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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耳朵太细了——评刘泽宇<虞美人·视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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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0 17:07: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你的耳朵太细了——评刘泽宇<虞美人·视频聊天>》
  
  文/孟鑫
  
  
  历来戮力诗词的群体,总会有一个入门的模糊标准,简单的说如果你写的诗能够做到“言有尽而意无穷”,有所谓的“弦外之音”、“韵外之致”,当你抒情能不“一直说去”,摹物而能“不即不离”,那么你便是初入诗词的区畛了。这个标准打从孔圣《十翼》(《易传》)中那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就已见端倪,一直以来,名目纷糅,有六朝的“韵”、唐的“兴象玲珑”、宋的“理趣之美”、明的“性灵”、清的“格调”、“神韵”、“肌理”、“沉郁”,乃至王观堂的“意境”,名虽纷糅,理义伦通。
  尤其在赵宋一代出现了为历代词话家推仰倍至的“周秦姜史”,你去品咂他们的词作,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一双极其敏感纤细的耳朵。他们将温柔敦厚的诗教推到一种圆妙恍惚的境地,他们的耳朵只习惯听到骚雅清空,渺杳不尽的一种声音,其余的词风若不合这种“大雅”,他们就会背过耳朵去,心里斥之为俚鄙、粗粝之作。纵然有些含蓄比兴的词作,若是遣语稍稍纤俗了些,直露了些,他们就会严厉的批评到:“虽多比兴之旨,未发缥缈之音”(陈亦峰语),嘿!他们要求的是一种更为高妙的“缥缈之音”,这样的口味可真刁哟!而且后来的词人都以此为准镬,一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这种口味是士大夫的独特审美趣味,其固然精致无俦,并且也是我国古典文学,尤其是词艺上的无上珍品。然而她就像一个“精致的瓮”(20世纪上半叶欧洲文论家对“英美新批评”的称呼),她固然可以代表词艺的一种高境,却把其他的艺术风格、审美趣味隔在外面,无法进入艺术畛畦。多么的可惜呦!近来陕西的词坛出现了一些可爱的词人,他们没有继承到“姜张”的衣钵,但就文体的革命性,文学的规律、风格的丰赡性,艺术的谐美浑厚来说,实在是让人喜爱的。刘泽宇先生是这些可爱的人中极为真挚的一个。且看以他的一首词为例:
  
