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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心蝶

[散文诗] 散文诗年选自荐主题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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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0 22:51:24 | 显示全部楼层

O(∩_∩)O哈! 这么多老朋友 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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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0 22:54: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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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0 23:01:34 | 显示全部楼层
湘家荡之恋(散文诗)
文/迟智勇(山东青岛)



如果水是江南的魂,那么,湘家荡,你光滑如丝绸的湖面便是一首神曲

每一道光闪的波纹,每一棵摇摆的水草,都是跳动的音符

与太湖、南湖、大运河,或蔚蓝,或碧绿,或流畅,合成一组荡人心魄的魂韵

灵气,浸淫了山野、田间、城市、乡村和秀气的南国女子

还有,三月的江南,春雨如丝,柳枝吐绿,油菜花鹅黄,桃花笑脸粉嫩

无论晨曦还是晚霞,她们温柔地在你的晨曲和晚歌里烙下血色唇印



世上的生物都源自于水,那种纯净的、富含矿物质和微生物的水

我也从水中来,却从离开的那一刻起,每个毛孔都布满了尘埃

那些树木和草丛依然植根于你的脚下,汲取你永不枯竭的养分,因此而繁茂长青

那些白鹭归来,以舞蹈的姿势倾诉思念,以甜蜜的歌声唱出恋情,通体洁白,没

有一丝杂色

那一对对即将踏上红地毯的恋人,将他们的情路历程定格在这里,洁白的婚纱飘

动,是白鹭扑扇着的翅膀



哦,我要用蹩脚的诗的平平仄仄,书写与你的距离,譬如伊人,在水一方

即使无缘,终究还是会被你招安的,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清心净魂

而此刻,我是一颗微小的沙粒,在你的月亮湾,有美人鱼陪伴

月光如水,我思如水,我以灵魂凫水,衔一枚水中的月亮......



                                                            2014.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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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1 00: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紫竹心 于 2014-11-27 08:26 编辑

