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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海春暖花开
居住在远离大海的城市，对于海总是怀有一份好奇和向往。唯一的一次看海是十多年前的夏天，在褔建惠安的崇武镇，之所以选择惠安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亲眼看看传媒中所说的惠安女。
“腰如扬柳风里飘,短衫肥裤多妖娆”,是人们对惠安女的诗话。据说惠安女无论是冬夏，她们总是紧包头巾，上身穿着很短，露出肚脐，裤子却长而宽大。故有“封建头，民主肚，节约衣，浪费裤”的俗语。她们一身的蓝色布衣，让人一见就会联想到碧蓝的大海。
和朋友到达古镇崇武是傍晚五点钟，找好住的旅馆，来不及等到第二天就直奔海边……
素有“南方北戴河”之称的崇武古镇,三面临海,西连陆地。前面是波涛汹涌无边无垠的大海,背依陆地,地势起自大雾山脉,海山相连,灵秀奇幻。登临崇武古城墙,倾听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凝视古城、海浪和礁石组成的画面,就有了古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立”的感叹!
当一汪无际的大海呈现在眼前时,心似在瞬间停止了跳动,而那一浪追过一浪的海水又把心提了出来。望着那湛蓝湛蓝的海水，感觉自己的全身也淹没在了蓝色的梦幻里；人的心灵好像在这些声音景像中得到彻底的洗礼和浸润，整个人感到从没有过的放松……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生命在这一刻显得那样的美，那样的存在于天地间。赤脚走在细腻松软的沙滩上,清新凉爽的海水漫过脚踝,我们在落日的余辉下,留连忘返……
海滩上一个卖饰物的惠安女告诉我们,如果是春暖花开的二三月来看海,就能有幸看到海市蜃楼。景像有楼阁车马和人物，千姿百态，惟妙惟肖，仿佛在烟云之中久久不散……
我看到有一处海滩旁的石壁上刻着刘海粟的“天风海涛”四个大字,石壁上面是郁郁葱葱的小岛和几处房舍，想像春天的这里一定是山花烂漫，蜂飞蝶舞了。这时候，就有些后悔没有赶巧在春天来看海了。
再次勾起对海的怀念,是因为不久前偶然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首诗:
从明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们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的作者叫海子。就是这样一个写出如此象征美好、象征幸福、烩炙人口极具振憾力诗篇的人,却两个月后在山海关卧轨自杀。
后来我陆续读到好多篇关于海子生平的纪念文章,是海子的几个朋友写的。同时看到的还有海子其它的一些诗作,而最喜欢的莫过于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朴素清新简约的语言，一如赤脚奔跑在海滩上，感觉细沙从脚心漫延全身……
在电脑上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十多岁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后面。她问我:“妈妈，我喜欢这首诗，谁写的？”
我说：“是海子。”
“海子是谁？”
“是一个诗人”
“他在哪儿？”
“他死了！”
“怎么死的?”
“自杀！”
“为什么要自杀？”……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如何给十二岁的女儿解说生与死的含义,我想等她长大以后关于生与死应该有自己的理解和感悟吧。
海子的死众说纷纭:有人理解海子是所谓痛苦的无欲无求，海子是因为无欲无求的痛苦而选择死亡；其实还是因为他看重欲求，所以才在山海关卧轨自杀。还有人说，海子选择永远的告别，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理想的世界，所以他用作品的魅力来振憾世人；他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来拟想了尘世的幸福生活……
春天多雨,心情也湿淋淋的!周五的下午总算是雨停了。傍晚时一缕阳光偷偷地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天际呈现出了淡淡的桔红色,在西边连绵起伏成一片。晚上的气象报告说第二天是晴天,看看日历春天要告别的日子近在咫尺，心下就盘算着明天到郊外去拽一下春天最后的尾巴。
第二天一早,太阳果然早早露了阳光明媚的笑靥。和先生、女儿一家三口出门。坐车，出城,至城外五公里处先生老家一个叫“梨树下”的小村庄。
所谓“梨树下”得名的由来，应该就是进村路口五六棵高大的梨树吧。只是繁花的季节已过,只有丰饶碧绿的叶片在阳光里闪着灵动的光芒。脚下的路宽约一米左右,是用鹅卵石铺成,连日的雨水把石子冲洗得干净亮白,地下的湿气在太阳的烘烤下袅袅娜娜升起一团团白茫茫的雾气。
路边的油菜花起初是一点一点,不经意地点缀在两边的田陇间,在阳光下的微风里摇曳生姿,有如镶嵌在绿草地上一个个金黄色的饰品。拐过一百八十度的弯,前面就出现了一个新的天地!满眼皆黄的油菜花,黄得眼花缭乱,黄得触目惊心,黄得张口结舌……似金色的织锦,似华丽的丝绸,仿佛从天而降,连绵不绝,天地一色。跑在前面的女儿嚷嚷起来:“看呀,看呀,花一样的海,海一样的花……”我的心忽然为之一开,女儿心中的“海”原是花一样的“海”啊!
然，在滚滚红尘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所求而拼搏,而挣扎；而现实的残酷又让人们不可避免地平添了许多的烦恼和忧郁。
我们每天生活在拥挤不堪人满为患的都市,每天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间仰视蓝天白云,多么想去看看大海,多么想去尽情享受大自然的宁静和美丽!但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却不能亲临大海或没有时间去感受大自然。
但我想每个人的心中都应有一个海吧:或波澜壮阔,或风和日丽,或风起云涌,或惊涛骇浪,或风平浪静,或风光旖旎……
也许,只要每一个人的心中存有一片海,生命才会春暖花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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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0-3 10:12: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