  虞美人·视频聊天
  粲然一笑成经典,梦里分明见。今宵何幸睹芳容!慰我相思多少视频中。
  似真似幻长凝望,一任春波漾。此时心事最难言,都在几回敲错键盘间。
  这首词抒写网络爱情,并非没有比兴,并非没有含蓄。然而却一定没有周秦姜史的“缥缈之音”。用语明白,平易,并且直语“相思”、“心事”这两个词,按照骚雅的士大夫的口味来看,此为“淫鄙之尤”、“既浅既显”、“不留余地”、“意随言尽,了无余韵”,可是读者呦,我们一定都是有一双纤敏的耳朵么?听不得文学园地里其他的音乐么?中国古典文学或许是与是与世界各民族文学都与众不同,她有她生长的独特语境,有她高妙绝伦的表达方式,然而谁会否定她是”文学“这个事实呢?如果“缥缈之音”是一个“精致的瓮”,那么我们不妨先走出这个瓮,去世界文学的畛域中去观摩一回另外一个瓮——英美新批评。
  上个世纪以艾略特、瑞恰兹、退特为代表的英美新批评提出了几个批评范畴,如“张力”、“陌生化”、“悖论”等,以这些范畴作为批评的方法论,人们惊人的发现,她们竟然可以解释一切文学作品,而且多么的巧妙、恰切呦。与此同时,别的批评方法黯然失色,被驱赶出文学批评的领域,于是有些文论家怀着既欣赏又嫉妒的心理称之为“精致的瓮”,那么同样是瓮,我们不妨换着使使呗。新批评的“瓮”是纯文学的文本批评,就这首词而言,以纯文学的眼光去看,其语言看似直露,但你读着“此时心事最难言,都在机会敲错键盘间”,不也是有浑厚的意境充荡其间么?这种意境基于相思,基于作者能够“用理性节制情感”(新月诗派诗论),这首词里没有暗香、疏影、杏花、雪地、湖水等“幽韵冷香”的意象,而是键盘、视频、经典等现代词语,用语很“浅”,然而读罢,你却觉得除去这样的形式,还能怎样表达他们网恋的情结呢,梅花可以吗,雪片可以吗?这首词遣语时,貌虽不深而意深,虽然是有现代语言,却没有失去温柔诗教,没有“暴言竭词”,这完全符合英美新批评的“张力”概念,张力便是语言的内涵和外延的跌宕纵横中形成的美感,结句“都在几回敲错键盘键”,其内涵和外延的反差形成一个隽美,沉著的相思图画。
  纵然以古典词论来批评,等闲词作总会被人讥以“滑“,我以为滑可以分为“熟滑”,“纤滑”、“空滑”这么几种。刘泽宇的词作却没有。熟滑是因为用语陈滥,而这首词无论是遣语和意境来说都是颖切而活泼的;纤滑是因为骨力苒弱,骨力苒弱的词作往往风格不会明朗,而这首词用笔圆健、疏畅,读来毫无拗硬之感;空滑是由于气脉滞涩,笔力不遒,如谢宣城的诗歌那样“善自发端,而末篇多踬,意锐而才弱”,通篇不够浑厚,而这首词则是气脉通贯,前六句蓄势而笔力珊珊,后两句轻轻一击,情致全出。刘泽宇先生的词作并非“大雅”,却是“精力弥满”,充满着郁然的骨韵,词作不必遣语幽深渺漫,情感真切,不刻挚,便是绝品,唐五代的词作之所以用真朴的语言,却能产生浑涵的意境便是如此,然而唐五代的词是不好学的,刘泽宇老师爱读辛词,辛词的绝胜处,在于他蹈扬湖海的气度中又有一种和缓,不会让人觉得剑拔弩张,以温厚来收束它的“慷慨纵横”,刘泽宇老师作词不为壮漫语,甚至多儿女语,但他于婉丽中能见出和厚,却是学到了辛词的笔力。如此来看,大家可以暂且放下那被养刁了的口味,以“文学”的宽容眼界,而不是以传统诗教的独特视角去看刘泽宇老师的词作,或许可以感到不同的真切风致。
  至于词中用现代的语言、情感、意境、技法是否合适,这个问题是模糊的。在以往的文学发展史中,一些文体由于其内在的活力,经过文体的改良和革命成为了更完善的、表达情感更灵活、适用题材更为广阔的新文体,如十四行诗之变为奥涅金体,如变文之变为章回小说,“诗人之赋”变为“辞人之赋”。纵然是诗歌在六朝至初唐也在进行过一段大革命,这是其文体内部依然存在着活力;不过也有反例,我国的戏曲在清末民初试图融入西洋话剧艺术而成为“新剧”,结果显得格格不入,轰轰烈烈的失败了;新月派的将旧诗的平仄和西洋诗歌的韵律糅合在一起而创造出以“音尺”、“音步”为理论基础的新格律诗,在大陆也失败了(在港台依然延续,看她隐约的生命力,天晓得是否有复苏的可能)。然而成功的文体革命必然是在创作实践的表面下有坚实的理论基础,诗词在当代能否革命成功,我认为创作的尝试依然不少,而理论的构建却凤毛麟角。但不管是否成功,在这些尝试中出现的风格浑厚而新鲜的作品,一定是值得称道的,刘泽宇先生这样的作品正是应该得到鼓励的,而不是像宋初的柳开肆力古文革新的举步维艰,更不该有像17世纪博学端谨的法兰西院士——沙坡兰那样的前辈名宿,以典正的辞采去打压高乃依、布瓦洛那般的文体和理论的革命者,不管怎样,一种文体失去了活力,如何还能传承下去,我相信开明的诗坛名宿们一定会宽容这些革新的尝试的。
  
  
  (刘泽宇诗词研讨会参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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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0 18: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学习了。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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