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赵秋水 于 2024-2-1 08:45 编辑
众人评述赵芮民
豪文兼备,灵变犹新——赵芮民诗歌印象
文/独立苍茫
一提笔写诗评文章,我就把以往读到过的所有诗歌理论统统忘光了,我这个毛病对我的诗评文章来说,不知是祸是福。巨人的肩膀,既然如此不给我借站,我只好在这里用自己的草矛,试捣芮民的诗巢了。 认识芮民,事出偶然,也必然。2005年,我重整诗北斗,打算出一期网刊,手头上的稿子又不够,就只好四下寻找,跑了许多论坛,这才让我找到了我所要的比较优秀的诗歌作品,赵芮民的《天空梦魅的花园》就是其中的之一;此外还有肖建新《母亲的咳嗽》、 李祥林《春雪》、 南航的《一条网虫的情诗》等。 赵芮民的《天空梦魅的花园》之所以能吸引我的眼球,是因为诗人高迈旷世的悲悯情怀和诗中游虚太空的个性张扬。 万事万物都存在着条件反射,诗,亦然。就诗人这一特殊的个体(或者群体)而言,目有所及、耳有所闻、身有所触,就必然会心有所动,这过程中的感受、感想、感悟、感叹、感慨,沉吟于胸,乃是心声,溢于言表,就是诗。由心声而至心声的极致--诗,文化、学养、见识等这些基本要素是必须具备的,但更重要的具备,是引发诗之爆炸的磁共振--气。气分朝(阳)气、锐(利)气、豪(爽)气、文(雅)气、粗(俗/野)气五种。这里所说的五气,皆隶属于光明正大的浩然正气;那些歪风邪气的病气当然不列其中。诗言如矢,内气如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诗,就这样出来了。不同特质的气,摧化出不同特质的诗。从身世和修为上来划分,年轻人的诗,见朝;智、哲之人的诗,见锐;行武者豪爽;执鞭者文雅;市井之人的诗,则多见粗野之象了。从地域上来划分,大体的情况是,北方人豪爽,南方人文雅。所谓百花齐放,所谓诗无达诂,个中的意思,指的就是这个。诗人写诗,文彩可以不斐然,文笔可以不精到,但不能少气甚至无气。少气和无气的东西,写的人没劲(或许很有劲?),看的人就更没劲了。 常言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身处燕赵,赵芮民身上的豪爽之气诚然是断不缺少的,这就为他的诗之大气提供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先决优势,再把他平日里的学养加进来,就又多了一个亮点——文气。 文气是存在在诗人与诗人作品中的一个很重要的链。如果因为没有这个链而去玩什么“低”,无论谁牛B多大,也不会玩出一首真正的诗来的。当然,要是没有这个链,“高”就更加不要去玩了。文章文章,没有文,哪来的章?事物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关键在起点。诗人由文入手,事情就好办了。因为,文能及雅,雅能达机,机则通灵。文而至灵,张(活)力始生。没有灵气的文章,不是直白,就是平实,思想再好、意义再大,依我说,都算不得好文章。 文而至灵,实际上是个多思的过程,是个不断变化的过程。艺术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变”字。变,才能免俗,变,才能有新。不变,依样画葫芦,事物(思想)原来是个什么样子,你就写成什么样子,那还有什么可以玩味的呢?这样的东西,故然可以成文,但永远也成不了不同凡响的特立独行。历史上所流传下来的东西,大多都是极具生动鲜明的独创性的。唐诗中要个个都是李白,那就没有李白了。文章,尤其是诗,不变则呆,一呆则灵性尽失。没有灵性的东西,是无从独立的。创造创造,什么叫创造?创造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对原生态的异化和挖掘。灵变灵变,只要变得合情合理,变得不脱离实际,变得更新了,变得更有生命力了,这就是创造。还是那句老话,文艺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这里说了这么多文啊雅的、灵啊变的,我无非是在说,赵芮民的诗,既是大气的,也是文气的。是有其独特的人文风貌的。我这里所说的人文风貌,当然是指诗人对人生的关爱、同情与悲悯。意在笔先。气,是因这个而生的,文,也是因这个而彩的。
感谢孤独 ——谈谈诗人赵芮民 文/独立苍茫
早些日子,在网上接触了赵芮民的诗歌以后,我就动了写写他的念头,过了大约一年左右的时间,我觉得再也按耐不下去了,就草写了一篇关于他的诗歌印象类的文字,虽然宽泛,但每一个字词都是因了赵芮民诗歌的刺激。那篇文字,看似提及较少,实际上,通篇都是在说赵芮民和赵芮民的诗歌。