紫竹心自荐帖十篇·
心烛
·
点亮吧!红烛也好,白烛也罢,只用心点亮。
那盏游离的星光,一点一点燃烧,一点一点熄灭。
我,倚靠在文字赢弱的肩膀,浅浅微笑。
我的爱人死了,我不知道疼痛,也不知道伤悲。
·
我,只点亮一根心烛,为他照亮。
去天国的路上,开满了马桑,雪白而细小的花朵。
妈妈在等待,归来的孩子。累了吧,宝宝!
你怎么满脸沧桑,你怎么满身血污?
·
三千文字,哭泣送行。红烛垂泪,离水翻卷。
我,睁大眼睛,茫然望向远方。星,你在哪里闪耀?
赤胆忠诚的爱人啊,你的文字,你的诗语。
还活着,还活在我心中,还活在我紧握的笔端。
·
我写真诚,我写善良,我写真诚与善良高举的美丽。
我写前世今生相约的誓语,我写,我写,我不停地写。
我写我的爱人,我写我的红烛,我写风停,我写风起。
我写苍天的馈赠,我写大地的垂怜,我写青绿,我写殷红。
·
我写日日夜夜,我写分分秒秒,我写你,我写我。
我写,我写妈妈的天空,我写自己的眼泪。
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思念,回眸,遥远,无边?
我的笔哭了,我的纸破了,我的心碎成了两半。
·
一半天上,一半地下,再也合不拢,再也跳不动。
白烛,还在燃烧。我的爱人走了,一缕青烟。
飘散远古的记忆,传说不再是传说,一颗,二颗。
妈妈的眼睛,清澈明亮,牵引我的爱人,走进恒河。
2014.10.31
·
这样的秋天
·
这样的秋天,有些落寞,不见了从前,不见了爱恋。
孩子走了,带着妈妈的嘱托。我无怨的目光,追寻那朵残败。
你开过的雪白,你执笔的青绿,抚慰我疼痛的心扉。
泪水泛滥,湿了梦里的诗笺。那曲澎湃,那曲豪情,往事不在。
·
这样的秋天,有些愤慨,残酷的现实,残忍的伤害。
孩子想念,天堂的妈妈。无语的炊烟,飘向天外。
你曾绽放的金色,我曾嬉闹的纸砚,淡一缕悠悠的白云,翩翩。
水样的流连,蹦跳着浪花的清音,细数你我,多难的童年。
·
妈妈,你睁开眼,看一看秋天的孩子,离水三千。
红尘已是涅槃,再生一朵雪白,再生一朵紫幻。我无悔,也无怨。
只翘首,陨落的星星,一诗一羽,一字一闪。
本性回归,重植一棵马桑,丛生万千菊香,色彩斑斓。
2014.11.01
·
诗,活着
·
今夜,诗吗?我遥问,夜无声,只雨淅沥。
我的爱人,我柔软的情思穿过暗夜,绕在你的脖颈。
你听,雨的心音,呢喃。一朵马桑,一抔黄土。
三千白甲军,摇旗呐喊:归依,归依!
·
诗,有些疼痛,苦行者的记忆,苦行者的脚力。
向远,茫茫苍苍,竟是血染了诗文,满纸的哭泣。
雪白而细碎的花朵,开满了乡间的小路。
我的爱人行走,一缕青烟飘逝,一叶扁舟渡口。
·
今夜,诗吧!我执笔,你瑶琴。
天上人间的曲目,星宇凡尘的低吟。丝丝入扣,丝丝虚无。
爱,捶胸顿足。诗人死了,诗还活着。
诗人死了,诗还活着。诗还活着,诗还活着,活着……
2014.11.02
·
秋,凉了
·
有些小冷,秋,凉了。
一阵阵冰凉的思绪,将北方的寒冷植入了心胸。
亲,你那里下雪了吗?我仰望天空。
一串串问号,云层里飘渺。
·
没有阳光,雨兀自下着。飘向泥土的纷杂,诗语。
日子紧赶着日子,亲,你在哪里?无声无息。
隐藏岁月,年轮有些呆滞。
妈妈还守在梦里,守护幼小的孩子。
·
爱,已放大了瞳孔。亲,勇敢点,桃木剑已握在手中。
挑破暗黑,血液奔涌。殷红每一处末梢,诗咏。
秋,凉了,秋已深了,冬天就在不远。
雪花的白,雪花的冷,已为春天织好了锦披。
·
秋,凉了,雁已在南方。亲,你的心脏。
是否搏击一曲澎湃?离水荡荡。
暗黑里睁开,妈妈的双眼,亲,照亮。
苦行者的行走,苦行者的独孤,诗正铿锵。
2014.11.03
·
冬至
·
真的来了吗?这冬天,这雨寒;这无助的思念,这飘雪的遥远。
你,不再抬头的狂妄;你,不再无理的霸气。
就这样悄无声息,就这样躲进妈妈的怀里。我,无语。
秋天那些色泽,秋天那些妩媚,一股脑抛在脑后,一股脑丢在野地。
·
叶儿落了,不再挤挤挨挨。只一缕寒风,从北到南。
你横舟的渡口,你离水的忧怨,竟失了万千豪情,折翼笔端。
雪,你飘吧!为这苍白的记忆。雪,你落吧!为这陨落的孤星。
妈妈的天空,妈妈的炊烟,妈妈无力的双手,擦拭着伤寒。
·
小鸟衔来一朵晶莹,唤醒多难的童年。孩子,长大吧!你不需要呵护。
你只要站立,你就是伟岸。你是你的脊梁,你是你的高瞻。
冬天,一棵松柏,绿了雪的六角,雪的缤纷,雪的纯真。
我,梅红一片,冬的原野,冬的素洁,冬的凛冽,冬的温软。
2014.11.03
·
稍等片刻
·
一会,就一会的功夫,可以吗?
文字仰望苍天,渴望一颗星。
风,吹皱从前。融入心魂,融入纸砚。
你已然转身,一抔黄土,一抔语嫣。
·
思念,望断天涯。回眸,已是三千。
你流离成故国的松柏,青绿挽雪,苍翠映天。
稍等片刻,我已诗书万卷。
焚烧漫天的云霞,与你林中漫步,星河比肩。
2014.11.03
·
光,或魂
·
明亮,一朵星,飞过遥远的时空。
烙印几许光耀,闪进我的眼眸。
无形胜有形,你笔下的故事,我沧桑的情节。
悲泣无数个晨昏,小草灰绿。
·
丢弃的玫瑰,失血的踉跄,走进岁月。
没有心跳的孩子,有些惊慌失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找不着北,风已扑天盖地。是谁,踩了泥泞?
是谁,失了腼腆?一卷连着一卷的思绪,面面相瞿。
·
归吧,漂的精灵;归吧,漂的魂魄。
你无处安放的倾心,又能飘向哪里?
文字三千,左右位列。你写下的冤孽,你写下的枉生。
又将怎样的光斑,抛洒于大地?
2014.11.04
·
冬天,我离你最近
·
其实不远,我就在秋天,我是秋的孩子,有着秋天金色的容颜。
那些缀满树枝的如果,写着叶的缱绻。一撇一捺的人字,雁离悠悠的故园。
风,吹去蜜语,一朵菊黄,一朵枫红,一朵瑶琴清音,一朵竹笛苍翠。
叮咛岁月,嘱托年轮,溪流挽了手儿嬉戏,浪花飞溅,情深绵绵。
·
雪白,铺满大地,几枝红梅领了故事,一路找寻,一路呼喊。
情节三千的冬天啊,书写一季长亭,风涌激越,字字倾心,字字向远。
亲,我离你最近,你依然看不见。看不见秋水连天,夜夜诗心,夜夜诗笺。
·
晶莹,斑驳素洁,万千文字排列组合,一词向北,一词向南。
流连数语的牵挂啊,吟咏漫天星云,银河卷浪,习习吞吐,习习寒烟。
亲,我离你最近,你依然听不见,听不见春雷震天,声声怜惜,声声浩瀚。
2014.11.05
·
立冬
·
有些冷,有些莫名的寒意入驻心扉。
亲,你好吗?这个别样的日子,这个秋天走失的沉寂。
我,还在南方,写一卷涟漪,写一卷叹息。
你,可是忘记,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一起疼痛的呓语?
·
雁,在我的窗前,写了一个人字。
亲,你还好吗?左手握紧右手,未曾感动,倾心孤语。
血,已然冻住,无法奔涌的激昂,无法澎湃的高亢。
陨落天边,孤星,我无语,我悲泣。
·
有些冷,有些无助的心绪踉跄红尘。
亲,那些青绿,那些绯红,那些五彩漫溢的缤纷。
就这样,隐入冬的怀抱,悄无声息。
我,拿起一支笔,呼喊遥远,亲,花红遍地。
2014.11.05
·
·
还在燃烧,还在飘。还在你的指间,还在我的眉毛。
一缕向远的心思,一缕无因的烦恼。我无语,你无笑。
是谁?洞穿梦的维幕,放映前世今生。
数不清的回眸,数不清的擦肩,数不清的祈祷。
·
风,还在绕。一环扣着一环,一圈连着一圈。
水的浪涌,水的沉溺,水的粼粼波光,水的思绪荡漾。
虚无竟是如此迫切,清晰每个日落黄昏,每个晨曦朝霞。
我,迷失挚爱,孤独已然镌刻。烙一纸黑白,字字苍茫。
·
素语连心,散聚天庭的意念,兀自飘向。
你,隐了梦的高瞻。扑朔迷离,风吹,雨嫣。
那朵绽开,那朵温软,那朵行走的青绿,那朵奔跑的情怀。
纵然千山,纵然万水,纵然坎坎坷坷,依然纯真,依然湛蓝。
2014.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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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1 22:44:47 | 显示全部楼层
心蝶老师辛苦了   卫社  荷语   扎特   辛苦了  阿鹏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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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1 23:38:57 | 显示全部楼层
心蝶 发表于 2014-11-20 09:27
好的 朋友们辛苦 共同努力

