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ont face="黑体" size="5"> 八、下面的诗歌该怎样写？</font><br/> <br/> <font size="3"> 这个有关诗歌的谈话已经进行二个多小时，各位听众估计也听得昏昏欲睡了。不过，我和洪烛的聊天尚未尽兴，但由于时间的缘故，事先预定好了饭店的晚餐，所以以下的谈话结束的很仓促。虽然这时候，窗外的阳光很温暖的倾斜在栏杆上，但夜幕也正在悄悄降临。<br/> 洪烛的手上还拿着我的那本诗集，他带有总结性的说：“我看你近期的诗歌，确实有它的价值，就是说，尤其和你过去的诗歌相比，我确实觉得它是更丰富多彩了。另外一方面，你段落和片断、细节之间的力量在相互抵消的同时，又相互折射，我感觉你近期的作品有互相折射的感觉。以前的诗歌还是比较单一的，近期的意象群它们相互折射，能看到一种反光的东西，它不是一种单纯的直觉的呈现。<br/> 通过今天是聊天，我感觉到你现在可写的内容还很多，只是你考虑到你的酒杯而限制了你，你现在就要把你所有的酒杯给打碎了，你不需要这些，忘掉这些容器，当你的酒流淌在纸上时，我相信，你会有更多的好诗。<br/> 我读你的诗歌，这20年诗歌的发展，我觉得很明显，一个真正诗人最高的境界就是自由王国，他是自由的，不受任何容器的束缚。当我们考虑诗歌这种文本时，实际上我们就本束缚着，它可以是非文本，至少它可以独创一个文本。”<br/> 我说：“我在考虑07年有一个阶段是否要暂时停不写诗歌，返回去再写小说和散文，让诗歌再沉淀积累一下，以这本诗集划一个句号，让自己以后重新以崭新的面貌出现。我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写小说和散文的时候，我不能同时写诗歌。”<br/> 洪烛问我：你写小说和散文时，不能同时写诗歌？”<br/> 我回答说：“是的，对于我来说，同时并进是非常困难的，思维方式和语言改变不了。”<br/> 洪烛说：“我倒是觉得，你近期的能量还没有完全发挥完，现在不该过早的中断。我感觉你该继续的发散这种能量，你还是要继续写下去，下面最能发挥你能量的就是你的短诗。因为你近期的有些作品还是偏长了些。我个人认为，你下面的创作会在短诗上出现一些精品，长诗把你的能量在相互抵消。<br/> 我说：“诗歌一长，它们之间的能量确实存在相互抵消的问题。”<br/> 洪烛说：“我个人感觉，你下面该从短诗入手，短诗比你这种稍长的诗歌来说更有前景。你可以写7.8行的短诗，那会是绝对有新鲜感，更有挑战性。你写惯了几十行的多段落的诗歌，尝试就写只有一个段落的诗歌，哪怕就几句。<br/> 这样你就又有一个陌生感了。越短越好，甚至就几行的。你想把那么多丰富的东西就浓缩在几句话内，那是高度的醇酒。因为你写多段诗歌的时候，已经陷入诗歌的模式，太像诗歌了，你头脑里就存有模式，觉得诗歌就该这样。”<br/> 我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很新奇，我就暂时没有插话，担心打断他的思路。他带着商量的语气继续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咱们就像心理学似的，诗人可以彼此成为诗歌上的心理医生嘛。<br/> “是的。”我表示赞同。<br/> 洪烛接着说：“我感觉，你确实想下意识使它写得深点，重点，但有点用力过猛。你现在可以放松点，就写一个段落的诗歌，就像一个留言、一个短信息，甚至当成墓志铭来写，而不要把它当成诗歌来写。我觉得真正的好诗，你写的时候头脑中是没有框架的，短诗有个好处，能够打消这种模式。你老想着把内心的一种诗情画意的酒，它必须倒进一个酒杯里，其实你这个酒杯就是模式化的。实际上诗歌就是酒，它是不需要杯子的，哪怕就是一滴酒，随便洒到什么地方都有酒香。<br/> 我看你最近的诗歌，在内涵上都很深刻，唯一的缺憾就是诗歌的形式对你还有束缚。你写好多段落的诗歌，因为它像诗，我倒希望你写的不像诗，你没有把它当诗来写，把它当成一个经典的作品来写。这样有什么好处？就是有意识的摆脱一种诗歌的外套，或者摆脱那个酒杯，只要是酒，你管它搁在哪里。我不要那个容器，免得我现在看你的酒，又看到你装酒的容器，甚至你的容器更吸引我了。<br/> 所以，我觉得你的内心装满了酒，但是你同时为酒杯所累，我倒希望你能摆脱这点，哪怕你想开了，就让它在空气中挥发也可以啊，不要在乎容器的美丽，或者让它泼洒出来，就像水墨山水似的，没有必要考虑包装。说这些，因为我觉得你偏长的诗歌有包装的痕迹，这是我作为读者来说的。<br/> 因为我有亲身的体验。通过我写“西域”200多首由短诗组成的大型长诗中，我就积累了这些经验。