印象主义的东西,我想是应该那样去写的,而不能过于靠近具体。对此,我有一个阅读经验,就是,当我读到了一幅梵高的作品后,就想着要找到梵高的所有作品来看。我的言下之意是,当人们读到了我的那篇印象后,会因为它的神秘驱使而去把赵芮民的所有作品找来细读。
印象草就以后,不排除接受之众们的欲罢不能的心情。那么好吧,我们今天就坐下来,像古典主义的文艺家们那样,比较具体、细致地谈谈赵芮民的诗歌。
诗歌,作为精神载体的一种,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而每一个真正具有这一载体的人,必然具备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情怀与感天动地的锦绣才气。诗人的这一鲜明的特征,在赵芮民的每一个诗歌作品里几乎都能见到。诗人的《创世》,犹其闪光地彰显了诗人这一迷人的美丽: 那时侯
天空诞生了多伟大的歌
星辰如想象的密语闪耀在
蓝色的天幕上
而白云如纯洁的袍子
飞来飞去 还有美好、喷香如泉泻的花朵
四处迸落
百鸟们团绕着凤凰
在天空、树枝和草地上
飞跃、舞蹈、歌唱 日月如沙石般纯净
在渊潭的世界上空
太阳像一只荆棘的桂冠 还有蝈儿 和蟋蟀
爬在月亮树上鸣唱
似把天堂所有的欢乐传颂 那时侯 我诞生于风石之上
是持剑拔弩的猎人
我的歌猎猎作风 虽然我没有爱人
但我仍在歌颂幸福 后来诞生了这一切
后来有了不幸
后来百花被摘去
后来飞鸟被捕杀 后来星辰暗淡了
后来太阳如咒语
后来白云只会流泪 我仍然站在风石上
但是痛苦在嘲笑我
让我怎么告诉你这一切
这将又是一首《特姆安奈泰特》 唉,那时侯 天空还在
诞生伟大的歌
伟大的幻想不灭 “那时侯 我诞生于风石之上/是持剑拔弩的猎人/我的歌猎猎作风”多么好的情怀啊,这不是王者的情怀又是什么?“那时侯天空诞生了多伟大的歌/星辰如想象的密语闪耀在蓝色的天幕上/而白云如纯洁的袍子/飞来飞去”多么奇妙的形象思维啊,这不是设色的圣手又是什么?诗人很浪漫主义的站在生活的高端,化腐朽为神奇,把苦难泯成纯洁,用美来对这个世界进行审判,救世的笔触隐忍而温馨,细腻到了纤毫不见痕迹的古典主义美的极至。 类似《创世》这样的佳构,在赵芮民的诗歌作品里俯拾即是,比较醒目的有:《木之书》、《 乡愁是一种草》、《无神世代》等。 作为无冕之王的诗人,完美主义其实只能做他(他们)的行宫而充当不了他(他们)的“菊香书屋”。诗人离不开现实的圈定,如同鱼儿离不开水的紧箍。这个任何人都回避不了的客观事实,使得赵芮民的诗歌既有王者慈悲隐忍的一面,又有平民质朴憨实的一面。但是,无论做王作人,赵芮民都美得很文静很清丽,几乎见不到一时性起的粗野与鄙俗。为了让大家信服,我们不妨来读读赵芮民的《在县城兴凯路》: 卖醋的人打着钟走来
他的慢像一个摇晃的时代
春天了 暖风穿着尘土
推着空塑料袋
一个小孩 蹒跚在路边
像正在成长的一个时代
他现在努力地走出阴影
他清晰的发音
让蓝天拉长了倾听 树 旋转
它的心慢慢
绿到了外面
它对孩子的祝福
是温暖 注意,这里有一个极重要的隐喻是表达诗人内心的不满的:“他的慢像一个摇晃的时代”。这样倒装的象征,让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棉里针”摄魂夺魄的艺术杀伤力。
如果有人要问诗人最挥之不去的是什么,诗人们会不假思索地回答:孤独!是的,孤独感是存在于每个真正的诗人们身上的通病。诗人们身上的这个通病,是诗人与生俱来的静娇生惯养出来的。诗人看世界以及与世界对话的方式和其他人不同,他们需要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总结心得,表述感慨,这样才能使他们的意识形态趋于锐利和深刻。由于他们天生爱思索、天生多愁善感,就很难与甚嚣尘上的喧闹相处。这样的人,孤独不找他,又该去找谁呢?其实诗人们应该感谢孤独,上帝让你做诗人,不把孤独给你把什么给你?你要是不孤独了,不清高了,不做精神贵族了,你还会有诗--那些新鲜生动的神性的光芒吗?
作为接受者,同样要感谢诗人们身上的孤独。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孤独给与他们灵感,接受者们哪里会获得那么多的愉快的精神享受呢?!我读赵芮民的诗,同时获得了两大享受,一是他诗中奇妙的形象思维给我带来的精神刺激(或语快感),一是始终弥漫在他字里行间的文静的温煦与芳菲所给我带来的沉缅与冥想。这样,就让我通过他的诗而心领神会了赵芮民他怎么一个人。我虽然没有和他见过面,但是,我能准确地说出他这个人骨子里温良宽敦的性格和灵魂中静静月亮着的清辉。
赵芮民,孤独的王者,--一个把诗和人完美地组合起来的诗人! 2006、6、18日于北山错了斋。
午夜随笔·错了斋诗话
◎诗为何物?