网友之福,为各位编辑的辛勤付出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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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2 11:38:16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79:}支持,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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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2 13:52:56 | 显示全部楼层

欢迎朋友们 祝福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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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3 09:1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荷语 于 2014-11-23 10:13 编辑

荷语散文诗10篇(自选稿)

一叶冬来

北风号令,你涉着澄明的秋水,呼啸而来。
一路打探:鸿雁过尽否,芦花飞尽否,草色褪尽否,蛩声匿尽否,秋霜落尽否?
你,一季征服者,将秋的城池陷落,带着北风卫队将所有的风物都打上冬的标签。
发出冬讯,你似乎在预示抑或在孕育一场兵事,不是白色击退黑色,就是黑色取代白色。
亮出冰刀,你举起讨伐黑色腐败的旗帜。
一场白与黑的较量,如期上演。

你走过春秋,以裸露的胸膛收藏季节深处的寒意,铸造冰器。
你举起风刀霜剑,撕下物我虚伪的外衣,允许东篱菊影聆听你的苦衷。
你严打贪嘴的麻雀,追踪逃逸的候鸟,却视而不见那些蚁蛇们躲进洞穴里逍遥。
面对一些质疑的杂音,你拔剑呐喊:
一切与冬的威严以及铺天盖地雪的洁白对抗的人或物,必将穷途末路。
我分明看见那些黑色曼陀罗杀手,以臃肿的棉衣,裹紧了铁青的身体。

高山挺你,仰仗你冰封一切的霸气。
大海信你,敦促你在冰山一角砌冰阵。
你把落叶腐朽的元素冻结,允许土壤把籽种的期许藏在心底。
冬来,思绪结晶。
立冬,就是要把冬摧枯拉朽的气节立起来。
长城懂你,黄河懂你,长江懂你,大海懂你,珠穆朗玛懂你。
你冷酷的背后,充满了温情。只等一叶春来,你便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隐形遁迹。

天生桥

横空出世,摄魂夺魄。那悬空的镜像,上下凌空的错位,是你隔世离空的倒影。
危难时刻,山向山伸出援手,力挽狂澜于物象的轰塌,挺举起一座天生的桥,在上帝伸腰的刹那,完成了魂灵的超度。

无数次臆想,在天生桥上走一回。屏息聆听,你骨骼的脆响,有金属的质地。
你悬空的真身下响着的气息流韵,如麦子汇成的金色海洋,恣意流淌,沉实那个虚空的我。
麦子以它的泥土味,矫正我的头重脚轻。天生桥一直支撑着我的骨骼,放纵时光嘚嘚的马蹄,走向深远……

我用泥巴捏两座山,捏一座桥搭在山梁间。捏个小狗,拿麦秆插个小人,
陪我过家家,追蝴蝶,赶邪神,过桥去到南山姥姥家。
小人牵着小狗还在桥上跑,眨眼的当儿,他们就变身成了时光马驹,一溜烟跑得无踪无影。

父亲母亲都去了天生桥的山那边。剩下我,一贫如洗。头顶麦色,脚步蹒跚,还在天生桥上来回地走。
走过去,我与乡土里的小欢喜撞了个满怀;折回来,我的泥巴小狗和麦秆小人已老死。
我把他们葬在天生桥下,祈祷一场雨的甘霖,在他们的坟茔边长出新的麦子。

我在天生桥上禅坐,感念着你的魔力,呼吸着你的呼吸,规整着我的思路。
一条腾空的青藤,从我的身体内抽离,韧性的虬根从这山穿到那山,贴近一条清幽的青石路,匍匐而去,
长出天生桥的姿势,凌空的跨度和度人的心思。

想起母亲。在贫穷和苦难两座大山之间,她虔诚拜佛,贴近泥土,贴近五谷的魂。
她一生都在匍匐,一直匍匐到山那边去。她拱起的腰身,是我的天生桥,驮我过山过河。
月光洗亮北墙上那一把月镰,它带着父亲的体温,收割我思想的麦子。

时间长出青苔,跌倒彩色的风,砸起林涛的鸣响和鸟的尖叫。
鸟从那边山来,飞过天生桥。一道闪电惊魂,我听到了一滴水追逐种子破土而出的声音。
雨水泥泞了我的脚印,我还没有跑到地头,那声音就化作一片葱绿的麦地了。
雨过天晴。蝴蝶驾着绢的翅膀,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掉进了麦田。我还在追寻它。

