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心蝶 于 2016-9-17 14:59 编辑
散文诗剧是散文诗的立体呈现
文/心蝶
文体在繁荣时期往往呈现多种形式,散文诗剧是近年来形成的,以立体的形式对散文诗进行了精彩演绎,涉及的多重性与复杂性构成了散文诗新概念。2014年我们举办了大型散文诗剧《在宋朝的天空下》,有30多名作家参与,产生了很多优秀作品。2015年举办了《穿越唐诗的故乡》。散文诗剧个人代表作是洪烛的《仓央嘉措秘史》等,并成功搬上了舞台。散文诗剧既源自传统,又赋予散文诗新时代的意义,是对散文诗的赞美。
随着社会进步,人类精神文明的不断发展,散文诗作为独立文体出现,引起了人们越来越广泛的关注。在日益发展、完善的今天,散文诗剧以新的表现方法搬上戏剧舞台,是散文诗与戏剧的联姻,开拓了散文诗发展的前景,盈得了更多观众。同时,为散文诗口语化写作,打造了一条新的途径。文学就是梦想,用文学、音乐、美术结合起来的散文诗剧,是把梦做得更加生动形象。如果说当下散文诗还有很多阳春白雪的情节,散文诗剧告诉你微妙的场景,鲜活的语言,是艺术形式的多元化,与散文诗精神相辅相成。如西厍的《宋词误读 归去》: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黛玉葬完花,拖着病身回了寺庙。戏子以自由落体的姿势乘风而去。一个归于寂寥,一个一了百了。/坡仙说:你哪儿也别去,且在风中让风吹,且在雨中让雨淋,风停雨歇时,把夕阳也忘掉。“这样的口语,虽然与日常生活叙述相差较远,却赋予了散文诗精神,有了更加浓厚、独特的韵味。简单的对白贯穿了时间、地点、人物,以及现实与历史,空间感、张力十足。康京凌的《若琼 仙音----张玉娘》中:“仙游去。谁做的一场袅袅梵音,散发禅意的法事?普渡我,白芷一两,当归三钱。“散发着神性的句子,说出了人生的自然、美好,以及与社会的关系,在返璞归真思考中,与观众交换人生的哲理。一切皆自心性取来,一切皆在洞悟中转化。这正是散文诗与戏剧结合的美妙之处。
散文诗丰富了戏剧的种类,戏剧反过来丰富了散文诗的表现形式,文学艺术之间的相互取暖历来就有。歌剧是歌与剧的结合,舞剧是音乐与舞蹈的结合。常见的戏剧还有话剧、音乐剧、木偶戏等。散文诗剧是将戏剧中的文学部分,采用了散文诗的形式。散文诗最高形式应该进入如下境界:第一层境界是作品有独特的个性。第二层境界是执着。在千锤百炼中得到的玉石,是精雕细刻的艺术品。第三层境界是灵感作品,属于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珍品。而散文诗剧无意中启发了散文诗的思路,将十万雪花化为一杯水,洗尽风尘,呈现出本真的美。大型散文诗剧突出了散文诗整体美的特点。散文诗整体美是诗与文自始至终的结合,作品部分是散文诗,不能称其为散文诗。具体包括:内容与形式美、意境美、音乐美、意蕴美等。《在宋朝的天空下》,同一个大主题,有很多分题。作品呈现不同的手法、情节、语言等。以《约会李清照》为序幕,有20多人参与。结果永远出乎意料,高于想象,拓宽与拉长了原作,是艺术形式的再创造。张宜勇的《相思》:“窗前桃花三月风/屋里亮着灯/笔墨素笺/悠扬琴声/欲填小词泪盈盈/去年七月荷塘东/满斟酒/饯君行/两人相拥悄悄语/月朗朗/去匆匆”诗词中脱出来的散文诗,有原诗的味道,不染凡俗的浪漫与真挚。紫竹心的《藕花深处》“写一朵粉嫩的绽开,描一曲静水的轻波。/荷田田,绿满苑。接天映日的翡翠,诗语纤纤。/争,一尺摆渡。惊,一滩鸥鹭。/沉醉不知归路的船帆,梦染藕花深处。”用不加修饰的荷,营造出温馨、清丽的意境,天然去雕刻的美再现了清照词的魅力。紫薇的《莲》:“时光穿越千年/月已不再是宋时的那枚弦月/柳芽发了一茬又一茬/萧声再一次在彼岸响起,一朵莲,玉立亭亭 ,在静静的湖面悄悄盛开/花瓣白净丝滑,一颗露珠氤氲在花蕊间,忧伤的情怀依稀可见/湖面没有一丝涟漪/荷叶田田/向彼岸蔓延”将莲拉回现代,用现代的眼光去爱宋词,爱李清照。“世界上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阿鹏的《你有一剪梅,我有风中笑》,“你有一剪梅,却轻巧尖新婉约一支红藕。