诗为何物?诗是天籁,是自然的发声。如水拍岸的交响,如风摧叶的共鸣。是人这个自然对外界的条件反射。风吹雨打,皆是诗根。七情六欲皆是诗源。人皆有诗情,然而,人不可能个个都能算得上是诗人。人能不能成为诗人,不为诗情说了算,决定的因素,在于禀赋。通常情况下,形象思维强的人,较之抽象思维强的人更容易成为诗人。形象思维强的人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多愁善感。
以上讲的是诗歌的生命能源。接下来,我们讲诗歌的身体。从身体的角度上来讲,诗歌是文学的明珠。明珠不以大见长,不以博见著,不以杂而见无所不能。明珠之明,在于她的精粹;明珠之珠,在于她的园润;明珠之明珠,在于她摄魂夺魄的通透与闪亮。人的思想情感,以最小的篇幅、最精悍的语言、最独到的阐发、最高度集中的概括形象的表达出来,就是诗。诗言志也好,诗缘情也罢,不必分得过细,一言以蔽之,诗表心灵。诗是心灵的艺术化身。
什么是艺术?艺术是加工提炼以及变形(涅槃)后的生命晶体,是源于无序的有序,是脱胎朦胧的具象。诗是心灵的开口说话。心灵有老嫩,因此才有了这么一种说法:君子(老到之人)之道,絅然日章;小人(浅薄之人)之道,的然日亡。
诗歌音乐性的过分强调与诗歌的格制,是后人的自作聪明。诗歌本身就是音乐。《诗经》里的诗篇,无一例外都是唱出来而不是做出来的。《诗经》里的诗篇不存在什么格律,皆以口语入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当时(周朝)人说话,就持的是这种简约的习惯。这是可以从《诗经》里能够读出来的结论。人的心灵最不能承受束缚,作为心灵之音的诗歌,当然就不能带着镣铐跳舞了。
◎诗歌意象的主观强绘与客观发见劣与优之吾辨
记不清是什么年代了,总之是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么一则故事:说有个小男孩,画画时把月亮涂成了绿色,很多人都对此不以为然,觉得小孩子嘛,无非是在瞎画;在场的一位艺术行家却语出惊人,说这个小男孩是个画画的天才。众皆不解,行家说,绿月亮此时已不是自然的实景,已然转化成了画画之人的心象,也即意境。小孩子此刻心情幽迷,就把原本不绿的月亮画成了绿色,可见其艺术直觉的非比寻常。
返观今日诗坛,这样的“神童”之作,真可谓是铺天盖地。我以为,这样主观强绘的艺术表现手法,于绘画一途不失为长处;诗人也这样写诗,就显得智力低下了。
对自己的生命感受,作这样的主观强绘,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并且是想造出什么,就能造出什么。这样写诗,是不是太容易了些?我心情不好,就可以乱说一通,什么太阳是黑的,河流是悬挂着的,星星是人投射到天上的倒影...,什么可以立足的地方都没有,突兀不突兀?滑稽不滑稽?如果才华横溢的诗是这么一种怪物,那么,谁都能成为诗人,谁一天都能写出成千上万首来,直到写不动了为止。
诗歌,真正的艺术感染力在于对客观事物的本真有了新的发现。也就是说,要写出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的那份神秘与惊奇。这里,我们用诗人赵芮民的《木之书》中的一节,来加以说明:
水的美丽在于水的坚不可破
除非你用一只杯子让水死亡
否则水的灵魂总是大于它的翅膀
水的软弱在于它的无比坚强
水无处不在,可在赵芮民之前,有谁悟出过上面的这些新意呢?比如“水的美丽在于水的坚不可破”、“水的软弱在于它的无比坚强”。诗人这里水的新意,既是基于事物本身的客观发现,也是直接揭示诗人的心象(意境)的。诗人这样写水,无非是抒发自己的思想情感与生命意志。在《木之书》里,这种情感与意志的呈现非止水之一端,此外还有土与木的并列,并都能见到新意。从而让人感受到了诗人的倔、诗人的智、诗人的让这些人格魅力。
主观强绘与客观发见两相比照,后者比前者是不是更容易让人信服、更能引起人的共鸣、更加的高明、更加的精彩?!
◎诗歌靠什么震撼人心?
打开诸多诗歌论坛(我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起就不怎么接触文学纸刊了),有几首诗是诗人笑出来哭出来的?目下诗歌泛滥胜于洪水,而多半都是诗人们为了表现自己多么多么的有才情描花绣朵做出来的,这就导致了诗界浮靡、艰涩的风气甚嚣尘上。有文献可考的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的绝大多数诗篇,都是出自劳动人民之口,尤其是风中的那些脍炙人口的伟大诗篇,无一例外都是民间歌手笑出来哭出来的。他们没有多少文化,甚至根本就是个文盲,却能给后世留下那么多的瑰丽,原因何在?说穿了,就是歌手们的血气所为。他们不事修饰,却修辞出很好,他们不作文雅之矜,却文雅得经典精妙。风之华章,有从爱情中来,有从劳动中来,有从愤恨中来,有从苦闷中来,,这些都是自动的发声,血气的喷薄。而我们今人作诗,之所以不能动人魂魄、震撼人心,就是诗中不见了血气。无病呻吟,甚至呻吟也无,尽皆苍白。把诗歌当刺绣玩;把诗歌当麻将打,把诗歌当车开了去兜风,,这样而出的精致,这样而出的从容,这样而出的风风火火,怎么可能不把诗歌带入深渊!
