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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者――洪烛与古筝诗歌谈话录】不断添加中,欢迎参与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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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7 12:48: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28 12:12:4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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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font face="黑体" size="5">一、归来者说:重新做一个诗人<br/></font><br/>&nbsp;&nbsp;&nbsp;&nbsp;<br/>&nbsp;&nbsp;&nbsp;&nbsp;<font size="3"> 洪烛:正好是去年在郑州开的那个会,说起归来者这样一个现象。我当时的感觉是什么?就属于诗刊的韩作荣谈起的那样。写诗的人就像抽烟的人似的,他戒掉了之后,有可能再吸,再吸后有的就反而抽的更猛了。诗歌是一种瘾。人啊,就是说真正热爱诗歌的人,他是没法忘掉诗歌这种东西的。我也就这个话题,当时谈到好多诗人的离开和归来,就“俗”的方面来打个比喻,就像一个回锅肉似的,它回锅之后,他真正的创作才成熟起来。因为一开始的时候,他都是那种青春期的写作。<br/>&nbsp;&nbsp;&nbsp; 古筝:青春期的写作,按照现在的说法来说,谁都可以写,青春本来就是一首诗。<br/>&nbsp;&nbsp;&nbsp; 洪烛:是啊,那谁都能写。青春期的写作一般都有很多原始的感觉,比较感性。但他真正的中断一段时期的诗歌,或者说离开一段时间之后,再回到诗歌,基本上他就进入了第二个创作阶段,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一个阶段。<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是他在经过反省之后,就是经历过对前面一个阶段的反思和脱离中成熟的。<br/>&nbsp;&nbsp;&nbsp; 洪烛:这个阶段是什么?就像小别胜新婚似的,我说的是跟诗歌之间。就是说你离开诗歌这段时间之后,然后又重新回到诗歌。你离开写诗,实际上后来更加热爱诗歌。你之所以离开后还能再回到它身边。<br/>&nbsp;&nbsp;&nbsp; 古筝:就是说它对你还有一定的吸引力,它还能够让你回来,就很不容易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是很不容易。这种选择是你自己选择的,应该是一种选择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因为刚开始的时候你还是朦胧的,是不知不觉的走进去的,或者是被外力推进去的。<br/>&nbsp;&nbsp;&nbsp; 洪烛:一开始喜欢诗,好多人都是一种兴趣,或者是原始的一种感觉,当时就觉得写诗好。但他后来离开后又真正回到诗歌,一定是经过理性的判断了。觉得自己是离不开诗歌,才重新回到诗歌的。这确实是他生命中不可忽缺的一部分,他才回到诗歌。也有很多人离开诗歌后,他有可能一辈子不写诗了,诗歌对他来说只是生命过程中的某个东西,也许是他年轻时候有这种愿望和需要,然而一旦真正进入现实社会后,梦想和现实很遥远,这个梦破灭之后,他有可能再也不做这个梦了。<br/>&nbsp;&nbsp;&nbsp; 古筝:也确实有不少人没有回来,过去和我一起写诗的朋友,现在有不少在做官,或者继续在商场拼搏,还有的在那个年代就出国寻求发展,再也没有回来。<br/>&nbsp;&nbsp;&nbsp; 洪烛:这样的人非常多。我举个例子,就像徐舒他们,他可能就觉得诗歌和他的生活很遥远。其实,诗歌就属于信则有,不信就无的。你相信它,它就存在,就有它的力量,而且就对你的生活产生很多的作用。但如果你不信它,它就什么都不是。<br/>&nbsp;&nbsp;&nbsp; 古筝:对,你相信它,它就存在,才有存在的价值,不然它确实就什么都不是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当时谈到归来者的现象,那些归来者吧。当时,我怎么讲了?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吧,进入新世纪以来后,和80年代在文化气候上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为谁都知道80年代是一个诗歌的春天,当然90年代可能是一个冬季了,整个诗歌都进入冬天,好多诗人都进入冬眠的季节,都停止了写作,或者离开,都改行作别的去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是92年之后。<br/>&nbsp;&nbsp;&nbsp; 洪烛:对,92年后特别明显。就是说是季候性。当时我就想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大批的归来者呢?因为全国各地我接触的好多诗人,都是80年代写诗,90年代改行,然后现在又重新写诗。我的感觉,我就想,这几年大家都知道诗歌很繁荣,是因为诗歌的繁荣吸引了很多的诗人回归呢?还是有大批回归者增加了诗歌的繁荣?<br/>&nbsp;&nbsp;&nbsp; 我当时分析了两种原因兼而有之。有些回归者他确实是这几年诗歌繁荣的中坚力量,因为他们有过80年代的那个经验吧,而且归来者还确实保持着80年代的那种激情,对诗歌确实充满激情的,还有很多的经验。就是对中国诗歌的发展,就是对这批归来者,我觉得是诗坛的很重要的一部分力量。就像王小妮80年代写诗,她最近这些写的诗歌的总的名字,诗集的名字就叫《重新做一个诗人》。归来者他一般都有这样的一个感觉,就是在重新做一个诗人。你重新做一个诗人,就比一开始就立志做一个诗人,实际上我觉得更成熟了。<br/>&nbsp;&nbsp;&nbsp; 古筝:从我自己的现在和过去的写作中,对此我也深有体会,因为我也是一个归来者。重新做一个诗人和立志做一个诗人,在起步上就不同,而且上的台阶也不同了。<br/>&nbsp;&nbsp;&nbsp; 洪烛:对,起步就不同了。而且重新做一个诗人是自己的选择了。你确实知道是为诗歌而活着,或者说诗歌是特别适合自己的,他这种选择是非常坚定的。而一开始的选择不一样,一开始他的选择随时有可能放弃。<br/>&nbsp;&nbsp;&nbsp; 古筝:前面的选择多半是受到环境的影响,或者他人的影响等因素,是在朦胧中走进诗歌的,自己是不自觉的,后一种选择则是经过放弃的考验和理性的分析。<br/>&nbsp;&nbsp;&nbsp; 洪烛:就是说80年代很多人写诗,就像一种初恋的感觉,实际上他不懂爱情,他不懂诗歌是什么,他在那个时候写诗了。<br/>&nbsp;&nbsp;&nbsp; 古筝:那就是你所说的青春期写作,有的是激情,诗人不缺乏激情。<br/>&nbsp;&nbsp;&nbsp; 洪烛:他有激情,他也容易失恋,也容易离开诗歌,放弃诗歌。但是,我觉得现在的归来,他都是在重新做一个诗人,他基本把诗歌做一种婚姻来选择了。我就是说,一开始立志做诗人,等到重新做一个诗人,就是初恋和婚姻的区别。婚姻它肯定是一种理性的选择,对吧?和那种初恋不一样。初恋它可能很多都是一种瞬间的、暂时的,在这点上,我后来分析归来者它为什么是诗坛的中坚力量呢?因为他经过了过去,经历了那种放弃,他重新选择了,他肯定是非常有意识的,不是那种无意识的选择了。在这点上,从那个对歌的态度上是这样,我当时觉得归来者心理变化过程就是这样的。<br/>&nbsp;&nbsp;&nbsp; 第二个就是他们的技法上。我认为诗人一定要经历春夏秋冬。你因为80年代是诗歌的春天吧,谁都知道80年代是诗歌的春天。但他经历过夏天、秋天、冬天之后,四季的轮回之后,又回到第二个春天,他又重新开花了。实际上,他经历过那种落叶的时候,萧条的时候,什么都经历过了。在这样的春天中,他又开花了,开出的花肯定比第一个春天更艳丽。<br/>&nbsp;&nbsp;&nbsp; 古筝:他有一种死而复生的感觉,对此,我深有体会。<br/>&nbsp;&nbsp;&nbsp; 洪烛:而且他还有一种沧桑感。因为他经历过那种四季的轮回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所以他后来的作品就比较厚重,而且还有生命的体悟。<br/>&nbsp;&nbsp;&nbsp;&nbsp;洪烛:就是他们自己的作品和80年代相比,就像你的作品,你的《虚构的房子》和80年代的诗歌相比,我真的感觉有天壤之别,那种感觉。因为80年代的诗歌,你还是比较感性的,非常优美。好像我们中间还见过一次,你那时候对徐志摩好像是特别崇拜。<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时候我觉得他的音乐感、抒情和优美,对我的影响特别大。80年代的朦胧诗追求意象和半透明,现在看来也是在一种文字表象上做文章,但在当时有它积极一面和先进性。到了现在,回过头来再写诗,那就是追求一种力量美,把生命中的领悟,融会贯通到字里行间。虽然也通过一些意象来达到传递,但它里面隐含了较深的内涵,它不单纯是表象的,肤浅的一种词语的堆积,一种那样的东西。因为这些和你后来的生活积累有很大的关系,你一些事物的理解和剖析,和一种感悟都渗透到你的作品中,它们不是刻意的,而是水到渠成,自然的流泻出来。就是说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后,你在各种经历的磨砺和挫折中成熟起来,同时带动你的作品成熟起来。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剩下来是很多时间你在思考和反省,确实是这样的。虽然时间的流逝,使你失去了青春,却在返回时收获了一个成熟的秋天,再像返老还童一样,你突然进入你诗歌的第二春。所以他的诗歌就变得厚重起来。不会像以前那样仅仅停留在诗歌的表面,完全追求唯美,一种直白的,情感单线条的东西,以前他确实是这样的。<br/>&nbsp;&nbsp;&nbsp; 但是,我在网络上读到不少80后,90后的作品。80后的还好些,尤其是90后,应该说还刚刚接触诗歌,他跟我们80年代写东西的感觉是一样的,它完全是属于青春期的写作,他不知道该怎样写出属于自己个性化的东西,追随流派,潮流怎么写我就怎么写。当然他写出的东西也是诗歌,但我只能说他是在模仿和写一些诗歌皮毛的东西,或者说展现的内容是文字的表面化。<br/>&nbsp;&nbsp;&nbsp; 洪烛:或者说就是比较原始的。这就是还停留在初恋的阶段,他不懂得爱情的时候。他写诗了,他不懂得诗歌是什么,但他爱上了诗歌。<br/>&nbsp;&nbsp;&nbsp; 但我现在看你的诗歌,我倒是觉得,你观念上的转变给我的印象比较深。那个时候,实际上你是把徐志摩当成你诗歌教父的那种感觉。<br/>&nbsp;&nbsp;&nbsp; 古筝:确实,我崇拜徐志摩,这种崇拜也是和那时候的年龄是契合的。<br/>&nbsp;&nbsp;&nbsp; 洪烛:他是你诗歌中一个偶像。但是,我觉得你现在的诗歌中有好多是徐志摩所不具备的东西,这是我自己的感觉,也是我对你诗歌的感觉。就拿你《虚构的房子》中好多近期的作品来说,实际上在某种程度后你又超越了你自己。当然,你超越了你自己,就是超越了徐志摩。因为你以前的自己,基本上一直都是在徐志摩的照耀之下。<br/>&nbsp;&nbsp;&nbsp; 古筝:我有时候在想,我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喜欢徐志摩,甚至整本的背诵他的诗歌,最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就是一种艺术的美对人有黑洞一般的吸引力,它把我吸进它的世界里,而无法自拔。就像我后来也喜欢和接受席慕蓉,就拿席慕蓉来说,很多人都说她的作品比较浅,她的作品看上去比较容易读懂。但我和他们的想法和理解有差异。我就是觉得席慕蓉的东西容易和我产生共鸣,能够给我感动。你能够在她简单的线条中,读到一些生活和情感的体悟,这些感觉,特别是女性的诗歌比较细腻,就像蚕丝一样缠绕着你,特别容易使你产生怜惜和共鸣,以及对一些无法挽回的时光的怅愁,心灵在读诗歌的过程中得到或者进行了一种碰撞。徐志摩的诗歌则给我另一种享受,是不一样的感觉。那么说,就现在的诗歌该怎么写?特别是经历去年网络诗坛发生的那么多起事件,我们该如何看待现行的诗歌流派和走向,自己又该如何写?诗歌的出路该在哪里寻求发展和创新?不过我是从来不跟风,随便外面各种流派闹的怎样纷纷扬扬,我最多只是一个怀有好奇心的看众。<br/>&nbsp;&nbsp;&nbsp; 我也从来不反对各种流派,包括口语。如果说到口语,我觉得有些作品还是写的很不错的,不仅亲切还比较新颖。但是我不喜欢把生活中的说话简单的复制成诗歌,那么这种口语就变成了一种口水,实在是没有兴趣去阅读。我觉得就算是口语吧,也要有一个提炼和艺术化加工的过程,在艺术上下点功夫,也应该经过沉淀,再展示的呈现。因为任何艺术不管以任何形式的呈现是要给人以享受,或者思考和思想的光芒,在这点上,不管是审美还是审丑。<br/>&nbsp;&nbsp;&nbsp; 当然我不是提倡刻意的去雕琢,但我想玉经过雕琢也是一种美,清水出芙蓉也是一种自然美。其实不管你怎么做,你拿出来的东西,要具有可读的价值,或者说阅读快感。自然美不是你早上起床不洗脸就出门,那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不尊重。那么,现在回过头来说,我看到网络上那些泛滥的口语。啊,那是我日常怎么说话我就怎么写,甚至把恶俗的骂人话,儿童不宜的话都在夹杂其中,以为这就是先锋和革命的。其实这就走到到另一个极端了,任何事情一旦走到极端必将面临死亡,这就是后来人们开始对口语反胃的原因。诗歌该向什么方向发展,语言该寻找怎样的出路?如何把口语从口水中解救出来?我想这些都是很多诗人正在思考的问题。作为一个再度返回诗歌的我来说,我不会去盲目的跟风,像80年代那样懵懂的写作。我很清楚的给自己的诗歌做了一个定位,那就是界定在传统和先锋之间,传承的同时又力求突破。