儿，静静地盛开在那儿，.....  那不是诗歌。
      通过花的盛开看到了花的凋谢，凋谢后沉甸甸的果实，果实被采摘后满树的寂寞。......  那才是诗歌。

       单纯的美不是诗歌。
       美的破碎才是诗歌。
       美从孕育、绽放到凋谢的过程才是诗歌。
       诗歌的美是伤感、零碎、沧桑、柔弱的，很多的时候，甚至是压抑不住的一声叹息。


          社会意识形态不是诗歌
       诗人是敏感的，诗人通过敏感的内心来感受、感知这个世界。并不断地发现，挖掘生活中那些零碎、残缺的美。诗人通过对美的把握，一首首诗歌就这样诞生了。
       诗人对美的把握是被动的，无意识的，没有任何的功利色彩。

       那些有意识的社会活动，比如那些社会意识形态的活动不是诗歌。它们只是诗歌的衍生产品，是诗歌化了的宣传产品，是一种有预谋的宣传工具。
       真正的诗歌都是远离政治的，很脆弱。
       一旦沾上政治，诗歌就会消亡。

子在川上曰

历史是些空荡荡的房子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那些生长在我们背上的房子
      一路走来，全是背负着房子赶路的人 。房子牢牢地长在背上，这使我们像一个个巨型的蜗牛，在路上缓慢地爬行着。当我们停下来思考或者休息的时候，背上的房子便野草般的疯长。我们的腿上，长出了大片大片的青苔。脸上，印满了越来越多的阴影。
      每一次短暂的停留之后，我们都要付出更大的艰辛和努力，才能继续前进。

      我们的眼睛隐藏在房子后面，如果没有窗户，将什么也看不见。我们通过窗户来呼吸，通过窗户观察行走的路线，通过窗户来享受阳光、空气和水。
      因为窗户的狭小，我们失去了很多观看风景的机会。
      因为那扇窗户，我们成为了别人眼中一道奇异的风景。



                                  我们走了，房子留给了谁？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把背上的房子放在了路边，怅怅地舒了一口气。我们很惬意地望向天空，这深远的蓝天。我们得意地望向来时的路，这一溜如此深入，令大地颤栗的脚印。   
      跪在桌边，给自己泡上一壶茶。时间如风，从窗户两边呼呼地流过。
      我们慢慢地品着茶，留恋地打量着这背负了几十年的老房子。
      一切是如此地熟悉，又是如此地陌生。
      我们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打开门，一身轻松地走了出去。
      我们，又该上路了。

      留在路边的这些房子，我们还留下了什么？
      我们走了，最后，这些房子都留给了谁？



                                  历史是些空荡荡的房子
       打开那扇破损的大门，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些相同的房子。
      “有人吗？”我一间一间地轻叩着，除了空荡荡的回声，没有人应答。
      推开一扇扇虚掩的门，满是青苔的墙上，有的悬挂着大刀长弓，有的悬挂着镰刀斧头，有的发出了海浪般咆哮的声音。还有的，只有一些尘封的蛛网，一些唐诗、宋词，元曲随着我的呼吸，在上面晃荡着。

      一路叩击着，往深处走去。隐隐约约，我听到了三个迷路诗人的声音：
      一个在痛哭，
      一个在嚎叫，
      还有一个，在梦中欢呼。

子在川上曰

我和你的岁月（散文诗）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我张开的翅膀是一座绵延的大山，你跋涉在上面。
岁月在我们的耳边呼啸着。
我带你越过田野和森林，我们一起飞翔。

（抚摸着我累累的伤口，你总是叹息。）


2
我呐喊着，短距离地冲刺后，开始腾空。
你看不到腾空那一刹那，我炫目的风彩！
也感觉不到我的渴望和骄傲。
你以你的方式诠释着我的幸福！


3
太阳永远悬挂在头顶，我朝着未知的空间飞行。
云朵是飞行过程中四散逃逸的浪花。
没有时间欣赏了，我的目光紧盯着前方。
我知道，身后我们的痕迹正在不断地消失。


4
你在我的翅膀上跋涉着，看不到我飞行的轨迹。
我只是你坚实的土地。你喂养着我们的孩子，
种植着鲜花和庄稼，点缀着流水般流逝的岁月。
你挥舞着的锄头和飞扬的尘土使我心痛和心悸！


5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停下来，成为两粒尘土。
和你携手在宇宙中，飘荡着，轻轻地，不再有任何轨迹。
我们脉脉相对，上下翻飞。
翻飞成一段柔软的梦，翻飞成两粒轻飘飘的尘埃。

子在川上曰

长城，长城（散文诗）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仰望着这座起伏的山。
       先人们举着烽火，自山的那边绵延而来。

       历史，被这绵长的足迹牵引着。我们因此，
       对着山，山上古老的城墙，城墙上负载着的岁月顶礼膜拜。


       2
       不知道跋涉了多久。五百年？两千年？或者是五千年？
       我们踩着先人的脊梁，山的脊梁不断地前进着。
       倒下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块沉重的，被岁月打磨的砖。