我喜欢读诗,在一己私情与普遍情绪之间无所偏废。在必须出新的前提之下,只要是真的、善的、美的,那怕是恶的,只要是有血气的,都被我赞扬,都被我崇拜,都为我高举。惟有那些不见血气的、不扑面而来的、不见生龙活虎生命景象的所谓诗歌,我是一概不加以理会。无论它是开着宝马来的,骑着自行车来的,还是夹着棍子要饭来的,也无论它是教授模样、学者模样、大编辑或者大师模样,我都一概嗤之以鼻。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好诗不出三行,必有拿人之处。再放宽一点,五行之内,不见亮点,其诗完了。笑出来、哭出来的心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笑半天笑不出声来,哭半天哭不出声来,呜呜咽咽、叽叽歪歪,可见与情太远。己所不欲,勿施与人。己怀不动,能动人乎?我常见有人家丧父或者丧母,真悲伤者,呼天抢地,声泪俱下;假悲伤者,装模作样,喉干泪枯。
诗歌靠什么震撼人心?靠肺腑之洞开,靠血气之锐利。
◎七阶浮屠,诗人立身何处?
七阶浮屠,诗人立身何处?立身下层,诗人所见,无非逐阶云梯;立身中层,诗人所获,无非半塔之趣;立于上层,极目是可以极目了,然而,却把个宝塔给尽数丢失了。诗人该立足的地方,当是可以看到宝塔全貌的地方。这样的宝塔,才是风景,这样看风景的人,才是识情会趣之人。
会拍照片的人,置镜于风景之外;不会拍照片的人,置镜于风景之中。和宝塔保持一定的距离,不仅能看到宝塔的全部企图、全部用心、全部佛性,还能领略宝塔周边的风吹草动、鸟语花香。
诗人,是锐利之箭,是世界的法官。攀高,不应为诗人的兴味所在,诗人已然不能阻止造塔,就更不该无视建塔者的血泪,站在被逼迫、被蒙蔽者的疾苦之上神采飞扬、忘乎所以。
诗人,个个都是诗人,哪来那么多的诗人!
◎我认为的一些好诗的标准
--答YT诗友
你来信问,文章怎么做才称之为好,其标准是什么?这个问题提得太大,就我的能力,我仅能在有些熟悉的诗歌的身上,做一些粗浅的答复。一己管见,仅供参考。
首先,好诗必须是发自心灵的不吐不快的天籁。关于“天籁”,《辞海》中有着这样的注解:“旧亦指诗歌不事雕琢,得自然之趣”。文学的形象思维,与“雕琢”,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形象思维,是诗歌必须具有的生命本体,“雕琢”,则是施加到本体上的脂粉与首饰。本体不可没有;雕琢大可尽去。
其次,好诗必须引起人的共鸣。要让人有身同其身、身临其境之感。这里可以用孔学中的一个“恕”来概括说明。恕,就是“同在”的意思。诗人的诗,就是读者想说的话。在旧时的孔学中,对“恕”的解释,比较边缘,止在“将心比心”的换位思考上,还没有演进到“同在”这个核心。
再者,好诗应该是诗人独立的专利,而不是人云亦云、拾人牙慧的附庸风雅。好诗要有自己的思考和自成一家的美学风貌。
最后,好的诗歌,其语言应该是生动活泼、新鲜别致的。平面不立体的语言,死板无动感的语言,干巴无光亮的语言,照相机式的机械复制与违背客观的主观臆造等,其情绪再饱满,激情再热烈,都距好诗,有着很大的分界附加的一点是,“文以载道”,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文以载道,载什么样的“道”,才算正确?如果对世界缺乏让人信服的认知,不如就抒发抒发小我之情象吧。写大诗,是要冒空手而归的风险的,一旦识途错误,全都就白费心机了。
◎“批评”之批评
十数年前,每读国内诗歌批评诗歌理论之文字,总觉得不是批评、不是理论,乃是传播。所谓著名诗歌批评家诗歌理论家云云,“家”之何在?过目大作,动辄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仿佛不如此不足见其厚学,不足见其权威。谈诗论诗,据己之能,你就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不就得了,干吗喊一帮子人来帮腔?理论都是他人的,你自己的呢?以己昏昏,使人昭昭,这不是狐假虎威,又是什么?
批评或者理论,能批就批,会理就理;真要是没有那个本领,硬是打肿了脸来称胖子,做这种沽名钓誉的勾当,何乐之有?
