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途的抽象生活

叶湖（湖北）

别无他途的抽象生活
文/叶潇（湖北）

1
我无视尖利的刺存在于枝茎之上
把我庭院里的玫瑰抽象成一朵花
受伤的手指上滴落的鲜血此刻毫无意义
我能够认识到那是一支玫瑰
但我再也不能把它献给爱情

2
心尖上的刀是一个困难的命题
有识之士和无知之人都不能完美地鉴别
软刀子和硬刀子的区别
很难想像一把刀如何在软硬之间变化自如
就好像我感觉到一把刀插在那里
心已经死了，而心脏还真真切切的活着

3
天空是可以被无限缩小的
比如那一点被我捧在手中的烛火
我的各种尝试让我坚定地相信
被烛火所照亮的身前身后
就已经是完整的天空
而天空之外，一切都是黑暗的
我最黑暗的影子，就沉睡在天空之上

4
一座座城市和村庄
被标记在比例精准的地图上
地图上的点与线切割了记忆中的颜色
鲜明而又悲痛
每一条道路和每一个座标都已说明得清清楚楚
只有人被抽象得模模糊糊
钢筋、水泥、石头与砖瓦是永久的纪念和荣耀
血肉之躯成为了倒塌之后的具体事件
散入烟尘，让大地充满朦胧的美丽与惊恐

5
无论身前是断壁、深渊还是沼泽
你的背影都会被定格为一个抽象的图案
你纵身一跃
没有人能为你证明那是一次粉身碎骨的选择
所有人都相信
你是跳入了我的怀中，并意外地睁开了双眼
我本是对着你的幻影流泪
在他们的记载里，是我用泪水在你的身躯之上
灌溉了一丛幸福的花
从今时今日起，我就要把你的背影
永远地刻印在我的胸膛

6
一些人在歌颂牺牲，我在哀伤于死亡
一些人在庆贺丰收，我却在忧虑枯黄
一些人在甜蜜入睡，我却惊醒于梦乡
他们是很抽象的画卷，我就是那一张具体地燃烧的纸张
他们是很具体的图像，我就是那一缕抽象地飘散的烟云

7
我抓不住生活的轮廓
为了让我的生命更生动一些
我让灵魂剥离于身躯
这样，我可以同时看到两个颠倒了的天空和大地
我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
让自己没有遗憾的安息

8
在进入坟墓之前
我自认为可以无比欣慰地松开手
不要你的跟随
你可以在我的墓碑上刻下任何文字
权当我赠送给你的无价之遗产

中沙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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