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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抄几则臧棣的诗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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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18:47: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没有新诗的革命,也就没有新诗的传统。但诡异的是,人们常常误以为新诗传统是建立在新诗的革命的基础上的。这是对诗和传统的之间的关联的最深的误读。

朦胧诗只是为一种诗歌史写作的诗。这不是朦胧诗的错,也不是诗歌史的错,这只是一种可以借鉴的错误。

人们常常谈论诗的危机,殊不知这所谓的诗的危机,只是这些谈论者自身的文化素养和文化依赖感的一种危机的表现。
这就是说,人们常常用他们自己在文化境况中感到的危机去指认诗的危机。这种指认本身已经很愚蠢,更愚蠢的是,那些针对所谓的诗的危机的言辞。


诗没有危机感。这是诗的高贵的一个具体的表现。也许某些诗人会在特定的文化语境里感到某些危机,但那只是他个人要解决的事情。
危机感只是人们对诗做出的一种廉价的反应。之所以廉价,就在于这种反应是建立在诗的功利基础上的。


不能领悟实践性的人不会触及新诗的创造性。这不是什么断言。而是秘密的机关就是这么设置的。
天知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和诗的实验性的关联在那里。


马拉美的直觉依然有效,与其说诗是一种依赖母语的语言,不如说诗是一种讲究方言的语言。诗使用的是一种“部落的方言”,这话讲得多么精准。
但我们的语境中,母语迷却对诗的方言毫无感觉。


我不是在反思什么,也不是在暗示什么,我只是说,在某种意义上,作为用现代汉语写诗的人,我们都是卞之琳。这样说的目的,不是说我们都要成为卞之琳那样的诗人。而是说,只要用现代汉语写,不论我们的写作起点从哪里开始,我们都会路过卞之琳。

你可以这样看,顾城是卞之琳发明出来的语感的一种延伸。也可以这样说,卞之琳不过是顾城的另一个版本。他们两人之间的关联,就像诗歌史里存在着暗道一样。


在通向诗的道路上,理解往往只是一种活动。一种心理活动,多半还要受到情绪和见识的影响。而解释则是一种实践。一种审美实践。它的本质是,你得对你拿到的那首诗做点什么。


诗本身已是答案。这道理简单得就像,宇宙本身已是一种答案。

诗的革命,在文学史的形象学里,被说成是人为的结果。在反思五四时期新诗的革命时,郑敏曾断言,那不过是少数知识分子的小圈子行为。其实,诗的革命表面上看好像是由少数
人借助某种现代话语权来操控的,但是,真正的动因却是来自语言本身的流变。


诗的革命,不仅仅是人为的结果。它更是语言内部的一种自我突破。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那些试图探讨如何避免诗的革命的人,实际上是在剥夺历史中比较有趣的那一面。


不是我们搞不清楚什么是诗的现实,而是我们搞不清楚什么是人生的现实。
新诗史上,很多时候,人们在谈论什么是诗的现实时,他们并没有帮助我们意识到本来有可能意识到的东西,而只是在粗暴地使用一种文学政治。

作为一种建议,我觉得史蒂文斯的想法是明智的。他说,诗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关于现实的新知识”。某种意义上,我觉得他已经回答了什么是诗的现实。


那些假借反思之名讨论新诗革命所导致的传统的断裂的人似乎很健忘,她们忘了新诗所采用的白话,作为一种诗歌语言的实践,早已存在于传统的诗歌史中。某种意义上,20世纪的中国现代诗人只不过是为这种语言实践找到了一个新的文学空间而已。

一个诗人有时很想对另一个人说,你这不是在批评,你这只是在骚扰,而这种骚扰甚至连挑衅都算不上。用批评的方式进行的骚扰只会是一种人性的哑剧。

新诗历史上,人们经常把实验性看成是现代汉诗的一个标记,而且通常是有争议的。比如,在1990年代,人们曾大量反思对1980年代诗歌的实验性,甚至认为实验性让当代诗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其实,在古典诗歌的写作中,诗的实验性也屡见不鲜。虽然名称上,它们可能不叫成“实验性”。或者,在不同的时代,由于文学风气的不同,它们在类型上存在着多种样态:激进的实验性,温和的实验性,有分寸的实验性,明智而微妙的实验性,低调的实验性。
实验性是诗歌的触角。对诗歌写作,它是不可或缺的用于探索世界的诗歌感官。


