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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莫扎特

[散文诗] 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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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23: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再细赏 祝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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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0 13:37: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佳作提上 祝福朋友了{: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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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师梯度鼓励。  发表于 2014-5-2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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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20: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莫扎特 于 2014-5-20 20:18 编辑

                            第二曲:追星赶月

我说我总在漂泊,我总希望自己是一阵风儿,我总是听见海洋的浪涛之声。我的灵魂的水流淌进远方,在这条河流里,有一叶孤舟正在穿越风雨搏击浪涛,直向着我的梦中驶来。我坐在在我的后花园的醉花阴里,静听它来时的脚步和搏击声,风儿摇曳桅槁的吱嘎声……声声慢,我其实是在极速之中变幻着自己的来路和去途。我试图打捞星月,我梦想披星戴月,而这些欲望正是我存在的价值,是我来此世间的唯一条件和理由。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我二哥读高中,大哥大姐都去广州打工了。
那时候,母亲在我们耳畔说得最多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有个清闲的工作,不再像父辈祖辈一样务农贫穷。

我记得有一天夜里,我们围坐在微暗的灯光下,炉子里的火燃烧得轰隆隆响,被烧红的炉盖子泛起灿黄的光芒,照亮我们母子三人的面庞。那火光的影子在我们的面庞上跳动摇晃着,简陋的屋子里安静极了,夜虫的声音在屋外幽幽长长地回荡,秋风带着席卷着落叶呼呼地吹着,炖在土罐茶壶里的茶水鼎沸翻滚着,哧哧哧地冒着白雾。母亲一边专注地织着毛衣,一边看看我们,我和二哥在炉子上垫了洗衣板,正趴在上面看书做作业。

“你们要好好读书,现在吃点苦不算什么,长大以后找到好工作,既有钱又清闲,就像你王家三弟兄一样,个个都安排工作。你家两弟兄要是没有一个出头,那就太丢脸了……”。
还没有等母亲说完,我便一口接了去:“我读书又不是为了讨口饭吃,更不是为了要赚很多钱,不是为了要当官!”
二哥看了我一眼,略微带着点笑容在眼角,斜斜的瞪了我一眼,说:“你读书不为赚钱,不为讨口清闲饭吃,哪你读什么书?我问你,你读书为了什么?”
“书本里的知识我没有见过,我不懂,我读书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知识,让自己懂得更多。”
“那是你现在的任务,当你离开学校的时候,你就得忙着考虑生存的事。而你生存得好与否,都需要钱来衡量,没有钱你根本无法生存,还谈什么增加知识呢?”
“只要我的知识增加了,金钱自然会来的。我不是为钱而读书,而是为增加知识而读书。”
“你错了!马克思说物质是第一位的,意识是第二位的,物质决定意识。增加知识钱就会来,简直就是谬论。而唯有你具备足够的钱,在生存的前提下,你才能去做你想做的事,包括增加你的知识。”
“那是马克思的思想,他的思想就一定是对的吗?就适合于每一个人吗?我偏要打破这种看法,我认为精神是第一的,我读书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更快乐。读书为了金钱的人全是庸俗的,并最终也不会获得金钱的!”……

这场围绕着读书目的性的争论许久才平息下来,母亲在一旁没有言语,她的表情好像对于两种观点都认同。可在最后,她还是望向了我,似乎很无奈和焦虑地说:“他说的是对的,读书不为赚钱,哪为什么?最终还是得生活下去,不可能读一辈子书,等你当家为人了就知道了。”
二哥很得意,但赢了我又觉得有点愧疚之意,他安慰我说:“等你上高中学习了政治、哲学,你就清楚了。”
我涨红着脸,果断坚决地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要是以金钱和糊口为读书的目的,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现在不读书,出去打工照样可以赚钱可以养活自己,那还读什么?以后就明白了。”
母亲只是微笑而不语,得到了母亲的肯定,二哥也没有再回答我。我也只顾看我的书去。

中考成绩出来之后,我带着荣耀回到家里。和以往任何一次考试一样,我名列前茅,没有让母亲失望。舅舅邀请我去给我表弟补习英语,那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家教,而且讲的是英语。
在他家的空闲时间很多,我在舅舅的案头发现了几本书,一本诗歌,二本马克思哲学。这几本书陪我度过了那二个月的时光。

那本诗歌是一本近现代中外诗作名篇的合集,至今我还记得有歌德、雪莱、普希金、艾略特、拜伦、德鲁克等外国诗人,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外国诗人的诗歌,也是第一次接触国内一些鼎鼎有名的大诗人。如今我还记得里面收集有《云雀》《西风颂》《致大海》《再别康桥》《人间四月天》《红烛》《雨巷》等诗歌。
当我读到里面的每一首诗歌的时候,我的灵魂都在微微地颤抖,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只是感觉到我的心情随着它们的旋律一同升起或下沉,我感到一种美在文字之间回荡,那种声音在我的思绪里萦绕。我感到这种短暂的句子组成的文章就像是一排排在阳春晨曦里抽发出来的整齐的竹笋,向上生长着,活像一个个完整而欢悦的美人儿。
哦,我被深深地陶醉了,我在每个清晨早早地起床,到一个安静的地方高声朗读,我把它放在枕头边,在睡前挑灯欣赏几篇。我发现我的生活在发生微妙的变化,我不再被困在学习的囚徒思维里,我觉得应该自由而全面地学习;我不再爱吵吵闹闹,我开始远离我的那些追追打打的朋友们,我开始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我开始想念我的亲人,我每个星期都要回家一次,利用周末时间帮母亲干家务活,我开始节俭,开始处处为家里着想……

那两本马克思哲学,一本讲的政治,一本讲的唯物主义。我想起那次二哥提到的唯物主义,就先挑着它看了起来。很多内容我晦涩难懂,只是隐约从结构和字行间觉得这个主义四通八达,无所不包含,无所不企及。在推理方面,逻辑严谨,步步为营,循序渐进,具有普适性。
从很肤浅的理解层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哲学的魅力。在当时给我的益处是,我的思维更开阔了,想问题更有推理性,对这个世界第一次有意识地感到强烈的存在性和神秘性,它第一次好像站在我的对面,带着面纱。而在之前,我和世界是浑然不令我去看见的,我只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
那种独立的存在感给我很大的冲击,让我产生一种恐惧,这个庞然大物是什么,我该怎样面对它。而它的神秘感则让我觉得它像是一本新书,里面一定装有很多我所不懂的知识,这种无意识的自我认为给我的心镇定剂,让它不再颤栗,而是默默地想要去翻开它,去揭露它的面目,就像是对一种乐趣的向往。

