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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转贴]美国自白派诗歌选 / 陈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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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 10:5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7 11:29 编辑

罗伯特?洛厄尔(1917-1977)
在一所讲经堂
在一所讲经堂
那儿禁止吸烟
因为预言书的规定,
我看见你骨瘦如柴,卧床不起,
身患严重的肾炎;生的
洋葱和一个虱子
在床单上抽动
然后你的白胡子茬儿
麻痹——一个曼诺尼教徒
或死硬的道卡勃教徒,
上帝的子民,僵硬。你说话
吹出软骨般的词语
我们只能听清
一半:说到瘦骨嶙峋的鸟
从烟雾中飞来移居,
城市的烟雾,说到一只海鸥
栖息在红杉树上
猛啄着钻子形状的短短的树叶:
三百码的爱情
在那儿太平洋掀起了
滔天巨浪——聪明更高于
人的配带食物的智慧
那食物是从三千年的站立中
挤出来。那也只是
一个瞬间。这些树木
向地下生长:既非良善
又非邪恶,又非希望和恐惧,
又非烟雾和欲念,
泥土,水,空气和火焰
会用于挽留这秋天。
司令官洛厄尔(1887-1950)
那时我还是住在马塔波塞特的男孩子
我的伙伴里既没不受欢迎的人也么丫头——
只有妈妈,那时她还是她爹的闺女。
她的嗓音还是那么如电一般
带着歇斯底里和独身者的恐慌,
读给我听的是描写拿破伦的书籍。
卷首的插画有长鼻子的
玛丽?路易丝?哈布斯堡
带着明显不过的波士顿式的忸忸怩怩,
在那儿她向波拿巴特卑躬屈膝,他在自己的肚脐上瘙痒,
同时狼吞虎咽——正好是我七岁那般高!
而我呢,怒发冲冠,狂躁不安,
只在阁楼里躲躲藏藏,
骂遍了二百法国将军,
从阿到瓦——从阿尔吉鲁到瓦达美。
通常我就这样沉沉入睡
咒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人胆小如羊。
有一个海军军官
做我的父亲并无半点可以自夸
在“马塔”这个夏季侨居地。
父亲绝对“不一本正经”,
他玩高尔夫球的时候,
身穿着蓝哔叽外套和剪裁得难看的
白色帆布裤,那是他
在珍珠港军需供应处买的。……
然后用球棒击四下才把球送入球洞。
“鲍伯”,他们说,“你确实应该了解怎样玩高尔夫球。
如果你想玩个够“。
他们说他是“海军的”,勾掉他的名字,
自然而然他的运动应该是航海。
可怜的父亲,他学的是工程学!
在星期天快艇俱乐部
兴高采烈而担惊受怕地和水手们在一起
他从未成为其中一员。
“起锚”,爹爹在浴盆里吼叫,
“起锚”,
当时“杠杆兄弟公司”提出付给
他双倍于海军所付的工资。
我拿他那把带金镶边的配剑找茬,
还阿谀奉承,因为妈妈注定要在
四十岁重获新生,她的牙齿全
包了金,以水手般的敏捷速度
父亲离开了海军
并且立约把财产转让给了母亲。
他很快就被解雇。年复一年,
他依然在浴盆里哼唱“起锚”——
不论何时他离开一项工作,
他都买一辆更轻便的汽车。
父亲最后的雇主
是斯库德,史蒂文斯和克拉克,投资顾问,