常常去天生桥那边挖食苦菜,喂养湿滑的舌苔;常常以天生桥那边的艾灸我麻木的神经;
常常以麦子的金黄激越那些郁郁寡欢的词根。我在城堡里的病痛,有记忆中的天生桥来治愈。

天生桥,你是一道雨后的虹么!以雨的精魂、鸟的翎羽,制造完美,度人度己。
我站在天生桥上看风景。花朵是蝴蝶的虹。叶子是蚂蚁的虹。种子是田园的虹……
你是我的虹,赤橙黄绿青蓝紫做的石虹。一种颜色,一个桥段。
你有坚如岩石的魂魄,有刚直不阿的脊梁,有父亲坚韧的意志。
我有麦子喂养的肤色,有麦子喂养的骨头,有母亲匍匐的姿态。

天生桥,你已高过山,高过水,高过鸟的翅膀,高过我头顶的天空。
你牵引着我的双脚,走过阡陌路,走过凌云阁,走向山那边的开阔地。

父亲*犁头*背影

东岭西岭,南崖北坡,耕夫,耕牛,一副架。
季节更迭,拽耙扶犁,剪影晨曦,剪影午后,剪影斜阳。
一犁犁开春土,一犁犁翻秋闲,犁犁虔诚,犁上一犁阳光照着黄土,犁上一地收成装满谷仓。

“吁吁喔喔!”耕夫在后一声吆喝,耕牛在前奋蹄拉犁。犁头滚滚,泥土翻浪。
转眼日上中天,扶犁的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拉犁的牛,喘着粗气,喷着响鼻。
纵然汗珠子摔八瓣,也腌不软他那粗硬的吆喝,挡不住山野桑风吹皱他的额角。
纵然老天赐给他一席舒适的暖炕,也抵不住他在翻阅每一寸饥瘦的黄土中失眠。

他一门心思,犁一季田垄,播一季子种,养一家儿女。
犁头,他的老伙计,一朝与黄土拥吻后,就再也离不开那个犁手那头拉犁的牛。
“父亲”“山野耕夫”是他响亮的名号,他躬身扶犁一辈子,将无数个黑白日子犁翻。

他有一亩三分地,有太阳一般的眼神,扶犁而歌,或许,粗粝的日子也要质感。
当麦子、玉米、高粱被齐刷刷割倒后,他便麻利地扛起犁头,以弯曲的脊梁背负虔诚,亲近黄土,低头扶犁,对着田里曾经丰腴的根致意。
太阳才隆隆滚过他的肩头,寒冬又从前方凛然袭来,他仍然没有抬头,俯首再俯首,用最谦卑最庄重的仪式,扶犁深耕,祭奠根下的黄土

一轮清月,悄然爬上了西山岗。
芦花飞雪。鬓角染霜。燃一炷香,把盏问月:
我该不该将他那挂锈迹斑斑的犁头葬在他熟悉的田头?
我手脚无茧腰生锈,能否像他那样扶犁而歌,将殷实的脚印,一行行植入田垄,刻入黄土?

父亲的麦圈

小草以匍匐的姿势贴紧大地,踏着时令的节拍,一呼百应,翻山越岭。
小麦以小草的姿势匍匐大地,徜徉在精耕细作的田畴,澎湃在庄稼人的心田。
小明以玩泥巴的姿势贴紧大地,爬土堆,占山头,指点飞鸟,搏击蓝天。
大明以躬耕的姿势贴紧大地,播种,收割,颗粒归仓,汗珠摔八瓣,望子成龙凤飞天。

生活的阡陌,“井”字纵横,“米”字交错,“田”字拔地而起。
昔日的小明,为了小小明,终日躬耕在城里的“田”字脚手架上。
徒留小小明在乡下玩泥巴,把太阳、月亮、父亲的笑脸,捏圆又捏扁。
昔日的大明,脊背弯成弓。田地裂张疤纹,他额头上的沟壑碰疼了脚下的沟壑。

故乡在麦田里失眠。我是孤独的朝圣者,以磕长头的姿势靠近待收的麦田。
麦子熟了,每一杆饱满的麦穗,都呻吟着躺在待产的田床里,痛并快乐着。
我想着以贴紧大地的姿态瘦身,想着以月镰的锋利收割父亲遗留的麦圈。
奈何那把生锈的月镰啊,已承受不了倒伏的麦圈里麦子的风骨和成色。

秋日,风渐凉了

漫步秋野,我与清冷的乡愁撞了个满怀。
轻步慢寻,或许能捡拾到一根稻草,捆一捆阳光,捂暖愁绪。
弯腰一瞬间,偶得一穗稻子,田间遗落,恍如听到一阵生命的鼓点。
抬头见到不远处的雀,三五成群,以分秒必争的喙啄食遗落在田间的籽粒。
或许,我亦能如雀,用温热的唇齿,咀嚼稻香,化解秋凉,化解滴滴欲坠的白露。
一改一季熏风的浮夸和燥热,秋风,换上如镰的风锐,收割旷野的臃肿。
秋风,把一种金色的声音存储成子种,掷地有声。
那些腐朽的,都将随风化为乌有。而只有那些傲霜的秋之子敢慕这秋日秋风的温度。
携秋风飒飒。
沐秋风爽朗。
秋光正好。是时候擂响秋风的鼓槌,擂出“秋收万颗子”的绝唱。