我也看完了那本不厚不薄的政治书,一翻开书便是硝烟弥漫,每一个词汇和句子的降临都付出了极为惨重的生命的代价。人们好像只有经历苦痛和无知,才得以知道痛苦和无知,进而证明自己的先知性和高贵一样,痛苦和无知一直都没有消停。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看见政治里全闪耀着刀光剑影和响彻着枪鸣炮爆,仿佛一遍遍撰写着“胜者为王,败则为寇。”的历史书简是出自上帝之手。而我也看见了,另一个时代在俄国革命的胚胎之中诞生,并将延续下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在政治里将没有胜负之分,而只有平等和民主。
那时,我想,要是政治就是一场战斗,那何必要政治呢?现在想来,确实是可笑,但我还是很敬佩那种想法。

我尚在无知之时,就曾两次走到地狱之门,我想要看看阎罗殿的辉煌,看看那索要人命的黑白双煞是否如传说中那么面目狰狞、不近人情。那阎罗殿的辉煌是世间的沧海桑田所不能比拟的,但人世间的人情人面却比那索命的鬼差要冷漠、恐怖多了。
那个叫做地狱的地方并不像我们想象那样,那里居住着善良的人,和这个世界一样,善良人占绝大多数。他们在那里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在那里耕耘、播种、收获果实,在那里谈情说爱、家长里短,在那里权谋纵横、尔虞我诈……思考者在思考着,诸神在观看着,在欲望的燃烧之中活着,在欲望的满足之中死去。

在但丁的引导之下,从剪刀地狱到刀锯地狱,我尽看见冤屈的亡灵在哀嚎,他们在人世间过着自己平凡的生活,却惨死于天灾和人祸,惨死于那些统治者们建功立业的意志,惨死于繁华之下隐藏的不公和腐败,惨死于昏庸无道的一个个以人为物的实验,惨死于一切成果被盘剥盗取的贫穷病苦。从秦广王道转轮王,我看见的除了高高在上的王权和冷漠无物的严肃,还有在他下面等级森严手持武器的凛然的同党帮凶和跪地凛栗哀求的冤屈众生。

当我们来到无间地狱,我被那里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了。几乎所有死去的人类诞生的圣贤们都在那个地方。走进古希腊巨贤们的后花园,我看见苏格拉底正在宣说他的主张,柏拉图记录着,然后再讲给亚里士多德听。
他高声宣讲,和众人议论,掌声不断。在讲到自己死亡的时候,却早已众叛亲离了,他们乐于听他谈论哲学,人世间的存在是如何产生和演进的,人活着应该具备哪些美德和智慧等,但他们对于政治却是充满恐惧的,当他将满腔利剑杀向宙斯的时候,古老的神殿重新站立起自由的旗帜,而他也陷入孤军奋战的绝境。
以言论攻击政治,以傲慢蔑视诸神,他被判处死刑。而那些横七竖八的来自统治者意志的法律,并不是上帝的旨意,但你为了维护法律的尊严,进而安保国土的永恒,你坚决并充满幸福地饮下了死亡之鸩。你的哲学利剑终于埋没在法条的荒漠之中,这个以言论自由著称的城邦夺去了最爱它的子民,也夺去了自己的理性和生命。

柏拉图在探寻真理的路上,走在孤独的绝望之中。他从绝望里发现了希望的美酒,并将它酿成理想的幻境。从被冤死的老师的反思里,他不得不走上一条与世不同又不妨碍世界的道路。他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翻阅经典放飞想象,在政治和哲学之间,他要建造一座宽阔无阻的桥梁。
终于,他用数学和自然的感化在思维里建造了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平等自由、和平殷实的,善和爱是每一个统治者坚守的道德底线,每一个统治者都是哲学家。他把这个世界送给自己的老师,交给后人和历史。而他自己犹如那个挣脱缰绳的人,逃出洞口,看见了真相,即使没人相信他的所见,他也走得安详。

难道没有什么可以约束政治这只猛虎吗?法的精神对它具有绝对威慑的力量。既然哲学家坐不上高贵的王座,那么就让哲学思想统治整个世界吧,让意志从权利身上分离开来,统统归由哲学管理吧。
在哲学思维和逻辑的基础之上建立一个实实在在的法度田园,这片田园是所有劳动者们志愿耕耘浇灌的,他们等待并一定会收到丰硕的果实,他们不断改进技术肥沃土壤,过着安居乐业的太平生活。这种由从全民诞生的意志,不再被个人控制,却被任何一个人遵守、敬畏,如此就能实现一个理想的国度。天网恢恢,无人含冤而死,也无人能逃脱罪恶。

看着这些贤者,我的眼前出现一片海阔天空,晚霞残红带着渔歌晚唱之音进入我的记忆。我脑海里极速翻阅着有生之年的一切记忆,直到我看见前一秒我沉睡窒息在无色无味的煤烟之中,直到我看见那个站在岸边的先知伸手企图拉我上岸……但我始终如一具木乃伊躺在漆黑土里的棺椁,始终如一颗遥远的星辰掉进流动的河水。我慢慢涡旋着远去隐去,我的记忆走完了,我就活在现实之中,但我却永远消失了。
从那时起,我常常觉得自己在做梦,吃饭睡觉走路说话都在梦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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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0 20:21: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莫扎特 于 2014-5-20 20:25 编辑

当我骑着自行车飘游在花溪河畔的时候,我知道我的选择是错误的,没有人给我指导和建议,我的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我的养父在我刚上初三的时候也走了,我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都不在我的身边。
当时作出这个错误的决定之时,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它对我将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就连我为什么要选择它都没有问过我自己。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我的心智尚未被开启,我完全生活在愚昧和无知之中。

我走进贵大的门,被分到与我毫不相干的专业。从第一天开始,我就没有认真去上课、听课,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自我的学习之中,我把忙碌的身影留给了那两座出色的图书馆,贵大什么都太机械化,只有那图书馆是很不错的。我的室友们都不知道我在忙些什么,既不去上课,也不完成作业,更不抄袭书本的考点.

我在学校每一个僻静的角落出现,一个人安静地和哲学家、作家、诗人们对话。高中时候没有图书馆,很多书都只是听说而未见,如今所有的书应有尽有,我完全全身心地沉浸在其中,忘记了日月星辰,忘记了人是人非,忘记了自己处在怎样的时空,我甚至忘记了交友,让友谊的清酒给我些清醒头脑的劲头,让它点破滚滚红尘的迷网,给我些走向现实世界的觉醒。但我把这个世界忘记了,我置身处心于一个个花开的世界,在那里谈论,在那里演绎我的欲望的交替和满足,在那里一遍遍实现我的想望的幻想。

那段时间,诗歌的灵感也常常在不知不觉中降临,我骑车去郊外,去森林,去乡村,去田野,我去所有尽量安静的地方,在那里我将灵感演绎成自己的文字。我记得在每个同样安静的夜里,我在室友们的鼾声之中唱响属于自己的歌。

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我沉浸在莎士比亚创造的世界,他的诗歌和戏剧的语言多么美丽啊,令我废寝忘食陶醉其中,而它的内容却直达人的灵魂深处,给我最原始的启迪。我想人生如戏,而我的人生却如此单调乏味,我甚至还和以前一样,没有想过我在获取知识之后要做什么,我的价值是什么。当我发现自己生活在自我的狭窄世界之中后,很多关于人生的话题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开始去思考它们。