<br/>&nbsp;<br/>(待续)&nbsp;&nbsp; <br/></font>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28 12:13:1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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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size="3"><font face="黑体" size="5">二、梨花体是一颗原子弹</font><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古筝:还有就是去年闹的纷纷扬扬的梨花诗。我觉得那个东西啊,哎呀,怎么说呢,现在说来赵丽华也蛮委屈的。就是把她随手写的东西给故意翻出来,我想她应该也有写的好的作品。但是,现在网络上被四处张贴的都是这样的东西,就是那些大白话,就是那些被拿出来恶炒的那些东西。她真正的好东西,其实我想好多骂她的人,也许并没有看过,或者认真看过。其实我也没有看过,到底怎样我也不大清楚。但我想,能够坐在她那个位置上,不可能就是拿出来炒的那几首诗的水准,我觉得,她应该还是曾经写出好作品来的,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或者说是直觉。因为,我看她的那张黑白照片的头像,戴着大镜片的那张,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有灵气的人,这是她照片从流露出的气质给我的感觉。<br/>&nbsp;&nbsp;&nbsp; 洪烛:赵丽华哦。我前年,就是05年,我们正好诗歌万里行,我们是在一个团的,那次是去新疆。在路上我她交流过,其中我们也开了几次研讨会。当时我就感觉到,看到她在诗歌观念上的转变吧。她当时谈起网络,就流露出的就是对网络特别看好。那时,我记得是在塔什,我们搞各个民族的诗歌研讨会。<br/>&nbsp;&nbsp;&nbsp; 她当时谈到,她说等于网络改变了中国诗歌。她说现在的诗歌,不管你诗人名气大不大,你的好诗在网络上一贴,好诗就能被人记得,这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觉得她确实揭示了一个网络时代的优势,确实真正的好作品不怕被淹没了。不像以前,就那么几家杂志可以发表,发表了,别人才能看到。<br/>&nbsp;&nbsp;&nbsp; 古筝:是啊,你的作品在媒体发不出来,你的好作品就没有人看得到,写得再好也没有用,那时候写作的人确实在这点上是比较郁闷的,无法得到肯定和鼓励。<br/>&nbsp;&nbsp;&nbsp; 洪烛:好作品别人看不到吧,有时候写作的人就没法受到一种鼓励。因为你写的作品别人看不到,你就没有读者。<br/>&nbsp;&nbsp;&nbsp; 古筝:在这点上,网络确实是给大批的诗歌爱好者和诗歌带来了福音。<br/>&nbsp;&nbsp;&nbsp; 洪烛:你和我想的一样。我觉得赵丽华在那点上是对的。因为网络使得诗歌成为一种互动的文本。叶匡政前段时间说一个互动文本的时代,确实如此。但我觉得诗歌它真的有了互动性,在网络诗歌上得到真正体现了。也就是说,一个诗人你在网络上写作,然后当场就贴在网络上,马上就会有反馈,有读者。读者还会马上就评论你的,甚至和上一首,或者诸如此类的。这些无形中确实使得诗歌互动,繁荣了诗歌的发展。这是因为诗歌确实有一种需求,就是要互动起来。为什么诗人就是要朗诵诗歌,朗诵他就需要听众,听众的掌声对他就是一种鼓励,就是对他诗歌的回应。诗歌是需要回应的,我这样觉得。网络给诗歌带来了一种回应,一种读者的回应。比如,读者给诗歌的评价,哪怕是评判,批评,或者赞扬,夸奖,都是对诗歌的一种回应,就是说你的诗歌创作需要一种回应。在这点上,我觉得网络确实使得诗歌成为一个互动的文本。<br/>&nbsp;&nbsp;&nbsp; 赵丽华说到这点吧,当时我能够感觉到,至少她下面会在网络诗坛上会有所。<br/>&nbsp;&nbsp;&nbsp; 古筝:你是说,她会有所动作是吧?<br/>&nbsp;&nbsp;&nbsp; 洪烛:是的,下面至少会有所动作。当时我就感觉到,她流露出对纸质媒体的不看好,倒不是不屑啊。<br/>&nbsp;&nbsp;&nbsp; 古筝:但我知道,她自己也是做纸质媒体的啊。<br/>&nbsp;&nbsp;&nbsp; 洪烛:她当时的评价是,网络会上升到纸质媒体的上面。<br/>&nbsp;&nbsp;&nbsp; 古筝:网络的面确实要比纸质媒体大的多,因为它有一个更为广阔的空间。前面讲到的那个问题,就是说诗人需要互动的,需要回应的。现在这样的条件,我们那时候想都不敢想,做梦也做不到,这比20年前不知道好多少了。想当年,比如说南京的86.,87年的时候,有人在鸡鸣寺山下的和平公园发起的中国第一个诗人角,那时候这样的民间活动已算是那个时代的创举了,也算是给爱好诗歌的人们带来的最早的互动和福音。我当时就觉得,一夜之间怎么就突然冒出那么多写诗的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渴望交流的眼神如饥似渴。多少年后,我都难以忘记那样的景象。好多人背着黄书包,手上拿着几页纸,穿梭在陌生人中,热切的希望有人过来搭讪,来看他的诗歌。虽然诗人角以民间的形式成立,也只是在一张小报不起眼的地方,发了一个豆腐干大小的消息,却吸引了那么多过去的诗歌爱好者,今天或许已经成名的诗人。那时候我就想,真的没有想到南京还会有这么多爱好诗歌的人,我们都太需要一个交流的平台了。<br/>&nbsp;&nbsp;&nbsp; 我在诗人角还看到好多在今天已经成名的诗人,他们中韩东、叶辉、赵刚、岩鹰等等。我也就是在诗人角认识了一大批诗人,这些人后来都成为我十几年的朋友,他们中有江澄子、甘霖、立里等。<br/>&nbsp;&nbsp;&nbsp; 在这块巴掌大的地方,诗歌开始了互动。这些朋友后来都成为我的良师益友。那时候的条件真够艰苦的,诗人角靠近城北,我骑脚踏车到那里要半小时,但它对我有绝对的吸引力,风雨无阻。我在那里看到一张张和我一样稚气的脸,和我一样。好多人手里拿着诗稿,还有的用图钉把诗稿盯在树上,就像一个企望别人来领养的孤儿,眼巴巴的渴望着诗歌与诗歌的交流,等别人来看,提意见。别人看了,如果能够赞赏几句,那就快乐的不得了。如果遇见了知音般的诗友,便会相互留下联系地址,谈的投机的因此就成了很好的诗友。<br/>&nbsp;&nbsp;&nbsp; 而如今的网络,却是一个更大更便捷的交流平台。真的,互动对诗人来说,太重要了。现在,我们坐做在任何一台电脑前,敲一下发帖确定键,几秒钟后,就有很多人能看到你的作品,你也能及时得到回应。说真的,网络不能不让你深爱,网络的便捷也确实给诗歌带来了福音。我确实切身体会到,网络是个好东西,也对诗歌的繁荣和发展有着功不可没的贡献。<br/>&nbsp;&nbsp;&nbsp; 但同时,也由于网络有其自身开放性的特点,也带来了鱼龙混杂的现象。对吧?就像窗户打开了,什么样的东西都会飞进来,有蝴蝶,有飞鸟,也会有苍蝇和蚊子同时进来。于是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件,比如去年网络诗歌爆炒的形形色色的丑闻,还有抄袭现象的越来越严重,炒作层出不穷,也特别凶。网络使得诗人们也不甘寂寞,变得浮躁起来,甚至诗人在公众场合脱掉内裤来作秀,以此来吸引眼球,成为公众的焦点。那么正面和负面的影响,给诗歌和诗人同时也带来很多负面的影响。包括人家说,诗人等同流氓,等同下半身等等。<br/>&nbsp;&nbsp;&nbsp; 洪烛:是啊,垃圾派,下半身等。<br/>&nbsp;&nbsp;&nbsp; 古筝:嗯。那么说,这样一些东西大量的出现,就使得很多人对诗人持一种怀疑的态度。对比以前那个比较艰难的年代,人们看诗人的眼光是不一样的,是崇高的,一种阳春白雪,一种象牙塔。虽然老窝在象牙塔里也是不行的,但在人们的目光注视下是不一样的感觉了,对诗歌的纯洁性也是一种冲击,感觉诗人的社会地位一落千丈,好像从天上掉到地上。所以说,06年发生的这些诗歌事件,对诗歌本身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br/>&nbsp;&nbsp;&nbsp; 洪烛:但我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吧。我对这个看的还是比较宽容的。我倒是觉得它是好事。因为这是诗歌发展的必然规律。就是说,从诗歌的发展史来看,它的每一次必须打破一些东西,建立一种新的东西的出现。<br/>&nbsp;&nbsp;&nbsp; 古筝:你是说包括朦胧诗的出现。<br/>&nbsp;&nbsp;&nbsp; 洪烛:甚至从最早的白话诗的出现。举个例子,当时胡适的“两只白蝴蝶,双双飞上天”,那是第一首白话诗。因为咱们以前对诗歌的印象是古诗。实际上这就算是那个时代的“梨花体”。我自己是这样认识的。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梨花体,因为它也没有什么意境,也没有什么诗的韵味,也不含蓄。<br/>&nbsp;&nbsp;&nbsp; 古筝:但它有一个画面感,提出了一个新的审美角度。<br/>&nbsp;&nbsp;&nbsp; 洪烛:我的举例是说,它当时对那些旧诗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br/>&nbsp;&nbsp;&nbsp; 古筝:这个是的。<br/>&nbsp;&nbsp;&nbsp; 洪烛:那是旧诗人怎么也不能接受的啊。因为咱们以前都是从唐诗宋词的时代过来的,那些诗歌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br/>&nbsp;&nbsp;&nbsp; 古筝:呵呵,结果弄出了这么个,他们认为不伦不类的东西来。<br/>&nbsp;&nbsp;&nbsp; 洪烛:是啊,弄出了“两只白蝴蝶,双双飞上天”这样的一首诗。但我从文本上来说,它只算一个及格或者不及格的水平,这个是从文本上来说的。但从它的历史意义上,它就绝对具有意义和价值。<br/>&nbsp;&nbsp;&nbsp; 古筝:对,把诗歌从老旧的文本框框中解放出来,确实是一个重大的贡献。<br/>&nbsp;&nbsp;&nbsp; 洪烛:它就像扔在广岛的一颗原子弹,这就是扔在当时中国诗坛的一颗原子弹。然后这首诗就改变了中国诗坛的流向了。之后新诗就取代了旧诗了,整个的。所以新诗最早是由这颗原子弹开始的。<br/>&nbsp;&nbsp;&nbsp; 对赵丽华的诗,我是这样评价的:它等于相当于一颗原子弹,毁灭性的。但原子弹它的毁灭性和破坏性是一种灾难,它是一种灾难。我们说赵丽华的“梨花体”是诗坛的一种灾难,但灾难之后。<br/>&nbsp;&nbsp;&nbsp; 古筝:是一个重建的开始吧?<br/>&nbsp;&nbsp;&nbsp; 洪烛:是的。在废墟上重建一个广岛的时候,这个新的广岛比毁灭以前的广岛,会有一个更大的,更有历史含量了。因为它经历过那种建设和破坏,然后再建设。就我刚才说到的归来的诗人也具有这样的意义。他实际上也放弃过,然后再重新把握诗歌的时候,和他一开始把握诗歌是不一样的。所以,诗歌的审美可以这样来说,我自己对梨花体的看法,它从文本上来说,它可能不及格,或者只是及格的水平。但是在诗歌史上,肯定要有它的一笔,你没法去否认的。<br/>&nbsp;&nbsp;&nbsp; 当然,我倒是觉得,诗人没有必要为进入诗歌史,制造出许多事件,没有必要刻意的。但是,进入诗歌史的一些事件和作品,它从文本上来说,可能是无意义的,从文本和艺术价值上来说是无意义的,但从诗歌史上来说是有意义的。<br/>&nbsp;&nbsp;&nbsp; 就像以前最早的口语化。我记得我有个朋友伊沙的诗,伊沙最早写的《饿死诗人》。<br/>&nbsp;&nbsp;&nbsp; 古筝:那个我看过,感觉挺爽的。<br/>&nbsp;&nbsp;&nbsp; 洪烛:他的结尾就说:“饿死诗人,饿死你们这些狗日的诗人”。当时我自己觉得,这在以前的诗歌观念中是不可想象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是,这种骂人的话也出现在诗歌当中。<br/>&nbsp;&nbsp;&nbsp; 洪烛:骂人的话首次出现在诗歌里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对,感觉它就像一把匕首一样的锋利。<br/>&nbsp;&nbsp;&nbsp; 洪烛:但它有它的革命性。因为你联系到90年代,那些诗人们确实要饿死的时候,他一个诗人写了这样的诗,它确实有它的现实意义。就是说,他骂人的话和他的内涵来说,是水乳交融的,真的,确实。因为当时大多数诗人都在写“麦地”啊,追随海子的那种诗歌,他当时否定了海子,他就是用这首诗歌否定了海子。最主要的是,他是对当时那个时代和社会的原始记录,就在诗人都快要饿死的时代。<br/>&nbsp;&nbsp;&nbsp; 古筝:就是说,它是存在一个诗歌的意义,而不是诗歌文本本身的意义。<br/>&nbsp;&nbsp;&nbsp; 洪烛:它不是文本的意义。所以在这点上,我觉得评价诗人和作品有两种。一种是他是艺术价值,还有一种就是从诗歌史上来看。这些就比如,像那伊沙的那首诗,那首《饿死死人》也是当时中国诗歌进入口语化的开始。因为,在这之前是什么呢?都是看不懂的诗歌。<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时候盛行朦胧诗。<br/>&nbsp;&nbsp;&nbsp; 洪烛:一种是朦胧诗,然后就是知识分子写作。就是陈东东他们的那种,云里雾里的,一大堆意境什么的,看不懂的。就是伊沙的“饿死诗人”,确实在诗歌上,所有的人都能看懂,爱诗的人看得懂,你不爱诗歌的人也能看懂。爱诗的人听到这个会非常的伤心――你要饿死诗人。当然不爱诗的人听了也许可能会反而幸灾乐祸,活该,饿死你们这些诗人。因为诗人自己也是这样讲的。但是,这首诗歌的意义,在于90年代那个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对文化受到挤压的一种控诉。我觉得是有它的意义的。这时候他如果用阳春白雪的方式,他无法表达不出来的。<br/>&nbsp;&nbsp;&nbsp; 古筝:这时候,你让他用知识分子的腔调来说话,而且是很难受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是很难受的。有的时候啊,在90年代,比如伊沙的那个“饿死诗人”,在诗歌史上,他是用口语进入诗歌了,直接说大白话,和以前的诗歌完全不一样。而且这种诗歌是任何人都能看懂的。虽然都是能看懂的,但每个看懂的人,理解的意义都不一样,你对这首诗的理解不一样,你对诗歌的不同态度,从这首诗歌中获得的理解就不一样。所以,我倒是觉得它有意义。我觉得,它是有革命性的,是一种诗歌革命。<br/>&nbsp;&nbsp;&nbsp; 古筝:我倒觉得,就像吃螃蟹一样,第一个是创举,后来跟着模仿的就没有创新的意义了。就像你讲的,不能追随流派,这样就形成了一种新的模式的文本了,自己也把自己陷进去了。后来的很多口语诗歌,我不是单纯指他的诗歌,里面就出现很多让人无法接受的东西了。<br/>&nbsp;&nbsp;&nbsp; 洪烛:后来就像刹不住车了。