       我们在风中不停地行走着。
       我们走成了一条沧桑的长城。


       3
       历史的缝隙中，这一株瘦弱的小草静静地生长着。
       在这漫天的沙尘中默默地坚守着。
       她用沧桑的孤独来诠释着自己的美和幸福。

       在这苍老的风中，生命是唯一不用注释的奇迹。


       4
       站在山下的时候，我们仰望着历史。
       站在山上的时候，历史在我们脚下痉挛着。

       很想就这样随着城墙一起延伸，直达明，唐，秦皇，汉武。
       然后，随着季节的风，呼啸而出。
       过山车一样穿透整个历史，来不及感受岁月的阵痛。


       5
       多么希望我和你，像这两只苍鹰，展翅在茫茫的苍穹中。
       飞越长城，飞过苦难和历史，翱翔在这地老天荒之上。
       可我们穿越了长城，穿透了历史，
       却穿透不了从久远的地方传来的，金戈铁马的声音。


       6
       当文化成为一种展览，或者存在，被架在山顶上顶礼膜拜的时候，
       这些历史的粘合剂就开始风化，风化成茫茫宇宙中飘浮的尘埃。
       我们就这样，成为了一些脱落的砖块。

       若干年后，我和你散落在山崖。
       厚厚的青苔将是我们唯一的文字和记忆。


       7
       摊开的历史书，长满了纵横的杂草。
       我们睁大了眼睛，一遍遍地搜索着。
       除了远古的风，拂动着我的乱发，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从记忆深处席卷而来的马蹄声，
       历史，只剩下天边那一丝迷茫的雾。


       8
       站在杂草丛生的城墙上，我们是庄周的那只硕大无比的蝴蝶了。
       扇一下翅，三千里。再扇一下，五百年。

       历史被扇成了一丝丝柔软的云朵。
       朦胧、神秘、美丽。

       我们张开了翅膀，在空中滑翔，
       历史，和我们擦身而过！


       9
       在这崇山峻岭上，长城是一条随风舞动的龙。
       几千年了，它一直匍匐在那里。
       多想看到它腾空的一刻，那无与伦比的风采，
       扶摇直上九万里啦！
       它匍匐在那里，沉默着，就是不说话。


       10
       是谁留下了这些稚嫩的文字，把自己融入了历史？
       古老的城墙，再一次因为这些文字，被重新审视。
       我们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不断地重新面对着历史。
       我们一次又一次，诠释并校正着历史。

       历史，在我们脚下，越来越坚硬，坚硬成一条衰败的城墙。
       我们把它注释成一个创意，一种思想，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们和冰冷的历史，不断地互相伤害着。


       11
       站在这绵延的群山上，我不断地后退着。
       面对着历史，除了后退，我别无选择。

       有时候，我想转过身来，已没有时间。
       所有的时间都在后退时被融入了历史。


       12
       因为长城，我们找不到其他通往历史深处的路。
       因为长城，我们艰难地解读着历史，却被历史所隔绝。

       因为长城的衰老，我们衰老着，
       因为长城的脱落，我们颤抖着，
       因为长城的坍塌，我们迷茫着。
       因为长城，我们不断地寻找着废墟，
       我们习惯在废墟中，艰难地阵痛，
       然后，重生。

子在川上曰

这一株木棉树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我所有的姿势都朝着天空，从不知道低头。
思维是我唯一的语言，美丽的花朵是我燃烧的火焰。
向你展示着我所有的骄傲，所有的风采。

2
现在，灰暗的天空中飘洒着激情的雨点，那是你为我流下的泪水。
我坚强地站立着，湿漉漉地挺立着。
痛饮着你的泪水，一如我们男人痛饮着烈酒。
虽然不喜欢那一份辛酸和苦涩，但那种痛苦被点燃的痛快和畅意让我痴迷。

3
我想遗忘天空，遗忘时间和你。
可风拂过脸庞，划破天空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

我站立在这里，以一棵树的姿势。

4
你是一只鸟，执着地向我靠近。
清脆的鸟鸣，是寺庙里动人的梵唱，雾一般弥漫在我所有的空间，
手链一样缠绕在我的手臂上，转动着，象总也停不下来的转经轮。

你翻过了十万大山，转呀转，就是为了此刻的相见？

5
不知道遗世独立的我有多么地迷人。
寂寞时，你会抬起头，
在风中寻找着我醉人的气息，在梦中感觉着我遥远的温暖。

6
不知道身上累累的伤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
时间的雕刻？还是那些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了的梦？

有时候，看到四周正在流逝的沧桑的历史，我会突然痉挛！
从我的脚下，直接延伸到泥土的深处！

7
不知道幸福是一种缘还是一种因果。
我不动，谛听着的时间在动，转经轮在动。
我不动，佛动，遥远的西边，那座雪山在动。

历史也在动。
那些历史摔在地，破碎成夺目的珍珠。
那是你早已凝固了的泪珠。

子在川上曰

现在，我是一簇盛开的映山红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一路走来，不知多少年了。
伴我从远古时代而来的蕨类植物，几枯几荣。
匍匐在这黄褐色的泥土上，我听到了风，一遍遍，从记忆地深处，呼啸而来。
阳光，穿过你高高举起的十指缝隙，到达了我沧桑的脸上。
我无语，坚强地站着，以日渐疲惫地青春，向你，倾城一笑。