那个时候,我想我要做一个诗人,因为我的对诗歌的那种爱让我放弃了很多现实的诱惑,让我产生着不可阻隔的追求热情,让我觉得每天都生活得充实而有意义,让我沉浸在纯美的世界里。
我开始学习诗歌理论,开始注重诗歌的形式和语言,以前的时候,我觉得内容厚实而有价值就是好诗了,但是当我确定做一个诗人之后,就好象我自己也变了言行一样,对诗歌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我要做一个诗人的梦想一直在我的心里,但是却又好像不存在一样,也许诗人是天生的吧,所以我才有这样的感觉。我也是那个天生的诗人,我的性情,我的品格,我的一切都是为诗而生。

当我看到作家们炫耀自己的作品的时候,我毫不担心我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我似乎与生俱来就具备着一种自我意识,即我写诗歌是因为我爱诗歌,对于爱的东西不应该心怀任何出卖的想法,只享受那种追求过程的美的感受是诗人唯一做的。这多么像我小时候的读书目的呀。但是这在后来,被我定义为无知,定义为对诗歌艺术的偏见和亵渎。
第一年下来,我在那个世界里修炼着自己的天赋,并将它引导进正确的道路,而我犯下的错自己是不知道的。也是在诗歌的熏陶之下,我变得高傲和狂妄,变得沉默寡言。而我的专业我彻底地放弃了,着也将给我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我加入过一个爱心志愿者组织,在假期,我们去一个地方义务支教。那个地方煤矿资源极其丰富,但冰火两重天,富贵和赤贫之间相距如此远又如此近。
那些开发煤矿的百万富豪们和当地政府勾结,不计成本地开发地下宝藏,致使自然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地下水断绝,植被死亡,由于地下被挖空了,田地塌陷,房屋倒塌,乡村学校等基础设施全都塌毁了。丧失土地和家园的村民们多次举报申诉反抗无果,只有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们的子女们打着火把,赶陡峭狭窄的山道去镇上上学,而那些生病的老人和孩子,往往只有在家等待着死亡,一则无钱,二则无路,三则无医。

我们在跟随一个学生去一个受灾最严重的地方,那里的一切震撼着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人啊,你没有房屋,一家老小共卧一铺棉被,我去之时,瓢泼大雨冲湿了一切;你没有稻谷收成,只在干裂的土地上勉强长着稀疏瘦弱的玉米,我去之时,你指着两代发霉的玉米,说那就是你们一年的粮食;你没有梦想和希望,你说你们村受了神灵咀咒,多数孩子都是痴呆残疾的,所以政府已经将你们放弃,你们没有残疾补贴,没有医保,没有任何社会保障。世界已经将你放弃,你的宝藏被别人开放着盗取着,而你却被丢弃被欺压。没有人对你的处境给予同情,对你造成的伤害也没有人给予适当的关注和赔偿。

“唉,他们怎么不反抗呢?”
“他们反抗过,但是没有用,在金钱和私欲面前,没有人会听取赤贫的言辞,没有人会践行良知和怜悯的。”
“是啊,功利主义诞生的官商勾结,诞生的腐败不公,诞生的强权欺压,在这里表现得多么深刻啊!它已经让制度和法律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处在这种徘徊中的人将成为不被关怀和平反的牺牲者。”
“他们为什么不迁徙了,这个伤心之地早就该留给那些狂妄无法的开发者和政治庸人们,他们正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迁徙,迁到哪里呢?世界到处都是一个样,你敢说这世界存在两个不同的政治吗?你敢说另一个地方此刻不是也正嚎叫着腥风血雨吗?而离开这里,就离开了他们的灵魂,曾经这里也是一片自然美景呀,这儿的土地里忙葬着他们的先辈和血汗,埋葬着久远的牧笛和歌声,埋葬着一起希望和绝望、死亡和新生。”
“也许团结起来,亮出法律赋予自己的神圣权利和权力,是如今唯一的出路。如果求法无门,又压迫更甚,那就冲破高山和森林吧,将火把插在那些威严的大理石建筑上,让它作为一面殷红的旗帜,号召一切火影赤热将宫殿烧成灰烬。然后凭自己双手在这片属于每一存在的土地上,建立公平正义、和谐共享、安居乐业……建立一个新世界。”
“这不就成了破坏者了吗?更可怕的是这种行为反而使自己陷入死亡绝境。那些强大的国家机器会以打击“恐怖分子”为名头,然后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将他们扫除。”
……
支教结束之后,我回到学校,记录下我所看见听见和感受的一切。

到另一校区后,我搬出学校宿舍,在雅河之畔租了一间房子,那个地方是郊区,乡村气息十足。在我的住处和学校之间,隔着田园和雅河,跨过雅河,不远处便是学校。

雅河的水清透涓流,一株株青柳站在河边,将如丝的柳绦儿笔直地垂进流水里。雅河的水不快不慢地游着,河底满是滚圆青亮的鹅卵石,靠近岸边的地方,长满了青黄色的水草,水草随流水慢悠悠地摇摆着,像村姑轻轻地跑来时背上的头发。雅河里有小小的游鱼出没,在黄昏时刻,它们便钻出水草,把嘴一个个吻在水面。河流两旁住着农家,那些房子的阳台和小院都朝向雅河,似乎守望着一个歌者,静静地凝听他的昼夜不舍的低吟。

我住的地方和雅河之间,是几块田地。我的屋子在一楼,单间,窗户开向雅河。每夜,雅河的歌唱之声不绝于耳,它跨过葱绿的长满庄稼的田地,在我的窗前向我招手。它来到我的屋子里,站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工作,看着我睡觉,看着我走进梦里。
哦,它不会吵到我的,那歌声给我宁静,给我写诗的冲动。

雅河就像一个诗人,热情奔放,自由流浪,没有羁绊没有忧愁,也许它早已抛开世间种种烦恼,早已看淡花开花谢云卷云舒,早已心无旁骛云游远方了。它凭着自己的性格,尊重自己的性格,坚定地向前流淌着,无牵无挂。
多么伟大的自然歌者呀,我第一次邂逅了如此优美的歌声和诗一样的神采。你的儿子,另一个诗人从远方而来,来聆听你的教诲,他在你的身旁写下了很多诗篇。

当我在你的河心小岛酝酿诗意的时候,我的朋友出现了,他和我打招呼,我们攀谈起来。他是一个反叛者,喜爱哲学和诗歌,思想独特,极富批判精神,善于言辞,言语形容之中透露着对这个世界深刻的理解和愤恨。
他是我们学院的化学专业的,也住在附近。每天黄昏,我们来到河心岛,四周的草木将我们隐没其中。我们谈天论地,或哲学诗文,或历史社论,或政治法律,或天文自然…我们无所不谈,或批判现实社会弊病,或演绎哲学诞生过程,或品读名人诗作,或谈论人生理想…