他自己是他的顾客。
那时妈妈独自爬上卧床,
读门宁格尔的书
变得越来越多疑,
父亲却变得好斗。
夜晚接着夜晚
“在他的台灯孤独的灯光下”
他把安纳波利斯出品的象牙计算尺
滑过一叠图表——
胆小鬼的算计!在三年中
他浪费了六万美元。
万事如意,
父亲一度非常成功得足以混入
波士顿统治阶层的乌合之众里。
早在1928年,
他就把拥有的房间转卖成了石油
还让圣马克学校的建筑师
重新修缮。……它的主要成果
是一间起居室,“象凡饵赛一样纵向的”,
它的天花板曾用燕麦片打磨,蓝如晴空。
而有一度
十九岁,班上最年轻的海军少尉
也曾是长江中美国炮艇“最老的男人”。
等待出售
可怜而胆怯的玩意儿
和过多的憎恶组织在一起
仅仅住过一年——
贝佛利农庄上我父亲的茅屋
在他去年那个月出售。
空荡,宽敞,亲切,
它的城里式样的家具
带着翘首盼望的神气
等待着跟在出殡人后面
来搬家具的家伙。
既乐意而又害怕
孤零零活到八十
妈妈在窗前出神
仿佛她留在火车里
已经坐过了一站。
安妮?萨克斯顿(1928-1974)
敲响铃铛
那么这就是她们敲响铃铛的方式
敲响巴德兰姆的铃铛
那么这就是敲铃的太太
她每星期二早晨来
来给我们上音乐课
那么因为服务虽使迫使你去
那么因为我们都天性多疑,
就象蜜蜂关错了蜂巢,
我们于是成了一群疯癫的女人
坐在这心灵殿堂的躺椅上
对这微笑的太太微笑
她递给每个人一只铃铛,
她指着我拿铃铛的
那只手,降E调,
那么这是我身旁穿灰衣服的
她嘟嘟哝哝似乎那只特别
破旧,破旧,
那么这是那个耸肩缩颈的小姑娘
坐在我另一边
她撩起搭在嘴唇上的头发,
她整天撩起搭在嘴唇上的头发
那么铃铛确实就这样发出声响
就象一个用得上的厨房
那样整齐那样洁净
那么总是我的铃铛响应我的手
我的手应和这位太太
她指着我,降E调;
那么尽管我们并不善于为此,
她们告诉你去。那么你就去。
睡眠时为上帝而作
卧床发热,我无能为力
了解你究竟是谁:
仿佛示众的猪高高吊起
娇嫩纤细的手腕
髯毛流淌鲜血和酸水;
被你自己的重量勾紧
在你的名牌下垂死拼命。
这堆人里个个都该洗澡。
我衣衫褴褛。
母亲满脸忧伤。你咬牙切齿
伴随每次新的呼吸
你张开下腭垂下尿布。
我不应为这一切
受到责备。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皮包骨的男人,你是某人的过失。
你骑向黑暗的极地——
一只商人制作的木鸟
因为有个愚人感觉
他可以飞翔。现在你蜷缩一团
沉沉睡去,晕船
因为你自己的呼吸,可怜的老囚犯。
死者知道的真理
献给母亲,她生于1902年3月死于1959年3月还有父亲,他生于1900年2月死于1959年6月
去世了,我说着走出教堂。
不要这呆板的仪仗跟着。
让死者独自乘坐柩车离去。
这是六月。我厌倦做个强者。
我们驶下科德角。我把自己
栽种在太阳从天空熄灭的地方,
在大海象铁门一样合拢的地方,
于是我们接触。人们死在他乡。
我亲爱的,风象碎石飘落
从那心地纯洁的水中而我们接触时
我们就完全接触在一起。无人孤独。
男人为此残杀,或者仅仅为此
什么是死者的?他们躺着的时候
没有鞋在那石做的外衣里。他们比大海
更象岩石如果大海停滞。他们拒绝
别人的祝福,拒绝喉咙,眼睛和膝盖。
约翰?贝里曼(1914-1972)
球的诗篇
现在这个男孩怎么办,他失去了他的球
什么,他要干什么?我看见球去了
快乐地蹦跳着,过了这条街,然后
快乐地停下来——它落在水里了!