我倒是觉得口语化的先导还不是赵丽华,就像我刚才说的,实际上真正是从伊沙开始的,赵丽华是在使口语化写作推波助澜了。但是,伊沙是拉开了口语化的序曲,或者说是序幕,而赵丽华则是为口语化送葬,她可能因此葬送了口语化的写作。<br/>&nbsp;&nbsp;&nbsp; 古筝:一个东西到了某个极点,他就注定就要完蛋了。<br/>&nbsp;&nbsp;&nbsp; 洪烛:也许赵丽华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就她的这种梨花体,在无形中也葬送了口语诗歌。好多诗人因此就对这类诗歌持一种贬斥的态度了,但贬损有什么好处呢?<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待续)<br/>&nbsp;&nbsp;&nbsp; <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2 18:29:3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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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face="黑体" size="4"><font size="5">三、预测:07年诗歌主流将在传统和先锋之间</font><br/></font>&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font size="3">洪烛:也许赵丽华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但就她的这种梨花体,在无形中也葬送了口语诗歌。好多诗人因此就对这类诗歌持一种贬斥的态度了,但贬损有什么好处呢?<br/>&nbsp;&nbsp;&nbsp; 今后的诗歌会从口语的极端,又开始新的流向。<br/>&nbsp;&nbsp;&nbsp; 古筝:你是指传统的回归吧?<br/>&nbsp;&nbsp;&nbsp; 洪烛:就是在传统和先锋之间的诗歌。我觉得诗歌就像一个钟摆似的,永远在先锋和传统之间摆来摆去。<br/>&nbsp;&nbsp;&nbsp; 古筝:其中还有一种挣扎。<br/>&nbsp;&nbsp;&nbsp; 洪烛:对。这是一种生命力。它永远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就是说,它如果不是像赵丽华他们这样走到这个极端,就没法焕发那种力量。它到了这个极端了,它肯定是要回荡的。但我觉得真正的好诗,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就在这个极端向另外一个极端摆动的时候,一种过程中。<br/>&nbsp;&nbsp;&nbsp; 古筝:在这个过程或者最后无法支撑的时候出现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自己预言,06年是诗歌向种庸俗化写作的极端撞出的一个钟声,但钟声之后,它要回归和摆动了,摆动向2007年,是属于另外一个极端。向传统摆动的过程中,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就会出现一批好的诗人和好的作品。就是有一批诗人他也在反思,如果把诗歌全部推倒这种极端好不好?诗歌使得很多诗人有负面的影响。明明想的,本来像伊沙和赵丽华他们,都是希望通过自己偏激点的举措来吸引别人的眼球,让别人关注诗歌,用意都是好的。<br/>&nbsp;&nbsp;&nbsp; 古筝:还有舒非苏是吧?<br/>&nbsp;&nbsp;&nbsp; 洪烛:舒非苏。本来他们的用意可能是好的。但由于选择的行为太极端,所以反而使诗歌蒙难了。但很多诗人会在这点上进行反思,实际上在反思的时候,就会出现一批相对来说比较折中点的诗人,折中点的诗歌作品。我自己觉得真正的从艺术价值上来说,好诗是相对有它的折中性的,就是说在传统和先锋之间。传统的优点它能汲取,它两方面的缺点都能排除。<br/>&nbsp;&nbsp;&nbsp; 古筝:它在传统的基础上还可能需要一种探索的意识。<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自己感觉,可能在2007年的时候,很多诗人会变得清醒一些,是吧?很多诗歌也会相对来说,我个人感觉,他会出现一些经典的作品。经典的作品,它就属于并不是那种偏激的,并不是在诗歌史上能够留下一个痕迹,它改变了一个诗歌的河流,使诗歌的河流改道了,它并不是,而是在一种正常的河道上掀起了一道波浪。<br/>&nbsp;&nbsp;&nbsp; 古筝:这是比较冷静和客观的分析。<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倒是个人觉得,客观的评价去年的好多事件,偏激点的诗歌事件。它也许都是在为2007年在做一个准备。所以在2007年的时候,诗歌它也许会像从真正的恶梦中醒来似的。它醒来之后,它可能会真正的出现一大批,我认为好的诗人和好的作品,这是我自己的感觉。<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这中间可能有一段恢复期。<br/>&nbsp;&nbsp;&nbsp; 洪烛:恢复期。对。你可能觉得2007年还没有从振荡中走出来。<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上半年还应该是一个恢复期。<br/>&nbsp;&nbsp;&nbsp; 洪烛:我们在北京的好多诗人,就拿前段时间林童写的《网络时代的长诗现象探测》来举例,包括我自己的“西域”,还有好多。他当时觉得这些长诗的出现,基本上也就是一种反思产生的,诗人就要开始增强写作的难度,就是说诗歌它有一种写作的难度。<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海子当初不也是在写长诗,他的那些近乎史诗的诗歌,不也是要追求这种效果吗?但是一直都没有引起重视,你觉得在今后会引起重视?其实,我个人的体会是,特别长的诗歌和特别的短的诗歌最难写。<br/>&nbsp;&nbsp;&nbsp; 洪烛:一直没有引起重视,对啊。但我觉得长诗,可能下面会非常重视诗歌的经典,为什么那么多诗人开始写长诗,就是开始渴望经典。诗人希望自己的作品并不像梨花诗那样,成为口水诗那样,不是一次性消费的那种,他希望能够有长远的价值的。<br/>&nbsp;&nbsp;&nbsp; 古筝:就是那种能够让你反复看,你每次读都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体会,越看越觉得有嚼头,这样的诗不仅耐读,而且才能留下来。<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感觉到,通过梨花体和口水诗之后,梨花体和口水诗是有它的好处是吧,使得很多诗人意识到,诗歌不能永远这样走下去。它的意义就在这个,所以你不能说它没有意义。通过这个,使得诗人开始觉悟诗歌不能这样走,而想到诗歌应该怎么走,它的意义还促使诗人冷静下来。<br/>&nbsp;&nbsp;&nbsp; 古筝:纵观一代又一代的诗人走过的道路,包括朦胧诗、新生代、口语、下半身等。现在回过头来看,从传统到先锋之间是一条真正的道路。以前那么多的诗人过去了,他们每个人留下了什么?大家都可以审视一下,什么东西最后才能留下来。比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流传下来了,还包括北岛的《回答》,就是说必须要有经典之作,诗人和诗歌都需要沉淀。我觉得,现在是诗人他太浮躁了,他在这种浮躁的环境中沉不下来。他想的就是怎样去炒作,快速成名,期望有一条成功的捷径。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下,他更多的时间和功夫是消耗在诗歌之外了,他也无法写出经典作品来。在心态上,就是说诗人的心态出问题了。他受到外界的诱惑和影响,学那些演艺圈的明星大肆炒作自己,就是说现在的诗人也在干这样的事情,而且它考虑一个市场化的问题,诗人已经和纯洁不能划等号了。<br/>&nbsp;&nbsp;&nbsp; 洪烛:但是,我为什么并不否定伊沙和赵丽华他们呢?一方面不单是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啊。我倒是觉得,诗界也需要这样的清道夫。我自己个人觉得,他们属于诗歌的清道夫,或者说他们是探地雷的,他们是在雷区中,就是说他们的那种破坏性,也是他们的革命性,他们是一种破坏的力量。但是,他们是为后面的人铺路,或者清道的。<br/>&nbsp;&nbsp;&nbsp; 因为什么原因呢?就是说他们永远在诗歌发展到一个极端,他们是在用另一种极端来反击以前的那种极端。我举个例子,诗歌就像在钟摆边摇摆。在五、六十年代,大跃进时代,流行的就是那种民歌体的,或者像郭小川的那种,任何人都能听懂的,为政治宣传的,政治口号的那种诗歌。后来为什么朦胧诗会为何出现呢?因为诗歌永远都在看懂和看不懂之间摇摆。50年代的这种诗歌说白了,它就像一杯白开水,白开水似的诗歌。后来吧,朦胧诗就像鸡尾酒似的,并且还尽量把它调的就像化学试验似的,然后那种又走向朦胧诗的极端。<br/>&nbsp;&nbsp;&nbsp; 古筝:朦胧诗走到极端的一些具体的表现,就是最后要煞费苦心的去猜谜,和只能看不能读了。<br/>&nbsp;&nbsp;&nbsp; 洪烛:然后就出现第三代诗歌。第三代诗歌是反击朦胧诗的,当时就是要让北岛“pass”,就提出这样一个口号。就是朦胧诗那种看不懂的又回到第三代,第三代就属于那种反对高贵的,一种平民化的,就觉得诗歌就该平民化的,然后第三代又走向极端。第三代走向极端后,诗歌就开始进入真空,又没法发展了,没有力量了,它在这个极端没法摆动了。这时候出现了知识分子写作,知识分子写作它是为了反击第三代诗歌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感觉他比朦胧诗更晦涩。<br/>&nbsp;&nbsp;&nbsp; 洪烛:对,它更看不懂了。就因为第三代太让人看得懂了,然后就出现了知识分子写作。知识分子写作一旦出现之后,诗歌反而萧条了,读者更少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因为晦涩,大家都看不懂,所以它的阅读圈子越来越小了。<br/>&nbsp;&nbsp;&nbsp; 洪烛:都是纯阳春白雪的,都是那个小圈子,实际上当时的现象是,写诗的人比读诗的多。<br/>&nbsp;&nbsp;&nbsp; 古筝:然后就萧条了,好多诗人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诗歌的。<br/>&nbsp;&nbsp;&nbsp; 洪烛:然后90年代就萧条了。诗歌进入知识分子写作后,那种书斋似的,就和现实生活无关的,一种玄想似的,诗人的那种玄想似的,是吧?这时候,大家都说诗歌看不懂了。所以,我个人说,这个时候伊沙的出现,是有他的革命性的,就通过“饿死诗人”的口语,口语诗。我们不要觉得口语不好,口语最初出现的时候,它是为反击知识分子写作的,它有它的革命性的。所以,好多东西要这样看,它好多破坏性的东西是有革命性的。<br/>&nbsp;&nbsp;&nbsp; 古筝:但它最后控制不住了,就让人反感了。<br/>&nbsp;&nbsp;&nbsp; 洪烛:对,它失控了。我说伊沙他们通过口语化来反击知识分子写作的那种,然后,诗歌就从知识分子书斋似的写作进入口语化的那种极端了。口语化持续的时间,一直持续到赵丽华的梨花体,一直持续到这个时候。但我现在的判断,下面的诗歌又会摆脱口语化。<br/>&nbsp;&nbsp;&nbsp; 古筝:会不会一下又走入晦涩呢?<br/>&nbsp;&nbsp;&nbsp; 洪烛:我个人倒是觉得不会。在这点上我觉得,因为它已经经历了两重到三重的摇摆。<br/>&nbsp;&nbsp;&nbsp; 古筝:从朦胧诗到第三代,第三代到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到口语化。<br/>&nbsp;&nbsp;&nbsp; 洪烛:从以前大跃进的诗歌到朦胧诗,然后朦胧诗到第三代,第三代到知识分子写作,知识分子写作到口语化的写作。现在的诗歌,它再摆动,它也不会到看不懂了。诗人通过诗歌的几次发展,几次摆动,诗人开始在反思。<br/>&nbsp;&nbsp;&nbsp; 古筝:不管怎么考虑,诗歌还是要向经典发展,诗人同时不能丢失广大的读者,也不愿意丢失广大的读者,所以就不能写大家都看不懂的东西,那样读者会必然流失。<br/>&nbsp;&nbsp;&nbsp; 洪烛:从我自己要求自己,要汲取两方面的优点,摒弃两方面的缺点,摒弃它口水化的那一面,但汲取它口语化的一些优点。<br/>&nbsp;&nbsp;&nbsp; 古筝:对,口语化确实有它的优点,它在朗诵上和语言的犀利上都直抵人心。<br/>&nbsp;&nbsp;&nbsp; 洪烛:口语化确实是有它的优点,我们不能否定它的优点。<br/>&nbsp;&nbsp;&nbsp; 古筝:当然不能否定,也无法否定。<br/>&nbsp;&nbsp;&nbsp; 洪烛:不能因为口语诗后来怎么了,我们就把它全盘否定了。因为我觉得过去的诗歌老是在全盘否定中。为什么老是这样。我觉得现在的诗人应该有意识的,就是对过去的两个极端都不该给它全盘否定。我觉得,在下面的诗歌就该汲取两方面的优点,一方面,就像口语诗写作那样离现实生活贴近,贴近日常生活。<br/>&nbsp;&nbsp;&nbsp; 古筝:你分析的很透彻。<br/>&nbsp;&nbsp;&nbsp; 洪烛:这两方面的优点是可以汲取的,写作适当的口语确实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这方面的优点可以汲取,但摒弃它那点庸俗的东西。因为口语化,实际上它也容易走向庸俗,把庸俗的东西丢弃,但同时又汲取知识分子的那一块,知识分子他们有很多精神上的东西,还是需要汲取的。<br/>&nbsp;&nbsp;&nbsp; 就像我评价你的诗,给你写的诗评里也提到这点,就是把它看成哪怕一尊座神似的,非常敬仰,就是说诗歌有一种高贵,诗人和诗歌就应该保持这种高贵,这个我觉得是不该否定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这两方面有个融合的问题,好东西都汲取了,这样好的东西都同时放在里面,搞不好会有不伦不类的感觉,这就是最要命的。<br/>&nbsp;&nbsp;&nbsp; 洪烛:但这个也是最考验诗人的。就你一个诗人,必须博采两家之长,而且实际上是很难的。一般可能会这样,可能伊沙写不出知识分子写作的东西,但是可能是王家新、西川也写不出伊沙的东西,口语化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我是觉得,它可能和诗人个人的个性有很大的关系。