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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罗某人

[散文诗] 边缘人(长篇散文诗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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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8 10: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你这忧郁的黄桷树一样的家园,你这父亲默默无语的日子浸满的宁静的光辉。
       春天的雨是你在苍茫的运转和轮回之中,度过的以鬓白的冬天发梢上闪跃的泪花;一支烟管吸进了岁月的真谛和独守家门的悟性。
       我们父亲的天赋是以筋骨的硬扎锻造的年轮,坚实的骨气是承上启下的职责。
       让茧痂占据的大手,挖掘女人和劳辍的肉体与血脉。在我们种植肩挑背磨的身后,父亲的声音是没有锈蚀的季节。
       而你这忧郁的黄桷树一样的家园,父亲的目光沉稳而实在,总让我们懦弱和虚伪的时候念念不忘多年来的抚养。
       我们父亲的老花镜,是遥远的生命里凝望我们姊妹的沉郁;而今天各一方,瑟瑟颤抖的字迹,是错别字里凝重的启示和年老的孤独。
       而你这父亲默默无语的日子浸满的宁静的光辉。
       那座山一样的背影,是我们命运多折时的监护人,父亲的诗歌,父亲的风景,父亲的民谣,父亲的智慧,父亲的抒情……总让我们在退却和无助时念念不忘无声无息的奉献和沉默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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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8 10:19:1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山坡下的桔林。桔园的主人。秋叶一样飘香的寡妇。
       草棚漂泊的婚姻,搁浅在夏夜风雨的骤急之后,是用她亡故的男人粗手箍过和捶打过的爱情最后的象征。一把妆泪丰沃了桔园的的荒土,荒土里埋葬着她的年青,年青的裙裾拂过如风似电的一瞥。
       于是亡命地咀嚼一段发芽如开花之间的焦灼,她清清的眼如一针刺,她收回散在过去的秀美。
       桔园的颜色是寡妇躲在屋里唱给又一个男人的歌,寡妇的歌是挑着水桶从桔园篱栅旁磨蹭而过的眼睛。
       在夜晚的时候,一双手拨开夜的幽林,那个人已在门前徘徊如听一帘秋雨沐浴轻快的天空。桔园的促织龟缩在恬静的角落,没有人在身旁,却有漂美的聆听,啃吃一个男人的硬肉和胡茬的梦境。
       有个乖巧的孩子,随桔园的成熟滴落在空空的怀里。因了沉甸甸给某一扇远邈的窗,桔园的果实熟了,挂在女人的心头,等待有一个人来摘,摘下一个会吃奶的希望。
       是幻觉变更了冬天的脸孔,是惊慌印证了破屋的风水,
       床榻上两个人洗澡的哲学,他们能讲给白云听么?
       绿色在男人粗犷的叛逆中。回忆从寡妇笑溢桔园的那一天开始。
       寡妇心上的桔园,自此年年生长华美而高贵的母性,穿透浓郁遮掩的孤魂,与男人共筑生命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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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8 10: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流浪的人走进了我们的家园,亲人啊,请给他们一碗玉米糊和白面粑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怎么总在他们的手上轻轻颤栗?)
       流浪的人在讲述他们遭灾的往事,亲人啊,请围在他们身边静静地谛听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怎么总在他们的眼光里游弋?)
       流浪的人在唱起夜一样的歌儿,亲人啊,把你们挂在壁上胡琴摘来伴奏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怎么总在他们瘦削的肩上跳动?)
       流浪的人在流泪在叩头作揖,亲人啊,把他们扶起来拥抱在怀里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怎么总在他们积满泥垢的脚上裸露?)
       流浪的人没有睡觉安歇的地方,亲人啊,把我们的床铺让给他们入梦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怎么总在他们疲乏的心海上久久停泊?)
       流浪的人天不亮就告别而去,亲人啊,合起你们粗糙的手为他们祝福安康吧。
       (那月光一样白的忧伤啊,这些年,这些年来怎么总是同流浪人的目光一样伴着不绝的忆念去飘荡?)
       流浪的人啊,你们哪一天再来我的家园?让亲人的臂膊挽起你们不再流浪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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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4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你的春天,红透的阳光是一棵煎熬的新年,嫩芽的好奇伸出活鲜的幼婴,是谁的锄头挖掘了新的劳累?
       你的夏天,浓郁的粘稠之物让独横的石桥青得寂寞;一河与嬉戏结为姻缘的童年,是谁的嗟呀漫过了毒日头包裹的蓝天?
       你的秋天,不整齐的期待在壮实的腰身下收割汗滴;赴约而来的雨踏响岁月多风的路,是谁的惊喜延长了白云的发梢?
       你的冬天,灰色院墙竖起窗门的构想,秃枝与童岭互望一声声厚重的衣裳,是谁的炉火燃起蹒跚与安享的雪夜?
       你的一指四季的,我深匿于古典深处的家土,是不可数的流水,缓缓流过我二十四岁的花开花谢。
       我的四季啊在可数的拼凑里,为什么总是不能像梦一样地与你共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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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4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你这成天坐在自家门前揩鼻涕的男孩,你这天生的傻痴形象,在如今你长成骨骼的门槛上面,我的怜悯你还是看不到?