说“噢,还有别的球呢”,毫无用处,
一种极度的悲哀震动人心惊呆了这个少年
他僵直地站立,颤抖着,向下凝视
所有年轻的日子都到这港湾里去了
这球落的地方。我不会打扰他,
一点施舍,再给一个球,都无济于事。现在他首先感到了责任
在一个占有的世界上。人们会得到球,
球总是会被失落的,小家伙。
没有人能把一只球买回来。钱是身外之物。
他正在见世面,在绝望的双眼后面,
是失落的惆怅,如何挺住,
知道每一个男人注定有一天会知道的事,
和多数人多少天前就知道的事,如何挺住。
渐渐地灯光回到了这个街上,
一声口哨吹响,球已无影无踪,
很快我的一部分就会去探测这港湾的
幽深漆黑的水底……我在一切地方
经受苦难并且移来移去,心灵和思想在移来移去,
和那些移动我的事物一起移动,在水下
或是吹口哨,我不是一个小孩子。
教授之歌(1948)
(……狂热或是蠢笨如牛。)让我告诉你们
十八世纪对句是如何消亡的。现在
告诉我。向我叙述布莱克的《歌曲》
上星期留的作业——的来源。说,说吧,
先生们。(心不在焉并且交头接耳。快瞟上一眼。)
我想到中午就把这些家伙全打发掉。
“那种深刻的浪漫的巨大差别”,一种早期用法;
这个词儿来自法语,由于被我们滥用,
都有一点儿用滥了。(你们的眼都红了。呵,几点了?)
“一个诗人就是对人们说话的人”;
那么我也就成了一个诗人,不是吗?
哈哈。请吧,散热器。那么,是什么呢?
活到现在——不——布莱克就会写散文了,
然而运动接着运动川流不息,
最好就这么多,最多就这么好,
就象侃侃而谈的莫扎特。十二点。可以下课了。
直到我碰见你们,那时,在“上层地狱”中,
被震动不已的不朽的鲜血泛着泡沫:再见。
梦歌集之1
傲慢的亨利躲藏了一个白天
暴躁的亨利怒气冲天。
我明白他的用心——试着把事情翻个个。
正是这个思想他们在想
他们可以“干“这件事让亨利中邪滚开。
但是他应该出来说话了。
全世界都象是一个纺毛线的情夫,
曾经站在亨利一边。
然后又分道扬镳。
后来什么事也未按可能或应该的那样发生。
我不明白亨利在被揭开面目和
公诸于世时,又怎么会活下来。
他现在不得不说出一个长长的
这个世界能接受或的确存在的奇迹。
一度爬上一棵埃及榕树我兴高采烈,
置身树顶我开始歌唱。
坚强的大海在大地上艰难地铺开
而每张床铺都变得空空荡荡。(1959、1964)
普拉斯(1936-1963)
晨歌
爱情催动你象只硕大金表那样运行。
接生婆拍打你的脚心,于是你放肆的哭声
在万物中取得了它的位置。
我们的声音应和着,赞美你的到来。新的雕像。
在一个通风的博物馆,你的赤身露体
预示我们的安宁。我们象墙壁茫然四立。
我不再是你的母亲
而只是一片云彩,水汽蒸馏为镜,反照自己
在风的手上慢慢消散。
整个夜晚你的鼻息声
象飞蝶在淡粉红色的玫瑰中扑动。我醒来倾听:
遥远的海涌起在我的耳际。
一声哭喊,于是我从床上蹒跚而起,笨拙如牛如花。
身穿维多利亚式的睡袍。
你的嘴张开洁净如猫。方形的窗洞
泛出白色吞没晦暗的群星。这时你尝试着
你那数量不多的音符;
清晰的元音想气球冉冉上升。
信使
蜗牛的话是在叶子的正面吗?
那不是我的。不要接受它。
醋的酸味在密封的罐头里吗?
不要接受它。那不是真实的。
黄金戒指中有一个太阳吗?
谎言。谎言和忧伤。
叶上的白霜,纯洁无暇的
大锅,絮絮叨叨毕剥作响
在九座黑色阿尔卑斯山的
每一座山顶上自言自语。
镜子中是一种困惑,
大海目夹(两字合为一字)着它灰色的眼睛
爱情,爱情,我的季节。
请愿者
首先,你是否和我们同类?
你是否装
一只玻璃眼、假牙或拐杖,
一个胸架或挂钩,
橡皮乳房或橡皮骨叉,
有没有表示切除了东西的缝合伤口?没有,没有?那么
我们怎么能给你一件东西?