2
有时候，我会想起，我只是一簇普通的映山红。
所有的美丽，只能在三月向你开放。
其余的岁月，只能在梦里，向你一步步靠近。
但我会沉思，会在风的呼啸声中，成为一尊以沉默和微笑面对着沧海桑田的佛。

3
从来不愿意去记起，是谁把我遗忘在这里。
我的根扎不进比岁月还要坚硬的岩层。
我对着向我走近的每一阵风微笑，对着到达我头上的每一片阳光致意！
我顽强地生存着，平静地生活着。
每天，我同露珠和茅草一起交谈。目光却穿越了这起伏的山峦，厚重的岁月，大海一样汹涌澎湃着。

4
我是一片平静的大海，没有风，也没有雨和雪。
每年的三月，鲜艳的红色，是我心中唯一的波澜。
我渴望着你能驾鹤而来。你带来的每一阵风，会将浪花卷得更高。
你在空中盘旋，用清脆的鹤鸣声击碎我的孤独和寂寞。
我坚强地等待着，因为等待，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精彩！

5
站在蕨类丛中，那些黄褐色的泥土，是历史衰败的枝叶。
我静静地盛开着，静静地凋谢着，静静地枯萎着，
化作一捧土，缠绵在你的脚下，日益枯萎，贫瘠。
却因为可以为你输送水分和养料而自豪。

现在，我静静地开着忧伤而孤独的花。

6
因为那几颗露珠，空气中飘来了风。
我红艳艳的花朵摇摆了起来，翻滚成了浪花。
露珠破碎时，时光凝固成了一颗晶莹的舍利。
渐渐退缩成一尊沉默和微笑着的佛，慢慢虚空，慢慢消失 ......

子在川上曰

成熟之后是无法遮掩的沧桑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自秦、汉一路跌跌撞撞走来 ，没想到，被最后一缕阳光击败。
所有的伤痛因为灼热的思念突然爆裂，那纷飞的，不是泪花，
是释放之后的快感。

就这样，我飘摇在枝头，以一株植物的方式，
穿透层层叠叠斑驳的目光，等待着一场早已遗忘了的大雪的到来。

2
萧瑟的秋风，从我的伤口上轻轻地拂过。
我闭上了眼睛，生命的过程就在那一阵惊喜的疼痛中慢慢向前伸展。

就这样，我们在历史中不断地阵痛着，延伸着。
当最后一片树叶随着音乐的舒展飘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明白：
我们不再拥有青春。我们拥有的，是成熟之后无法遮掩的沧桑

3
以一种思想的形式，我们被展览在静止的时间里。
我们的根和径迅速地枯萎，在一声轻轻的叹息中断裂。

我们被悬挂在那里，满是悲哀和悲凉。
没有人明白，展览是对生命和生活的亵渎和扭曲。

在风中，我们被展览了千年。

4
可我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在梦中，历史的深处。
那一种震动，不断地撞击着我的身体、我的灵魂。

我所有的伤口裂开，隐藏着的疼痛，一片片在风中纷飞。
所有生命的过程化成种子，一粒一粒地坠落。... ...

那场大雪因为我的坠落突然提前降临。

子在川上曰

佛在上面
文/深圳，子在川上曰

1
我们不停地行走着，佛在上面。
十万级台阶是高高耸立的十万座大山。每一步，都要付出相应的时间和勇气。
如果不是向着佛的方向一点点地靠近，我们就背朝着佛，一步一步地远离。
我们不停地行走着。佛在上面，是高悬在我们头上的一轮太阳。

唇干口燥的我们是这个世界美丽的风景。
沉默不语，高高在上的白塔是我们此生的路标。
我们气喘吁吁地向它靠近着，然后，一步一步地远离。
呼啸的风是旋转的转经轮，我们是转经轮上永恒的文字！


2
我们朝远方瞭望着。
佛在后面，也瞭望着。
视角把我们推得远远的，远得成为地平线上一处永恒的风景。
多年后，我们并排站立在墙上，目光所及，只剩下沧海桑田。

现在，耳边是时间的呼啸声，我们的头发飘扬着，象一面面猎猎的旗帜。
十万尊坐佛坐在后面，冷静而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们不动。时间在动，我们和佛之间的距离在移动。
我们的双脚腾空，翻飞成飘落的树叶，翻飞成一些流浪的经文。


3
佛在上面。
我们在佛的前面行走着，徘徊着。
因为行走，生命如此多姿多彩。
因为一次次徘徊，生活如此孤独，漫长。
一尊尊坐佛因为时间的流逝，渐渐模糊，已成为我们。

我们高高坐在墙上，成为一尊尊俯视着人来人往的佛。
已不记得和你并肩走过的那段路了。
我只是以佛的姿势坐在那里。而你，背朝着我，愈走愈远。
我这尊快被你遗忘的，破损不堪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