可是海,海,离我遥远

山的这边,有一片荷塘。荷塘月色,一水柔蓝。
山的那边,有一片海。海阔天蓝,千帆竞舞。
背负着六月生的期许,幻想着像六月荷仙子那样涂鸦六月荷韵。
掐一根柳枝儿,惊了柳树上的蝉鸣,惹了荷盘上的蛙鼓,美了荷塘边的歌谣。
折一个莲蓬,剥出一颗颗苦苦的莲子,熬一锅莲子汤,熬制多子多福的意蕴。
挖一根莲藕,就像打开了那些关于“出污泥而不染”章节。
这些年,我一直在山这边的荷塘打转,植藕的手臂藕白,掌心印上荷纹,脚印裹着荷香。
可我不是荷,我不属于荷塘。
或许我是一尾鱼,因着总想投入海的怀抱,聆听海的涛音,感受海的惬意。
像海子那样,与海缔结没齿的情缘。轻歌慢吟——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海,海,离我遥远。

沙漠之河的鱼

这里曾经有河,有湖,有海。
阳光,赤裸裸地燃烧。绿地蒸发。我的躯体炙烤在沙漠火炉。

倾覆的残垣,褴褛于一道嶙峋的黄风。沙漠席卷而来,昏天黑地。
大漠风,吹着驼骨的箫,呜咽。一曲刻骨的痛,一地萧瑟的殇。
一个古文明的神话,就这样被风沙撕裂。

罗布泊的湖,装满风沙;孔雀河的岸,散落着碎片;楼兰的水,被闪着冷光的斧,砍断筋骨。
黄沙漫漫的大漠姊妹,戈壁滩上古堡里为阳关抗争的族人,岂止是遥远的记忆?

黄沙肆虐,吞噬了光鲜的绿地,吸干了盈亮的湖泊。天地之间,我只单孤影,身陷大漠河,濒临窒息。
我虔诚地跪拜在黄风吹皱的沙纹里,头顶烈日,躯体蜷缩进淤泥,深呼吸,能否穿越地狱之门?

为一滴水的渴念,我挣扎在沙尘暴卷起的浪尖上。化作一枚鱼化石,注定悲剧生命的开始。我情非所愿。
将来某日,科考家把我握在手里端详之时,是否读懂我的忧伤?能否看见激荡在我眼睛里的那海天之蓝?

岁月控诉。我的灵魂将接受地壳变迁的审判。“我要一滴水。我无罪。我身体的变异,与我无关。”
一个声音从历史的深处传来,很疼,很沙哑。它漫过沙海,拾起驼队的蹄音。
一切很久远,却铺在我眼前;历史很渺茫,就在眼前发生。

草原,我的孩子

浮光深处,一盏酥油灯,像一声叹息,落在毡毯之上。  
一只夜莺,寂然划过。天狗,把月亮掰开,吃一半,留了一半。  
今夜露水很重,打湿了长袍。  
号角声声,马蹄阵阵。  
可汗要出征西夏。  
儿啊,我要随他去了,为了你能长久地留下,留在这一片净土。  

母亲在那边,火镰打出火,为儿,亮一盏长明酥油灯。  
儿在这边,大声喊:额吉,这边鲜花盛开,这边牛羊无数,这边……  
嘘!你的父王——一个伟大的幽灵,正策马在草原驰骋。  
一代枭雄,跫音天下。  
折戟沉沙,魂归战袍。  
他的权威,他的尊严,一箭的射程,让世界倾倒。  
啊!你的父王——一个最伟大的流浪汉,左脚站在亚洲,右脚跨向欧洲。  
世界因他而颤栗。  
儿啊,你所守望的,都是他的家园。

儿啊,你怎么突然静下来了?静得没有了一丝硝烟、一片刀光、一簇箭影……  
草原上,已无大雕可射了吗?枕一幅慵懒的画卷,卧一个绿色的祭坛。面对这一片松弛而缄默的土地,你却变得越来越谦卑、胆怯了,何时才能恢复他的胆略?

月亮,在山上逗留,若有所思。呼麦,把月色填满。青稞,按着节令,向着成熟的方向走。  
儿啊,你继承了父王的一切,就拥有了另一个天堂。你在离天很近的地方,抬手可以摸到月亮,伸手可以抓住太阳,策马可以掀翻绿浪。

那些落单的秋之子

那些落单的叶子/果子/种子,还在深秋的枝头,静默守候,无故地击中我沉浮的眼神。
那些落单的秋之子,抵住风霜的蹂躏,盘踞在秋的枝头,靠微弱的气息,吸纳秋阳的暖流;
摇着生命不败的旗帜,向周边白发苍苍的芦苇发出没有重量的呐喊;
向山涧日趋消瘦的溪流讨要一碗净水,幻想着像祖先那样体验一场水葬的快乐。

我看见,那些从瘦枝上跌落的,没有跌落的,它们的脉络上都突出着苦修的瘦,突出着风剥的痕,突出着失血的殇,这是在向尘世暗示什么!
哦,那些苦寒的守候背后,是来年燎原的春华秋实么,是百姓祈求的五谷丰登么!