学问之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真是个有心人,参风详雨,日积月累,自然水到渠成。你要只是个鸡鸣狗盗之徒,引旁人来援手,到头来,丧失的恰好正是你自己。做学问,与其著作等身尽失自己,不如什么也不说的好。省得丢人!
2007年7月16日于错了斋。
赵芮民诗歌辫识
----赵芮民著《关于孤独岁月的寂寞诗篇》、《天空梦魅的花园》、《月光之书》三诗集读后
文/独立苍茫
众所周知,人要想对某一事物做出客观、公允的不失微观、不离宏观的全面评判,手头上要是没有翔实、丰富的第一手资料,那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办到的。具体到赵芮民先生的诗歌,如果没有今天对他的三本诗集作了全面的阅读和学习,要还赵芮民诗歌一个全面的风貌,在我,是断断做不到的。 每天手不释卷的书斋生活,因为赵芮民先生三本诗集的到来,又变得更加的充实、丰足,丰富多彩。铁的事实,再一次让我不得不在赵芮民面前服气。这家伙真是个诗歌做成的精灵,三本诗集,洋洋近千首诗歌,除了一些为数极少的受外界影响的“感冒”之作,绝大多数诗篇都算得上是“灼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的优秀佳构,并始终保持着属于赵芮民所独有的精粹、洗炼、深邃、文静、干净、透明等“文成规矩,思合符契”的隐秀之风。这样的情况,在许多诗人诗集中实属罕见。我也收有不少诗人惠寄给的诗集,但,通篇能挑出十首左右的好诗,那几乎就是缘木求鱼;而读赵芮民先生的诗集,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仙风、仙气漫天飞舞,枢机自出的珠玉文字生动、鲜活,目不暇接。或温良敦厚,平易近人不失惊采绝艳;或忧伤悲悯,内省省人不坠建安风骨;时而不直不野,婉转附物;时而慷慨隐秀,磊落空灵,感物吟志,情文日新,一应自然,均无矫诡浮靡之斧凿痕迹。 好东西层出不穷,随手一翻,就有精灵牵目,不及细想,眉批就会跃然纸上。《雨水》一首,温良敦厚,平易近人,忧伤之诗,悲悯之句,诗人以自我的内省,提醒别人千万别失却良知,概无说教,盐溶于水,神与物游。《他》,感悟着生命,体味着生命,提高着生命。《他》告诉人们,生存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困惑,而能于困惑中认识到困惑,就是觉醒。《平原的小麦》,诗思灵动并总能赋予平常的事物以独立的新意。诗人写诗,每写必新,每写通变,能做到这样习以为常,真算得上思想界的精英,艺术上的妙手。 诗人爱人生,通哲学,没有这个铺底,诗人写不出《猎者》。《猎者》是交运算、并运算的成功写作,因而通诗充满了对立统一的张力,以赞美反讽罪恶,化腐朽为神奇。美中不足的是,《猎者》有意象和别人重复,比如“鸟这些会飞的树叶”“树叶 飞鸟 游鱼”等句。这种现象的出现,有可能是思维撞车,不尽然存在着是对别人的因袭,但最好另辟蹊径,彻底做到惟我独尊。 ......。诗篇太多太好,不作出些鉴评,似乎不尊;诗篇太多太好,只作出些鉴评、挂一漏万又似乎不敬。高峰不可回避;高峰不可尽染,怎么办?吾辈苍白,能做到的,就是在景仰中亮出一颗谦卑之心,去学习她,去揣摩她,去研究她,去解剖他,并在这种深入的汲取营养中让自己的瘦弱变得强壮。而不能心存嫉妒,甚至诋毁中伤。这不独指,在一切好诗面前,我都持这样的心态。 设想一下,赵芮民先生能有今天三本诗集同期问世的惊人收获,如果没有一个健康、健全的人格和一个知识全面的诗歌主体的完整确立,是绝对成就不了的。诗人写诗成败与否,其决定的因素是诗歌主体而不是被主体用作工具的艺术。只要是写过几天诗的,大抵都知道、会运用些艺术,无非比拟,无非通感......。我一直认为,搞文学评论,动不动就在什么艺术特色上大肆渲染,这样的“慧眼”,近乎白痴!艺术一经被天才发明出来,就成了万有;而今天,有谁发明出了新的艺术,值得那样穷篇累牍、津津乐道?并把自己傲慢成诗评大师,大摇大摆,不可一世!我偶做诗评,向来注重本体而轻谈方法,这和我引人入诗是反方向的。新人染指诗歌,什么都不懂,就要教他些方法;而成了诗人,我再在他的艺术上不尽纠缠,与其敷衍,不如不做。 我这是第三次乱弹芮民诗歌。而三次乱弹,我的重点均放在他这个人的本体辨识上。 第一次,我在《豪文兼备,灵变犹新》一文中写到:“赵芮民的《天空梦魅的花园》之所以能吸引我的眼球,是因为诗人高迈旷世的悲悯情怀和诗中游虚太空的个性张扬。”