<br/>&nbsp;&nbsp;&nbsp; 洪烛:和诗人的个性有关系吧。但是,我倒是觉得,诗人下面会有意识的调整自己,就是一种在汲取,在改良自己。因为通过以前几次诗歌的震动,我就觉得,革命的一条路,容易使诗歌走向毁灭。下面的诗歌不会是革命了,它开始走改良的道路了,我觉得下面的就是那种改良道路的诗歌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可能应该会是一种缓和地、温和的,对吧?温和的那种。<br/>&nbsp;&nbsp;&nbsp; 洪烛:对,温和派的。我就是说,诗歌的温和派会出现,温和派的实力会逐渐强大。<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待续)<br/>&nbsp;&nbsp;&nbsp; <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2 18:29:0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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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face="黑体" size="5">&nbsp;四、天问诗歌公约:表达了一种什么愿望?<br/></font>&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font size="3">洪烛:对,温和的那种。我就是说,温和派的实力会逐渐强大。<br/>&nbsp;&nbsp;&nbsp; 比如我看你的诗歌,它就是属于一种温和派的,比较典型的。温和派就是属于这样的。不过,我还是这样认为,诗歌还是要美。诗歌你可以背叛一切,但你不能背叛美,你可以在诗歌中反对一切,但你不能反对美,这是我感觉。<br/>&nbsp;&nbsp;&nbsp; 古筝:但对于美这块,我是有这样的一个观点。因为我在网络上泡的比较久,有时候常在红袖添香这样一个网站。红袖它那个网站,比较重点推出的一些重点诗人和优秀作品,就和我在其他比较先锋一点的论坛看到的东西就不一样。他那帮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写新诗的那些人,我感觉之前好像都是写古典诗词的。他的那些新诗拿出来,你看他的东西,从表面语言来看非常的美,但是他的诗了无新意。我就觉得他是在拿从唐诗宋词中学会的一些美丽的词汇在堆砌,这样的美我并不欣赏。诗歌的内容全无新意,没有生命力,跟现实生活还也遥远。虽然是一种美,但这种美,我觉得它就像一束塑料花,是假美,毫无香味可言。<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刚才说的是那种美是一种广义的美。它不是病梅的那种美,它不是那种雕琢的美,也不是那种精致的美,它是一种“天地有大美而无言”,是一种大美。它这种大美,就是说诗歌是审美的,审丑也可以属于审美的范畴。但问题你必须是审丑的,而不是丑恶的。就是在这点,只有是反丑恶的,非丑恶的,它都属于大美的概念。我刚才说的是,并不是形式上的,并不是语言上的。有很多美,它可能朴素也是一种美,我刚才就是说的这种广义的美。<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说的是个别的,文字上的。<br/>&nbsp;&nbsp;&nbsp; 洪烛:它不是那种雕琢的美。<br/>&nbsp;&nbsp;&nbsp; 古筝:有不少人就认为我刚才谈到的那些才是诗歌的美,其实我觉得这就进入了一个审美的误区。其实,审视心灵或者重塑心灵也是一种美,它不是表面的,文字上的这种美。<br/>&nbsp;&nbsp;&nbsp; 洪烛:对。朴素也是一种美,恬淡、朴素这些都是一种美,并不是非要那种华丽的才是美。<br/>&nbsp;&nbsp;&nbsp; 古筝:我前面说的就是一种看似华丽的美,而不是真正能够打动人的美。如果华丽的,你写出新意,我也会觉得它是一种美,一种新鲜的浓艳的美。<br/>&nbsp;&nbsp;&nbsp; 洪烛:甚至你可以写丑,但是以一种审丑的态度来写丑,它也是美的。就说波特耐尔的《恶之花》,他把“恶”写得像一朵花似的,就是一种美。因为它是一种在审视它,在剖析它,它这些仍然是属于审美的范畴。我刚才说的,那种把丑恶作为美,那种纯粹的粗话,下半身、垃圾诗派,这些我是反对的,就像诗歌界出现的下半身写作。<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不仅根本无法接受,而且是要反对。<br/>&nbsp;&nbsp;&nbsp; 洪烛:它绝对不属于我刚才说的大美的范畴。这是我刚才说的,它是美的对立面。<br/>&nbsp;&nbsp;&nbsp; 古筝:其实在这点上,很多诗人都有这样的共识点的,就是说反对这样的东西,而且他是一种自觉的行为。<br/>&nbsp;&nbsp;&nbsp; 前两天,我在网络上看到出现一个新动向,好像是14位诗人公示了一个公约,具体的内容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有潘洗尘、老巢和车前子等不少诗人。<br/>&nbsp;&nbsp;&nbsp; 洪烛:他们是搞的天问诗歌公约,我知道这个。<br/>&nbsp;&nbsp;&nbsp; 古筝:你觉得这个公约有它的约束力吗?<br/>&nbsp;&nbsp;&nbsp; 洪烛:潘洗尘他们就属于我前面说到的归来者。因为他80年代写诗,这几年从商海归来。正好去年年底,在北京的天乐广场搞了一次诗歌聚会,请了北京一大批诗人在一起交谈,这样的一个活动。<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次聚会的照片,我在潘洗尘的博客上看到过。<br/>&nbsp;&nbsp;&nbsp; 洪烛:当时我们在一起谈的时候,我们交换了一些观点。那次聚会基本上就是这个公约酝酿的一个阶段。当时参加的诗人基本上达成一个共识,就像我们俩刚才交谈达成的一种共识。就是诗歌不该在庸俗的路上继续走了。我刚才为什么说诗歌在一个极端向另外一个回归了?我的感觉是,那次聚会聊的话题,诗歌不应该纯粹是破坏性的,破坏性不能持久。它在某个年度里,诗歌是可以是破坏性的。但是在破坏性后,还是要建设诗歌,它应该有它的建设性的那种东西。<br/>&nbsp;&nbsp;&nbsp; 古筝:但是这个公约,对诗歌来说,一个是它有什么样的影响力?另外一个就是说,它只是约束了这14个人吗?<br/>&nbsp;&nbsp;&nbsp; 洪烛:我自己感觉,这14个人,可能是代表着一大批诗人。实际上是有一大批诗人不约而同的,也许好多人没有签约,没有参与这样的签约活动,但很多诗人他都有这样的愿望。我自己感觉,它实际上是这批诗人可能公开的表达他们的这种愿望。<br/>&nbsp;&nbsp;&nbsp; 古筝:不过,我看了他们的那个公约,其中有一条就是说,大概意思是:“一个诗人必须懂得24种植物,是自然之子。”我当时看了觉得蛮好笑的,呵呵。<br/>&nbsp;&nbsp;&nbsp; 洪烛:这公约也有比较滑稽的地方,有那种戏剧性吧。<br/>&nbsp;&nbsp;&nbsp; 古筝:另外一个就是这公约给我的感觉就是,你做到或者做不到都没有任何区别和限制。<br/>&nbsp;&nbsp;&nbsp; 洪烛:但从这背后,我觉得他们的愿望倒是非常可以理解的。他这种愿望,实际上就是反对诗歌继续向庸俗化的道路上发展。<br/>&nbsp;&nbsp;&nbsp; 古筝:一个是反对庸俗化发展,诗歌也需要反思和一种平静。整天哄哄闹闹的,不管你是作家还诗人,你都没法安静写下去的。对吧?<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倒觉得诗歌界泥沙俱下后,它需要一种沉淀的过程吧。实际上很多的诗人都需要。因为真正的好作品它需要沉淀的,诗坛也需要沉淀。尤其是在经历了去年的梨花体。泥沙俱下后,它是会有一个沉淀的过程。所以它这个公约本身有它的积极性是什么?实际上是公开的表达了这种愿望。<br/>&nbsp;&nbsp;&nbsp; 古筝:我当时看到这个公约的感觉,倒没有认为这是一种炒作的行为。因为这14个人吧,他们本身就是名人,也不需要用炒作的行为来让大家才知道他们。他们中谁也不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无名之辈,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下,用惊人之语或者偏激的行为吸引别人的眼球。他们根本也不需要。我倒是觉得,这确实是诗人们在吐露他们真实的愿望,虽然这公约里有其滑稽的一面,这反到给人的感觉是,诗人有的时候确实是童心未泯。<br/>&nbsp;&nbsp;&nbsp; 洪烛:它实际上就是表达了一批诗人的一种共同的愿望。<br/>&nbsp;&nbsp;&nbsp; 古筝:也就是说,要把诗歌引导到一条正确的道路上,渴望诗歌真正意义上的繁荣。<br/>&nbsp;&nbsp;&nbsp; 洪烛:对。诗歌就不应该那么庸俗下去了。因为那样庸俗下去,对诗歌和诗人都是毁灭性的。社会看待诗人就扭曲的去看了,实际上丑恶本身就丑化了诗人。<br/>&nbsp;&nbsp;&nbsp; 古筝:哈哈,现在是十亿人民十亿诗人,十亿人民都能写诗,诗人这行当就这样人人都能干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刚才为什么要说提倡那种大广义的美呢?就是因为,诗歌和诗人都不能丑化,因为它那个无形中丑化了全体诗人。但梨花体发展到及至的时候,口水诗发展到及至的时候,的确是在无形中丑化了诗人。但诗人也不要去刻意美化,就是还诗歌它本来的面貌,它本来的面貌就属于一种广义的美感。诗歌它是与美共存的,就是这种广义的美。<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待续)<br/>&nbsp;&nbsp;&nbsp; <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3 13:22:0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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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face="黑体" size="5">五、主题词:凝练、留白、深与浅、女性诗歌</font><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font size="3">古筝:其实,我觉得就诗歌它本身题材的问题,你不能说把诗歌语言中的凝练,你都可以完全丢掉。如果这样的话,它和其他文学题材除得分行之外,就没有多少分别了。你也不用去写诗歌,你可以去写其他语言更松弛的题材,对吧?散文也可以,小说也可以,它都有语言很大的空间让你去尽情发挥。但诗歌它有个东西,就是语言的凝练,你就不能像白开水什么似的,那样任意泼泼洒洒的搞那么多,那样就淡而无味了,也就是说诗歌语言有其凝练的特性。<br/>&nbsp;&nbsp;&nbsp; 洪烛:对,凝练。就凝练这点,我觉得口语诗有时候说它是口水,而不是酒。就因为它没有你说的这种凝练的过程。因为正在的好诗是酒,而不是水,是浓缩的精华,因为它是经过酝酿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所以我说诗人在写作的时候,不可忽略这个问题,它也是诗歌在内质上区别于其他题材的一个因素。写了那么些年,又经过多次对自己诗歌的反思,在这点上,我们是很容易达成共识的。这两天我还在考虑诗歌作品中深和浅的问题。<br/>&nbsp;&nbsp;&nbsp; 最近我写了一首诗,一个朋友看后和我闲聊。他说我这首这诗歌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浅了。我则不以为然。这倒不是我不能够虚心接受别人的批评意见,主要是我觉得我们对诗歌的理解和观念上的不同。<br/>&nbsp;&nbsp;&nbsp; 我认为判断一首诗歌的好坏,并不以表象的深浅来定论。一首诗歌里面可以包容很多东西,比如情感、语言、还有构架等技巧,最重要的是你把想要表达的东西,很自然的传递出去,未说出的话,也在诗歌结束后还在向外扩散和延伸。<br/>&nbsp;&nbsp;&nbsp; 如果你在写诗歌的时候,就先去考虑从挖掘用什么样的深度来着手,都要体现文本的厚实,并还要具有深远的意义,那样可能会适得其反,甚至力不从心。同理,当你欣赏一首诗歌的时候,也从挖掘深度这个方面着手,你必将错过很多不错的作品,当然我并不说我自己的这首诗有多好。<br/>&nbsp;&nbsp;&nbsp; 还有你认为看似浅的东西,并不一定就是质量差的作品。他说我不希望看到你作品中有不好的(这里“不好的”是指“浅”)。我说你会很失望的,因为我不会刻意那样的去“做深刻”。我只要求自己很自然的去写,因为我认为对于一个写诗的人来说,自然无束缚的写作是第一位的。如果说他写有100篇诗歌,其中有两篇很好的(经典作品)就算已经很不错了,(无论深浅)其他的东西它都属于一般的东西。<br/>&nbsp;&nbsp;&nbsp; 洪烛:创作确实就是这样。<br/>&nbsp;&nbsp;&nbsp; 古筝:欣赏什么样的诗歌,对读者品味和口味也是一种考验。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就像菜肴一样,你认为淡而无味,有人却认为清爽怡人,如果你不能沉浸其中,你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就诗歌的语言,构架,心态的转换以及到达谐调,和叙述的从容都同样具有审美价值。一首诗歌的好坏,不应该以深浅来定论,我认为这样来评价一首诗歌的优劣是不成熟的。<br/>&nbsp;&nbsp;&nbsp; 洪烛:诗歌的深和浅不是诗的标准。有时候表达深的东西反而应该用浅的方式,深入浅出。<br/>&nbsp;&nbsp;&nbsp; 古筝:就是把一种痛苦用轻松的态度去表述,就像我以前曾读过的一部昆徳拉的小说《玩笑》。<br/>&nbsp;&nbsp;&nbsp; 洪烛:是的,越是想表达深的东西,在诗歌里反而要用浅的方式。<br/>&nbsp;&nbsp;&nbsp; 古筝:就像痛哭流涕和于无声处是一个道理。<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觉得“浅”倒不是诗歌的缺点,但就要看这浅的背后有没有深远的背景。就是说浅的东西要有深的背景,或者使人产生无限的想象,哪怕你写的东西很有限,就一个点,但能通过这个点,使人联想到一个面,甚至无边的东西。