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诗/海子诵/一舟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6:41

在我醒来之前
　　一块巨大的石碑盖住喉咙
　　鲜血和最后一口空气
　　只好在心房里自己烂掉
　　脸颊
　　垒满石头
　　河流和月光溶解了头颅
　　我再也没有醒来
　　只有牙齿
　　种子
　　有节奏的摩擦、仇恨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6:57

　　含泪大雁
　　背后是埋剑的山岭
　　山岭背后是三月
　　畦地的孩子们
　　要求自自然然地生长
　　每颗种子都是一座东方建筑
　　我要砸开他们的门
　　我要埋出清澈如梦的河流，黑松林和麦垅
　　山岭，三月五月的燕麦
　　倚剑而立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7:10

祭酒
　　指天饮日
　　几十颗树长出了人形
　　是我在水的源头守护着你们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7:26

我痉挛
　　犁是我一张渴血的触觉
　　痉挛
　　子孙们肩膀痛苦的撕裂
　　我被肢解、刀击
　　铁和血肉
　　横飞于四面八方
　　种子爆然而去
　　粗暴地刺破我的头盖
　　血流如注的眼睛更加明亮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8:08

　让血乎乎的盾
　　被大把大把盐粒擦亮
　　挡住北方
　　挡住兽皮的风暴
　　让种子装灌头颅
　　捆在肩膀上
　　让赤铁矿流过粗宽毛糙的颜面
　　让红种兄弟离开我们
　　离开一根永恒的石柱
　　一根生锈的石柱
　　让渐渐远去的亚细亚埋在芨芨草里
　　萎缩
　　让我就在这时醒来
　　一手握着刀子
　　一手握着玉米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8:22

　　亚细亚的玉米啊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8:40

　一把树叶文字贴在石头洞里
　　贴在我们泄情的脸上
　　一头野鹿填平湖湾
　　一把弓
　　一把粗草绳拦住一条边疆
　　你
　　就是我的妻子
　　耳环
　　洞箫10孔
　　套住血水泡硬的心
　　粗麻绳拦住另一条边疆
　　我捧着种子
　　走在自已的根脉上
　　延长——延长——延长——
　　延长——延长——延长——延长——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8:53

隔着蒺藜的妇人　情爱如炽
　　于是人类委身于种子
　　于是先知委身于大地
　　于是渔夫委身于海岸
　　更多的人仅仅是在谈论
　　隔夜的歌曲
　　手臂静止地垂下
　　摘果子的时辰尚早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9:09

想起你的时候
　　就想起夜半的野百合
　　一支晃摇着节奏的野百合
　　想起远方嫁给岩石的海鸟
　　想起河神有几只鞋跑丢在太长的大陆
　　跑丢在人群里
　　想起丝绸仅仅成为东方母亲的蒙面
　　我便是诗人
　　行吟
　　马蹄踏踏，青草掩面
　　牧羊老人击栅栏而泣
　　枫叶垂望墓地
　　只有火光在鼓面上越烧
　　越寂寞
　　不该死的就不会死去
　　平原
　　爬满了花朵和青蛙化石

茂华 · 发表于 2018-9-28 06:29:24

编钟如砾
　　编钟
　　如砾
　　仿佛儿子拖回一捆捆粗硕的鱼骨和岸
　　仿佛女儿含海的螺号　在夜里神秘地发芽
　　陆地上伸出了碧清的河汊
　　歌声
　　就是你们身上刚刚抽出的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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