“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身处燕赵,赵芮民身上的豪爽之气诚然是断不缺少的,这就为他的诗之大气提供了一个得天独厚的先决优势,再把他平日里的学养加进来,就又多了一个亮点——文气。”“赵芮民的诗,既是大气的,也是文气的。是有其独特的人文风貌的。我这里所说的人文风貌,当然是指诗人对人生的关爱、同情与悲悯。意在笔先。气,是因这个而生的,文,也是因这个而彩的。” 第二次,我在《感谢孤独》中写到:诗歌,作为精神载体的一种,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而每一个真正具有这一载体的人,必然具备有悲天悯人的慈悲情怀与感天动地的锦绣才气。诗人的这一鲜明的特征,在赵芮民的每一个诗歌作品里几乎都能见到。诗人的《创世》,犹其闪光地彰显了诗人这一迷人的美丽:
那时侯 天空诞生了多伟大的歌 星辰如想象的密语闪耀在 蓝色的天幕上 而白云如纯洁的袍子 飞来飞去
还有美好、喷香如泉泻的花朵 四处迸落 百鸟们团绕着凤凰 在天空、树枝和草地上 飞跃、舞蹈、歌唱
日月如沙石般纯净 在渊潭的世界上空 太阳像一只荆棘的桂冠
还有蝈儿 和蟋蟀 爬在月亮树上鸣唱 似把天堂所有的欢乐传颂
那时侯 我诞生于风石之上 是持剑拔弩的猎人 我的歌猎猎作风
虽然我没有爱人 但我仍在歌颂幸福
后来诞生了这一切 后来有了不幸 后来百花被摘去 后来飞鸟被捕杀
后来星辰暗淡了 后来太阳如咒语 后来白云只会流泪
我仍然站在风石上 但是痛苦在嘲笑我 [让我怎么告诉你这一切
唉,那时侯 天空还在 诞生伟大的歌 伟大的幻想不灭
“那时侯 我诞生于风石之上/是持剑拔弩的猎人/我的歌猎猎作风”多么好的情怀啊,这不是王者的情怀又是什么?“那时侯 天空诞生了多伟大的歌/星辰如想象的密语闪耀在蓝色的天幕上/而白云如纯洁的袍子/飞来飞去”多么奇妙的形象思维啊,这不是设色的圣手又是什么?诗人很浪漫主义的站在生活的高端,化腐朽为神奇,把苦难泯成纯洁,用美来对这个世界进行审判,救世的笔触隐忍而温馨,细腻到了纤毫不见痕迹的古典主义美的极至。......。我读赵芮民的诗,同时获得了两大享受,一是他诗中奇妙的形象思维给我带来的精神刺激(或语快感),一是始终弥漫在他字里行间的文静的温煦与芳菲所给我带来的沉缅与冥想。这样,就让我通过他的诗而心领神会了赵芮民他怎么一个人。我虽然没有和他见过面,但是,我能准确地说出他这个人骨子里温良宽敦的性格和灵魂中静静月亮着的清辉。 这第三次,通过对他三本诗集的通读,我觉得前两次我对他的认识完全可以成立,是思维(理性)的产物,而非感觉的表面。我说这些话的意思是,我们读诗,写诗,最好不要跟着感觉走,要理性的处理好一切人和事。 赵芮民的诗不错,三本诗集都值得一读。这是我的辨识,也是我很负责的良心推荐。因此,我希望真喜欢诗歌的朋友都来读读赵芮民先生的诗。潜移默化,她会在暗中修正我们的脚步,她会在心灵深处象天使一样引领我们提高。最后秀出本文的重点(这就是本文开头所讲的我所获得的赵诗的全面风貌):仙风、仙气,仙音、仙韵。赵芮民是抒情的天使,他的诗歌里有先验的神秘,有先知的奥义。先验、先知,意味天才,仙风和先锋谐音,隐秀统章,我必须说出这里面的暗示。
2009年4月5日稿于仪征北山错了斋。
独立苍茫,本名,许永明,1958年生于江苏仪征,自由作家,诗人,国画家。
幻境、疏离感与匿名性 ——评赵秋水短篇小说《厌倦了的春天》 海力洪
赵秋水作品《厌倦了的春天》——被认作是一篇先锋小说——欲将个中角色的行为解读清楚颇为不易,但其面目仍可大致辩识出来。C,男性,年龄不详,自行车代步。爱好诗歌,曾有一位叫莹的女友,两人分手一月;而莹这个女子除了被C暗斥为“淫荡”,判定“丑陃”外,不呈显更多的重要信息。倒是她的一句话透露了小说的时间背景——莹对C说:“……有事你call我!”廉价的寻呼机(又名BP机、拷机、Call机)上世纪九十年代面市,至2007年中国联通彻底关停,期间用户相互邀约,时常言“call”。前手机时代的过来人,大致都还是懂得的。若怀着增进对角色C理解的目的,在这篇小说中继续搜寻类似的背景信息,或许会陷入茫然之中。这种体验,连同小说散发的某种恍惚之气,两相汇聚后与神秘感近似,可能也正是小说产生的吸引力所在吧。 奉编者之命(非BP而是被手机直“call”)阅读小说,并试解其意。屡屡受困于C之行迹深隐,难于识读,勉力多时后方才做出如下妄测:小说开篇一句“C为了躲迎面而来的一辆三马,他的自行车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是一伏笔,也是情节走向的分界线。此“撞”发生之前,C先后与莹及粟两女相见。