<br/>&nbsp;&nbsp;&nbsp; 古筝:就算看似浅的诗歌,运用得当的话它也不是围起来的一塘浅水,或者死水。你虽然读完整首诗,但它还会有一种内在的韧性在持续延续。诗歌的深也不就是说,一首诗歌并非你要挖掘出生活中的某个问题才叫深,我不这么认为。<br/>&nbsp;&nbsp;&nbsp; 洪烛:我认为诗人和哲学家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br/>&nbsp;&nbsp;&nbsp; 古筝:诗歌它不应该是纯理性的,为哲学去服务。<br/>&nbsp;&nbsp;&nbsp; 洪烛:我觉得他要用“深和浅”的标准去要求,那感觉是一种哲学式的,你说一个理论是可以深和浅的,但作品不该用深和浅来衡量。<br/>&nbsp;&nbsp;&nbsp; 古筝:还有我们前面提到过有关女性诗人,她首先是个女性,其次才是个诗人。而且她的心理和心思上与男人是有很大的区别,你不能用“深”和“浅”去要求她。你看她的作品,不能用看男人的眼光去看,说老实话,她是达不到你那样的要求的,那样要求,实际上也是一种在破坏她女性本身自然透露的美。<br/>&nbsp;&nbsp;&nbsp; 洪烛:我也觉得女性诗人和男性诗人他应该是互补的。<br/>&nbsp;&nbsp;&nbsp; 古筝:实际上它是一个阴和阳的区别。<br/>&nbsp;&nbsp;&nbsp; 洪烛:男性诗人追求深,女性诗人可以用浅来表达男性诗人无法表达的一种东西。所以说,好多直觉的东西你能说它是“浅”还是“深”?它也许很浅,但是一些女性诗歌很多都是直觉的东西,因为女性的直觉比较好,女性诗歌的优势就是表现这些直觉的东西。<br/>&nbsp;&nbsp;&nbsp; 古筝:是的,直觉和细腻不仅是女性自身的特点,其在诗歌中的广泛运用,也有其特定的特点和亮点。<br/>&nbsp;&nbsp;&nbsp; 洪烛:有的我倒是觉得,它确实不该用深浅来划分。<br/>&nbsp;&nbsp;&nbsp; 古筝: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你无法用深和浅来衡量女性的诗歌。<br/>&nbsp;&nbsp;&nbsp; 洪烛:因为我觉得男性诗人和女性诗人的写作,首先他们的心理构造就不一样;其次,他们本身对诗歌的理解也不一样;第三,诗歌对他们的意义也不一样。当然我们可以说,真正的诗歌应该是中性的,它本身是不带性别的,这是我个人的感觉。<br/>&nbsp;&nbsp;&nbsp; 古筝:如果诗歌真的是中性的,那就失去了一大部分的色彩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刚才是就作品来说,女性诗人可以表现她的一种女性直觉,男性诗人是没有的,女性诗人最好同时要努力向一种力量的方向发展。她仍然有她的一种力量,她的浅的后面有另外一种的深。<br/>&nbsp;&nbsp;&nbsp; 古筝:谈到力量这里问题,对于女性诗人来说,她的力量不是在于,不是让你看到她是否能够举起千斤的铁鼎,我要说的是看她是否能够打动人。如果一个作品能够打动人,它就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br/>&nbsp;&nbsp;&nbsp; 洪烛:你刚才说的那点特别准确。所以我说,不在乎深浅,细腻和粗犷,主要在于是否能打动人。好诗歌能够打动人,不管是男性诗人写的,还是女性诗人写的,你必须要能打动人。就像我刚才说的真正的诗歌是中性的,你打动了人,不管是男性题材还是女性题材的,都同样能够打动人,在这点上性别是不重要的。你打动了人,真正的好诗歌是超越性别的,它也是能打动人的。女性诗人有她的优势也有她的缺憾。她和男性诗人在力量上,就像比体力一样,女人不如男人,但是在表述直觉、细腻的程度,男人不如女人。<br/>&nbsp;&nbsp;&nbsp; 古筝:有时候,女性作品中的一滴眼泪能够比过男人发达的肌肉,就是在力量上。也许,我是说在很多女性诗人的写作过程中,你可以整体的看一下她的写作风格,她也不是每首诗歌都缺乏力量的,但是,女性诗人很多的作品中多是表现一种情感的线条,一种迷惘、怅愁,在这种易变和容易波动的情绪中,她的怅惘就表现的更多些。那么你说她这种迷茫虽不是力量型的,但也是一种可以,或者对她来说是一种必须要倾吐的情感,与读者产生共鸣时同样也会传递一种难以触摸的力量。<br/>&nbsp;&nbsp;&nbsp; 洪烛:就像李清照不也写过这种迷惘吗?我就觉得它比一艘航空母舰还有力量。<br/>&nbsp;&nbsp;&nbsp; 古筝:还有傅天琳的《背带》。<br/>&nbsp;&nbsp;&nbsp; 洪烛:但是我觉得他说的那种“浅”吧,本身的选择点就是错误的。真正的女性诗人应该挖掘出好多男性诗人无法把握的直觉,男性诗人比较粗线条,女性诗人就该像你说的这样细腻的角度,这是因为她能够从中写出男性诗人写不出的诗,她写的诗歌是男性诗人写不出来的。<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男性诗人和女性诗人,写作的角度也不一样。<br/>&nbsp;&nbsp;&nbsp; 洪烛:因为男性诗人还是比较注重客观世界的,而女性诗人应该更注重内心世界的。<br/>&nbsp;&nbsp;&nbsp; 古筝:女性诗人在感性上有着优势。<br/>&nbsp;&nbsp;&nbsp; 洪烛:而且在对于大千世界,她更没有表现出那么多兴趣,但是她对于内心的那些喜怒哀乐,她会更为敏感和关心。喜怒哀乐是大千世界倒映的投影,女性更善于表现和捕捉这种喜怒哀乐。<br/>&nbsp;&nbsp;&nbsp; 古筝:每一个人都是社会的一分子,女性尤其是这中间的色彩,各种不同个性的女人,也许她写的是属于她个人内心的一些感叹,但同时也是反映社会的一个很小的侧面。<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当时看你的诗歌,尤其是近期的作品,我确实觉得比你早期进步大。你实际上是在注重对内心世界的把握。以前,我觉得80年代,你的把握还是比较表面点的,是一种表现小忧愁,小感觉。但是我现在觉得,还是相对感觉你的作品比那个时期凝重多了,在这点上更有力量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我80年代写诗,首先她是在朦胧无意识状态下的,另外它是靠灵感的撞击,一种青春的激情来抒发一些感受写东西,确实是这样的。但写了那么多年,又丢了那么些年后,再返回来,现在回过头再比较的看,现在的东西更有一种技术含量的融合,还带有着生活的体验和经验的回归。毕竟到了一种程度,也到了一定的年龄后,你的成熟度,思考的范围和宽度都不一样了,即使你写出一些看似肤浅的东西,或者你看它以浅的表面形式出现,但却有着隐藏在内的内涵和厚度。<br/>&nbsp;&nbsp;&nbsp; 洪烛:从你的诗歌中能够看出你的内心世界。从这点上看,你还是属于诗如其人的那种。另外,我倒是觉得你的近期作品,我倒没有感觉浅,相反我觉得有些过于深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后来我写的一些东西,包括《偶然会想到死亡》,确实是深了。过于深了,也觉得是一种雕琢,我也感觉不是很好。<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倒是觉得说浅是不对的,真正的好诗,“深”作为一种背景。你不要怕别人说你浅,但你的那种浅,就像你的力量作用于一个点,这个点给人无边的想象。并不在于你表现的大和小,你可以表现的东西越小,却给人的想象和感触很大。你现在还是有点在过于追求“深”了,在这点上你需要再做调整。<br/>&nbsp;&nbsp;&nbsp; 古筝:他所说的浅,确实是说反了。其实,我正应该像你分析的那样去调整,你看的一针见血。<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倒是觉得你的诗歌,应该再写得浅一点,就作用在一个点上。<br/>&nbsp;&nbsp;&nbsp; 古筝:我就觉得席慕蓉用的力和点是最好的,我就没有她把握的那样到位和轻松。她的诗歌表面看上去也很浅,但实际上却是蛮深的,她把一个30-40岁女人的惆怅和回眸时的心理描述的淋漓尽致。但是我这个《偶然也会想到死亡》看似深,事实上并不如她所达到的效果。记得她写的那个“今夜月色如水/但我是回不去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有着无尽的沧桑感和生命苦涩的滋味。<br/>&nbsp;&nbsp;&nbsp; 洪烛:有时候就是表现一种浅的东西,反而更能够使得人感到深。你非要表现一种深的东西的话,你自己的力量也是达不到的。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有点过于追求深了,追求厚重和凝重。我个人觉得你下面还有应该把诗歌的力量用在一个点上。一首好诗歌实际上你只要有一个力就能支起,但这个力一定要达到一定的深度。但有时候要表达一个面,你的力量就是发散的,实际上你该把这个力量集中在一个细节上。你现在的诗歌有好的细节和意境,这些都非常好。但有个什么缺陷呢?实际上就是在面的铺开中,力量就存在彼此的相互抵消的问题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是的,我也察觉到这点,力量在面的铺开后,彼此的力量确实在相互消耗。<br/>&nbsp;&nbsp;&nbsp; 洪烛:实际上,你围绕面的某个段落或者句子,再好好的挖掘的更深,把力量就用在一个点上,这样你的诗歌能够更加精粹。<br/>&nbsp;&nbsp;&nbsp; 古筝:有时候诗歌的发散就会存在用力均匀的问题。<br/>&nbsp;&nbsp;&nbsp; 洪烛:我觉得真正的好诗歌很多都是短诗,越短越好,有的就那么10行,甚至就7、8行,就一个点,好诗就是一个点,但确实能够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诗歌必须要留有空白,现在我倒是觉得你近期的诗,确实重量比以前重了,但留白少了。就像中国画似的,一定要留白。有些短诗就是留下大量无边的空白,表现一些小细节,但你周围的空白,使得你的诗歌感觉更好。<br/>&nbsp;&nbsp;&nbsp; 古筝:我有时候也可以尝试去这样做。比如我要求自己写14行诗歌,甚至不超过11行,有时候也就写5至6行。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强炼句和给自己增加难度。因为我觉得如果不加节制的去哗啦啦的写,特别是采用一些口语的方式写下去,不仅很容易写,还易造成口水泛滥。<br/>&nbsp;&nbsp;&nbsp; 但是你要是在很少的句子里,表现一个近乎完整或者成熟的构思,就增加了一个控制的难度和如何节省材料的问题,那就要靠你得心应手的技巧的运用和积累。其实这样的一个东西,他不是80后,或者90后的诗人能够写出来的东西。你看那些90后的写作,他们的作品虽然是无拘无束的并有新的理念,但这样浓缩的生命的精华和细节,那还需要生命经历过一种历练,就像语言也需要一种历练,像离开、回归这样一个过程后的反思,才能达到一种高度和境界。<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待续,欢迎继续关注和参与一些话题的讨论)<br/>&nbsp;&nbsp;&nbsp; <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3 13:23:1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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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face="宋体" size="5"><strong>六、主题词:排毒、陌生、惯性写作<br/></strong></font>&nbsp;&nbsp;&nbsp;<br/>&nbsp;&nbsp;&nbsp;<font size="3"> 洪烛:你92年后就没有再写作了,你自己对这段时间是怎么体会的呢?因为我感觉到有关归来者的现象,我自己就是一个归来者,你也是。我感觉到这中间有一个规律,我也是在92年参加“青春诗会”后就停止了诗歌创作。<br/>&nbsp;&nbsp;&nbsp; 古筝:是啊,很多人都是那个时候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诗歌创作,我身边的不少朋友都是这样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觉得特别奇怪。我92年参加青春诗会是为了满足一个愿望,然后再不写诗歌,而改写散文了。像潘洗尘他们都是那时候退出诗歌的,感觉大批的诗人的淡出和整个社会的变化有太多的关系。<br/>&nbsp;&nbsp;&nbsp; 古筝:确实如此。我感觉诗歌的萧条是从89年开始的,那时候各大高校的学生都在忙演讲,南京也如此,鼓楼广场整天聚集了许多大学生,人们也不再关注诗歌。而那个时期也开始发展市场经济,很多诗人也把目光转向更为实际的现实生活,纷纷下海去了。我那时候还小,实际上还没有明白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一切的感觉都来源于对外界的直觉,我朦胧的感觉到诗歌正在走向没落,好多写诗歌的朋友不是去经商就纷纷想办法出国了。我们诗歌圈子里的朋友,就像被黄鼠狼偷鸡似的,越来越少,后来真的是越来越灰心丧气。<br/>&nbsp;&nbsp;&nbsp; 洪烛:由于市场经济的冲击,人们都开始去追求物质了。<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时候正好是各个方面交汇的一个聚焦。我也正好在92年终于出版了诗歌合集《南京五人诗选》,这本诗集的出版也结束了我早期的诗歌创作,也是一个总结吧。我在这年后,也把生活的重点转移到谋生上去,我的精力完全投入到工作上了。人啊这个东西,许多时候的兴趣爱好都随时间的变化而转移的,然后其他的就开始倾斜。对于我来说,以前那些浪漫的诗句,后来都变成了一行行刻板的公文。我真的忘记了我以前还是一个会写诗的人,诗歌于我的生活已经完全陌生,变得毫无疑义。<br/>&nbsp;&nbsp;&nbsp; 洪烛:我那个时候就开始靠散文谋生,因为那时候物质的压力太大了,必须要靠散文来赚钱。我也前后中断了诗歌8年左右。真的是从92年结束,到2001年开始无意识的受到触动。但我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在这段时间为什么有那么多诗人纷纷离开,92年倒是成为一个诗歌的规律了,好多诗人都是那个时候停止诗歌创作的。后来可能是因为99年的“盘峰论剑”,确实对诗人有些触动,真的,我自己绝对是这样认识的。因为当时我从92年开始写散文,基本上已经忘掉自己我是一个诗人,然后真的觉得诗歌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诗歌于我真的毫无意义,那个时候确实已经不相信诗歌了。