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诗集之一：《过路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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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末日已经来到

吃饱了饭这种感觉真妈的实在无聊
狗日的太阳火辣辣的它就当头直照
跑到大街上那儿溜达这儿逛逛
听到大人们都说操你大爷我只有嘿嘿傻笑

大伙儿去乘凉咱也跟着凑热闹
西家长东家短再说说那家楼房砌的实在不孬
喝下一口不知是凉水啤酒还是可口猫尿
心里头那股苦拉不叽浑不拉几的感觉实在太妙

我看到人们脸皮虚黄像是已被太阳烤焦
只有大婶子您的面孔嫩白可够俊俏
她放了个响当当的臭屁抹了把口水就扭开了嘴
“张家那妮儿广州做鸡钱真赚得不老少

“牛二楞买了个媳妇知道不？水灵灵身段又好
听说李二拐昨儿个晚上给吊死鬼捉去了
还有个事有滋有味说出来顶新鲜
您可保密别到处乱说要不惹了乱子就肯定不小……”

“我说大婶子您耳朵长好象什么都知道
人家叔嫂相好咋就偏巧让你看见了……”
“操你祖宗小毛孩你知道个狗屁……
胎毛儿没干就想法子挖苦老娘告你说你还太早!!!”

这儿里的空气我想肯定是有点子发燥
再待下去没准儿不是拉屎就是撒尿
突然就嗅出来这儿的味道肯定有点儿那个
我想我应该扛起脚丫子马上奔逃

这天下午无风无云只有那狗日的太阳挂得老高
家家院内还都晒着二斤小枣
对面走过来不是王八又能是那个龟孙？
他说今个这熊老天可他妈晴得真他奶奶的好

我赶忙儿 地随声附和再点头哈腰
可这浑蛋的老天爷爷不给面子他耍起了花招
你说说北边来的那些个东西究竟是啥
眼看着黑气腾腾阴风乱刮它就乌龙探爪

树阴下一大堆的东西都望家的方向猛跑
我站在街中心可什么也没有感觉得到
只看见一个哈巴狗儿他一个劲地直扯我裤脚
你说什么老兄--“这世界的末日就快要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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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吉它

我把自己高高地挂在墙上 为了向人们展示我自己的欲望
我声嘶力竭我歇斯底里 可吼出的声音全不是你他妈的想象

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些什么 我已经不能哭我也不能笑
我说我马上就要完蛋了 你说给个性到底要不要

我围着上帝的锅沿拉了一圈屎 又在佛祖的光头上撒了一泡尿
那赤裸的姑娘那阉割的狼 都是我的奴隶我的臣僚

欲望之火焚烧了我苦心经营的宫殿 我强笑着说这样更好
我从壁上一跳跳到了地狱 在地狱之门我疯狂地舞蹈

我的头被自己挤扁了 我的颈被自己扭断了
我的腰被自己压垮了 我的弦被自己绷断了
最后 我的心又被自己给偷走了

〔当一颗光明星被上帝踩下人间 我也已经彻底地完蛋了〕
当这周遭的文明被魔鬼践踏 我的新生也就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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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那天很晚我自个儿回家/路灯把我的影子扯得老长老长/我越过一盏路灯向另一盏走去/分明
看见一个人慢慢向我走过来/黑色的一袭衣/黑色的一张脸/一点点向我靠拢/我吓得撒丫子
就跑/他却向我赶得更快/黑色的面孔没有一丁点儿生气/一声不响地向我直扑过来/我瞪大
了眼珠子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动弹/我感觉到心跳还依然/可就是无法离开/几千年过去了/我
浑身麻木不堪/黑衣人附着在了我的身上/我试着动弹了一下/终于挪动了双腿//当我往前
迈出了一步就把他踩在了脚下/看着路灯一点点地闪耀/路灯把我的影子扯得很长很长/那
天夜晚我自个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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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可以喝二两 诗却只能写一首

                      喝 酒
                             --酒歌

一个猪蹄很快就啃了大半 啧啧嘴巴呷了一口白干
冲天的欲火烧着我整个胃 我说这感觉真让我痛快

鱼刺狠劲地扎了下我舌尖 鱼眼瞧得我浑身不自在
连同盘碟我全都摔上了地 倾上整个身体我使劲踩

痛快 使劲踩 痛快 使劲踩

你说那个姑娘怎么还不来 你说我怎么醉得这么快
看着满地的那鱼肉和白骨 你说你说你说我真活该

活该 这么快 活该 这么快

注：当年玩儿乐队，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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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我是一条纯种的哈叭儿狗 我的嗅觉要比我主人灵敏得多 其实
不需要主人的任何暗示或指使
见到富人我自会摇头又摆尾
见到穷人我自会张大了口
我的嗅觉比我主人要灵敏得多 我是一条纯种的哈叭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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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一个

蓝色牛仔裤又已脏得面目全非了我还穿着
到明天中午我一定要去找那个姑娘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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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

我是一匹被阉割的狼
这个自然中的最后一匹狼
料峭的寒风吹死我双眼中仅存的一丝敌意
西北的旷野找不到我归家的方向
我孤独地逡回在低垂的天幕之下
一群无知的狗子们向我起哄般地嘲笑
我吓得夹起尾巴来逃跑了
我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1999年2月廿日于郓城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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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塌了

这风铃终于又响了 这眼睛可是又睁开了
这天黑了 这夜白了 这道墙是给谁推倒了
这声音怎么又来了 这耳朵可是又聪灵了
这人没了 这雨下了 这灯光是给谁熄灭了
这世道还是又乱了 这节日可是又快乐了
这光走了 这阴来了 这琴弦是给谁弹断了
这故事到底又黄了 这心情可是又正好了
这名破了 这利烂了 这天堂是给谁拆塌了

一九九九年三月十四日于山东曲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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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鸟

枪响了,想起了死去……
天黑了,感到了倦意……

1999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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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姑娘，如果你爱我
你爱我 真的 你不要再顾虑什么
让我牵着你的手儿请你跟我走
这个世界是我们的
我们俩联心地爱着

姑娘 如果你爱我 你爱我 真的
那就让我把你抱暖 别再多说什么
你透过我的眼睛在看
一直看到我的心里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姑娘 如果你爱我 你爱我 真的
把我全部的心田由你去开垦
请不要让我的相思真格着了火
把你所有的痛楚给我来承受吧
别让你的尊严眼见得羞死我

当你含羞的笑容僵死在风中
当你指着天上的星发誓时
当肉艳的引诱疼痛我整个身心
当你疼痛的呻吟刺激我微小的欢悦
---姑娘 假如你爱我 你爱我 真的

九九年七月廿二日于山东梁山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