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7 12:58 编辑
<font size="4"> 夜幕降临后,月亮便挂在树梢上。村打麦场里,男女老少围成一圈,静静的听说书人拉开历史的帷幕。一会儿激荡的鼓点声像千军万马朴面而来,一会儿优扬的板胡声像小溪流水舒缓悠长。说者如痴如醉,听者如痴如醉。<br/> 这是总在我脑海里浮现出的说书场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直温暖着我童年的记忆。<br/> 那时节,乡村还没有通电,晚上照明家家都是点煤油灯,乡村生活单调、枯燥的重复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越是这样,乡亲们对文化娱乐的渴求就越强烈。要是村里能放场电影,唱几天大戏。整个村子乃至附近村子的乡亲,就都像过年一样高兴。放下手中的活计,穿上干净的衣掌,邀来亲戚好友到家喝上两杯,住上几天,共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文化大餐。一首童谣曾是乡亲们当时心情的写照:<br/>拉大锯 扯大锯<br/>姥姥家门唱大戏<br/>接闰女 叫女婿<br/>小外甥哭着也要去<br/> 但乡村毕竟贫穷,唱大戏放电影一年也摊不上一回。更多的时候,是晚上没事时围着老年人听说古,听他咬着烟袋锅,讲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还有,就是总盼望着说书的能来。<br/> 淮北平原上把说书称为唱大鼓书,说书人不光说,更多的是用唱来讲叙故事情节。说书有两人合作的。一人专门拉弦子(板胡),一人边打鼓子边唱,很像现在的乐队组合,配合的十分默契。还有是一个人唱大鼓书,没有了弦子伴奏,仅有一面大鼓敲起来咚咚直响。<br/> 书说起来大都不是一两个晚上,一部《呼延庆打擂》能唱上半个月。白天因为乡亲们有农活,一般是不说的。大都等到天完全黑透后,说书人便很有节奏的先敲一通鼓,告诉人们马上就要开始了。每到这时,小孩子们便放下饭碗,一窝蜂的跑过去。家庭主妇们收拾家务时也比平时麻利了许多,喂好猪,锁上门,三三两两的拿着小凳子结伴而来,围坐在说书人的周围,闲谈着等侍故事的开始,享受着劳累一天后难得的片刻清闲。<br/> 说书人总爱念一首诗作为故事的开场白,都是通俗易懂的,接着便点入正题,夹唱夹说着讲起了故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公子落难小姐救,一会儿奸臣挡道害忠良,使听者渐渐物我两忘,随情节悲喜。<br/> 印象中说书总是会说到夜里很久,记忆中我没有一次听到结束过。一开始挺有精神,后来便躺在母亲怀里睡着啦。醒来时天己大亮,正躺在自家床上,忙问母亲:“妈妈,昨天说到那儿了,谁谁得救了吗?”母亲便装作生气埋怨我:“见你睡着啦,怕你冻病了,就赶紧把你抱回家了,害的我也没听完。”<br/> 听说书也上瘾,因为故事情节一环紧扣着一环,总想知道答案,而有了答案后又出现了新悬念,周而复始,来来回回。很像现在的烦恼,挥之不尽。说书人也往往好在最紧张的时刻哑然而止,,让你带着焦虑,期待着明天这时的到来。<br/> 那时说书人的报酬很低,说上十几个晚上也不过让每家兑上几斤玉米,由村干部挨家去收,住宿、吃饭也不讲究,随便找一户住房宽敞的人家,搭个火,打个地铺就能睡了。<br/> 说书人走后,村里总会围绕所说的故事,讨论很长时间,也有记忆力好的青年,常学着来上一段,可能缺少大鼓和弦子衬托吧,远没有说书人唱的好听。<br/> 时间过的真快,现在电视己经普及,躺在床上就能知道外面世界的事情。说书的场面早己在乡间绝迹,那深夜如诉如泣的声音,只能回荡在童年记忆的天空里。做为个人永久的珍藏了。<br/> 夜色沉沉,月明星稀,鼓声伴着弦声在空旷的小村外回荡,一个男子在一群人中间高唱,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儿童正在妈妈怀里幸福的做着美梦。<br/> 写到这里,恍惚间我又看到了童年的我。</font><span><font size="4"><br/> </font><br/>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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