                                                                                                                                                                   ——摘自臧棣:《诗道鳟燕》


臧棣,1964年,出生于北京。毕业于北京大学,1997年获得文学博士学位,1999年至2000年任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校区访问学者。曾获《作家》杂志 2000年度诗歌奖,现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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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9 20: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候镇州先生{:soso_e160:}
压力大时不妨喝杯茶放松一下。

点评

谢谢兄弟。读一篇好文远比一杯茶解渴啊!  发表于 2015-10-29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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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9 20: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呵。。。不想跟老屈吵。。。没意义。。。
臧棣是胡言乱语?你去北大拿个博士我看看。。。

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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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20:28:51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使用的是一种“部落的方言”,这话讲得多么精准。
但我们的语境中,母语迷却对诗的方言毫无感觉。

——记得在一本书里读过:一个童年时期的孩子或者原始部落的人眼里的某一种事物绝对和成年人或者现代人看到的决不相同,他们身上藏有真正诗意的东西------可能就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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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20:3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诗使用的是一种“部落的方言”,这话讲得多么精准。
但我们的语境中,母语迷却对诗的方言毫无感觉。

——生活的“习以为常”是诗意的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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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0-29 20:33:02 | 显示全部楼层
镇州 发表于 2015-10-29 20:28
诗使用的是一种“部落的方言”,这话讲得多么精准。
但我们的语境中,母语迷却对诗的方言毫无感觉。

这是张枣曾经谈到的,跟您说的异曲同工,分享来看:

我老是回想这样一个情景:冬天,我10岁,外婆带我睡在同一床被子里。这还得具体交代一下:我祖父,外公和父亲都是右派知识分子,都不在长沙,我是外婆带大的。她本人出身也不好,调到了一个汽车配件厂值夜班。我记得早晨醒来,她常温和地怨我不好好睡,把她踹得浑身痛。有一次她的表情遥远,轻轻说:“娇儿恶卧蹋里裂”。我一下子就被那个语气迷住了,但不太明白,她说:这是杜甫写的诗。“娇儿”就是你,“恶卧”就是说不会睡觉,把被子踹破了。我当时觉得这诗句说得又准又美,说的既是我,又像说别人。我突然觉得周围叠合进了另一个周围,但看上去样子并没变。我相信那是我对诗歌之境的第一次开悟。这是一次本真的经验,我后来当然通过主动的阅读不断强化着它。读与写有着深不可测的联系,诗人是否高明全在于他阅读的心得是否高明,这就是才能之谜。心得是体悟,不是知识,说不出个理所当然。我的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对这类本真经验的复制,也就是把自己从读者的角色换到写者,将心比心,希望用同等强烈的语言魔力唤醒另外的人。这也构成了我诗歌方式里某种基本的东西:我总爱用假设的语气来幻出一个说话者,进而幻出一个情景,这情景由具体的、事理性的也就是说可还原成现象和经验的图像构成,然后向某种幻觉 ,虚构或说意境发展,一到高潮就自然戛止。这过程是一场纯粹的语言魔术,它伴随我的生存使我不断与语言以及语言命名的世界发生亲昵神秘的关系。诗就是人与语言和世界发生的三维共鸣关系,这关系比散文纯粹,它绝对纯粹,自给自足,无需他求,因而我当然不会想到去“拯救诗歌”,我想什么时候这种关系对我结束了,哪怕只是变淡了,变得不自然了,我的诗也就写不好了,也就完了。这关系因它的绝对纯粹而半点都勉强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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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20:43:00 | 显示全部楼层
先锋的影子 发表于 2015-10-29 20:33
这是张枣曾经谈到的,跟您说的异曲同工,分享来看:

我老是回想这样一个情景:冬天,我10岁,外婆带我睡 ...