       你想有那么一架飞机,乘你去梦中的国度?
       你想在教室的灰尘和纸屑之间,你要唱起一支牧羊人的歌?
       你想一管苦涩又清亮的柳笛,吹响在夜来香盛开的夜晚?
       你想把在山沟沟里和山坡上一身的汗垢,洒在你母亲的怀里?

       没有同伴的安抚,你聆听隔墙外的打闹声,你泪流到肚里,你听见了星星们对话的声音。
       鼻涕是你前生的河流,从你生命里流来,你的小船是江面安然无恙的来世。

       你以什么样的思想,以混淆还是清晰的沉默,结束疏淡之星的横掠和冰雹的降临?
       你是驻扎荒芜之乡的苦僧。梧桐树下,你捡起一根凤翎,蘸满浑浊的泥浆,刺吸阴晦的空间。
       多少年多少眼冷冷的高墙,你笑傲一具具匆匆行走的背景。
       那夜风起雨骤,你诞生了永恒之谜的头颅低垂于没有旁证的旅行,结束了动也是静,静也是动的姿态。

       你这成天坐在自家门口揩鼻涕的男孩,你天声的痴傻形象,在如今你长成骨骼的门槛上面,为什么我总是在那倏忽的路过里,看不见你的传说?
       我山一样的兄弟,沉默了短短一生的画面,你却与天地同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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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4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从树上掏来的雏鸟,我用米饭和小虫侍养它们长大。从我麦秸编制的笼里,关闭着我每天最初的欣喜。
       圆圆的巢,如旋转的涡;张嘴时讨食的馋东西,酷似船上老练的水手。
       那光光的脑袋紧埃着熟睡的模样,是母亲幸福的光泽里传出的对我们姊妹成长的记录。
       这方小巧的园圃,扑腾无虑的岁月;羽翼渐丰的时候,夏天,悄悄地在我们彼此相倚的手边流走。我的孩子,我的朋友,我的哺鸟们,比过我尽心尽职的童心,
       它们的张望,撕裂我们终生相伴的愿望。
       抑或它们失去了被人供养的乐趣,失去了与我再见面,和让我看着它们冲向清新天宇的姿影。那院角不能隆起的孤坟,像是埋葬着我的生命。
       年少时令我如痴如醉的小鸟啊,在我无穷地滋生漂泊的天性的时候,我怎不能想起你们清亮的眼眸盼望蓝天的急切?这情景给了我难以安宁的心,学着那一份属于浪迹天涯的孤独。
       你们,还在风中俯瞰我远离童年的足印么?你们,还在我的足印里衔起喂养你们的岁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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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4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那是,那是宰切猪草的傍晚,傍晚延伸着懒腰赶回落野的黄毛狗。
       炊烟婉转着青色香味纺织苦楝树婆娑一片;院里沉闷的脚步,挑回一日的辛苦;在木板门吱嘎的叫声里,夜晚再也不能被关住。
       草间的轻虫随鸭群的余音长长鸣啭,像羞羞的星儿窥视新娘的天窗;猫头鹰坐在尖利的岩石上,夜一样静谧深远。
       于是,有一簇旱烟在竹林边闪耀,所有的童声像蛾飞向那灯火,这一天的故事没有结局。