我听见,那些苦修的秋之子,靠着微弱的气息,终于喊醒了芦苇,喊来了雪花。飞花曼舞。
它们以生命的余温和飞花一起制造温软的被子,捂暖寒凉的土地,软化僵硬的泥土,亲近那些先遣的种子。

一个声音说,那些悬着的秋之子,总是要落下来的。一种命运使然啊。
一个声音答,在坠落之前,只要还有眼角的余温看过去,它们便会浸上生命盈润的水头。

我沿着秋之子的生命轨迹,孑然走向采菊东篱下的意境,迎面而来,一只短笛正好吹起了雪花。
那些落单的秋之子和纷扬的雪花,默然期许,悄然潜入泥土,静心生根儿,抽芽儿。
只待一声春雷,大地就转过了荒坡。

西篱秋色

你是左岸一株禾苗,我是右岸一束火苗。
想起拼字游戏的快乐,把禾与火拼一块儿,让快乐无限蔓延。
无意间,碰触了枫桥夜泊的桥段。

你我走到一起的时候,就是秋了。
看唐宋烟雨,红楼梦断;望秦汉香榭,灯火阑珊。
爱的火焰,从黎明的海角疯草般热燃,蔓延过黄昏深处的山岚。
喷一城血红,托一片霜天。不问什么,千古绝恋。

风起了,把你的心思凌乱。
只有菊如故,许你一盅浅浅的笑,把淡香铺满你的胸膛;
许你一种默不作声的美,枕着西篱秋色,一寸寸老去。

你带着族系的愿景,圆寂,把生命的根系无限衍生。
向上握紧阳光,向下探足水脉。握一道澄明的光线,接通生命的两极。
采一株霜天菊,酿一壶舍得琼浆,斟满族人生命叮当的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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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3 09:39:50 | 显示全部楼层

逍遥卧龙的散文诗,支持中国诗歌网散文诗年选:



《乡 语》

(一)
    走在天与地之间,我是不倦的骆驼,追求属于自己的一片绿洲。
    沙漠无畏,风暴何惧,水乏不怕,烈阳勿论,铁蹄的铿锵踩响季节的歌谣,只唱给我梦中的故乡听,只唱给我心中的太阳听。
    夜幕渐降,星星用翘盼的眸子寻找我的影子,月亮孤苦地皎洁着,对我倾述的话没有一句是快乐的言词。我只好伏卧在广袤的空旷之地,只与沙粒对话,只与隐约可见的遥远的北斗星对视。
    我知道,今夜不只我一个人无眠。
(二)
    驼铃声处是断肠处,却没有青青依依的柳树,怎堪思乡人折呢?
    我的步伐只为思归的人跋涉在归旅的途上,我的方向只是归根的人寻觅已久的故土。那里有炊烟,有犬吠,有鸡鸣,有母亲站在门槛拉长嗓音唤谁回家的歌声……
    是的,我就是归乡的人,为了一生不再漂泊,我漂泊一生,只为寻找那一方热土,热土……
(三)
    心事从如眉如镰刀的弯月开始,月饼从0度到360度累积成,盈缺的忧伤飞为一只速归的小鸟,在巢的中心放歌亮喉时,饼儿便开始最为痛苦的分离,一度一度又一度,在一种圆满的过程中开始一种完整的毁灭,这就是月月中秋夜夜泪的一种自制的甘心的悲哀吧。
(四)
十五的月呵,是所有思归的人,所有盼聚的人在一夜之间凝成的一颗晶亮的泪珠,经过了每个人目光的灼烧,经过了每个人内心的煎熬,就成了夜空的一颗珍珠,映现你,映现我,映现她……



《冬日里》(外一篇)

稀疏的阳光,斑驳地斜射进办公室大大的玻璃窗,透着暖意,在这个冬日,倍感幸福。
难得一见阳光拔开云层,探望活在茫茫大地某个一隅的我。
我敲打着键盘,遗忘了中国方块字用笔要如何书写,就像忘记阳光的温暖是几时抚慰了我潮湿的心灵。
我们或奔波于繁华的都市之间,或寂寞于静淡的山与山之间,恰如我,生活于矿山已近七年,能够一季一季地享受阳光已是奢侈,唯求一刻的温暖永留心的某个伤痛之处。
很多回忆,加快了我的心跳。人来人去,新人新貌,若问桃花依旧否,此花开时不同人,她花凋落成香泥,飘飞散尽还复来。
很多故事,融入了我的脑海。每个人的叙述方式都不一样,但最终的事实都会在阳光的照耀下燃烧成火热,有人得到温暖,有人得到灼伤。
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角落,好好晒晒发霉的心情,好好烘干久湿的思想,敞开胸怀,拥抱阳光,即使是在冬日,稍带有一丝丝寒意,冽入心骨。但我们通透了,如阳光。
你看,有位少女手捧蓝色封面书册,端坐于草地,而草地因她的存在早已春意盎然。
你看,汀岸边的白鹭飞翔着,不时戏水,不时停驻枝丫,而这一江啊因它的存在便欢快地向东流去。
树轻轻摆动身姿,鸟忽飞忽停地觅食,梅花素朴地绽放着,在冬日里,我惬意地潜入往事,或者梦想未来。
在水一方,隔空隔山融水,却阻隔不了冬日的照射。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冬日,就是我的温暖。

《三角梅》

你匍匐的肆意生长,不复存在,只因盆栽于此。
你的枝节因为扭曲,听说更加美观。
粉红的花开了,终因霜重,花瓣儿枯了一半,多么怜人的你啊,在风中瑟瑟不语。
叶子还是绿的,主干已经略显老态,没了墙的依靠,你不想生长,你灿烂的前景深埋在许多个日子之前。
根,虽然深入岁月的记忆,但你已然不记得第一次绽放的美丽,你甜蜜的笑容,你摇曳的风姿,你俯望的骄傲,是否写成一行行难忘的诗句,在黄昏里不停诵读?
你并不像腊梅,经得起严寒;你的花季虽然很长,但不会占据四季。你一时的沉迷,是否是你永久的消逝?
但你还算坚强,你仍然渴望绽放美丽,美丽于你,是你存在的理由。
是的,每一种花都有悦人的心愿,能够被人世间看重,能够得到足够的呵护,能够被潜心的爱着。
或许,香如故,我才懂。
或许,爱如你,我才懂。
或许,你就是我,一样期许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花开花落,叶长叶飞,蝶舞蜂绕,成就一个小小的美丽世界。