<br/>&nbsp;&nbsp;&nbsp; 古筝:那时候我们都在问自己,诗歌它给我们带来了什么?<br/>&nbsp;&nbsp;&nbsp; 洪烛:“带来什么?”就虚了,至少我这么觉得。好多诗人都做过诗歌的怀疑论者,怀疑诗歌,或者不相信诗歌,诗歌到底有什么意义?和我们的现实生活。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和很多过去的诗人在聊天中,都谈到那个时期诗人的思想转变过程,因为我老是在分析这个转变过程,那个时期的特点是特别明显的。<br/>&nbsp;&nbsp;&nbsp; 基本上99年,诗歌界不是有个“盘峰论剑”吗?那个事件的确还比去年的“梨花体”闹的还大似的。所以我自己倒觉得,“盘峰论剑”那个事件,就是“知识分子”流派和“民间写作”流派的混战,当时从媒体上传播后,对于过去的诗人是一种触动。<br/>&nbsp;&nbsp;&nbsp; 古筝:也是一种强刺激吧。<br/>&nbsp;&nbsp;&nbsp; 洪烛:因为我自己是这样,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一样。分析这种归来者现象,很多归来的起始原因,触动的原因,都和这有关系。因为好多人都在关注诗歌两派的混战。虽然当时我们都不在诗歌现场了,可以算是缺席者。<br/>&nbsp;&nbsp;&nbsp; 古筝:是的,那时候我们都是旁观者,还怀有很大的好奇心,但都在关注这起件事件。<br/>&nbsp;&nbsp;&nbsp; 洪烛:是旁观者,或者一度是缺席者,不在诗歌现场的关注者。而还有那么多人在诗歌的现场中,诗歌的两派还那么激烈的唇枪舌剑。那场混战是那样的激烈,你没法不关注。所以,我就很关注那件事。关注之后,我在想我是不是还能再写一些诗,然后我就开始无意识的写一点。一开始的时候写一点,然后这些诗歌传播发表之后,又受到激励,又开始写更多的诗歌。一直到现在为止,诗歌又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重头戏。<br/>&nbsp;&nbsp;&nbsp; 我自己是把握住什么叫归来是这样感觉的。80年代的时候,到后来中间有过离开诗歌,哪怕是背叛诗歌也是挺好的。如果离开和背叛是为了归来,当你归来之后,一定比未离开的甚至会更加坚定了。你离开过后,而你这中间有积蓄的过程。因为你一直在诗歌现场的话,你很容易钻牛角尖,你的写作一直都在一个平面上,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另外,你自己就没法突破自己,你每年都按照惯性在写作,你每年都要写几首诗,一直在诗歌现场,你就没法脱变。<br/>&nbsp;&nbsp;&nbsp; 我觉得你这本诗集《虚构的房子》,和你80年代的诗歌有那么大的变化了,就因为你中间离开了一段时间。中间你如果没有这8年的中断过的话,你诗歌还会是在80年代的路子,你没法挣脱自己,没法摆脱自己的。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你可能仍然是徐志摩风格的,仍然是写着风花雪月的东西。<br/>&nbsp;&nbsp;&nbsp; 古筝:离开的远一点,就看到更清楚点。就会有一种重逢的感觉,它和天天在一起是不一样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为什么觉得归来者,确实是一种诗歌现象了。<br/>&nbsp;&nbsp;&nbsp; 古筝:你分析的入木三分,确实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有些大家也是有共识的。你看在我诗集的后勒口中,诗人柳荫给我赠言中,他写道:“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早中期开始热爱诗歌的人们,现在似乎纷纷的归来。”<br/>&nbsp;&nbsp;&nbsp; 洪烛:哦,柳荫也有这样的体会,大家都是纷纷归来的,那么说你们也都同时意识到了,看来大家的认识都是不约而同的。<br/>&nbsp;&nbsp;&nbsp; 古筝:包括南京的诗人江月、江雪,雷默他们都是才归来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觉得这种现象非常的奇怪,从这点上,我觉得诗人就像侯鸟似的。那次我在会上就提出到这点:到底是诗歌的春天吸引了很多诗人归来,还是属于好多的归来者的回归繁荣了诗歌的春天?<br/>&nbsp;&nbsp;&nbsp; 古筝:我们都是归来者。这大部分80年代归来的诗人,他们那个时候的离开,和一个大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另外大家都要谋生了。现在好多人都是带着金钱回来了,有了物质的基础后,精神生活就会成为他的第一需要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分析了自己当时离开的原因,首先是谋生。<br/>&nbsp;&nbsp;&nbsp; 古筝:我们都是为了谋生离开诗歌的。<br/>&nbsp;&nbsp;&nbsp; 洪烛:确实在当时的物质压力太大了,确实觉得“诗人何为”?“诗人何为”这种哲学命题。所有人都在考虑诗人有什么用?同时更主要的是,还有当时觉得自己的写作,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进入一种绝境,我自己这样认为。再这样继续写下去,确实没法突破自己。我自己倒是觉得,诗歌在当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状态。反正每个人的经验都不一样,当时的诗歌,我觉得已经确实看不到光明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我觉得吧,那时候我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写下去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我觉得我再怎么写吧,也是在不断的重复自己。<br/>&nbsp;&nbsp;&nbsp; 古筝:所以我一转身,该干啥干啥去了,然后一下子就停顿八年。<br/>&nbsp;&nbsp;&nbsp; 洪烛:你这一转身,还是比较干净利落的。我当时的转身,等于是把散文作为诗歌的替代品。虽然仍在写,但实际上,是把很多对诗歌的感觉全部用在散文创作里了,写作没有就此停止,但诗歌作为文本写作停止了。实际上把诗歌中很多东西宣泄在散文里,但同时我觉得那个时候,还有意识的离开了诗歌。但从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还应该有一个积累的过程。我是把头脑中那时候的很多的感觉,我们来分析一下:<br/>&nbsp;&nbsp;&nbsp; 我是觉得那时候是中了很多的毒,诗歌上的毒。就说在朦胧诗时代,第三代时代,头脑中有很多的模式,就是都在模仿它。但是模仿它,就找不到自己了。就觉得我正在该写什么风格的诗呢?什么样的风格适合我呢?自己找不到了。而且头脑一写,就受到过去诗歌的潮流和风格的影响特别深。所以,我后来无意识的通过散文写作想排毒,正从忘掉诗歌,排去过去的毒素。就像我给你写的评论里说的,我们写诗歌早有早的优点,也有早的缺点。<br/>&nbsp;&nbsp;&nbsp; 古筝:因为年龄小,写诗歌早,很容易受别人和潮流的影响,自己抵抗力比较差,在什么样的环境和气候中不知不觉的被同化,而根本找不到自我,太容易迷失了。<br/>&nbsp;&nbsp;&nbsp; 洪烛:而且容易受人影响,还无法摆脱。就像你,你喜欢徐志摩之后,如果你自己不刻意摆脱的话,你会一辈子都写徐志摩这样的诗。<br/>&nbsp;&nbsp;&nbsp; 古筝:是啊。你喜欢一个诗人,你看他的东西太多了,它就会潜移默化的融入你的血液中。那些诗歌风格,语言习惯,你动笔就会流露出那种语气和味道,而你自己是不知不觉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觉得你现在的诗歌,就是不断摆脱那些东西的影响。徐志摩当然是有营养的,一个诗人被所崇拜的对象震住之后,你实际上就是中了他的毒了。他就不是营养而是毒了。所以我现在感觉到,你近期的作品就是在不断的排毒,就驱赶了徐志摩的那种影响,因为他的那种影响是一种绝对的控制,你的整个诗歌观念都以他为楷模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是这样的,我一直以徐为楷模,他是我的偶像,我早期也一直在写这样的文字。<br/>&nbsp;&nbsp;&nbsp; 洪烛:在这点上,我倒是觉得通过你诗歌的变化,你归来的本身,你这种离去和归来的本身是成功的。反正我自己的离开是一种排毒的过程,排毒后然后重新为了寻找它真正的自我。通过我8年没有写诗之后,我后来发现,比如我最近的大型组诗“西域”就树立了自己的风格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对,每个诗人都该树立自己的风格。<br/>&nbsp;&nbsp;&nbsp; 洪烛:因为我这时候就没有太多的偶像了,只要没有单一的偶像,没有一神论者,我头脑中只有一个诗人,我所有的诗歌就该像他那种了。可能如果说我要是有偶像的话,那么所有的大诗人都是我的偶像。但是没有哪一个大诗人能够把我控制住,我觉得他就代表全部的诗歌。就在这点上,可能后来我重新写作就反而放松了。<br/>&nbsp;&nbsp;&nbsp; 古筝:这样也就不排斥任何风格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是的,不排斥任何风格。而且不会受到任何一个大诗人的影响,这样就可以完全摆脱了模板的阶段。<br/>&nbsp;&nbsp;&nbsp; 古筝:不仅摆脱了他的影响,而且可以吸取他的优点和长处了。<br/>&nbsp;&nbsp;&nbsp; 洪烛:对,这时候而且就发掘出自己的风格来了。所以,从你的作品中我就可以看出,逐渐的树立自己了风格。<br/>&nbsp;&nbsp;&nbsp; 古筝:我以前一直受到北岛、舒婷啊,和徐志摩的影响非常重,还有席慕蓉,尤其受控于徐志摩风格的影响。现在因为这8年和诗歌的断裂,这些东西就慢慢没了,它对我的影响也就失控了,过去的那些模式也都没有了。我回过头来再写的东西,完全是按照我的个性随心所欲的来写,无拘无束,在语言技巧上也不受局限了,这种诗歌的内容我用这种适合这种内容的语言,另外一种内容用另外一种风格的语言来写,而且我觉得运用的得心应手。<br/>&nbsp;&nbsp;&nbsp; 洪烛:在这点上,我倒觉得你离开8年还是对的。如果你要是没有离开,你真的没法摆脱。<br/>&nbsp;&nbsp;&nbsp; 古筝:可能我还会按照过去已形成的套路延续下去。<br/>&nbsp;&nbsp;&nbsp; 洪烛:如果那样,你到现在仍然会无法摆脱那些顽固的影响,仍然带着惯性在写作。在这点上,我说过伊沙他们。伊沙最早写《饿死诗人》还是有革命性的,但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摆脱自己,他仍然还是80年代的伊沙。长期在现场者的缺点,他就是会永远以一个面目呈现,他无法整容。我们现在的归来,但实际上是旧貌换新颜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重新做一个诗人”,你整个的风格,你的思想都将进入另外另一种境界了。<br/>&nbsp;&nbsp;&nbsp; 古筝:其实我现在看诗歌的时候,看人家的诗歌。一首诗歌看下来,我要求那诗歌一看,就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如果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我觉得是很难再继续看下去的。不管你写的是什么风格的东西,你必须要吸引人,但这种吸引力,而不是要搞的标新立异。<br/>&nbsp;&nbsp;&nbsp; 洪烛:就是不要刻意求新,你刻意了就不好了。在这点上,我倒是觉得诗人啊,他应该不断的超越自己。<br/>&nbsp;&nbsp;&nbsp; 古筝:对啊。<br/>&nbsp;&nbsp;&nbsp; 洪烛:哪怕不断的离开,不断的离开就是为了不断的归来,每次归来你就会带来不少新的东西。<br/>&nbsp;&nbsp;&nbsp; 古筝:哪怕你无法超越自己,你把你这种不断想超越的心理过程表述出来,我觉得它也是新的,它是一种纠结的矛盾,就是给人思索,别人看了也会有一种共鸣,意识到怎样走出这种困境,<br/>&nbsp;&nbsp;&nbsp; 洪烛:因为我觉得,如果你不超越自己吧,就会陷入一种惯性写作。为什么要离开?它就是为了摆脱这种惯性。如果不离开,如果都长期在写诗,就是靠惯性写作。表面上很轻松,好像每天都能写,但这种诗每首都是在复制自己,是一种惯性。但那种感觉到,是有一种巨大的力量控制着你――一种惯性。<br/>&nbsp;&nbsp;&nbsp; 古筝:它就变成了一种习惯是吧?<br/>&nbsp;&nbsp;&nbsp; 洪烛:它变成了一种习惯。你没法写出一种突然焕然一新的东西。你说我这几年写出一种风格,忽而过几年又写出另一种风格,你很难写出来的。有时候,我觉得离开的潜意识,也许就是为了反对这种惯性。<br/>&nbsp;&nbsp;&nbsp; 古筝:比如这段时间暂时离开诗歌创作,那么他说这段时间我去读书,或者继续充电,让自己和诗歌陌生起来,过段时间再回头写,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br/>&nbsp;&nbsp;&nbsp; 洪烛:或者就像你现在主编的那本诗刊的名字――《陌生诗刊》,陌生。让熟悉的东西陌生化,就会有新的新鲜感。如果你天天写,一写就是十年,十几年了,你肯定没有神秘感,或者没有陌生感了。没有陌生感了,你写作的状态就逐渐模式化了,但你如果离开一段时间后,它又变得陌生了,熟悉的东西又变得陌生了。然后你再回来的时候,确实你的创作心态绝对不一样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是不一样了。<br/>&nbsp;&nbsp;&nbsp; 洪烛:所以,我倒觉得有时候适当的离开是好事,让熟悉的事物又变得陌生。