十九

       为什么要扰碎水中的影子,巧巧的女孩?
       为什么要羞羞地抿笑水中的秀发,小小的女孩?
       你是河畔初呈风姿的幼榕,唯有你能独品小河的优美与清凉。
       你是浆洗一家冷暖的主人,唯有你能得到小河的轻抚与赞羡。
       河畔你敲打的回音,溅你满脸娇丽的珠液;你揉搓着衣物,你可知你是在揉搓一个在桐树下望你的那个人的心。
       心儿随河水轻流,心事随波光轻跳。
       你独对澄澈的遐想,扬手抛洒晶亮的水花,你闪闪的眼啊,阳光躲进青草里去,青草藏在同伴的阴影里,蝴蝶趴在石仄里垂下优美的粉翅,翠竹焦灼地翻卷肢体,唯有那一只不谙事的花猫,被这静止的景致弄得不知所措。
       不是另一个世界,小河不会如此悠长;没有天意在改变亘古的面纱,小河不会如此孤清。
       有了你,美不再只结伴花草树木;梦一般的女孩,你走过,我一生相问:你为什么没有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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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50: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我在天籁里,传递摸索着人生与土地蜿蜒的旋律。天籁里朦胧的晚露,是我同路的伴侣。
       断垣上曾站立的哭泣,迅捷地堆砌故园随岁月迁徙的沧海桑田梦。
       你已经从死亡之外阅览了上苍的空远,你能触摸永生的肌体,翻耕犍牛一样的诺言。
       我不知从何处询问,那些来自禅性沉迷于陶醉的释义。我从陶钵与象形的画面里,敲响塑造锈迹斑斑的门。
       给我一掬甘冽的山泉,我犹若初醒时分重温旧梦的夜,我将以甘泉相赠。山峦挡住了生命向山外延续的历史,我高擎的光阴年华,被犁进深深的地层。
       感觉一种存在就像感知彩云漫天的希望,总被打破在榆钱树一声纺锤的呜咽里。啊这眼睛的历史看够了辛酸的泪行,
       镰刀闪烁的五月,劳动不是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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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51: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让我亲吻这块土地吧,那母亲一样舐犊时满了摇篮的歌谣……
       火塘熟透整个史载的风雨轮回,你就如此地燃烧我湿漉漉的清寒,褪去这些年来你与久违的悲怆。
       让我捧起苦难的脸孔一样,注目足下的沧桑脉络。荒原如斯,星斗移转,白日西掩,我祖先的精血染成的苍凉……
       千沟万壑之间,阴丹布一样被刷洗得发皱的月亮,被泪水漂白的月亮,是填画于额宇间纵横的纹路。
       光年的孤独是久倚木棚门浑然的魅力。
       一生一世是残缺的牌坊,而今在残阳里徜徉,就像那束缚性灵与诗意的羁绊和祖先们低伏而恒久的叹息。
       让我的希望与榕树一同生长;让我的远栖疗慰你怀中的空旷。
       生命,是我给人生出版酸甜苦辣的收据,给母亲的话语,给父亲的誓言,给我所有姊妹和朋友温暖柔濡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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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15 23:52:3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

       我泪眼迷蒙,为的是只等风雨来临。
       每当泥石乍流,我执拗地昂首前行。
       如此虔诚,这民风如此古朴而纯良……
       在如此的土地上哎,没有温柔的肤色贴布岁月,没有孱弱的灵魂泛滥怨恨。
       古铜色的审美是健壮挥尽与天与地与神与灵同享的四季,古老的地层掀起悲壮的骄傲。
       在这样的土地上哎,没有剥落的额,没有嘈杂的目光,没有拥挤的脂粉……
       只有那群星辰一样的山民,栖居于历史的内腑,睡在现实的边缘……
       疤茧苍老了,有人类时疤茧就苍老地走向地质年龄。与疤茧厮磨的扁担和圆箩挑起梦枯的荒上承负不起的太阳。
       而山峦是不是坟墓耸立在地上的双乳,有一双雄性的眼睛嵌在天上?谁知道呢?
       只有太阳垦荒的声音,年复一年地播种生命跳出原始的斑驳梦想。
       绿色,不再是摇摇晃晃的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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