/倚窗处,盼云雁传情锦书来,捎一卷流年人归来的赧报。/可是,可是谁负你?望眼空,空望眼,几许忧,几多愁,相思风满西楼,叹不尽红藕香残,玉损香消。/而我,信手拈来一阙风中笑。笑情痴,一束嫣红,羞红一顷霜花,含笑人生须尽欢,酒正酣。”如此贴切、新颖的演绎,可谓弹无虚发,百发百中。幻矢 的《霓裳处,剑光阑珊》“丝弦,拨东风一夜,花簪纷纭。凤箫声靡,酒池波涌旗亭,肉林径通柳巷;鱼龙相戏,谁会颂碣石遗篇,于秦矢雨后,青虹长天,赤地阿房。/宝马落英雄,蛾儿暗香忖。宽裾旋步莲盈盈,阔袖兰花踮指;星眸溢彩,众里寻他千百度,遐慕鞘中寒光,错过鸿门,刎颈别姬,殉情乌江。/笙歌流觞,微醺迷眼,燕瘦蛮腰,一揽天下南北青柳,环肥腴肩,万里丝绸昼夜丹霞;忽而霎电穿帏,悬刃苍穹,蓦然回首,安禄山乱,雁楼徙影遮天。/待玉壶轮过,满庭银碎,不料更寒已霜。惟亭起风波,骤连西朔,金鼓之下,何堪着裘曼舞。问八方酒客,可扬剑裁雪成诗笺羽衣;门外,却是元旄京都。”以诗言诗,在历史与传说中随意起舞,看到了作家的底蕴与智性,以超然洒脱的态度来品味人生,参悟宋词。我的《醉荷塘》:“落日下飘来的荷花,集体俯瞰我的渺小,唱着笑着背上驮着火。翅膀是轻的,笑是轻的,风也是轻的。无视轻盈下的存在。我只好拱手交出江山,以及肺腑之言。释放了全部善意。还是喜欢它们递来的杯盏,盛满了荷塘的水酒。愿意用老套的姿势饮尽满湖绿。而那些绿在腹中化为梦里的孩子,一生陪伴我。一生的梦留在了这里/水放慢了黄昏的脚步,让所有荷花向内心走去。我确定她们迷路了,在溪流的血液中发烫肿胀燃烧,红色的肺叶开在绿色的枝头,等待诗意的横扫。我确定她们喝醉了,银簪斜插衣冠不整,挂着一条溪流的泪水与夕阳抱头痛哭。但缓慢却不打算停止。我知道她们在等我,把我还给我。但我早已把自己清空,进入内心宁静的夜。”采风和诗心蝶演绎的 《月满楼》:“月满楼,铜雀桥头,霜寒紧走;挥扇处,江山掸落;烟云一幕幕刷新背影,墙幕从红变幻紫金,纷飞雪瞬间铺开天路;爱一次足够,罗兰芬芳,燕追环舞;这一季雪消春绿,只唤东风;衣袖甩,去处曳出纸莺,摇摆梦中,丰姿淡抹/月满楼,昨夜路淡忘;今日小手戴白月光,渔樵、小舟、瑶山的几枝梅,敲开隐世,续和传;词说:见字如面,君心似妾;辞说:春香飘溢,待闺怀中;相思几缕异乡路,潮声依旧拍五湖;长歌霓裳恵青山,海清河宴颂欢鼓”从月满楼出发,通过系一列神奇想象,写意出山水画般的意境,文笔简约,情感丰沛,红色的梅、白色的月、鲜活的语言,在人生的画卷上墨彩四处散开。精心的组合,穿透力的诗意,以诗言词,确实脍炙人口。其本身的美,决定了这篇作品的生命力。 他们以自己的审美、经历、悟性,无论写实还是象征,用诗意的蒙太奇,将斑斓的画面搬上舞台。《在宋朝的天空下》穿越了历史与心灵、生与死。这种与原作互相辉映、交错、融合的写作,把散文诗的情感、思想以群舞的方式搬上了舞台,展现了作家对于时代、生命、哲学的沉思,成为严肃的新课题。
作家是以心灵感应来表现历史律动的,岁月中生命以自在的态度来来去去,又受制于这种自然流程,这类作品成就了作家的探险精神。戴永成的《剑,一首词的山河》,“一路悲歌,一路刀光剑影。英雄在剑尖上舞蹈热血、山河、灵魂与信仰。/一把剑,梳理黑发与白发,梳理草根与社稷,梳理风雨与历史。/剑影,一首词的舞姿。剑魂,一首词的内涵。剑光之上,有风,有雨,有霜,有雪,有王者的桂冠与宋朝的版图。剑光之下,有泪,有血,有蹄音,有飞沙,有生死离别的故事。/一首词,是剑锋撰写的千古杰作。一首词,是以剑守护江山的信仰。/我是读着一首词长大的诗人。以诗论剑,仰望精忠报国的英雄。以诗论词,咀嚼拯救灵魂的诗词。/长江长。长城长。词牌长。一首词,五千年荡气回肠。”诗的本质是对生命的理解。作家阅历、思想可以拓宽原作的广度与深度,以诗为证。莫扎特的《我是苏轼 明月》“ 冰冷的月光,似千万簇利箭,直奔我的胸膛。/谁说文人不可以在仕途上纵横,/谁说宣纸墨染不比沙场金戈铁马血腥,/谁说肺腑酝酿不律全然归于庭院柔弱。/让那万千利箭统统朝我飞奔而来吧,统统插进我的胸口。/至今沧江上,投饭救饥渴。/饥渴难耐的魂魄要饮那澎湃的热血。/且把满腔壮志热情抒发给夜月,/这个永恒的敌人知道我的心声。