<br/>&nbsp;&nbsp;&nbsp;<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7 20:21:13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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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8: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font face="黑体" size="5">七、洪烛说:做一个诗歌的赤脚大仙</font><br/>&nbsp;&nbsp;&nbsp; <br/>&nbsp;&nbsp;&nbsp; <font size="3">古筝:有时候长时间的离开也会形成了一种断裂。<br/>&nbsp;&nbsp;&nbsp; 洪烛:就是一个人和过去的自我一刀两断,一刀两断不是为了断裂,而是为了重逢,还是为了重塑新的自我。虽然说那时候也有诗人要谋生,但没有因此离开诗歌,主要是内因的作用吧,不仅仅是外力。<br/>&nbsp;&nbsp;&nbsp; 古筝:摆脱外力的作用,他不会是因为现在的离开是为了回归,他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如果说回归,那是因为再一次受到诗歌的诱惑、吸引和刺激。对我这次的回来,我是这样认识的,其他人是怎样的,我不是很清楚。<br/>&nbsp;&nbsp;&nbsp; 洪烛:离开是为了归来,这是一种规律。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枯木逢春了。有的诗人采取了消极的态度断裂自己,选择了自杀,另外一种像海子,戈麦,这种是消极的。后来我分析了,一个诗人啊,他为选择了自杀?是因为他诗歌的创作穷途末路了。如果一个诗人处在上升阶段,不断超越自己,他是不会去自杀的,也是自信的。但一个诗人的写作成为一种惯性,无法超越和摆脱自己,无法写出更好的东西了,所以消极的选择自杀。<br/>&nbsp;&nbsp;&nbsp; 我认为断裂有两种:一种积极的,另一种消极的。我和你都是属于前一种,那时候我们可能是在终止了我们的诗歌生命,但我们可以随时复活,因为我们的生命仍然存在,生活仍在进行。<br/>&nbsp;&nbsp;&nbsp; 古筝: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就是海子的现象体现了诗人精神世界的脆弱,而且这种脆弱是那样的不堪一击。相反,诗歌却是那样的坚强,无论你离开,抛弃,或者自杀,它依然还是活着。当你选择回来了,它还是在那里等你,你无法不热爱这样一种永恒的事物。<br/>&nbsp;&nbsp;&nbsp; 洪烛:围绕你这个断裂,我觉得我们的离开,它他是一个藕断丝连的,丝还连着,就像春风吹又生,一旦气候适合,马上就能焕然一新,开花结果,甚至比一开始更有激情。海子则是真正彻底意义上的断裂。<br/>&nbsp;&nbsp;&nbsp; 古筝:而且还有一种奇怪的现象,一般80年代写诗歌的人,现在基本都已经进入中年阶段,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诗歌是属于年轻人的,只有年轻人才能写出激情澎湃的诗歌,因为他有的是热血和激情。但是我觉得这批回归者的归来,他们并不缺乏激情,还更多了成熟和沧桑和经验,这些感悟体会在诗歌中更有成熟的韵味和耐咀嚼的价值,就像你说的,他们的回归是在繁荣了诗歌的再度春天,而且这次的回归,激发出的更大的热情。<br/>&nbsp;&nbsp;&nbsp; 洪烛:他不但有热情,而且还高于早期的热情。就像我前面谈到的,这种重逢是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它比新婚更热烈。他后来对好多感觉有更深刻的认识,对诗歌也是,你离开后还能回来,你将更加坚定的热爱。<br/>&nbsp;&nbsp;&nbsp; 离开有两种:一种是放弃,放弃者自然有归队的可能。另外一种像海子那种是属于消极的离开。在这点上我后来分析,当一个诗人的创作一直处在一个平面的时候,或者是真的走不动了的时候,怎么办?这个一个命题。很多诗人走不动了,他就觉得自己江郎才尽了,因此心灰意冷。但是真正的诗人还是应该面向生活,哪怕中断,离开一段时间的诗歌创作也可以。他面向生活,然后你具体读书,或者充电,也许你回来后,你比不离开,一直在写更好。因为我分析过,如果我前面的8年一直在继续写诗,就不会出现我现在的这种个人化的诗歌风格。为什么这几年我的诗歌质量有所提高?这些都因为这8年离开的积累。如果每年都在写,每年都在消耗能量,那么我的诗歌就不会那么集中,我这几年把8年积累的感觉全部写出来了。<br/>&nbsp;&nbsp;&nbsp; 古筝:诗歌确实是需要在生活中沉淀后,然后厚积薄发,才能爆发出潜在的能量和熊熊的火焰。我在想像海子这样的诗人,他作为一个完全为心灵写纯粹的诗歌,对生活太理想化了,其他的都忽略不存在,那么外面的大环境的改变,必将会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作为一个诗人,首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一个诗人,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那么谋生对于他来说也该和普通人同样重要的。你也该以生活为根基,融入生活的精彩和杂乱中,这种生活酸甜苦辣的感受才能让你的诗歌和生命更丰富多彩。<br/>&nbsp;&nbsp;&nbsp; 洪烛:这绝对是对的。<br/>&nbsp;&nbsp;&nbsp; 古筝:你老是每天面壁苦思冥想,写那些不断重复别人或者重复自己的东西,不仅苦闷还确实很无聊。<br/>&nbsp;&nbsp;&nbsp; 洪烛:你没有那种生活体验,你就没有生活那种后续的能量。后来我就觉得你8年没有写作的生活,对你后来的诗歌是有意义的。<br/>&nbsp;&nbsp;&nbsp; 古筝:还有我后来发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2000后网络的迅猛发展,进入网络后,那时候又开始接触到诗歌,那时候的感觉真的是倍感亲切。虽然我没有第一时间内恢复诗歌创作,但一直在关注着诗坛的动向,怀有深深的好奇,这么些年后,还有那么多热爱诗歌的人活跃在网络中。后来,我开始着手写小说和散文,小说和散文的写作对我后来的诗歌创作有很大的帮助,帮助我在语言上放松自己,做到更流畅和随意。这是因为小说追求质朴的语言,越接近生活的语言越亲近大众,其实在我的散文中也融入了许多诗话的语言,虽然这些不是分行的诗歌了,但有些东西你无法彻底抛弃的干干净净。由于诗歌的语言和小说语言,还有思维方式的截然不同,小说要求的语言完全生活话,朴素化,个性化,在写小说一段时间后,它在语言上就给我早先模式的诗歌语言解压,让诗歌语言从而变得放松,甚至有脱胎换骨,可以有飞起来的感觉。后来我的诗歌中,也有部分作品中揉入少量的口语,并把小说的场景写法运用到诗歌中。我要说的是,一个诗人不要单纯的局限和死在诗歌中,可以尝试也写点其他的文本,当你再返回时就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神奇的看到自己的新面孔。<br/>&nbsp;&nbsp;&nbsp; 洪烛:这点上,我们的感觉是不约而同的。当时我为什么写散文呢?就是对自己的诗歌比较失望,一写就是那种雕琢的东西。我们都是80年代写诗,一直到92年,当时是什么感觉?一写文字就在下意识雕琢自己。弄得我连写信都不会写了,你写什么都要用写诗的方式,诗歌的语言,好像得了语言障碍症。<br/>&nbsp;&nbsp;&nbsp; 你想什么时候都穿着诗歌的靴子,写什么东西都下意识的要求语言优美。后来写散文,就是为了摆脱这种雕琢的弊端。因为散文相对来说就比较放松些,有的就和说话一样。就是为了恢复被诗歌压抑很久被束缚的技能。有那么一个时期,感觉自己都不会正常说话了,那样久了真的很难受。什么都要讲究用意境、形象的东西来表达。我确实为了摆脱语言上沉重的靴子,想要做一个赤脚大仙,不穿靴子,体会那种不穿靴子的感觉。<br/>&nbsp;&nbsp;&nbsp; 我当时的印象特别深,写一封信都要雕琢语言,但久了之后真的很难受。后来写散文就是为了磨砺语言,就想用一些粗糙的语言。因为以前的语言都太细腻了,就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非常精细,所以就想粗糙点,就是不雕琢,我在想看看如果不雕琢会怎样?<br/>&nbsp;&nbsp;&nbsp; 古筝:这样是感受我们是共同的。我前面说了小说和散文对我诗歌的语言帮助很大,就和散文对你的诗歌语言的解放是一样的。我现在的诗歌语言就显得自然了许多,不那么紧绷。<br/>&nbsp;&nbsp;&nbsp; 洪烛:后来我的诗歌也因此写的反而轻松了。虽然有些散文化。正因为我后来写了8年的散文,就把散文的优势也用在诗歌里面了。<br/>&nbsp;&nbsp;&nbsp; 古筝:是啊,我很赞成你这个观点。<br/>&nbsp;&nbsp;&nbsp; 洪烛:我现在倒是觉得各种文本是可以杂交的。比如诗歌太像诗歌了,也不是好诗;散文太像散文,不是好散文。上次我在访谈里说过:我写散文也要求自己把诗歌用在散文里,使自己写的散文不像散文。当时我这8年的散文还是有一定的特色,至少说我的和散文家的散文不一样。因为我当时觉得诗人的散文肯定要比散文家的好。<br/>&nbsp;&nbsp;&nbsp; 古筝:诗人的散文要优美一点。<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后来把好多诗歌的优点用在散文里,再后来写诗歌,又把好多散文的优点汲取在诗歌创作中。所以,我现在的诗歌,它不像以前一直作为诗人写诗。因为长期作为一个诗人来写诗,你会下意识的雕琢,会过于在乎语言。那时候你就进入最后的穷途末路。我觉得诗歌,使得你就觉得诗歌就是语言。我通过8年的不写诗歌,我改变了观念,语言只是诗歌的形式而已,还是得靠内容。<br/>&nbsp;&nbsp;&nbsp; 古筝:是的,内容还有情感。内容确实非常重要,不过表达手段的新颖也不可忽略。所以在我后来写诗歌的过程中,我有意识故意回避直白的抒情,但不是故意去追求晦涩。因为在我读了周作人的散文后,我从中领悟到一个道理,“冷静”的叙说有时候比狂热的梦呓更打动人,更有回味的空间和延伸的空间。我就在我的诗歌中,采用一种能的,看似冰冷的,其实它的内心有很多火,这样一种隐忍的叙说。冷抒情所隐藏的激情更有神秘感,诱惑你要去深入的挖掘那个内心世界,同时你深入走进去后,他潜藏的打动人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我后来的一些诗歌就注重这样冷抒情,你看上去平静冷漠,其实内藏火焰。<br/>&nbsp;&nbsp;&nbsp; 洪烛:就像一种零度写作,好像没有温度的,表面没有温度。但你很多热烈的东西,就比直抒胸臆更能打动人。<br/>&nbsp;&nbsp;&nbsp; 古筝:冷抒情它有一种特别的魅力。<br/>&nbsp;&nbsp;&nbsp; 洪烛:我同意你刚才的那个观点,好诗是要打动人的,这就是诗歌的标准。语言的优美,深和浅都不是真正的诗歌核心。<br/>&nbsp;&nbsp;&nbsp; 古筝:那些不过都是给诗歌穿了一件外套。<br/>&nbsp;&nbsp;&nbsp; 洪烛:诗歌的核心就是看它的效果,因为好诗的核心是打动别人,浅的打动人,这浅就是好的,深的打动人,这深它也是好的,要打动人,打动人就会形成一种反差。冷抒情,很冷静的诉说一种热烈的东西,它形成一种冷和热的反差。因为相反你热烈的东西,直抒胸臆的就像口号,你没法给读者形成这种温差。<br/>&nbsp;&nbsp;&nbsp; 古筝:这种温差它会反过来让你回味和延伸诗歌的宽度。<br/>&nbsp;&nbsp;&nbsp; 洪烛:觉得你近期的作品,我能够感觉到这种温差,因为你早期的诗歌很多就属于抒情的。<br/>&nbsp;&nbsp;&nbsp; 古筝:那些就是说完就说完了,我现在写诗歌多半考虑冷抒情。。<br/>&nbsp;&nbsp;&nbsp; 洪烛:就是你语言也很有温度,也很热烈,表达的情感也和热烈。但它为什么不属于真正的打动人呢?就因为太明显了,要表达的东西一目了然。但我觉得你现在的诗歌非常的冷静,就像做外科手术似的,非常冷静。你近期的诗歌的意象,就像外科医生似的,不断的在用手术刀剖析着生活,剖析自己的很多内心世界。但是我后来发现,这个外科医生她内心有激烈的思想波动,他还不是一般的外科医生,这样的诗歌,有可能会给读者带来更强烈的感觉。我倒是觉得你近期的作品和80年代的诗歌相比,那种变化是非常大的。<br/>&nbsp;&nbsp;&nbsp; 古筝:你看我这本诗集《虚构的房子》,里面收录了一些早期的作品做比较,86-2001年的作品我选了13首收录在其中,剩下的都是05-06年的作品。我把以前的作品放进去一部分,就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诗歌历程做一个回顾,也是对自己的反省,我自己诗歌风格的变化,也可以从中一窥。这本诗集对我来说它应该是选了20年期间的作品,他应该能够体现一个诗人创作转变的过程,能够反映出来一种风格的反差,一种反思,一种否定后的肯定,以诗歌形式的回眸,特别是我把这本诗集做成一种怀旧的风格,里面的插页图片都选用了80、90年代我的黑白照片,还有一些和我老师以及和诗友的合影,那些照片和友情于我来说都同样的珍贵,特别怀念已故的南京女诗人常月,这本书中就有我和她的合影。<br/>&nbsp;&nbsp;&nbsp; 洪烛:其实这本诗集的意义,它确实体现了一个诗人20年的心路历程,它既有文本上的意义,就是作品本身具有的艺术价值的意义。之外,他更是诗人20年来心路的历程,这点特别明显。它是一个诗人怎样从对诗歌的朦胧到特别亲切,后又离开到回归,怎么从熟悉到陌生,又重新变得熟悉了。从中能够看得出你诗歌的直觉和一种心灵波动的曲线。<br/>&nbsp;&nbsp;&nbsp; <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3-8 14:19: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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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2-27 12:59: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span style="FONT-SIZE: 13px;"><font face="黑体"><font size="5">废墟上升起的房子——读古筝的诗集《虚构的房子》 文/愚木</font>