不要哭喊
张开你的手。
空的?空的?这是一只手
会把它装满并且自愿
拿来茶杯赶走头痛
做你告诉它的一切事情。
你想和它结婚吗?
它保证
最终会给你合上双眼
排解哀愁。
从盐中我们制取新的材料。
我注意到你已赤裸僵硬。
这一套衣服如何——
又黑又硬但并非不合尺寸。
你想和它结婚吗?
它防水,防震,还防
烈火和穿过房顶的炸弹。
相信我,它们会裹你埋葬。
对不起,你的头颅是空的。
我有进入那里的门票。
来吧,我的情人,走出橱柜来。
那么,你觉得那样如何?
起初是白纸一样赤裸
但二十五年后她是银的
五十年后是金的。
活的玩偶,你到处可见。
它可以缝纫,可以烹调,
它会谈天,谈天,谈天。
它干活,平安无事。
你有创口它是填敷的药剂。
你有眼睛它是形象。
我的孩子,它是你最后的依靠。
你想和它结婚吗,结婚吗,结婚吗。
月亮和紫杉树
这是心灵之光,冰冷而且象行星流动。
心灵之树是黑色的。光是蓝色。
小草把忧伤卸在我脚上仿佛我是上帝,
刺痛着我的脚踝诉说着它们的谦卑。
蒸腾的,神灵般的氤氲宿居此地
一排墓石把它们和我的家园隔离。
我全然不知那通向何方。
月亮决不上门。它只是自身的脸,
洁白如一枚脚圈并且颠三倒四。
它把大海曳在身后象干一件黑暗勾当;它宁静
带着彻底绝望的张口结舌表情。我住在这儿。
礼拜日钟声两次惊动了天空——
八种伟大的语言证实着耶酥的复活。
最后他们庄严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紫杉树直指天空。它有哥特式的形状。
眼睛从树后抬起发现了月亮。
月亮是我的母亲。她不象圣母那样可亲。
她的蓝色衣杉放出小蝙蝠和猫头鹰。
我多么愿意相信仁慈——
那可憎的人的面容,在烛光下变得温和,
垂下它温柔的眼睛,尤其是对着我。
我堕落已深已远。云彩如花盛开
忧郁而神秘,蒙住群星的面颊。
教堂里的圣人们都会忧伤。
他们娇嫩的双脚漂动在冰冷的长椅上,
他们的双手和面庞神圣僵直。
月亮对此全无觉察。她大胆和粗野。
紫杉树的信息是黑色——黑色和沉默。
七月的罂粟花
小小的罂粟花,小小的地狱之火,
你会不会害人?
你闪烁着。我不能抚摩你。
我把手伸进火焰。没有一点烧伤。
看着你那样燃烧使我
精疲力竭,鲜红而多纹的火象嘴唇的皮肤。
一张血染的嘴。
小小的血红的裙!
那儿有我触摸不到的气味。
你的麻醉力在哪里?你那讨厌的安瓿在哪里?
如果我能淌血,或是睡眠该有多好!——
如果我的嘴唇能那样亲近伤口该有多好!
或是你的汁液在这小玻璃安瓿中渗透给我
使人迟钝使人安静
但没有色彩。没有色彩。
词语
斧子
它们敲打过后树木鸣响,
还有回声!
回声游荡
象群马从中心奔向四方。
树液
象泪水一样涌出,象那
湖水在努力
重新恢复它的水平如镜
因为那岩石
坠落和旋转,
一个白色的头颅
被蔓草丛色的绿吞没
多少年之后我
在路上和它重逢——
词语干枯并且没有了骑者,
那蹄子不屈不挠的敲打。
这时
从那湖底,固定了的星星
支配着一种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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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1 19:4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8转贴]美国自白派诗歌选 / 陈迈平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7 11:29 编辑

说到瘦骨嶙峋的鸟
从烟雾中飞来移居,
城市的烟雾,说到一只海鸥
栖息在红杉树上
猛啄着钻子形状的短短的树叶....喜欢的一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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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 19:38: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8转贴]美国自白派诗歌选 / 陈迈平

本帖最后由 雨荷风 于 2015-10-7 11:2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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