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里的故事

合心儿

    每个季节，有不同的颜色。对于秋，我总喜欢用灰色来描述。有人说，年龄愈大就愈能懂得灰色的价值。
    2004年的秋天，居住城市的天空似乎较往年清澈许多，依然是我喜欢的那种灰，只不过色调略浓。其实我知道，这个秋季的清澈，是被三天两头的大小北风吹出来的。
    叶，是我们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今年35岁，长发微卷垂到腰际，如果不说谁也看不出叶的女儿明年将读高中。16岁那年，叶的父母先后逝去，辍学打工的叶在20岁便把自己嫁给了一个大她五岁的男子。男子小名叫树，初识时，两人还为彼此名字的缘份笑作一团。树幼年时，离异的父母便将不谙世事的他丢给祖母抚养。按说树和叶的经历有些类似，他们的故事应该像树一样，沧桑却顽强、朴实且厚重。
    叶在一家设计公司做行政助理，薪酬不高。树经过几年的闯荡，开了公司，奋斗出房产多套、车子三辆，至于现钞，叶从不打问，她知道即使问了也白问，何苦自寻烦恼，有房住、有车开，没钱伸手要，这样的日子身边朋友都羡慕得很。树从几年前的穷孩子一跃成为出手豪绰的富商，腰杆自然也直了几分，连祖母说起来这个孙子都合不拢嘴。
    九月末的叶子渐黄，少了夏日充足的水分，就像我们女主人公叶那段日子的面容，多了些弯弯曲曲的皱折。树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打电话问只有一字“忙”。后来在一次参加树老友的聚会中，听到有人称赞树三岁的儿子。叶不知道那天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怎么醉倒在自家的地板上，接连的几天里，叶独自吐着浓郁酒气的混浊物，连喝入的白水也被染成绿色倾倒出来。叶疯狂地揪扯着头发，似乎皮与骨的分离才可以终止这撕裂的痛。树竟然外面有了女人，还养了儿子。
    或许你会说，叶傻，何苦受这份罪，要笔钱离开那个浑蛋不就得了。在我翻阅厚厚的案卷时，我也和您有着一样的想法。叶对我不止一次地说：家散了，她的心就碎了，为何要用她和女儿的痛苦去成全他们的快乐；如果到法院起诉，她只会落个“人财两空，孤苦伶仃”，父母去世到结婚这段时间，她受得苦太多，她不愿再那样，况且她不想女儿也走自己这条路。树说依然爱她，树只是想要儿子，而叶已不能再生育，逼急了树便会说出“离婚不离家”的话来。
    说归说，做归做。树每日依乐此不疲地奔走在两个家的路上。叶也不止一次向树提起分开的要求，树总是斩钉截铁地说“怎么说，也是原配好，不离”。叶每每听到这句话，笑容像吐出毒焰扭曲着。就这样，隔段时间，折腾一次，筋疲力尽后又开始重复着一样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折腾劲儿也小了，叶似乎渐渐习惯了这种异常的生活。
    烟酒慢慢地走进了叶的生活，叶对其他男人的态度也开始转变，与他们打情骂俏不再是叶的禁地，但若有男人毛手毛脚，叶的手便会像五根皮鞭一样狠狠地抽在男人的脸上，眼中透出蛇样的目光，让那些男人望一眼心都会为之颤栗。所以，后面的几年里，叶的生活中依然只有树这个男人。
    叶“终于”于在一次争执后，愤怒地将树和那个女人刺成重伤，现在两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在看守所里，我从叶的眼中触摸到一种冷，如这个叶子瑟瑟而下的深秋。

情长

:rose

弦意

伤感的故事，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