非常完美。用两个字来概括——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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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9 23:05:22 | 显示全部楼层
      藏棣的诗论,依然鼓励着诗歌的创新与革命,作为上世纪60年代初出生的学者,难能可贵了。他谈到了诗歌的直觉,是深得诗歌创作之根本的,灵感说足以证明。我常以为科学,哲学的分析会冲淡诗本身,原因是把感性具体到理性,诗就死亡了。就像当下社会人经济化,世俗化,是没有诗意的,回头寻找生命中本真的诗意,去写诗,正像有个新诗友发消息给我说:“感觉自己好像一个伪君子”。是功利性与现实的理性,迷失最本真的东西。这样强大的现实,让人类本真的诗心,变得极为脆弱。但诗歌不会死亡,是人性中不可弥灭的基因,就是人的情感或原初的意识。只是更多的人缺少把这样的情感或感性直觉呈现到诗歌理性的状态。对于现代诗,从文学史的角度,混淆了历史与风格的概念。把人们带进白话诗就是现代诗笼统的概念里,随着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区分的迷失,现代诗的概念是模糊的,更应该注意的是,现代诗歌已经更多地继承和发展了现代派,包括朦胧诗都可追溯到现代派。我们把过去情感写实的作品归为传统诗歌,是与过去的现实主义相联系的。而现实主义诗歌的社会背景已经是过去了,不在于社会制度,不在于其他的社会性理念,在于人类的心灵空前复杂与丰富了,诗歌表现隐秘的心灵成为普遍性,现代派成为相应一种形式成为当下的普遍诗歌形式,是艺术的进步性,当然明天会被更为符合人类意识发展的表现形式所代替成为新的诗歌普遍形式,完全有可能,且已经有了新的端倪。
      艺术的进步是规律性的,这决定于人本身在社会进程中新的认知和语言的探索,创造性是本能的部分,而所有守成与守旧的文艺家,缺少这样的勇气及探索的能力。“看不懂”,欣赏不了,进入不了,所带来的恐慌,继而反对攻击破坏,在任何新的艺术形式出现,都是自然可以预期的。比如西方油画传到中国,包括西医传到中国,都经历过这样的过程。但要看到这样被动的进步,再比如人权自由冲击古老体制化的中国,进步也是鲜明的。现代派诗歌,走过了一个漫长的过程,朦胧诗成为进步为中国的现代诗歌的桥梁,尽管很多诗人依然基于对古体诗表面的继承,对贺敬之,郭小川,臧克家,李瑛,流沙河,等老诗人作品的概念化的把握,但不能否认,闻一多,艾青,及朦胧诗,知识分子写作与现代派所呈现出现代诗无比的丰富性,这符合诗本质,就是符合诗意的心灵。
     表面性的争论说到底还是诗歌的现实性与艺术性之间人为的矛盾,说是人为的矛盾就是把诗歌染上功利性的色彩,社会功利集团功利政治功利对艺术本质的禁锢,诗歌的人民性,生活性,社会性,与诗歌的艺术性,语言的形式的创造,本不是矛盾的。让十三亿中大多数去理解欣赏诗歌,当下是不可能的,诗歌能给十三亿带来什么?十三亿当下追求的是什么?对比是显然的,无论多么朴实简单明了的诗歌都无法回到唐朝以诗歌科举的时代人们对诗歌的热情。更不用说艺术从来都不是大众化的,所有传统观念的诗歌坚守者也不过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人。网络带来诗歌新气象,打破了许多的门槛,网络诗歌的自由状态,会带来”物竞天择“的效果。毋庸讳言,诗歌不再神话,诗人的王冠也不再光鲜,所谓的诗人沦落成写分行文字的人。需要甄别与引导的时候,这样”读得懂“”人民性“是具备迷惑性的。一个方面人民性不应是庸俗性,读得懂不应是降低诗歌艺术的标准,这里有推动艺术的探索,引导人们提高欣赏水平,避免迎合大众口味,社会功利之外要求。
     首先要确定无论任何一种艺术都是源自生活,任何门类的艺术都为人民所创造,任何形式或风格的艺术都不可能脱离人类社会而存在;其次,要肯定艺术有艺术的规律,艺术有自己的创造,艺术需要时间的检验历史的分析;第三,攻击任何艺术的形式,都会是保守或局限的;打压或封锁任何艺术形式都会面对将来的历史审判;保留艺术真理性自由性人文性丰富性是真正的政治开明,社会文明的进步。
     如此就可以谈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了,就可以谈论艺术性与人民性相一致了,就可肯定艺术的社会价值和人类文明进步的意义了。当然我们无需避讳艺术或诗歌在社会矛盾和政治需求中所呈现出应有责任或“担当”,在意识形态领域所带来的倾向,在国家体制与社会管理中艺术和艺术家所担当角色。这里有两层概念,一个是艺术的先进性与社会进步的先进性是否协调发展,一个是如何客观分析艺术现象所呈现出的社会及政治理想与现实的社会政治政权状态之间的矛盾。这需要开明的意识,自省的体制,相互促进的机制。将统一于人类文明的进步性,社会发展的进步性。艺术的社会功能也突出表现在这里,而不是简单为政治服务,庸俗的大众化,那样会毁灭一个民族艺术的进步意义。这样检验一下我们提出的“艺术的时代性”“人民性”“现实性”,到底是依据社会政治规律还是艺术规律,是不言而喻的。人民的艺术家不是庸俗的艺术家,文学艺术的时代性不是歌功颂德高大全的政治性,艺术的现实性不是简单的现实生活化,就好理解了。建立这样基础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会有根本的进步意义。而真正经得起时间检验经得起任何体制的社会形态检验的艺术作品和艺术家,才真正佩戴艺术家的桂冠,诗人的桂冠。