每首诗都表现一个瞬间，一个点，没有必要每首诗歌要表现厚重深刻，重和轻，深和浅，都是不必要的，你就把那个瞬间的一闪现抓住，把握就足够了。”<br/> 我笑着点头道：“明白，就是那一个闪光点，这首诗歌就有亮点了。”<br/> 洪烛又说：“确实，它就自成一体。就像把一个闪电抓住，没必要让它彻夜长鸣。在这点上，你下面的写作，你要调整一下。你下面可能出现一批好作品，但你不要顾虑什么段落和其他，这些都太像诗，太像文学了。在这点上诗人一定要学会放松，要忘掉自己作为一个诗人，自己写的是诗，就写一个片断，每个片断就是一首诗，因为它有诗的内容，有酒醉人的芳香和感觉。”<br/> 我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看了你那组西域确实很有感触，那样得心应手的诗歌，也不是别人能够模仿和写出来的，它是独特的，个性化的精品。诗人也确实要少考虑自己是诗人，为写诗而写诗歌。“<br/> 他接着说：“你还要忘掉诗是文本，有好多段落，写诗不分行都可以，只有用最短最简洁把丰富的思想内容抓住。就像诗歌是只蝴蝶，你用图钉钉住一样，使它成为标本。问题你要用的是图钉，而不是高射炮或者机关枪，尽量不要用复杂的东西来表现，越简单越好。”<br/> 我说“：确实，我赞同。”<br/> 洪烛继续说：“但是相反，我倒从来不相信有不写诗歌的评论家。我觉得每个诗人他写多了，他潜意识里的那种经验本身就是最好的理论，那种切身的体会。诗歌理论必须是切身体会，你才能总结出来这些理论。所以，那种纯理论家我倒不相信，就是不会写诗的纯理论家。相反确实一个好诗人，当他长期对诗歌的认识，创作经验的时候，他确实就是最好的理论，因为这是通过实践总结出来的。<br/> 他是经过直觉走过很多弯路之后，在不断的否定自己，否定再否定，通过几重否定后总结出来的，那确实是真正的真理。每个诗人通过诗歌，不管是离开，还是离开后又归来，他的理论体系无意思的支撑起他的诗歌，哪怕是一个“虚构的房子”，它也都是一个建筑物。”<br/> 我后来写西域的好多片断时，我就感觉到特别的放松。因为我就抓住了那瞬间的感觉，或许是一种直觉，或许是一种联想，或许是一种想象力，这样有哪些好处呢？我就是没有被形式束缚。我们再来看海子的长诗，为什么他会失败？他就是受到长诗那种形式的束缚。他认为长诗就应该是宏大叙事的，比如“太阳、土地和人”等，那就陷入另外一种假大空了。他为什么失败，主要的原因就是被长诗的束缚了，认为长诗就应该是厚重的。我写西域就想摆脱那种宏大的叙事，我就不断的表现片断，我当时就想，不管长诗还说短诗，一定要写的放松，怎么才能写得放松呢？自己不受束缚才能放松，避开这些框框和模式。<br/> 刚才我觉得我们的默契，就是对诗歌不要有太多的要求。我觉得你下面新的境界，新的阶段就是打破过去的这种文本的要求，文本上的束缚。那时候你真正知道诗歌不是文本，是内涵，是一种思想和情感的片断。它这种片断，你只要用语言把它表达出来就行了，不要考虑形式，你把它直接的展现出来，这样你就会进入一个更高的阶段，你会写出你过去无法写出来的诗歌，甚至，你无法用诗歌表现出来的东西，你都能展现出来。<br/> 我自己感觉到，好多写出来的诗，实际上它都是诗歌的边角料，好多东西无法表现出来，就是受到文本的制约，就无法体现出来。所以，我个人的感觉，你下面的创作从忘掉文本来入手，因为你把诗歌看成一种文体，你内心是一些思想和情感的东西它反而没有表现出来，它相关的东西倒是表现出来了。但是你内心并不是没有这样的东西，你内心有很多诗化的东西，是纯粹的一个诗人的那种感觉，但是文本表现的时候，你把那些留在自己的心里面了。我个人感觉你可以打破文体上的束缚，尤其通过20年的诗歌创作，和对诗歌的认识和理解，其实你的内心非常丰富。<br/> 一个诗人你写到老，也无法给诗歌下一个固定的定义。诗是什么？可能我们后来就认为：诗就像一个千面女郎。”<br/> <br/> 晚餐的时间到了，所以我们就匆匆的结束了这次有关诗歌的谈话，好在吃饭的时候还可以边吃边聊，但本次的谈话录就此全部连载完毕。洪烛和我再次感谢所有关注本次谈话的各位熟悉或者陌生的朋友，祝福你们07年在诗歌上大有收获，心想诗成。<br/> <br/> （全部整理完）<br/> 2007/03/08/<br/> <br/></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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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2 08:3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