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散文诗竞赛】:《野菊花》两首
作者:流年鱼
《野菊花》
我翻开秋天的长篇,希望一个人白衣长衫,从诗词歌赋里走出来。 我握着诗人的手,向他荐读这满坡的黄,这嘹亮的点缀。野菊花,扯着阳光的线,在飞。 尘埃远去,金子一样的身影,在九月的水墨里,独树一帜,把山野的韵脚,悄然按捺。 是提炼,也是放射,是张扬,亦是输送,在渡往冬天的暗道里,你都经历着什么?这沉静的,饱满的,蚀骨的,欢乐,痛苦,真诚和没落。 四野青黄,不接,你投下的片语。 只一管羌笛,只一个归人,一座风吹不倒的边关,屹立。 一夜,落红,一把把春在泥里朽烂。 一日的光芒,迷情于往事的错乱。君不见,堕地良不忍,抱枝宁自枯。 怎知:‘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如果你也做梦,梦见李商隐,梦见唐朝,在盛开中凋落,在怒放中停顿。那要咽下多少诗句,才能让这秋天不再远去?要收拢多少甜蜜,才能不失倾城之色? 我就这样站在你的光芒里,看你开合,在深谙的规则里,不停地飞越寒露霜降。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这身体里着了火的姿态。鸟儿都发起呆。 我醉于这和你独处的时间,我的眼睛里注满了热水,等你的暗香,深入我血液的循环。 “这是一个供我们安息,休养的地带。” 有马蹄在对岸踏过,今夜,星辰和你一样璀璨。
《秋天的田野》
树上的鸟儿,飞走了。夕阳的血,流尽了。秋天,采遍青和绿而来,一种黄覆盖所有黄。一片收割过的田野,衍生另一种空。 没人在九月觉得更枯寂,我的乐园,在这田野里,预备复活。 手握稻谷的须,这熟透了的质地,一声不响,只‘跳动着逃亡者的太阳穴节奏,携带着呼吸到的大草原’,在无边的括号里,纵身,殉情。 从一个月份跳跃到另一个季节,那被稻米灌饱的土壤,突然一哭。 雨水,也学会从树枝上跳槽,太多卧薪尝胆的事物,用牙齿,和骨头对话。 急于安眠的土地呵!这根部的支系,这分明的乡愁,将花朵藏得更深,将民间大部分的美,装入私囊,产出宁静。 阳光,还金闪闪,欢乐,却已远走高飞。光着脊背的汉子和穿着花衫的婆姨,在地头,开始挖取寒冷的陷阱。他们储藏白菜,萝卜,把仅剩的一点绿,留在梦里,衬托幸福的火花。用树木的筋骨和大雁的羽毛,编织暖意。在睡出人形的炕头上,摆好月色的碗筷。 一个结实完整的秋天,壮美和宽阔,清晰且温情,近距离,冒着热气儿,活着。 土地,把一辈辈人一口口喂大,在真正的抵达里,依然不止步地行走。土地,也充满着灵性,那些睡着的人每换一个姿势,都对它说出心里的话。这些 忏悔或者感恩,只需侧耳,便可聆听。 我以乡人的秉性,精耕细作,用一种质朴来取代崇敬,用一种自然的方式抡圆丰收的鼓槌。 也在等,最后一片叶子,磨圆风的棱角,我就掬起如注的字句,倾泻,昔日的美。永远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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