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旧体诗英译 | 裘小龙 | 译者解诗 第13期

雨夜人鱼

鲁迅旧体诗英译

裘小龙

  裘小龙，广西大学君武学者特聘教授。出生于上海，在国内发表中文诗歌、译著和评论，后获福特基金会资助赴美，获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比较文学博士学位。著有 11部获奖小说“陈探长”系列，出版短篇小说集、诗歌、译诗；所著（译）书籍销量达几百万册，译为 20 余种语言；“陈探长” 系列侦探小说还改编为 BBC 广播剧。目前居于美国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
  
  找出多年前用格律体翻译的鲁迅先生诗，《悼杨铨_》。“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鲁迅的旧体诗写得极好，说与不说之间充满张力，悲愤之意跃然纸上。我用抑阳格五音步译。（顺提一句，用英诗格律体译，一定是要在数音步的基础上再押韵，否则就像凑满七个汉字而不顾平仄，贻笑大方。）


  How can I be as passionate as of yore?  
  Let flowers bloom or fall, I care no more.  
  Who’d have thought that in the southern rain  
  I’m weeping for people’s loss of a hero again.

  子南兄来信说他也很喜欢鲁迅先生的这些诗，“记得是文革期间背下来的”。于是再新译鲁迅先生的《七绝 · 无题》一首，用自由体译，期方家指正。（顺提一句，我曾把鲁迅所有的旧体诗用英诗格律体形式翻了一遍，但由于自己才疏学浅，不是因韵害意，就是因音步害意，不能完整呈现原诗的意境与感性。《悼杨铨》的翻译只是例外。）

  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The apparition of numerous soiled, starved faces
  among the tall weeds of the waste land
  How is it possible for the people to voice
  The heart-broken, earth-shaken elegy?
  My thoughts travelling far and wide
  I am catching a thunder clap in dead silence.

  毛泽东也十分喜欢这首诗，自己特地手抄了，让郭沫若翻成日语，赠送给日本友人。不知道什么原因，鲁迅先生的诗文近年来却被移出了我们的教科书。他的一些名句，在今天读来，其实依然深刻、与时共进。如“曾惊秋肃临天下,敢遣春温上笔端？”还如“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等等。

李世纯译作

鱼 元 老：




回复/质疑/交流/切磋1：



原作：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华语本意是否该：

    理解其1.2.3.4，在协同侧重，联手暗示，呼应强调，共鸣掷地，且诗意移就，至少在厉声如下宣示：




强忍难耐江南落雨重又骤急，
何以再凭泪眼盈眶一哭了之——
权当翻来覆去雨打芸芸众生？
视而不见花花草草枯枯荣荣？！嗯？！——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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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质疑/交流/切磋2：




华语理解，英文体现，是否该英语虚拟语句译之：



If only couldn't it be as passionate as yore--
No one might think of the weeping once more
As a rain in the south to a son of the world--
All again neglecting the bloom or fall of flowers!



如是，英语读者眼里，是否更：
无疏/无漏/无误/无悖/更详/更尽
见到其原作五官原貌？

李世纯译作

回复/质疑/交流/切磋3：


楼主之中诗英译：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How can I be as passionate as of yore?  
Let flowers bloom or fall, I care no more.



未识鲁迅之英语读者是否该字面理解为：

（怎样才能一如既往，纵情狂热——
   任我矢志不渝，不屑花开花落？）




为什么？

李世纯译作

回复/质疑/交流/切磋4：


致命一点：诗人原作共4行，其中，你我他任何一人，只字未提，一
笔设问自然 现象，堪称写尽社会 明暗，且器宇轩昂犀利，诗意，诗意，
诗中移就修辞——所有诗歌，诗词歌赋文粹要义——翘楚各类文体身
份证，剑之锋芒，音之回荡，英语人，不识鲁迅及其相关作品当今中
外将来所有人，仅凭4行外文字，难能唯凭该译作读出看出领会出其
卓尔不群真善美、高大上之诗意所在——上天 怎能频频风雨大作，不
闻不问：人间 因而花开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