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苦雨： 庄严、诡秘或烂漫，行走于诗人与世界的边界

兹石楼

新疆棉花


文/严观


满植棉花的土地炎热里炸裂，白得
耀眼，白得无法直视。当顶艳阳的白，
棉花的白，和天空的青蓝，生活的青蓝，
从北向南趟过河流的青蓝融为一体。

高海拔离天较近？
深邃的蓝每天被晨露洗净。
天空高远，太阳，云彩，
月亮和星辰，每时每刻的
大气、水份、温度和养分。
深厚的土层从不言语，
无时不在创造和展现生机。

棉花是温暖的文明。
棉制的纸张保存人类和平大法，
保存国家独立宣言，保存宪法。
棉籽顶破土块时的绿，
卵形浅裂叶片的绿，
主枝的树红色。
乳白色的花朵转成深红，
深红花朵慢慢凋谢，
留下绿色的小型棉铃蒴果。
疆土的主色调，
人与作物浑然一体的颜色。

高山涌流的雪，河流承载的水，
从天而下，雨水与棉花的根须相遇。
风儿拂吹所有的植物、动物。
起伏着，平坦的，
沟壑纵横着，植被覆盖的，
岩鹰无声穿行着，羚羊安静觅食的。

人的劳作，歌与舞，
人与作物的神奇互动，机械的神力，
四时与节令，恒在与演绎的奇妙统一。
棉地全部炸裂的一刻，无边际的白，
被托举、有厚度的白。柔软、缠绵，
温馨、丝韧，与生命息息相关的白，
无与伦比，无以言表。是大地厚土
唱出的歌，最白最美的棉花之歌。

兹石楼

最后的审判


文/严观



原告的座位空无一人，
被告位座无虚席。
时空法庭的上维，
碧玉、黄金和珍珠，
物的元素庄严华美。
生命之河，
蜿蜒于繁茂缤纷的园圃。
花红果黄的智慧树
长满两岸，同一棵树
十二种结实，满足所需。
树叶医治万民。

生命册硕大，
大至数英里宽。
也有小到10英寸，
挂在门柱，
存放在书架。
册上的名单，
等待宣判。
手捧生命册，
天使核准可以进入的人。

个⼈一生的历史，
出生之前，
就开始书写。
天使一⼿托书，
⽤五英尺⻑的⾦⾊⽻⽑笔
做着记录。一切行为，
一思一念都记录在册。

无从知晓评判的标准，
这是最后的审判。
到访之地
来自梦的启示，
所有的景象全是初见。
遇见最好的人，
行喜悦之事，
一级文物的点饰恰到好处。

从黄金大道
驶入金色小路，
看到珊瑚的河床，
雪白的玉质鹅卵石铺在水底，
潺潺的溪水奏响美丽的音乐。
珠宝镶嵌的门楣，
玛瑙雕刻出来房子。
7层不同的和田玉
筑成的城墙基石，
钻石砌成的城墙，
蓝天下熠熠生辉。

街道和城墙之间，
清澈的泉水蜿蜒流过。
水晶般透明的液体，
赛过蜂蜜。
水不会弄湿任何东西，
⼈可以在⽔下呼吸，
可以在水上行走，
是永生的生命之水。

神水滋养的树，
数也数不清。
鲜花枝繁叶茂，
飘着奇异的香气。
果子香甜美味。
摘下一个，
自动再长一个，
永远硕果累累。
果子是礼物，
礼物是知识，
吃了果子，增长知识。
众人一起分享美食，
大家庭的生灵常怀欣悦。
聚会上跳舞唱歌，
洗礼纯净的灵魂。

流自造物主的宝座下方，
河流经处⼀切的向心力
朝着最高的智慧。
无论何种生灵，
不由自主地面向神座。
这高维时空最⼤的建筑，
圆形，
几百英⾥宽，
五⼗英⾥⾼，
用所有人间罕见的宝⽯建造。
散射恒星般的光芒，
温暖而不灼热，
像火焰熊熊燃烧的壁炉。

祭坛般的宝座宏伟壮观
位于宇宙的中心，
上面坐着一个生命。
看不清模样，
祥云萦绕周身，
若隐若现。
造物主荣耀，
七彩之光的焰罩，
灼灼闪烁。
亿万计的⼈众肃穆。