在这段时间里,我深刻地认识到,对于诗人而言,诗歌的核心价值不是用来欣赏的,不是用来愉悦人的感官的。诗人应该时刻保持清醒,和世界保持亲密的联系;应该让自己处在思考和反思当中,让自己精准地认识自我和环境;应该在尊重生命和爱的法则之下,努力献身于真善美的探寻。
即诗歌的核心价值在于“责任”,诗人应该肩负起表现时代灵魂的责任,努力让处在其中的人们在本质之中看见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并以此认识自我、生命、自然、世界,进而形成一股推动时代精神进步的力量。

优秀的诗人应该同时至少是哲学和音乐的爱好者,应该同时是一个社会学家。这样他才既可能够完成对于真善美之真相的求索,又能明确不忘自己的责任;这样他才既能在诠释上帝旨意的过程中愉悦升华灵魂,又能在正道之上实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样他才既能长饮永不枯竭的灵感之泉,又为世界带去最急需要的清露和星辉。

半年之后,我离开学校,终结了我的学院生涯。我站在雅河岸边,最后一次聆听它的歌声,它的教诲。那生生不息的潺潺流水里倒映着我的身影,我的神思化着天空的云朵,任风儿吹摇。那更加葱绿的柳树默不着声,低着头,把脸儿投进我的身影里。我知道我这一离去,就不再回来了,我知道我这一离去,定然凶多吉少。可我必须离去,为了我的生存,为了我的梦想,为了我的亲人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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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0 22:30:19 | 显示全部楼层
莫扎特 后面有点散文化了 可能想起自己的经历 想说的太多了{: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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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诗歌网这么久了,我也渴望诗歌网的我的诗人老师、朋友们,能够认识我,了解我,发表在这里,是我的真意。  发表于 2014-5-23 19:11
心蝶老师,超过了一个冲动的生命之后,我就不想再修改它们了。害怕改变当时的真意,不管是形式还是内容,即使瑕疵好多。  发表于 2014-5-23 19:08
谢谢心蝶老师!  发表于 2014-5-23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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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09:5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字字情深,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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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诗人赏读,祝福诗人!  发表于 2014-5-23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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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3 13:29:42 | 显示全部楼层
莫扎特,深情挥洒的长篇,尽现风骚。在尘世流俗中信手拈来悠悠的、痴痴的爱在此升华,阅后真是让人感慨万千,因有爱的真蒂。祝贺老朋友!{:soso_e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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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散文化了,我想把诗性融合在散文里,还是摆脱不了散文化的感觉。  发表于 2014-5-23 19:05
谢谢你的真挚感人的评析,好久不见,朋友还好吗?身体可好?  发表于 2014-5-23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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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19:13: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年半,我对于我的专业早已相距到望不见想不起。考试成绩自然也不理想,多数科目都是刚刚过线,而有的难以一时应付的就成为了赶我走的元凶。
大一我申请转专业,学院吩咐我等待一年,大二开学就可以转去文学院。苦等一年,我甚至已经看完了所有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一和大二课程,就在我算计着进入文学院的前夕,我们学院领导换届了,从书记到科员,全换了新面目。他们不再承认转专业的事,说我应该在换届之前就办理好手续,如果要转,还得等一年!在等一年,都大三了,我还有转的必要吗?我不喜欢现在的专业,丝毫对我没有吸引和用处的专业,转专业的希望让我对它更加的冷淡更加漠视,最终我期末考试好几门不过。

雅河的半年光阴过得真快啊,在矛盾之中,我申请退学了。我的朋友面临和我一样的困境,他支持我的选择,但是他自己却不敢做这样的选择,他说他放不下亲人的期盼和朋友的看法。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也许是这半年来,日夜和雅河相处,他影响了我,熏染了我吧。

寒假回到家中,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状况。在迷惘之中,我度过了人生第一段最艰难的日子。现在想来,那也没有什么艰难的,但是对于那时那境的我来说,是沉重而艰难的。
我现在只是一个高中文凭的人,我能够做什么?我的人生将会是什么样?我怎样养活自己?这是我要即将直面问题。毫无疑问,我想到的有打工、创业,但是我那时有一个很明确的梦想以及其计划。
我要做一个职业作家,第一步是去出版社打工赚钱、存钱;第二步是创业,开一家小型出版社;第三步是做一个职业诗人。我的出版社的目标群体是名不见经传的诗人或作家,他们很多在创作初期都有自费出版的欲望和需求。

我想我一定能够赚钱,等我赚够了钱,就就大量印刷自己的诗集,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诗歌。有种天生的自负告诉我,我一定能够成功,我的诗歌一定会得到人们的认可,到那时我就可以做一个职业诗人了。其实诗人的头衔对我来说并不需要,是不是职业化也不重要。那时我只是强烈地觉得诗人付出后应该得到收获,起码应该得到生活的保障,这个世界不能没有诗人。我想做个职业诗人,因为那样才可以用自己的诗歌养活自己,并有更多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来创作,来从事自己的事业。
我也想到了其它生活的道路,和每一个身边同龄人一样的生活的道路。但我实在不敢苟同于平庸地活下去,等着自己在枯燥艰苦的打工之中慢慢变老,变成父辈祖辈的模样,变成一粒尘埃的模样,变成就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模样……

我走了,在走之前,我跟这么多年养育我的母亲和支持指导我的哥哥姐姐们坦白了一切现实,以及一切装在我心底的话。在他们的反对和劝解之中,我的狂傲的自负不甘示弱,我甚至用最傲慢的幻想的空话欺骗了他们,令他们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令他们从我的身上仍然看得见希望。
我走了,登上去广州的火车,辗转几次,我只身到达佛山。当我站在那片土地上的时候,我只有简陋的行囊和清瘦的孤影,我仅剩下几百元钱。


我开始满城找出版社,到处是武馆和佛店,到处是现代化的标识,出版社这种又老又不时尚的地方真是难找啊。终于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工业区找到一家。我被雇佣了,被分配到其下的印刷厂,质检员工作,一个月1700元,管吃住,一天工作10小时,休周日。
我心底想做编辑,但我的学历达不到要求。

我每天起早贪黑地穿梭在庞大轰鸣的机器之间,呼吸着浑浊的夹杂着化学物质的空气,做着单调重复但却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我想起了卓别林的《摩登时代》,却再也苦笑不起来。
我忘记了我不久前的誓言和梦想,偶尔我也会想起,但是一种遥远到不能再遥远的感觉压迫着我,不让我去想它,这种压迫一天天吞噬着我的意志和意识,让我逐渐麻木,逐渐安于本分。读书写诗的冲动也伴随着慢慢消失了,生活的热情全在工作任务和机械的催促之中消耗殆尽。