《断句三章》

<章一>

    草木可食,涩涩甜甜,只为深知她的人等候,奉呈一颗颗红得发亮的珍珠玛瑙,献出一片片绿得滴油的叶化果,在某个山沟,少人涉足的山里。
    放牛娃娃是诗人,吃草木吃出诗篇。在炊烟袅袅,万鸟归林时,他便写完一部诗集,遗在了某棵菝葜草下,让风雨翻读,让虫儿倾听,让大山铭记。
    霜打叶萧萧,天地下一片残缺的白茫茫,可草木依然把枝丫指向天,把缀果的枝丫垂下,向大地鞠躬,感谢她的滋润。而霜冻过的果呵,再美再甜不过了,那是苦尽甘来的幸福,那是一春一夏的艰辛之旅,那是诗人的最后二句诗,吟哦在秋末的某个黄昏的泪喜交集。
    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不妨去拜访一下草木吧,与她轻语几分钟,你便可伸出手接受自然的恩惠。如果,你,是一个自然之子。
    草木摇曳,不再歌唱,她的美音留给了春天。草木静寂,默默等待,她的一切留给了明眸……

<章二>

    断了,老马无法识别归去的路,绿树郁郁,群鸟唧啾,春光里所有归乡的念头都丢失在花的瓣尖,溪水的暖处,阳光的温柔里。
    舔足徜徉,满目的泪水滑过脸庞,滴在大地野菊的花瓣,所有的故事化为淡淡的蒸气,在某个早晨袅袅逝去。
    不必寻找美丽的借口,所有的冲动只为远方的诱惑。一条充满神秘与原始的路,在岁月的长河里,宛若一个人一百年的心事,弯弯曲曲,悠悠长长,洒落荆棘与阳光,铺满斑驳与完整,一如某个人沧桑的脸。
    树停止生长,只为翘望太阳的升起;溪静静地淌着,只为抚柔残暴的葛藤;那么,一个人的流浪呢,是否只为给自己的灵魂一方放歌的水土?
    啃草的老马,唯有嗅及新的嫩食才会恢复所有关于往事的回忆,一个词,一段话,某个人离去的背影,某一天暖暖红红的正往山头跌落的太阳……

<章三>

    六弦琴惆怅地拂过每个人的脸庞,抚醒眼眸,深入往事地带一去久久才返。那一刻,季节的雨点只凝为一滴泪,涩涩地爬过唇缘,脆脆地跌入了干裂的土地,没有花草的叶片接受某个人的恩惠。
    嗓子沙哑着,歌声中透着沧桑,侵袭每个感情脆弱的人。空气中带有音乐的花瓣,依次在花托上绿叶相衬中破裂,一如平静的心跳,搏动在某个人的全部神经。
    谁的步子轻击石子小径,慢慢地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那头回到这头?谁的呼吸屏住在风停止吹动时,侧耳聆听来自远方深微的抽泣?谁的右手忘了挥动,在某个人蓦然转身微笑的一瞬?难道这就是歌者的力量吗?
    弦断了,喉不会停止歌唱;喉呕出了血,心灵不会停止吟哦;无声了,笔将廷续着心的历程。一如我,总是走进一个季节又走出一个季节……




《梦幻曲》

<曲一>

    音乐是美丽的,可我们不可能生活在音乐的世界里。
    是的,没有音乐的人生是枯燥乏味,毫无朝气的,可沉溺于音乐的动听中亦是一种梦幻式的追求。
    我忘了歌唱,但我懂得欣赏;我忘了歌词,但我明晓旋律;我忘了苏醒,那是因为我已陶醉。音乐是无拘无束的,所以我的心是开启的,等待每一种风景停驻,不管是长久还是短暂……
    如流水,从高到低,流畅无比;从低到高,幽咽如泣。如白云,掠过你的眼帘,是你流动的心事;疏淡犹逝,是我清朗的心情透明的思想。一会行云流水,一会天马行空,是一种欲飘似飞的放松,是一种母亲十指抚过脸庞的温柔。而你,而我,从此怎能忘怀?
    当然,亦有凄婉,亦有悲凉,更有如泣如诉,只是从笛子,从羌管,从琵琶,从古筝,从二胡,从小提琴中流泄,让你柔肠万断,让你感慨万千,让你扼腕喟叹,让你静默无言,让你泪洒胸襟,让你凄然转身,让你频频回眸……可千万别迷失了自己,你应该从先人的迷茫里找到星星的指引,你应该从别人的痛苦里找到快乐的方向,你应该从先辈的惨切里找到奋斗的勇气,作一个清醒的自己,作一个风朗朗的人。
    音乐,是音符的美丽组合,是你我感动的结晶,走每一程都吟唱一首或一段,是最快乐最得意的人生,是撒满花瓣的小径之路,是花絮纷扬的夏季……

