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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野草》中神性写作的探讨
神性写作崇尚宇宙真理,认为诗是它的再现,但剔出具体的神。《野草》中13篇具体写梦,还有《复仇》、《坟墓》等荒诞主题。表现了生命的虚无,以及在绝望中追求理想,并从这个角度向人类意识更高层次进军。如果世界充满黑暗,内心依然有一盏灯,即高于尘世的神性。
对事物本真的追求,超越外在美 追求精致华丽,玩弄文字游戏,会停留在作品表面。《野草》追求生命力,是粗线条、挥洒自如、洞穿事物本质的抒写。所谓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比如《复仇》是根据《圣经》故事演绎,一男一女拿着刀,赤身裸体立于旷野,不拥抱,也不杀戮。周围的人感觉无聊,身上像有一个虫子在爬来爬去,最后干枯死亡。这种描写人与人之间麻木、神秘的关系,是虚无的、不可见的,又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中,是向死而生对于生命的追寻。答案是什么,文本没有出现,通过这个故事的隐——显——收——放,自然呈现在世人眼前。这是神性写作对主观意识的探索,带有实验主义色彩,符合事物客观规律。拿刀赤身裸体立于旷野的男女,拥抱是矛盾的、杀戳是矛盾的,面临生死思考,需要神性的照耀和启示。尽管没有提及,却在这种大背景下,以道德定罪麻木的人,呼唤人性中的真善美。在敏锐扑抓事物本质过程中,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为这个没落世界敲响了丧钟。“------每个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哀伤,/因为我是人类的一员。/所以,不要问丧钟为谁而敲,/它就为你而鸣!(约翰。多恩)
传达宇宙真理,唤醒人类精神最高境界 如果生命是片树叶,那对男女会不会化干戈为玉帛,那些看客会不会在秋风中领悟生命真谛。而旷野还是旷野,持刀的男女还立在那里,看客还是乐此不倦追随着。这些看似平淡的白描,却包含神性的智慧。很多情况下,事情由消散到消失,堆积到爆发,二者之间存在着传递性。对于残缺的、不完美的人性,要暗示、引导绝处逢生。这就是诗神所在。而路上的人,要不断修正完善自己,尽管黑夜辽阔,黎明就在眼前。
《野草》写作方法对文学的影响 《野草》的神性写作为文学提供了独特视角。是鲁迅在翻译波德莱尔,以及厨川白村等作品受到的启发。如果说现代从事散文诗写作有百余人,今天又何止千万。自八十年代开始,神性写作代表诗人有海子、骆一禾、戈麦、李青松等。《祖国,或以梦为马》是海子将哲学与宗教统一于最高的诗艺——绝对宇宙真理。作为反后现代主义写作的创作倾向,诗歌追求内容是精神最高体现,写作形式则是次要的。还有骆一禾的《灵魂》、戈麦的《天象》、李青松的《地铁》等。用一句话概括:无招胜有招。但神性写作与口语写作有本质的区分。当今,以耿林莽先生为首的散文诗界,对于神性写作的传承发展,与新诗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代表人物作品中具体分析)。
《野草》神性写作精神对文学的影响 《野草》顾名思义是低处、有顽强生命力的思想内涵。神性写作不是作者退场,而是进场,强调物我合一。面对战争、灾难、瘟疫等不可逆转的暴力,将人们的精神疏导于向上的轨道。鲁迅笔下麻木的中国人,代表一种逆来顺受的奴隶精神,与文本中暗示的担当、理解、向上,有本质区别。诗歌理论家刘诚提出了神性写作三指标:“向上、有益、尖锐。”中国文学由于上帝的缺席,成为平面化写作。自鲁迅以来从意识形态上改变了这种架构,使文学创作走上一条多角度、立体式的认知源。就像太阳与万物的关系,养育万物,却不能被万物击穿、透析。《野草》最成功之处,就是确立了一个人与一群人,甚至整个社会较量的价值和思想体系。使散文诗乃至文学领域在灵魂反思中前行,揭示真理的普遍性,人类文化天地人合一的最高理想。
“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在当下文化文学思潮泛滥中,鲁迅的神性写作以高度、卓越、力度,呈现出向上向下,引导现实的无数可能。是的,“诗歌可能有一千种标准,一千种标准都对,可是神性写作在这里只强调“有益”。以《野草》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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