为数众多的黑色幽灵，
判决生效的即时，
堕入漆⿊的洞穴，
被一群魔鬼包围。
有人沿着一条隧道，
向一道“炫目的光”走去。
一个天使形象出现，
让他去参观地狱。
极其腐烂的恶臭，
空气灼热。
人们禁闭在笼中，
遭受种种折磨，
惨烈尖叫此起彼伏。
在害怕中慄慄颤抖，
感到一种无尽的绝望。

漆黑中他感觉，
⼀个完全邪恶的生命，
向他靠近并注视着他，
声音低沉：
“你应该在这里。”
这是哪里？
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地狱，
现在闭嘴！”
他立刻意识到，
地狱并不是无信者
认为的那种派对。

这时，⿊暗最深处，
⼀道耀眼的光芒
把他拉了出来，
他进入一个天堂般的世界。
在那里，他看到崇高形象的神，
本能地想转身离开，
觉得不配出现在如此荣耀之地。
但很快，就被一种
浓烈而纯粹的爱所包围。
他不可自抑，失控地哭泣。
自己做了那么多错事，
还会有这么好的地方接纳，
还有人爱他。
这时神开始说话，
他一下子就特别放松，
原来他来到的，
是天堂一样的新世界，
是彻底更新后的地球，
神叮嘱他，
以新的眼光看待新的事物。

神带他参观了这个新地球，
也在太空中向他展示了旧地球。
旧地球灰蒙蒙的，
被⿊雾包围。
神说那是罪业。
他心里马上感受到
神的悲伤。
仔细看，他发现高楼大厦，
已成断壁残垣，
没有任何⽣命的迹象。
旧地球显然被遗弃了。
神告诉他：
“这就是⼈类所破坏的地球，
这就是即将发⽣的事情，
你无法阻⽌……
但你要帮助拯救更多的⼈”。

神很快就会降临，
宣布他的胜利。
那时，整个世界
（除了他的子民）
都会感到悲哀。
因为他们突然意识到，
不该不相信造物主。
留下的时间和机会，
不会太多了。

兹石楼

丽达与天鹅


文/严观


               
光线强烈，
神界和大地的元素像壁炉之火，
热暖的煨烘，
青涩的果接近成熟。

性与美的原香
繁星启明，
羞赧使光芒更亮。
千年一熟的月桂之实，
采摘时辰将临。

丽达的肌肤呼唤水滨，
倒映姿影凝成天人。
情怯的牝鹿迅疾逃遁，
呵护、安全而温柔才能靠近。
天鹅，
黑缎子般的，
高细弯曲的颈项，
珍珠般的圆眼，
红而斯文的长喙，
缓慢，
水面也不惊扰地游动近前。

女孩的目光下，
它起舞，
向前张开双翅，
温暖而似拥抱，
优雅而眼花撩乱。
丽达的心喜悦与爱充溢。

阳光下的岸丛，
微温的毛羽紧贴酥胸，
颈项交叠心跳如鼓，
众神之王的火候恰到好处，
少女情不自抑润滑微开，
宙斯径直融入丽达之身，
颤抖时热量注入，
神与美合二为一。

神焉能预知行为的结果？
丽达生蛋，
两个哥哥、海伦与姐姐破壳。
姐姐克吕泰涅斯特拉将谋杀
第一英雄阿伽门农；
海伦将引发
耗时十年的特洛伊战争。
两个男儿将寻找金羊毛，
变成恒久的双子星。

希腊和爱琴海的文明，
爱俘获美，
力对美的算计，
欲望与美的纠缠，
道与义，因美的价值而形成的营垒……


注释：*据希腊神话传说，众神之王宙斯化作天鹅与人间少女丽达交配。后来丽达生的女儿海伦因其绝色引起特洛伊的十年战争；战后希腊联军凯旋之时，丽达的另一个女儿克吕泰涅斯特拉又谋杀了她的丈夫、希腊联军统帅阿伽门农。诗人从他的神秘主义体系出发，认为宙斯与丽达产生了希腊文明，但也产生了激烈的冲突和巨大的灾难。《丽达与天鹅》也是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 Butler Yeats）（1865～1939），写于1923年、定稿发表于1928年的诗歌，收于诗集《塔堡》中。

兹石楼

慵懒之所


文/严观


莫名需要一处慵懒之所，舒适，
放松，光线与灯光明暗皆宜。
亚麻色系的主调也有花红叶绿，
雍正官窑青花海水凸雕白龙纹梅瓶
放于案几。院落通向波涌连天的湖泊，
客人从海外渡轮而来，带来生机与热力。