莹是分手女友,C有过多次机会但和她终没“干过”,分手一月后在莹的地头城市信用社再见面,C有流留之态,却又无显明用心;其后C离去在路上遇见粟,粟是朋友“睡过”的熟人,C更无造次之意,然而听其絮叨幸福,顿时烦厌走神,沮丧告辞。小说行笔至此,情节本极清晰,一“撞”之后,峰回路转:C不再骑行,推着自行车走上回家之途,一路上,眼中所见怪象纷呈,思绪当中异念奔涌。进得家门,更见到匪夷所思的一幕幕。C随后“不想再知道什么”,一睡作罢。 《厌倦了的春天》费解处,便是上述“撞”后C之所思所见。然而C行迹难测,却意识显露;细细读来,《厌倦了的春天》通篇无一笔“春天”,放眼皆为“厌倦”。小说遍布C的“厌倦”心理——如果读者的解读与我一致,认为C“撞”后仍如你我一般,为行走世间的活人,则整篇小说尽为C的意识涌流;如果读者中有另类解说兴起,如:C被三马撞后其实已丧命而不自知,那么C在小说中的不尽心流便是游魂C在佛家所言的“中阴”期里的不散怨结……又再捧读《厌倦了的春天》,发现两种解说都有确凿文本依据,篇幅所限,不在此举证赘言。况且小说置于眼底,虽说猜谜解谜乃至钩沉索引都能触及阅读意识中的某个兴奋点,毕竟都还是小说阅读术的左道旁门…… 那么,何为小说阅读术之主流呢?就长期所受的教育、训练而言,就当下趋势而言,当好一名故事艺术(小说、影视)欣赏者的首要准则,便是挺身而出,与主人公(角色、人物)忘情拥抱。即:愿被感动,肯作认同。大众文学、商业电影的场域里无处不是写与读、拍与看间的你情我愿,两相欢好。角色居中的通款曲、结“粉”意之用,也无作者不晓。但作品若称“先锋”之名,情形看来就完全不同了,小说角色与读者间不仅不“拥抱”,更可相疏离。 《厌倦了的春天》的写作态度是冷峻的。在叙事中尽可能清除了时间的划痕,也模糊了故事的线索,真与假的分界。(读者如果愿意猜谜,也尽可一试!)角色的历史性存在,其思维的逻辑凭依都被逐步抽空。C从一个令人充满“厌倦”的现实世界,最终进入一个彻底失真的怪异幻境,无论他被视作活人还是游魂,都如木偶人一般空洞、无能而突兀。虽说小说中最后一行字句中出现的那个“我”不遗余力,呈显了C(密不透风的)心理活动。但末了,在阅读的现实中,却难以让C进入读者的内心世界。 谁愿意去“拥抱”C呢?他不风趣,不聪慧,也不令人讨厌。他不耍诡计,不粗暴无礼,只是无足轻重。他有欲望,却无行动,至少在被我们阅读的这一段生活中他没有。他是个充满了“厌倦”、满心绝望的被动角色,即便曾经置身“春天”,却也根本没给我们带来过一丝希望…… 是的,《厌倦了的春天》有意为之,与当下大多读潜在的小说阅读对象相疏离。C是贯彻这样一种写作策略的承载体。它在文本中卑微存在着,甚至没有一个正式的命名。C,仅一个字母,一个符号,我们很难确证人之象征性会因这种有意的概略与空疏便能顺利升腾而起,但C确与卡夫卡的K一样,具有显而易见的角色匿名性。百年前,当卡夫卡笔下的K被匿名时,他既是卡夫卡自传冲动的投影,更是一个现代荒诞情境中的寓言式角色,人群中的K及与之相同遭遇者比比皆是——K因匿名而广延。今天,当C出现在我们的阅读视野内时,他却是因匿名而收缩。C之为C,提示了当今世道人的无善恶分,无喜乐心。活人们的不快乐、不好奇、无生趣。C指向了普遍的人精神的收缩,存在感的归零。对这一切许多人本是习以为常、日渐麻木,也许需要一次与C的相遇,才可能有所觉察和警醒。
作者简介:海力洪,1968年出生。南京大学文学博士。现执教于同济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出版小说《药片的精神》、《左和右》、《夜泳》等多部。
机警而又高蹈的鹿 ——邯郸市新版诗歌地图:赵芮民篇赵云江
赵芮民(1970年出生) 又名赵秋水、红蚁等,临漳县人,中专毕业,自由职业者。著有诗集《关于孤单岁月的寂寞诗篇》、《天空梦魅的花园》(以上中国戏剧出版社),《月光之书》、《天国的玫瑰》(以上中国和平出版社)等多卷。现为《燕赵诗刊》主编,邯郸市青年诗人学会副主席。 在我的心中,赵芮民一直是个“怪人”。——其实,我对这个“怪”字的解法是:怀有圣人心事的人。我这么说,心里是存有十分敬意的。芮民写诗,而且声名远播,这是我早在90年代中后期就耳闻了的。及到认识芮民,他对诗歌的执著和他豪气干云的气度还是让我震动。他一身质朴,一脸淳厚,话语不多,但满眼都放射着激情。他说要办一家诗刊,后来就办成了;他说要办一家网站,网站就开张了;他要写小说,他的小说就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他说要出诗集,一气就出了好几本。他就这么成了在河北最南端的土地上崛起的一座诗的高峰。