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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心蝶

康京凌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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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0:29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亲亲
文/康京凌
我驱赶一群豹子,跨着高头大马,前面不远,就是萤火虫点灯的人家。
我随一场雨水,漂泊去他乡。每每在梦里,山雀雀羊群,放牧的妹子歌唱。
山豹子睁眼,苜蓿花开。妹子的黑发如水,梳在山里,流淌向山外。


我斜着身子下山。久违了,山不转树转的一驾川。
山里的菊花开得繁啊,金灿灿的一地香,莹闪闪的一地黄。
看到了菊花,会想到酒。我漂流在外的日子,妹子啊,莫不是你把这一年四季的月光饮了个遍?


摇落窗外冰凉的絮影,有我床头的一些书刊,夜夜伴我失眠。
捧起你的对花凋,我曲不离口。
捧起你的挽大花,舒展开霓裳羽袖。还有那某年某月,那些飘雪月下的初见........


站在这坡梁上,繁星点点。让我裸露我的胸脯,再一次把你想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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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1:27 | 显示全部楼层
妹妹
文/康京凌
杏花花一样的妹妹,被母亲捧在手上。
含在嘴里怕化,背在背上怕晒,她就是母亲怀里一枚香苜蓿馅的饺子,一时一刻,都守着她的芳香。
妹妹有个极丑的名字,那是母亲的专属,我们谁也不敢叫。
妹妹是绕在母亲身前身后的花影影,或许,母亲是用妹妹的名字,做一件肚兜,贴身穿。


秋天,山岗上过了车马。美丽而挑在灶前,院落里的花朵,似乎要送去山外,一家唯有独子的人家。
母亲该有多少忧伤啊,嘴唇那么的冰凉。
妹妹坐在炕口上唱秦腔,唱王宝钏,唱尤庚娘......
妹妹坐在炕头上剪彩纸,剪鹊儿梅,剪鱼钻莲......
她把窑里收拾地敞亮,再把头发梳得水长。她允许我们叫她的小名,就像母亲那样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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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2:18 | 显示全部楼层
野歌
文/康京凌
纷乱的蹄印,驰骋过,白茫茫的盐粒。
嘴唇映雪,坐在荷尔蒙弥漫的岁月里,一生都挺拔的高山。
那些悠长的漫道,是否可以视而不见?低头在母性的乳乡里,睡眠。
野性突兀的狼群,遍地的喉咙,在风台上流远。
那些生生死死的缠绵与别离,相看是两层境界,让人沉缅。


以静制动的鹰隼,站在万物最高处。
它把所有的高度,都集于一双慧眼。
方寸以至丈顷的江山,如是在狂奔中力竭的困兽。
那些散落的皮毛,瘫断的趾骨,略略被沙尘,褶去了一半。
那高山之上的盘羊,真正的较量,只需用锋利的犄角,刺破最绚丽的斜阳。




郁郁的格桑花开,被月光膜拜。
银银的月光铺展,所有的耳朵都长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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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峁头上看树
文/康京凌
在峁头上看树,树不摇,风不止。
那些鹰翼一样的树冠,向山外倾斜。
那些铆钉一样的树,像在奔跑,一棵两棵, 集中了力量向前奔跑。


如果能冲出沟渠,就到旷野里去,那里有野羊或铃鹿召唤。
那些雨点般的蹄脚,让我感觉到震颤,让大地感觉到震颤。
如果把树,连根从泥土里拔出来,树便能更显轻盈。
带着奔跑的伤疤和开花的梦想,换一种蚩灵鸟的方式生长,换一种狼群捕猎的方式,施展毕生所学的伎俩。


奔跑的树,把所有的速度,都转化成膨胀的漏斗蛋卷。
在树形消逝的一瞬,我已看不到树木。只觉是一股宏大的气流,要把山川掀翻,撂倒......
回望峁头上的几处炊烟,被掐死,或是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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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4:13 | 显示全部楼层
徐三白
文/康京凌
徐三白不喜欢圣经里的月光,他说走得慢。
徐三白有许多的赞美词,譬如,信天游和秦腔。
徐三白很多时候有几张脸,譬如陕北和陕南。
徐三白说他回过陕北,那只不过是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光秃秃的陕北大峁,
有一些梨花,已渐次开放。
徐三白喝过陕北的米酒,不会唱二人台。
徐三白去过壶口,他说,自己是从柞水溶洞里飞出的蝴蝶。
徐三白坐在米脂的窑洞前听戏,会过兰花花,也会过貂蝉。
一位陕北的婆姨说他像诗人,他说,惭愧啊,我还不会唱东方红。
婆姨说,我给你母亲一样的肩膀,给你一把羊铲,一群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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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羊羔岭
文/康京凌
这里是偏僻的荒山,脉岭不断。一些凸起或是凹陷的曲线上,没有对对会飞的山鸡,
一跳一窜的野兔,也看不见鹰隼盘旋。
我只看见,一个墨黑的圆点,起伏蠕动,像浑身发黑的蚕。
苍苍茫茫,一条河流,像是在琴盘上扯紧的弦。
这里的山树有些冷漠,它们无所谓,你从哪里来,到哪儿去?也无所谓你是谁?