我们谈论诗歌达至的境界，语言与想象，
心灵与热情的纯粹魔力。形而上的道
与可感知的美，洋溢着提振锐气的光辉。
所有的动词抵达对象，一切的形容
意向圆满。花圃迎来最好的季节，
花儿眼花缭乱，最动人的一朵
伸手可以攀摘。弧圆、质感、
颜色和味蕾同时开放体验的感官。

知觉的剧场，故事的进展荡气回肠，
聪明的对白让人莞尔，抒情时用唱，
哀伤如此漂亮，悲愤如此通畅，
喜悦则如夜莺的婉转鸣响。

细节需要就近欣赏，审美如何安排，
细部就如何完美，最高的价值
来自上帝的心思。就这样，
就这样慵懒地躺一会儿。不思考
也是一种思考。不张扬
好像已够张扬。不享受，
本身就是享受。此时，
如果需要读诗，就读这一首。

兹石楼

沙子


文/严观


留下来或是重新启程，
我都尚居于洋面或是海滨。

我来自于一次山的崩塌
或是江河咆哮的挟裹。
来自于一次闪电击穿小矮星的飞沫
或是冥冥中流星疾驰而过时轨道的偏离。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潮汐中随波逐流，
我在一次又一次的随浪浮沉中遥望夜月。
我曾经安于沙滩耽于日光的曝晒，
在风雨的作用下分离出无数个的我。

我是那个载歌载舞的海中国度，
我是那个游人如织的度假天堂。
幼细如锦的银色沙滩是我，
出海人九死一生飘回浅湾时有我。

樯帆林立的渔港卸下的响螺中有我，
渔家女铲下的蚝贝中有我。
我参与了喜马拉雅远古的造山运动，
亲历过花生在沙土中的发芽和果实成熟。

我甚至借助亮片闪烁于少女的眉间，
我通过喇叭放大美声中的每一个节拍。
我守护着硬盘中的亿万信息，
我是芯片千亿回路中绝不可少的一个节点。

我随着泪水涌出人的眼眶，
我隔着空间传递恋人的私语。
我随风来到林梢与松鼠一起奔跃，
伴狂飙突进于山川原野河湖城乡。

以一粒沙子的微小目睹时间的流逝，
在风尘中笑傲宫殿的倾圮与大厦的重建。
当夜幕降临世界安好，
我可能已经回归海洋和陆地的水陆之间。

兹石楼

始祖鸟


  文/严观



前夜，极光交互吞噬，
光束黄拉扯蓝，红驱赶绿，
迅疾霹雳般翻卷。
创世者不可思议、精巧神秘的浩渺寰宇，
地球穿梭奔突了许多的亘古。
中新世，苍茫如铁。

壁炉中有火，有哔剥
烧红的炭。俄顷，
有未燃透的灰烬。上天。
崖下洞窟有冰雪，有封禁的虬枝，
有万年蛰伏的弯折。银色冷寂，
只余寥寥生灵，缓慢警醒。
第四纪冰川，连天遮蔽，
地表肃残，厌倦了杀伐。

巴士鳄繁衍。不到一尺，
可以盈握的小精灵，蜥脚类爬行动物，
无数的代际变异，子孙遍布地球，
啮噬植物，崩放烧穿大气层的臭氧，
猎食同类，大吃小，
恶凌弱。

寒霜初降，2亿年前三叠纪
出现中生代的世界霸主恐龙。
家族中的王牌杀手，霸王龙凌空出世。
素食性的巨无霸，则首推梁龙、腕龙。
早侏罗纪的时光舞台，龙行天下。

直到晚白垩纪，陆地、天空和海洋，
恐龙横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境，
如同今天，食物链顶端的人类。
大地的骄子，地球的王者，
爬行动物1.4亿年的黄金时代。

其它动物极少生存余地。
哺乳类动物为自身安全，只能生活在地洞里，
夜间才能偷偷摸出来寻找食物。气候温暖潮湿，
春秋尚无，只有旱季和雨季。
当初相接拼凑的超大古陆，
逐步分裂飘移，形成四大洋的雏形。