/它从浩瀚无极之处借助宙斯的力量偷窥黑暗世界。/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夜鸟从密布的丛林飞腾而起,九重天河里传来悲悯歌唱。/一只沙鸥扑落海岩上——与狂涛巨浪的战斗助长了自相残杀。/清高的命运在分明和执着中戕杀了文人英雄。”以隐喻方式,多元组合,内外呼应,前后勾连,突出了作品的历史意义,以及现场感。荷语的《岳飞魂》:“你摸着伤痛,吼出一曲《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眼望,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命犯“犹大”。你背负耶稣十字架,你背负“莫须有”的罪名,凛然赴死。/血溅“八千里路云和月”,留下英魂,“踏破贺兰山缺”,“重拾旧河山”!/长城长。长江长。/你灵魂的翅膀,滴着血,滴着愤怒、无奈和无畏,巡视中原疆域。/至忠至孝,铮铮傲骨,剑指青天,丹心祭剑。/冷剑红,满江红,中原红!”赋予自然生灵以人文关怀,在历史厚重的沧桑中以真情增加了作品的感染力。实体空间纵横开阔,虚实结合,一唱三叹的技巧把看似凌乱的组合有机串联起来,衬托出作家驾驭语言的能力。
大型散文诗剧的集体美,打破了惯性思维,在看似混乱的画面中,以自然与艺术的延伸触摸生命破壳,实则有内在的链接。这种过程可以概括为:我是李清照(或苏轼)——李清照是我——我们互为存在——我们合二为一(包括与天地万物)。是散文诗的新探索,最终指向历史、自然、人生等,对这些问题进行的综合思考,是生命与诗的合唱。
如果说大型散文诗剧尚属萌芽时期,洪烛的散文诗剧《仓央嘉措心史》已经成功搬上了舞台,实现了真正意义上散文诗的立体呈现。那种综合艺术的造势,强化了散文诗境界,使天地万物在文化内涵中接受了时间与空间考验。以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为爱情的线索,是灵与肉的考验,是他对世界、文化、真善美的追寻与反思,将人类历史上的经典悲剧,用抒情化、口语化的叙述完成了这部长诗。其偏重于历史、哲学、艺术的表现手法,是对散文诗创作的新体验,加大了文本深度力度。正如他自己说的“也许,诗变了,每个年代的诗都在突飞猛进,可读者没变,读者的心灵一点没变,只会为最简单的爱与美而感动。”是的,真正的花香也许没有香,但肯定是动人的。如《放不下你的影子》:“如果能够放下行囊/我就能忘掉远方/如果能够放下经卷/我就能适应黑/如果能够放下心里的石头/我就能移开面前的一座山/如果能够放下自己戴上的镣铐/我就能飞啊,跟那只鸟一样/如果能够放下你,还有什么/想放而放不下呢?/甚至,只要能够放下你的影子/我就能把行囊、经卷、石头、镣铐/全部放下。我就能变成另一个人/可是那个人,我不喜欢/你也不见得喜欢/我怎么舍得把你交给遗忘?/你的影子真轻啊。为了拥有一缕青烟/我不惜扛起这个世界所有的重量。”诗三百,无不打着近亲血源的关系,与作家文化修养有密切关联,这种和谐的排比,情感的起伏,使文本在递进追问中呈现出独特的艺术效果。另外,对于节奏、激情的把握也属于上乘。显而易见《仓央嘉措心史》是散文诗剧的一座标志性建筑。不是自言自语,不是自艾自叹,是以历史作为背景,在苍茫点岁月中告诉人们:好诗就是,你看到了我站立的身影。
综上所述,在散文诗剧的合唱与个唱中,历史的回音壁上收录了场内场外的剧情。散文诗剧是现代的,也是未来的,是在苍茫人世中,用跨越的方式行走在世界中。那些动情的歌唱、那些个性的写真、那些风格的聚焦,偏重了散文诗的社会性,是对散文诗的再强调,是散文诗的立体呈现。
附:大型散文诗剧《在宋朝的天空下》主要作家(排名不分先后)
心蝶 荷语 那女 百步天涯 紫薇 田卫社 莫扎特 张宜勇 秦志良 陈中明 清瘦人 紫竹心 比道子
秋烟一梦 浪花的眼 木叶林 唐维 康京凌 山城子 戴永成 西厍本人 阿鹏 豫姝 诗有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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