羊羔岭上有一座小庙,青石砌的院墙,已残缺不全。有几间庙堂,也已是歪斜淤青。
千疮百孔的正殿,供奉着神灵。
一尊早已脱尽仙气的彩塑,一身黄尘的本色,看似已反顾归真。
院里院外郁郁葱葱的藤草上,绽开着一些不知名讳的花朵。它们时而淘气地撅着嘴巴,
时而在院落里转圈,咳嗽。


终于在庙院外等来了砍柴归来的老翁,他的耳朵很背,我说什么,他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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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6:20 | 显示全部楼层
死水
文/康京凌
这是一汪死水。静躺在城市的低处。
清风吹不动的绿苔,更拨不出涟漪。
这是一汪死水。任凭那些肮脏的生活垃圾,
套上塑料袋,这样华丽的外衣。
那些类似于女人的月经纸,肆意地散开,
在汪汪的一抹绿间,绽放成滟桃湄李。


这里裹满了油腻的罗绮,点缀着破铜烂铁的生翠。
偶尔会有一些青蛙探出头,戴着武士去战场的护具。
这里会是那些嗡嗡作响,水蚊的领地。
泱泱的一些云霞,披上菌株华美的裙缕。
也会有一些好事的腐蝇,驱赶来一群一群的珠泡。
这些珠泡是酿酒的原料,勾诱一些长腿的水鸟扑进来。
片刻间,失去了自我。


或许是鸟儿们失去了纯白的羽毛,如此的生活境地,失去了自尊和骄傲。
它们哑巴了嗓子,不再高歌,无精打采地游荡,像行尸走肉。
如果谁被这寂寞压榨得疾呼一声,我相信,它一定有自信,复活。


就这样一汪死水,静卧在我的心上。
亦如是我们的爱情,没有什么缓和,也没有什么气色。
我亦是渴望,一生一世都会拥有光洁的羽毛,唯是缺少了,
超越自我的决心表。


改道,改道,扬起一把石子,我要把“死”字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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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7:32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木槿
文/康京凌
洁白,一片一片都是伤感的。这正如,我的伤感,
再一次被你提醒。
静下的风中,突然间想起,十几年前,那个清纯俊致的姑娘。
她的衣衫嫩绿,面颊儿粉落。


提及往事,且不需要旁白。一抹一洼的秋天,
一洼一抹,临风盈盈的木槿花。
我的脚步轻盈,如此小心翼翼地来,本是不想搅扰它。
我不忍心,看那木槿一样的姑娘含泪走过,漫是吹手吹洒的霜白。
还有那数不清,秋风中回眸哀婉的落英,铺开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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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8:44 | 显示全部楼层
秋声
文/康京凌
那些树,一株株俯首谢幕。那些红的,黄的,五彩的流苏,飘动。
幸庆,我没有道错念白,也没有走错台步。
四野是此起彼伏的喝彩。也有人为我站立起身。
-----环顾是蚩灵鸟炉火纯青的演技,环顾,是一只戴胜羽冠高耸的冷静。
然而风,流淌着一股股燥热的弦鸣。这平平庸庸,长长东奔的柳溪,为什么总是在丹青浓烈的时候,
无端的加上一些败笔?
来似花潮烟海,退去如是浪涛跌落。
当一只秋蝉痴痴地演奏,类似于《梁祝》一样的名曲。片刻间,有彩蝶纷飞。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探及你的归宿?
在光灯不曾停歇,趁着你还未离开,请接受我,邀来明月。


携手和携手间彼此的回眸一笑。
静了,轻了,那些裸奔的芦苇低头。看,秋鸭划扁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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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5:39: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
文/康京凌
你说,东山的锦葵开了,漫山都是星星。
那些不知疲倦的蝴蝶都涌过来,煞是好看。
那些光影里的交舞,面贴着面。那些漂浮在山坳里的云烟,比丝绸还要软。


你说,一个人站在楼台的高处,黄昏风儿吹动的絮星,在莹莹的闪。
无意间斜来的细雨,点洒在亭前。
那轻盈,娉婷的花朵,也不做遮掩,天真大方地坦对,苍穹无边的冕冠。


你说,细雨中有山家的女儿,踏着雨花,像水光中浮动的白莲。
她聆听一树树的花开,像燕儿一样轻轻地呢喃。
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孤单。


你说,爱一个人像春花三月间,爱一个人一生一世,守很难。
往往是这样的雨境,雨丝会浅唱无尽的思念。
你说,你也想跟着女孩去看看,看看在山道的尽头,鹅黄和乳白,是否都化作了雪片?




你说,你说..........
一些风干的衣裾,再一次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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