在第一次拿到工资之后,短暂的喜悦支撑着我进行下一月的战斗,而一旦走上岗位,就意识不到该不该撤退,就意识不到思考和反思。三个月过去了,我终于倒下了,长期处在那样轰鸣浑浊的充满化学物质的环境之中,我身心俱备、头昏眼花,常常伴随着呕吐昏厥。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我辞职不干了。我觉得我就要死去了,一连好几天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在那个安静的工房改装的住房里,我一个人看着天亮,看着天黑,再熬过漫漫黑夜,没有人来看我,和我聊天,给我一个微笑或是一个问候。我想这个世界就是那么冷漠,生活的本意就是那么冷清,人和人之间就是那么陌生。这个世界各忙各的,各自都各奔前程,疲于奔命,各自都自身难保,挣扎求生。

还有谁管我呢?除了亲情,再也没有谁会停下脚步。我觉得我快要死去了,我决定回家。在这个大城市驻留三个月之久,我却还没有去市里好好走走看看,看看它的楼宇有多高,人来人往有多热闹,车水马龙有多繁华。没有机会看看它的夜景有多明亮,看看穿越城市上空的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激光有多美丽,看看各式各样的路灯的绚烂和等待在路灯下的女人和男人们欢笑嬉戏……

一切都还没有看到,我就回家了。我去时带着行囊和坚定的身影,来时带着虚无和疲惫。我的一切都丢了,我怎样面对我的母亲,怎样面对将要觉醒的自己,怎样面对我的爱我的追求我的梦……



我的母亲及亲人们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说回来就好。也许经历过生活的过来人们能够理解我吧,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劝我休整之后去补习高三,准备来年高考。这次,我没有言语,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没有学历那张纸,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太难了,纵使有万车才学,也没有施展的机会、舞台。也有极少数成功的,但是已经证明我没有那个侥幸。

我又启程了,坐回似曾相识的教室,看着似曾相识的知识,我感到我的生命的时空倒转了方向,我回到了过去,我的起点在记忆里倒退。我离我的以前的同学更远了,他们马上就要步入社会,就要自己养活自己,而我却成为这个班级里的老大哥,消耗着母亲和大哥的来之不易的收入,这让我感到耻辱。但我却要在这种耻辱和愧疚之中隐忍和镇定,我给自己定下了高考目标,这次我不再如两年前那样愚蠢了,我已经在全面的分析之下定位了我的人生理想、价值、规划、选择。

以前我学的理科,现在我选择了补习文科。我重新回到那种缄默独行的状态,以最快的速度,我花了三周的时间自学了三年的文科知识,找回了当年学过的知识。在第四周的全年级统考之中,我得了全级第一。这给了暂时忘记心中的重担,让我看见了自己新的希望。

为了提升我的有所减退的记忆力,我给自己定了一个马拉松计划,晨跑。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跑环城路,淋冷水浴,大环城和小环城按一日一圈交替进行。
夏秋冬春夏,这一年多的日子,每天早上,当人们还在梦乡的时候,在湿湿的雾气、稀疏的狗吠和此起彼伏的鸡鸣声中,我穿过小道跑上环城路。周围的世界安静极了,空旷极了,淡淡的黑幕向远处深处延伸着,就像路灯的光照进高阔的夜空里,向更高的高处伸去。夜空稀疏的星辰透着微弱的光芒,在我奔跑的仰望的眼睛里,它和路灯之光交相辉映。我的坚硬的影子在长短的伸缩之中,不断将我推向下一个新的地点,又冥冥之中将运动的能量储存进我的血肉、精神。

当我倦怠的时候,我就写诗歌激励我自己,那段时间,我写了好多诗歌,大多数都是充满热情的鼓动的励志诗。其实,写诗的冲动和激情从来就没有消停过,在这个更加稳定和充满斗志的环境里,灵感也更多更新奇了。我尽力抓住每一个灵感的精灵,把它们谱成诗歌,谱成我的心语。而在这种活动之中,悄然地也促进了我的学习成绩。这样一来,我在这种良性的循环互动之中,一直保持着优良的状态。

终于,我成功了。我再次考入了重点大学,虽然没有实现理想,但是也没有遗憾,我尽力了。
三个月以后,我将像一年前那样,坐上火车去远方。但这次不是去只身闯荡江湖,而是去一个热闹友好的地方,在那里有稳定的生活,有明确的目标,有看得见的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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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19: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四天四夜,倒车七八次,在火车上度过五十多个小时之后,我来到了辽宁大西北的一个荒漠之城,来到了我的大学。
当我全身挂着灰尘扑扑的行囊出现在我的大学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这个地方充满着傲慢和偏见。
我要求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这个新环境,微笑着走在校园里,微笑着呼吸空气,微笑着和每一个人打招呼,微笑着处理有关自己的每一件事。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能在追求和任务之间达到平衡,而所有这些都将使我摆脱无意识或有意识的固执、极端,使我避免再重蹈覆辙。

我对我的专业课程很感兴趣,它们绝大多数都是关于社会方面的学问,百花齐放地诠释着社会的面目和真意,这和我要同时做一个社会学家的要求是一致的。这种兴趣促使我认真思考,促使我去阅读大量的论著,促使我大胆提出自己的质疑和见解,促使我变得善于言辞、辩论。

在刚开始的两年之中,我遇到了很多来自社会学的问题,这些问题大都是我们在辩论甚至争论之时产生的。当我们矛盾于理论和现实的差距的时候,当我们迷惑于真理和谬误的本末倒置的时候,当我们迷惘于理想和实际的不可共存的时候,那些问题就产生了。
那些时候,正遇上各方面社会不良风气频繁出现,每天刷新好几次的新闻头条都是令人惨不忍睹的肮脏或悲惨。这难免令我们义愤填膺,在言辞之中透露着情绪,甚至是极端情绪。我们关注这些,并联系起来去思考去反思,去寻求新的可行的方法。我们在课堂上或是在深夜里探讨着出路。

十一
有人站了出来,好像对着自己的仇敌一样,指着我们的鼻子咒骂道:“社会出现这些问题,你管得了吗?关你什么事呢?”
所有我们回答给他们的话,他们自己都知道,所以我们都默而不语,就像对着自己的情人一样心照不宣,微微一笑。
有的人没有咒骂,也没有言语,只缄默着,若老牛老马一般看似神态自若,实则“不在沉默中爆发,就要在沉默中死亡。”到底是在爆发还是死亡,是需要时日检验的。终于有的也陆续地开始谩骂了,绝大多数都开始谩骂了。谩骂者的行列壮大起来,那个曾经审判圣人的法庭里坐满了蠢蠢欲动的恬躁的法官和陪审团,他们之中大部分曾经甚至是圣人的同道者。

我的同伴们在那种强势的势压之下,纷纷沉默了,进而加入谩骂者的行列,将更加尖锐的矛头直指向我。
一个曾经和我在公园散步的人轻蔑嘲笑地瞪着我说:“你那样做能有什么作用?你只不过是个平凡的穷困潦倒的书生,就算你有夺天的本事也丝毫撼动不了社会的庞然。即使它是错误的,也轮不到你来评论,轮不到你高呼必然应然,等你有了万人之上的权力,你再咆哮吧,再谈你的权利和应然吧……”