植物生长。地面广泛覆盖
极其茂盛的裸子植物和蕨类，
素食性恐龙丰沛的食物天堂。
雨季来临之前，南美洲的喙嘴翼手龙，
飞越大西洋，停驻法国西海岸，
寻找异性交配。

雄性翼龙飞越大洋途中，
不时地贴近海面，逐啄海水中的鱼类。
而恐怖的海洋杀手滑齿龙，也会跃出洋面，
吞食翼龙。大西洋宽3000千米，
飞达目的地，沉重的翼龙精疲力竭。
休息一个多星期，才会去寻觅配偶。

7000万年倏忽而过，
陆地上仍不断上演弱肉强食。
两只凶残的霸王龙相互争夺撕咬一头伪君龙，
暴戾的冷血杀手，超大的体积，
强有力颌骨的锋利嚼齿，一口咬下的食物，
相当于一整头强壮公猪。食草恐龙，
成为霸王龙的“盘中餐”。
而甲龙太过庞大，霸王龙也徒唤奈何。

气候恶劣，长年干旱，
大批植类死亡。食草恐龙无法找到
足够的食物充饥，数量锐减。
素食恐龙的大批消亡，食肉恐龙断了食物来源。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
世间万物一旦到顶，便是下坡路。
恐龙家族走到了尽头。

二叠纪末的“大屠杀”，白垩纪末日重临。
距今6500万年，一颗名为“尤卡坦”，
直径约1千米的小行星，撞击在今天的
墨西哥境内。几万颗原子弹威力的爆炸
顷刻间发生。天地大冲撞，
地球上绝大部分生命绝迹，
恐龙时代结束。

始祖鸟，显影于混沌。
萌动35亿年前，原始蓝藻滋生的太古宙。
至元古宙中期伴生海藻。
志留纪，陆生孢子植物孕育胚胎。
二叠纪，掩映裸子植物的繁盛。
在新生代的被子植物中觅食。

龙种。体格小，
出生意味死亡，生活的日常就是奔逃，
躲闪，搏斗，
伤痛，亡命天涯。
终于，所有的大龙被饥馑打败，
被爆炸掩埋。而弱者，
在不断地奔跑中练出速度，无人企及的速度，
在飞快、与死亡赛跑的狂奔中，
生出翅膀，脱离地面，
飞翔天空，成为龙鸟。

强大的、生的意志，
繁衍的本能。逃离灾难，
远离强敌，跑，逃，成就了翅膀与飞翔。
最终穿越奥陶纪，掠过侏罗纪，
携着石炭纪的密码，飞向新生代，
飞向人类的时代。

兹石楼

河与文明



                 文/严观


自由在自然中自然自由。
水择河流、池塘和小溪，
安于湖泊和大海。
阳光蒸发隐匿身影上溯高空，
触摸天际的微凉，化身积雨云。
连绵雨滴通连天地，亲吻山石，
与泥土难解难分。

水化入草木人畜。
飞鸟的空骨，狮虎的筋络，
羚羊的额角，生命之血的火焰，
蓄刚柔于万物之表。伴河而育，
曼妙恢弘的图景，文明比比皆是。
生活的陈迹：城堡、神庙，
都市、村落，渔歌唱晚，
平湖秋月。纪录和诵咏，
无一不关乎于水，无一非水的子嗣。
而游吟的诗人充当水的史官。

不朽的卢克索神庙，
怅望尼罗河流经十国，
穿越满是坟墓的帝王谷，
缓慢拖曳古埃及的历史遗迹。
五光十色的藻类幻彩，
彩虹河自天堂而落。
穿越大峡谷，科罗拉多河倔拗的险峻回环。
卢瓦河流过修剪齐整的大型花园，
在绵延不断的群山中穿行。
惊险刺激的漓江喀斯特地形，
可与下龙湾的石灰石悬崖相媲美。

白马立于黄昏的树林，
从拱门走向麦地，
双排树勾勒的公路蜿蜒于大地，
街巷，古老的城镇，
遗存的廊柱。
火山即将凝固的铁尚余微温，
金色的旷野，孤立的农舍，
雏菊漫山遍野，目送羊群走出栏圈，
器乐映出吹笛的人影，
高声区袅绕。
繁茂而苍老的大树，
变换着光芒的太阳又高又远，
月色下聚落成片的房屋。
圆形剧场下降，河上桥梁切入左框。

流量最大、流域面积最广的亚马孙河，
赞比西河成就震撼人心的维多利亚瀑布。
危地马拉的Río Cahabón河，
一个一个的小湖泊，阶梯般天然的
游泳池。从蓝肯村的登山小路出发，
可以看到一系列河流上方浸泡的石灰岩池。
多瑙河和莱茵河运河相连，途径12国。