                        </font><br/><br/>&nbsp; &nbsp; 手里捧着古筝新出版的诗集,总想着要写点什么,这种想法或许缘于一种同门的情结。古筝在其新诗集的后记中写道:“一九八七年我就读“青春文学院”时,遇见了我第一位启蒙老师――王德安,他当时在《莫愁》杂志社做编辑,对我那些稚嫩的小诗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推荐,至此我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记忆中大约是1983年,在我上中学的课堂上,迎来了我见到的第一位大诗人——王丹先生。他给我们这群中学生讲了关于诗歌常识的课,也介绍了他的诗歌经历。在课堂上,他的语言生动风趣,在阐释他诗集《迟熟的高粱》的命名时,就好比他在诗歌道路上默默追求一辈子,终于有了成熟的果实。引得同学们开怀大笑。记得我曾斗胆地问他:为何取了一个女性化的笔名?他笑着说:我的名字叫王德安,“丹”取自原名后两个字的声母和韵母。为此,我还得到了他赠送的诗集。当时,王德安先生在南京主编《朗诵报》,于是我开始给《朗诵报》投稿,第一次投稿是一首关于中学生朦胧恋情的诗歌,很快就收到了他的亲笔回信,在信中对我的小诗提出了意见并鼓励我继续写下去。之后的几年间,我和他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直到《朗诵报》停刊止。在他不断的鼓励下,我开始幻想着我的文学之梦了。<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二十多年过去了,在最近的几次与南京诗人的聚会中,每每看到古筝,我都会说上一句:同门的姐弟。<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古筝是一位具有古典之美的才女,写诗不长时间就在金陵第一届诗歌节上获得了新秀奖,从而在南京诗坛崭露头角,成为南京市作协最小的会员。她善于在古典意境中营造她的诗歌。她的诗歌清新自然,读之,如一洌清泉,给人以心肺滋润的感觉。人的情感有时需要一种背景的衬托,月光和星星都是很古典的具象,在诗人废墟般的心里,成了一个很好的衬托。诗人围绕着“建造房子的那个男人”,将隐秘在心灵深处的情感自然流露,每一个字经她的纤手点化,没有更多的渲染,却已异常传神。<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我的房子从一片废墟上升起。月光倾泻<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建造房子的那个男人,张开双臂,许多窗<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把你镶嵌进去<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星星流溢出来。它们在黑暗中<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浮起无数诱惑,波光晃动<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你好奇地看过去<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哪个男人,微妙地注视着你<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掌心上捧着这间屋。<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你不可以拒绝。<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你不可以接受。<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nbsp;<br/>&nbsp; &nbsp; 诗歌反映的是诗人的心声,诗以人见,人又以诗见。若诗人之心如日月,其诗也必如日月之光。有人说:恋爱中的女子,智商很低。在《宠爱》这首诗里,诗人描写了夜晚里的两个恋人,相拥在一起,仰望着星空,女子幸福地依偎在恋人的宠爱中,一句“你去摘那颗星”和“一夜之间/开遍洛阳”,便使一位任性而又痴情的女子跃然纸上:<br/>&nbsp; &nbsp;&nbsp;&nbsp;<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是琴声里流动的清水<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趟过粼粼的月光<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整个夜晚忽然明亮起来<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伸出一根葱指,指向天空:<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你去摘那颗星<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你说你很宠我,如果你真的宠我<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要所有的牡丹花,一夜之间<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开遍洛阳<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 &nbsp; <br/>&nbsp; &nbsp; 在音乐寂止之前,我就活在水里<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任性一次<br/>&nbsp; &nbsp;&nbsp; &nbsp;<br/>&nbsp; &nbsp; 古筝有意识地从古典诗词中吸收营养,大量地和继承了传统诗歌的精髓,她的诗淡远恬静、空灵隽秀,常常留下空间,让阅读者遨游在她的诗歌里,展开想象的翅膀:<br/>&nbsp; &nbsp;&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渔舟唱晚,橘子红的江水<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把晚霞渲染的五彩缤纷<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一叶小舟<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剪风荡漾<br/>&nbsp; &nbsp;&nbsp;&nbsp;<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这吱呀的橹声,将整夜响彻<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漫过船舱,漫过窗台<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为星空催眠<br/>&nbsp; &nbsp; <br/>&nbsp; &nbsp;&nbsp; &nbsp; <br/>&nbsp; &nbsp; 佛祖说:千年修得同船渡<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摇啊摇,从前世摇到今生<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古筝在写了多年的诗歌后,于1992年,彻底割断了与诗歌的关联和热恋,用她的话说:这时候我大量的阅读国外的经典作品,这些诗歌不仅开阔了视野,并让我对诗歌有了进一步的觉悟和认识。我感觉到我那些早期的作品在技巧上确实太幼稚了,甚至可以用一览无遗来形容也不过分,后来我个人也觉得越写下去越艰难,潜意识中开始有放弃诗歌的意念。进入二十一世纪,当她辍笔8年后,再次拿起笔,重新开始写作的时候,她的诗歌更多关注寻求生命的力量和对死亡神秘的探索上了,作品也变得厚重而具有力度。<br/>&nbsp; &nbsp;&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是否真的要等到死亡后<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才能向已经腐烂的生活<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讨回我真切的嗓音<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只是假想,而不去实施<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丛林里的风涛声,从左耳<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刺穿右耳<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有一次,我梦见我击碎一面镜子<br/>&nbsp; &nbsp; <br/>&nbsp; &nbsp; 那些折射希望<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和希望背面枯柴似的骨骼<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虚构了一场风花雪夜的人生之旅<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又虚构了一出惊心动魄的死亡之旅<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的灵魂是否已经背离<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在肉体之外生出一对翅膀<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在静默中以长眠的形式<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返回过去。我是否必须等到<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每年的七月半,或者海枯石烂<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才能在荒芜和纸灰的怀念中<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复活。为什么我还会想到复活<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我至今不能明白<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古筝的诗歌创作是踏实的,也写出了不少令人眼热的好作品。从近两年的作品来看,古筝似乎在寻找着一种突破。这或许正是她一种自觉写作的体现。开始将生命中的领悟,融会贯通到字里行间。时间的流逝,使她失去了青春,却在返回时,让她的诗歌收获了一个成熟的秋天。<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和一群鱼对峙。玻璃缸<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欣赏透明的孤独。缸外的身影<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处在对面阳台的窥望中。<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如果同野交换一个位置,在水中<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审视人类的活动,相信百年孤独<br/>&nbsp; &nbsp; <br/>&nbsp; &nbsp; 挂在唇齿之间被刻意的咀嚼。<br/>&nbsp; &nbsp; <br/>&nbsp;&nbsp;<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一种坚强和隐私。失去盐分的水<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一次次抽空,注入新的水源,<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赋予24小时光照。那些<br/>&nbsp; &nbsp; <br/>&nbsp; &nbsp; 缸外晾晒的鱼,游离晃动的人群。<br/>&nbsp; &nbsp; <br/>&nbsp; &nbsp; 在某个下午,一遍遍梳洗班驳的鳞片。<br/>&nbsp; &nbsp; <br/>&nbsp; &nbsp; 鱼和偷生的快乐,使你闷闷不乐。<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这个时候,最好步你父亲的后尘,<br/>&nbsp; &nbsp; <br/>&nbsp; &nbsp; 你清楚那条路的去向。<br/>&nbsp; &nbsp; <br/>&nbsp; &nbsp; <br/>&nbsp; &nbsp; 《虚构的房子》是古筝近两年诗歌创作的一个总结,通过这本诗集,她将她的整个世界展现给了读者。或许房子是一种具象,是她在诗路上的探索与追求的代名词。正如她所说的:每个人都是自己房子的设计师,房子也因为你的需要和欲望变得丰富多彩和千变万化。作为我来说,我太需要这样的一所完全只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它是隐秘的同时又是向世界敞开的,可以容纳我各种各样的梦呓和精神向度。但愿古筝这种探索是积极而有益的,能够为爱她及她诗歌的人们带来一个崭新的古筝。<br/>&nbsp; &nbsp; <br/>&nbsp; &nbsp; 2007.2.27.草就于丹桂居<br/><br/></span></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28 12:11:5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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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2-27 13: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8 02:43 编辑

<p>来读,先问好筝:)<br/>&nbsp;&nbsp;&nbsp;&nbsp;&nbsp; <br/>等续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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