是的,很多曾经坚守的人一个个都离我远去,都遁入了自己的明哲保身之中。他们尚未真正地走入社会,尚未世间经历世间百态,尚未开始建造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开始怀疑畏惧其所谓的社会现实。他们把时下一切丑陋的东西理解为现实,把所有压在和他们即将面对的处境一样的人的身上不公和邪恶当着现实。
当他在各个地方都看见或听见那样的现实的时候,他不再敢做自己,他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无知,觉得诚实善良是多么的幼稚无知,觉得所有的欺诈和阴险是多么的伟大啊,他开始改变自己,把自己按照他看见的那样武装起来。
之后,他就自然地觉得像我在这样的人是多么的愚蠢,这种看法,使得他强烈地认为包括我们所说的都是愚蠢的,是没有价值的。
他开始鄙视每一个有梦想的人,对说出自己的梦想的人则更加鄙视,他甚至在心底或在背地里挖苦和诋毁,他坚信那些为梦想而奋斗的人都会被现实打败,都会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他开始劝导我,试图让我放弃追求梦想。他像先知一样,用各种现实的案例和自己的感想推论出一个个真理,并随之也证明出要反面的恶果。在诱惑的同时,又带着威胁,这是他们惯用的使人沦为和他们一样平庸之辈的伎俩。
我没有给他任何言语答复,转身走在自己的路上。我相信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的行尸走肉、苟延残喘的生活而懊悔不及的。当光阴逝去,韶华不再,繁华落尽,他们会在死亡的面前瑟瑟发抖,会在没有灵魂的虚空之中绝望地死去。他终其一生也不知道何为梦想,何为人生追求,何为美,何为存在价值。全在无意识到这些追问的碌碌无为之中,他的笑容如此空洞,哪里看得见幸福剪影。

十二
“他就是在卖弄自己,以为自己多有才学,就是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吸引别人的注意,这就是他。”一个从不学习、不学无术、沉迷网络游戏的从我第一次发言就就谩骂我的人,向他的同伙们高呼着,好像他了解我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宣称着。
他是个极其扭曲的人,我无时无刻不看见他把自己装在厚厚的套子里。他的同伴们很多都在议论他,说他在看见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就诋毁,在别人失恋的时候就异常莫名的兴奋,甚至还请那些生活不如意人出去吃饭唱歌,就又和他们做回朋友关系。

有个他的室友说:“他总是看我不惯。当我按规律作息的时候,他就不高兴了,开始生气,不和我说话,走过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嘴里在嘟噜着什么,我知道是不好听的,他开始将音箱外喇叭声音调到最大,自己即使睡了,也不关闭。当我将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的时候,他就更不高兴,好像觉得这更加显得他的笨重萎靡一样,令他感到耻辱和气氛。又好像是我的日常生活让他觉得我是在装模作样,我是在故意炫耀,为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而他气氛了,他进进出出洗手间的门,大力地将它打开或关闭,好几回还用飞脚将它踢开,顺口骂道‘艹尼玛’。哦,我实在不好受,但是他没有指名道姓的骂,我就当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说实话,我们寝室谁都被他类似地看不惯过、骂过,他好像看不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特别是那些在某些方面比他厉害的人。但是谁要是在他面前时刻表现得比他更无知更愚昧的话,他就会对谁好,分外的好,好到令所有人以为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爹,好到连那个人自己都感到不习惯、羞愧。但凡只要是比他积极的,他都认为是在装腔作势,是在表现炫耀自己,是在‘装鬼’,都逃不过他的或明或黯的咒骂。”

我的一个朋友在一次喝酒的过程中跟我谈起:“他在骂你,老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你知道吗?”,我不以为然,一笑而过,我没有必要没有价值也没有那个意识去理会有关他的事情。
我的一个室友也受到了他的谩骂,他说:“他来找H<另一个室友>下棋,我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地观棋。几局下来,他都赢了,他满面春风得意。H认输说不下了,但他好像久违了自己的自信心,好像自己在这种胜利之中变成了无可匹敌的王者。但他又好像知道,如果不下棋了,他就又会回到之前的样子,他恐慌狂躁起来,要求再来一局。呵,这似乎说明了他有多么看不惯自己,多么害怕面对自己。他俩就又杀了一局,不知是不是由于求胜心急渴而导致的原因,这最后一局,他输了,输得很惨。他转瞬间哑然失言了,眼神不再闪耀着星光,黯淡下来了,他脸上的春风消失了,挂上一副近乎绝望的阴霾。他没有要求重战,而是站起那笨重的身子,透过门窗望着远方,远方是一片灰蒙蒙的雾霾天,隐约的高楼大厦的鬼魔在其间林立。他缓步地走出门,走进自己的寝室,躺在那张脏乱不堪的床上。之后,大概十分钟之后,他开始高声大骂‘艹尼玛’,一连三句。然后躺在床上,手脚不停地捶打着床铺,似乎很气愤。又有谁让他看不惯了吗?还是谁又在装腔作势炫耀自己引人注意了?……所有一切我和H都不清楚,更不知原因为何,只是从那边穿过来的声响让我想到了这些。H看着我,微微一笑,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收拾起棋子。通过之后几天他对H和我的态度,我得知,我们都是被骂者。被骂了,还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的所处的环境之中,类似他这样的人是很多的,但是表现得如此令人折服的,恐怕为他独尊了。我知道不仅是现在,就是在将来的每个时刻,我身边都不会缺少这样的人——我无心理睬,他却如影随形,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但是对于这样一股势力,即使膨胀到成社会主流,也于我没有任何力量和影响的,它甚至没有资格称作我前进路上的风雨、荆棘。我依旧做着我应该做的事情,做我自己;依旧微笑着怀抱我的梦想,走在前进的道路上;依旧浸着花香蝶影,走向一个个花开更深处。

十三
大漠之中,穷乡僻壤。这片多风的北国土地,曾经以其全亚洲最大的露天煤矿资源——海州矿而闻名,几十年来,它的底层基础和上层建筑全部依照矿业逻辑而建设起来。而在十多年前煤矿挖完了,它第一个被列为资源枯竭型城市,由国家财政给予救济。所有一切都消失了,能看见的除了一排排低矮灰黑的危房之外,就是沿着房子老墙延伸的一望无际的灰色的荒土。
幸好有这所大学支撑着。对于一个小城市来说,一所综合性大学所能给予的带动力量是不可小视的。我们学校就是这个城市的支柱,支撑、引导它慢慢去走转型的路。以这只圆规的定脚为中心,如今已经画出了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圆圆的梦。

但对于我这个来自山水南国的人来说,这个地方怎么也看不出诗意。相对于我的西南一隅,这里最大的缺少就是四季分明的天气,葱绿绵延的山林,纵横交错的溪泉河流,以及丰富多样的物种民俗。这些景物是不能被建造出来的,但它对于一个人的情感的熏陶和培育是多么重要啊,尤其对于一个喜爱思考和文字的人来说,重要性更不言而喻。