这个地方就是一千多年前“建安文学”的发祥地,也是曹氏父子吟诗作赋的“铜雀台”下。或者说,“建安文学”之遗韵,三曹之遗风如今就在芮民身上完美地演绎着和体现了的。 芮民的诗作与他的做人是一致的。他无论是选取生活,还是择取意象,既有着满眼的沧桑感,又有着文化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读芮民的诗能让人内心感到踏实,因为他说真话,说人话,写下的也都是自己对人生的真实感悟。芮民爱诗才写诗,是将诗歌当成了自己的职业和事业的。他自己独力办了一家《燕赵诗刊》,而且一办就坚持了3、4年时间,跑经费并不是他的擅长,经费短缺的时候,他就往里面贴补。几年下来,他办书店挣来的那些微利,都贴补在了办刊上。其中苦涩别人怎么会体味的到呢。 芮民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流过泪,一个汉子,说着说着话,眼睛里就噙满了晶莹的泪珠。而且,那泪珠是大颗大颗的,接着就“扑打,扑打”,或者一行一行地滚下来。芮民的心是柔软的,感情是丰沛的,但是这种人在生活中容易受伤啊——当然,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的。 赵云江,邯郸市作家协会主席;河北省作家协会诗歌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副会长;邯郸学院客座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作家。
评赵秋水先生的一首诗 金川诗歌
《它》﹡仿佛我心声的总结 覆盖我肉体寻觅的路程 却以出自他手的方式 使我的五千首诗,形同垃圾
《它》仿佛为我出现 仿佛一种特意的羞辱 收走我的自得,惬意,目光与血 使我怅然若失,皮肉消解 只有骨头管束着精髓,发出挣扎的战栗 如这个不真实,却自鸣得意的世界 哦,我渴望真实
我把嫉妒之火投过去 渴望与你厮杀 而,秋水茫茫,瑟瑟无际 你击倒我肉体 我多么渴望,你再度击倒我的灵魂 我的贪婪,铭记如此
﹡《它》,作者赵芮民,又名秋水。刊登《燕赵诗刊》2008第四期封底,一首诗主义专栏。
生命的可能 读赵芮民的一首诗
潘静初
它
它一点一点来到 告诉我毁灭 和平凡事物的美 它从不让我期望来世 只给我一个缓慢的持续的 今世 它让我懂得一点点接近的孤独 最挨近灵魂 它让我懂得肉体 是一个浪头 和别的浪头仇恨、相爱、倾覆 它慢慢到来时 带着一点点阴影 当它躺下来休息 阴影便铺天盖地 它从不给你希望 因为它从不幻想 有时我惊讶它的迅遽 一眨眼我丢失了一个儿童 一个青年 一眨眼垂暮将止 而它永不结束 仿佛就是希望本身 偶读诗杂志读到这首意味深长的诗很受感动。感受他的平静,他的叙述方式。他真切的描绘出了生命的幻常和热爱。它一点点的来到/告诉我毁灭/和平凡事物的美。假如不是对生活有深刻的体验敏锐的观察怎么能写出这么动容的句子,我知道诗者往往是需要站在高处说话的,而这也是生命的特征,它显示了生活的残酷。只有人为的才是低下的。特别是它从不给你希望因为它从不幻想这句道出了人和生命和时间宇宙的前进之间的重要区别和强烈反差,鉴此,人和生命之间必然产生巨大的冲突,同时它也告诉我们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要遵从客观事实,可这又能做什么呢?人总是无力的,人是受摆布的。人充其量在命运面前是点缀和补充。有时我惊讶它的迅遽/一眨眼我丢失了一个儿童/一个青年/就这样人垂暮将止。但结尾诗人又笔锋一转给人类的前途留下了无限的可能,也是对生命的质问,假如不是希望的话,他为什么永不结束呢?全诗外缓内急,脉络清晰,以命运为主,集中写出了作为人这一个体的感受,凸显人和命运的相隔,人与时间的相隔。因为命运只和当下人有关,和过去无关,和未来的希望无关,它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而这种生命的可能使我更加理解了白鸦所提出的可能阵线,特别是他的一本诗集就叫《可能的生活》,人可能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只能即使无望也得顽固的活下去,把这种可能推向未来,就这样一代一代,永远吸引着人类前进,这就是以生命作为诱饵吧,也是最大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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