     再说诗歌的表现形式,今天再读诗经里的作品,有一首写给母亲的诗叫《凯风》是国风中邶风中的第七首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晛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这首诗也是诗经中典型的托物起兴,抒发对母亲情感的作品。解读这首朴素极具现实意义的作品,似乎简单。更为重要是人们忽略掉诗中每一节所托之物,极具现代诗歌的意象化。凯风是和风,“自南”,结合第三节的”在浚之下“表达风来的方向寒泉与母亲的方向,可以推断是远离家乡到北方的人对远在卫国浚地之南母亲的感念。吹彼棘心,棘心是初长的酸枣树,夭夭是酸枣枝弯曲的样子,这可以联想到母氏勤苦劳作的形象;“棘薪”是成长的酸枣树,可以割取当作柴烧,与善良贤德慈祥的母亲多么相像,母亲像收割的酸枣树枝一样可以奉献出一切,而我多么无用,一事无成,多么惭愧。爰有寒泉,寒泉成为极贴切的意象,泉水甘冽给人甘美,而寒泉不正是养育了七子的母亲一生奉献任劳任怨却如此苦寒的形象吗?一个寒字具备了意会的可能,泉具备了像的功能。“晛睆黄鸟,载好其音”,意象更为明了。黄鹂的欢叫明丽婉转,是多么好听的声音,养育的七个子女,却没有一个能给母亲带来安慰。诗圣杜甫在《蜀相》中写道: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化用了”晛睆黄鸟,载好其音“这里的意象,表达了人们对诸葛亮功绩的淡忘,丞相祠堂的落寞之情。还可以在凯风这首诗里意会到,对于母亲的孝道,只停留在口头上,不能落实到母亲生活的现实中,”晛睆黄鸟“空有好音,多么熨帖的意象。丰富而鲜活了诗意!诗中的”棘心“”棘薪“”寒泉“”晛睆黄鸟“,就不在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单纯的托物了,有了意味给人人格化的联想,而具备了可以意会的意象,与当下诗歌中意象是一致而相承的。历来评论讲《诗经》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歌总集,我们可以看到诗经中赋比兴多样的表现形式,而其中起兴多是浪漫主义的色彩,在古诗与当代诗歌中所谓的现实主义不回避丰富的语言表现形式,是无需争论的。意象化在当下诗歌中的普遍应用,自然就是汉语诗歌传承有序不是异化也不是舶来品的民族诗歌艺术特色。是可以确定的。同样对于诗歌语言的各种创新和表达形式的探索,都值得关注和尊重,就不用再论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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