我在每个周末都会骑自行车去郊外,从不同的方向去寻找家乡的味道,去寻找一个可以感动我的地方,去寻找一个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给我启发和灵感的地方,去寻一个具有诗意的地方。我越走越远,每次都要走一段新的路程,每次都要有新的发现。在郊外和比郊外更远的地方,我看见了山,看见了树林,看见了水,看见了花开,听见了鸟语……一切虽只是轻描淡写,不如南国那样壮美浓烈,但却同样的质朴、真实。我看见的那些在晨雾或是夕阳里耕耘的农民们,受了这陪衬的自然环境的效果的缘故,他们的身影的幅度是如此清晰,在空旷的荒野土地上,他们劳作之时的景象竟是那么美,和我记忆之中的劳作之景有很多的差别。

当我走在干涸的细河河床,久经日晒的砂石张着饥渴的嘴在我的脚底下发出绝望死亡的嘶喊,一种强烈的沧桑之情在我心底升起。沧海桑田,亿万个世纪过去了,而我只能在一个世纪的光阴里路过这个世界。生命如此短暂,我要怎样抓住时间的尾巴,把它延长驻留?我该如何把自己擦亮,将自己变成一颗同样光滑的石头,在无数个日月起落、时光轮转之后,也有人从我的身上走过?我要怎样才能变成一颗永放光芒的珍珠,历经沧海桑田磨练而成的瑰宝,它不会随时光消逝而黯然失色?……

我走在这片灰尘扑扑的土地上,微笑着面对一切,我只前进着探寻着,我殷勤地投入它的怀抱,它也将渐渐地走入我的灵魂。而那走入我的灵魂的,已经超越了它,幻化为一种美、一种精神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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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5-23 19:14:2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学生公寓和学校图书馆之间有一条小道,我每天都要从那里经过,穿过两旁古老茂密的杨树和丛生的野草,往返于公寓和图书馆之间。
我喜欢在清晨坐在图书馆的窗前,细细品读我喜爱的书籍,我喜欢在黄昏时分,让夕阳的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庞,当我从大师们的奇思妙想和营造的优美意境中抬起头,将目光望向窗外,我便看见夕阳的光。
我在晚上穿过星辰之下小道,夜风在我的耳畔唱起优美的希望之曲。我坐在明亮的图书馆灯光里,那时,窗外的世界安静极了,其他人渐序地回去,我独自坐在那里,静静地没有什么打扰我。

我将我的大学四年青春之火燃烧在图书馆,和更多古今中外的先知们对话、交流,他们开拓了我的视野,丰润了我的思想,拓展了我的思维,放飞了我的想象。我从天文学、物理学、几何学之中对宇宙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我从哲学、小说、社论之中对社会和人有了更深入的思考和理解。而所有这些,都在我的诗歌之中得到了体现,我的诗歌的内容更加饱满、精确,能更好地表达我对于世界和生命的思考。

我看书的冲动在我的生活、创作和感想之中产生,我常常感觉我身边的一切存在,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也一种极其优美的姿态展现着自己的时空之旅。时空本身在这种自身之外的演绎物之中走向永恒,成为唯一的永恒。
当我处在大自然里,感受着物我随时间而变化的时候;当我仰望星空,感受到空间的高远和无极的时候;当我回过头来,看看我的亲朋好友,看看每一个往来的人,感受着那些所有来自他们身体里的热量和情感的时候;当我坐在安静之中,想想自己的每一个足迹,或者沉浸在自我的精神演绎的时候……我的冲动就来临了,它总是一副冲忙而急切的神态,将我带到一个个它早已布置好的地方。

它来的时候,我看不见也听不见,趁我不经意的时候,它使我眼神一亮,那光瞬间照进我的心里,我看见了心之海洋的波涛和湛蓝,看见了在那里埋藏的过去的帆船的痕迹,我听见海鸟之声在波洄浪转的撞击之中响起,我听见海天一线的天空之鳞传来彼岸人的呼唤…寻着那道光,我走入自己的思想,在那里要将我看见和听见的片段衔接起来,要将它们编织成我的情感的模样,铸造成我的梦想的模样。

我不停地将它们从无形之中表现出来,我知道其实那已经不是它们本身的面目,因了我的自身的优势,更因了我的自身的劣势。所以我要在谦逊之下,寻着它最初给我的那个指点去追寻隐藏在他面纱之后的旷阔高远深邃的世界。第一个要求就是学习。

世界上任何一个精灵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任何一个精灵都是在所有其他精灵的照映之下,完成独特的自我。艺术也是,走出艺术的界定,去感受一切可以感受的事物,当我们回过头再来看它的时候,它的面目将更加开阔、至真至善至美,即艺术的完整。
诗歌是艺术中的艺术,这种完整性不容半点瑕疵,就像纯爱一样,一旦瑕疵,就不存在了。诗歌的进步在于一个个完整体的进步,反应在诗人自己,则即是一个个完整人格的进步。这种进步意味着,并不是否定曾经的存在,而是超越曾经。

我在看书的过程之中,不断超越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开拓之中刷洗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就像清泉刷洗着石头一样,而灵感之光照耀下的海洋承载着石头的人生诉语和秘密。我日夜在图书馆的宇宙里摇撼时空之树,规划星月的天空之网,只为青春之后的长路漫漫有绿色相伴,有光亮照耀。
这个过程是如此美丽,我已经分不清楚是哪个瞬息在促使另一个瞬息,是哪个行动在促使另一个行动,但它们都簇拥成属于我的我生活的天堂之梯,通往我的想望的梦想。

十五
音乐对于人的重要性就像空气对于人的重要性一样,我们的生活离不开它。它无处不在,从外界到我们的身体里,它在我们的世界和我们的灵魂之间不停地往返。我们的微笑就是我们对于音乐的表现,精神的愉快始终在另一个与外界无关的地方爆发,升上天空,照亮这个世界,当我们抬头仰望,脸上挂满会心的微笑。

音乐,它存在于一切讯息之中,有形或无形,有声或无声,当我们微笑的时刻,我们便表现了它,并得以将它看见。我们对遇到的各种讯息的反映带着它的承载体和我们自身的领略的元素,它们在人的判断里迅疾地变幻着面目,成为一个个传达承载体世界的注释。而这种注释已经脱离了承载体本身,而熏染着判断者的情感。
随情感的变化而澎湃的心海的声音成为音乐的雏形,它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沉睡在我们的灵魂深处。当语言不能足够传达你的本意,当缄默的灵魂没有出口,当情感之戏演绎到高潮而即将熄灭的时候,它爆发了。