一个一个地方，一个一个陌生的人，
大山险峻，沙漠出裂谷，
平畴衔着湖泊，生着篝火的狩猎人，
啃食牛蒡草的水牛，高而宽阔的
河堤上行旅的士子，牵着妈妈的手
的双髻女孩，忙于生计的担担壮汉。
奶与蜜之地。河洲一幕幕悲喜离合，
巧合、幸运和无赖的故事，
磨剪刀的人这次更加神秘。
婆婆精通阴阳，治病有方。

从不吝啬，水体流遍大地大爱无言。
母狮的舌头舔舐幼狮的身子。
植物的根系寻找水源，人类与水共生。
流经印度和孟加拉的恒河是印度的灵魂，
印度教徒一生至少到恒河净身一次，
朝圣者的足迹遍布两岸，
诗人、歌手常常行吟于河畔。

富塔莱乌富河蓝宝石般，明亮的水流
穿越安第斯山，一泻而下至智利东南。
错综复杂的阔叶林和纯粹的花岗岩悬崖，
将令人震惊的巴塔哥尼亚水道层层包围。

水与食物奇妙的融合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红茶与美酒，运行在人的周身。
属于河流的修辞和独特长歌，
写满天地的册页。夏日响彻云霄，
冬夜呜咽低鸣。青烟笼罩无所不在的水体，
地球的表面千转百迴。各种不同的人，
黄、白、棕、黑，铺陈于上，
每一刻的画面都在封印恒久的一瞬。

兹石楼

雄鹰


文/严观


鹰的高度有许多层级，
取食时立于峭岩，高于峰顶或高于草甸。
大部分时间它穿梭于空间，或时间。
极少机会见它立于矮丛，
在黑雷鸟盘旋于松树林时，
它在开阔的碧空上冲。

有时它在山麓的苔原停留，
当斑乌鸦跳跃在苔藓和地衣之处，
它斜飞于交错险峻的峻岭外壁，
控制气息，完全不发出鸣叫，
坚硬锋锐的弯钩长喙继续被风磨利，
冷峻的双目全然没有可供察觉的表情。

也许它听到三趾啄木鸟在白桦上的动静，
无声掠过狼獾的头顶，正午时分，
鹰巢中的雏鹰迎来全身披挂的父亲。
张开双翅的一刹被风托举，
又在热血沸腾中排闼张力，
星月牵引的方向之舵在同温层穿梭。

领空之鸟，未见影踪处，
听见天际漾波的鸣号。
头顶之上何止虚空，
日夕如云漂泊，终有一刻点燃闪电。

最高的智慧可能放出雄鹰般的纸鸢，
只为心思下探某处最接近的尘寰。
长久的深自缄默，此次终于声震人间。

混蛋

混蛋 发表于 2023-5-10 15:35
搜了下严观，发现你已经贴了一些，估计不全，你可以在github上建个博客，就象我在上面建的一样，而且很方便 ...

论坛分享粘贴极辛苦，我要不是自己闷着写诗没得交流感觉无趣，也不会到论坛里来。自己这些年也积攒了很多，都集中放在自己的博客里，来论坛分享的只是一部分。

想必先生积攒的更多，可以建个博客，集中放一下，才好慕名去浏览。论坛里散乱着放也很不方便，而且不好自己写的所有诗、文等归到一起。github很不错。
https://goofegg.github.io/content.html?id=179


我的拙作欢迎先生能指点

混蛋

兹石楼 发表于 2023-5-10 01:05
【一部新中国后知青时代的乡村史诗】湖边叙事   

                          ——天逊湖日常生活的传奇史 ...

犹喜元的馈赠玉树那一章和后面的抒情。

中国历经磨难，新中国以来人民从思想的单纯清爽走到改开之后至今的复杂，先生所述的人物事情活灵活现行云流水。
这类原汁味的重现当时社会的常态让人心生向往和怀念。这类乡土气息描写普通大众经历的视角，和那些优越于普通大众的伤痕文学的产出者的观察是云泥之别。
现在虽然复杂，人也不再象从前那么单纯，但是国家这些年一直在发展，也需要这样的发展才不会被列强再欺凌。
国家虽有各种权力滥用的问题，比如去年疫情中的大白，现今的又退林还耕的农管，但总体上是在往好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