<曲二>

    没有看见大雁掠过我的心际,我不曾收到的是你的信。
    我曾把自己化作一只夜游的萤火虫,抵达你的窗前,停驻在你的花朵上,而你睡得好美,梦呓里呼唤的是我陌生的名字——是你熟悉的称呼。
    秋天轻踏歌声而至,一袂衣裙随风飘飘,而你曾是一位追随的舞者,在最是千姿百态时你投以我温柔的一瞥,把我酥化成秋水,一任东南西北轻轻地流,流去昨日的寂寞,流去昔往的悲凄,流去凋零裉色的花瓣……
    百花竞妍,你仍含苞不绽,晨饮清露昏缀霞色,九十九次的雨沭,一百回的日浴,夜夜的星光,清清的月辉,你才破瓣一片。在万木萧萧时,在雪花轻盈时,在断树冒绿时,在泉水静睡时,在太阳失色时,在我回来时,你千蕾齐放,万瓣同舒,只在世间芬芳了六十秒,你就魂兮去矣,把我脚下的大地染成一匹硕大的丝绸之画,挂在了我心的墙壁……
    我弹起破吉它,我的挽歌给季节;我跳起旋舞,我的步子留给季节;我启程开始漂泊,我的孤独送给季节;我寻觅美丽的远方,我的诗句写给季节……
    为你,我只能选择我的艰难。
    为你,我只能失去我的曾经。
    为你,我只能重新我的塑造。
    为你,我只能耗费我的一生。
    我清楚地看到:一位白衣少女黑发如瀑,笑若桃花,朝着我去的方向走来,那就是你,我一生的诗句……


《情怀四语》

一、遇

没有什么理由,遇,在今生,你与我是必然。
只是,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方,不知有何经过,不知有何结果,更不知是怎样开始,又如何结束。
也许,最初是陌路人;也许,一开始就是朋友;也许,曾经还是敌人;也许,根本就没有也许。
或许,你爱往左走,而我总往右走;或许,你正微笑走向我,可在我左右人流如潮,你拥抱的是谁?或许,你低首走着,我也低头走着,一个偶然,你与我邂逅了,并且撞了,你一抬头,我一抬头,你一微笑,我一释怀,你便决定改变路的方向,我也改变路的方向,你与我成了同一方向;或许,你并不在,我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很多很多的相遇,需要等待。等一个你,需要一生;等一生,因为有你。
没有什么理由,爱,在今生,你与我是必然。

二、念

从懂得说话伊始,念,于你于我,是一种表情达意的方式。
婴儿,只念“妈妈”两字,然后,张开小小的双臂,要拥抱能拥抱的人;情人,常念你的名字,梦中,或许还有你的影子,想与你说句话啊,你怎么也没有应答;朋友,偶念起某个人,无言,所有快乐的过往便接踵而来,如今遥远的你啊会在何方;亲人,每念你的乳名,怀想,你儿时的依赖你现在的独立,一切如烟如云只留最美丽的一缕。念,就在你与我之间发生,常驻常鲜。
不曾谋面,也曾念着;不曾爱恋,也曾思念;不曾相处,也曾想念。或许念着,也是陌生;或许思念,也是枉然;或许想念,也是无望。只是一个字还在,念,在你心,在我心,在每一刻念伊的时光。
握笔铺纸,无字可写,那就心中念着;敲键寻词,无句入文,那就留在念中。晴空的云念着风,干裂的大地念着雨,溪岸的柔柳啊念着流水,你呢,在远方流浪的你,或是走过我的你啊,你心中的那个“念”是谁?

三、等

有远方,就在远方的某个路口,站成一棵树的样子,等,等你走过,等你歇息在我这棵树下。
春,绿叶葱葱,无花也美丽,但绝不重复别人,不然,你如何一眼就认出等你的我?
夏,红叶轻曳,无果也辉煌,但从不模仿别人,即使,你留有许多关于我的记忆。
秋,黄叶纷扬,我努力留住一片叶,坚持到秋末,因为这一片啊是我向你挥手的唯一。
冬,无叶可赏,雪花轻落扮装我的躯体,我静静等候,我知道,第一声踩响我的地域的人,就是你。
在远方,有一棵树,会是你等我的样子,等,等我走过,等我歇息在你那棵树下吗?
等,等你等我,你等我等,在彼此相信会相会的一方。

四、走

泊点,你找到吗?
问我?我喜欢走着,在路上。
不歇歇吗?不想找一个安定的家吗?
走着,也是一种歇息,或许有风有雨,却有更多山清水秀。即使有了家,也是要一起走着,享受不寂寞的漂泊,享受不孤独的流浪。
走着?干吗走着?
停驻一个地方,不是每个人唯一的生活。走着,才美丽着。走着,才寻找着。走着,才充实着。走着,才是生命的真谛。
当然,工作着,就是走着;运动着,就是走着;思考着,就是走着。走着,没有唯一的定式,只是,我的方式不是你的程式。
走,我走不完大地;走,我走不出天空;走,我走不失母亲的怀抱;走,我走不进你的故事;走,我走不尽我的人生;走,在每个人的脚下。



◎个人简介:
■逍遥卧龙,真名:刘佩光。70后,闽西客家人。天火诗社社长。作品散见《福建文学》《2010-2011福建优秀诗歌选》等全国各级刊物。出版《蒲公英》《断意》《那朵云》《到远方去》《默斋诗草》等诗文集。

◎诗观:行吟,流浪,诗意地栖居于人世间。

◎本人联通:邮编:364211;地址:福建省龙岩市上杭县南阳镇射山村富坑岗上二队27号;收件人:刘佩光(逍遥卧龙)。手机:15960305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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