它发出一种最本真的声音,让所有眼睛都苏醒,让所有耳朵都倾听,让所有喉咙都沉默。它爆发的时候,将人的记忆盗取得一览无余,将热情燃烧得片甲不留。它以声音的千万种变化来实现自身的爆发,将心海的波涛蕴含的所有能量挥散于高低起伏承转变幻之中。
当音乐果实成熟的时候,我们便看见人们的脸上挂满微笑。谱写乐章的人心灵清净极了,平和宁静极了,那里似乎没有任何音乐、声响一样。每个人都是谱写乐章的人。

而那些聆听音乐的人,则在音乐之音里看见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低落或高潮,并随之而起伏飘摇。聆听,使得他们处在安静之中,由此而清楚地看见自己,看见自己的灵魂,进而看见那一刻便独立于自身之外的世界,就在身旁,世界变得如此真实、美丽。
灵魂的颤音也响起了,透过我们的听觉和音乐融合在一起。灵魂开口了,我们的灵魂不再沉默,得到了自由和解放,那些各种压迫在它身上的东西都被抖落掉了。由此,在音乐之中,聆听者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解放、自由,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轻松、飞越。每个人都是音乐的聆听者。

演奏音乐的人,歌者,是音乐从心走向心、灵魂走向灵魂、精神走向精神的纽带、桥梁。他正是人的存在状态的代表,在人的生命历程之中,大多时候都在进行音乐的演绎。对于一切讯息的接收、判断、反应,并采取自我的方式去实现自己的想法。这个过程,就是生活。
演奏者没有一味的平静,也没有一味的狂躁,他是存在的本身,所以一切都在上帝的掌控之中变幻着,就像大海那样在自然的掌控之中变化表情一样。每个人都是歌者。

在精神、自我存在、世界三者之间,没有界限阻隔,只均衡地混杂着,并又井然有序。每个生命个体都是三者的统一,在时空之中穿梭而过,如一首音乐在谱者、歌者、听者三者的统一之下,完成自己完整的生命的历程。而他的价值无时无刻不光耀在历史的长河,这就是生命的永恒之处、微笑之音。

十六
我喜爱古典音乐,偏爱维也纳的古典主义音乐,最爱莫扎特的音乐。当我第一次听到莫扎特的音乐,我就被它的天籁之音震撼了。我陶醉在其中,思绪随着它的旋律演进,情感随着思绪起伏,我所对于美善真的理解似乎在那时找到了它们的真身。
第一次,我看见音乐像一个可爱的精灵,像一只飞翔苍穹的小鸟儿,像一尾自由游曳的小鱼儿;像一个青年,像一个少女,像一个婴儿;像出入云霄的云雀之音,像徘徊洞府的高山流水之音,像一切轻吟的摇篮之音……

寻着莫扎特的音乐之路,我走入了他的一个个充满欢笑的梦望世界,那些世界里到处充满着他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身影和欢笑声。到处都开满烂漫的百花,万物和平地生长,在热闹又安静的氛围之中,上帝行走在那里,眼神带着喜悦、安慰、幸福。他在那里忙碌、耕耘,呵护着花园的一切。
这使得我每次听他的音乐,都有幸有机会和上帝见面,看他劳作的身影,学习他精湛的园艺,欣赏他的隐喻和象征手法下的美丽的花树果实。这些花果开结在一切由尘埃组成的物质之中,而它的隐藏的根则生长在无形的时空之中,伸入高远和无极。

我陶醉在那一个个花园里,仿若在演绎着自己的梦一样。而上帝传达给我的却是一个个冲动,我企图描摹,将它们奉献给这个现实世界。于是我开始按照那样的思维去创作,去诠释我的感情,去表达我对于和我关联的元素的思考。
我发现,我的诗歌里开始流淌着音乐的东西了。直到音乐美成为我追求诗歌的一种理想,我回过身来,才发现莫扎特的音乐对我诗歌创作有多大的影响。
总归于他的音乐里的大爱、和平、正义、自由,通过音符旋律传递着他的满腔热情和祈愿智慧,我们才得以感动、领悟、传承。
当走进音乐的脏腑,就走进自己的灵魂,就看见自己的精神在那里升华,灵魂在那里舞蹈。

我在无形、无意识之中接受了上帝的如此厚爱,生命之餐在冥冥之中也许早已经成熟候待着我们。就如同我和莫扎特之间,在这一尘一星的时空交错之中,我感受得到他的心灵,他也似乎先知地留给了我那么多的梦幻般的纯美。

十七
在秋风凛烈地收刮着这片灰色的土地的时候,那些灰色的天幕里踱风而行的人们走进灰色的未知,他们的面目灰色,陷入生活的黯淡和灰色之中。
他们努力将风儿撑破一道口,将血肉深深地劈进风刃之中。看见血色了吗?哦,我这个学院里的平凡书生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此刻,我的故乡的人们何尝不是如此,我的饱受精神折磨的心何尝不是如此。我走在每一土地上,倾听每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观望每一个路人的脚步,了解每一个人的生活,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是他们都沉默了,像老马一样忠实于自己的现实,像老牛一样忠实于自己的主人。他们在饱经风雨之后变得沉默的,这种沉默是一种沉淀,是一种抛弃生活烦恼、寻求生命乐趣的性格。
这艘沉默之船的队伍,驶过记忆,驶过现在,驶向未来。还要生活下去,就要做欲望的老马,即使再苦再累,也要托运重担。只要欲望没有熄灭,人就不可能没有梦想,它总会在某个时刻敲起警醒的钟声,又在某个时辰撞响梦想的丧钟。

你们只沉默着,在这片土地上奉献自己所有的血汗。你们在养活别人的生活中,养活自己。这个世界变化了,你们却还一层不变,在灰色的衣服下,你们变化的只有衰老的灰色的躯体。
哦,没有人生来就是别人的奉献者,也没有人生来就坐享其成。贪婪的坐享其成的人在讴歌奉献者,而真正的诗人则乐于揭露这其中的阴谋和诡计。
真正的诗人在讴歌美德的同时,也寻求必须适合美德的爱的实践,即公平、正义。真正的诗人在深思中放飞自由的想象,让它们落脚在每一尘埃的细微里,让它们的亲吻带着爱和温暖、良知和怜悯浸入每一基础和每一上层建筑。

莫扎特的音乐《花仙子的花篮》给了我强烈的想爱的灵魂冲击。透过悠扬婉转、清越跌荡、浑然一体的青春、欢乐之音,我深深地感受到它的大爱无极。它蕴含着深刻的哲学态度、生命色彩、人生希望,蕴含着作者花编的生活理想、社会梦想、上帝联想。

当我从花海中走出来,从牧花的上帝身边走回来,我的创作的冲动如闪电雷鸣般在我的体内嘶叫、奔涌。我决定为那些沉默的人,为我自己,为我的幻望的梦想,为追求的使然,建筑一座生长在那音乐之音里的丛林。它有宇宙建筑的架构,万物融合的内涵,美术音乐的视听。
终于,在我的灰色的日子里,我坐在灰色的窗前,完成了我的工程。《花仙子的花篮》,我直接以曲名为题,完成了我的第一部诗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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