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散歌·散文诗体小说（连载）】雨过青山

杨雨田

   【心灵散歌·散文诗体小说（连载）】雨过青山

       扉页留言
以“我”的名誉写父亲的故事
留下些依稀留下些点点滴滴
——敲打着“我”的心坎
——扣响着你善良美丽的心扉
               ——作者
            

推荐阅读：
这是一篇散文诗体小说，有沈从文《边城》的风格，尽管还需要修改，但能够吃螃蟹，是需要勇气的。
我在网络上看过几篇有散文诗语言的小说比如：《济南情人》、《深圳恋人》、现在闻华舰正写的微型小说《围脖时期的爱情》正在拍电视剧，还有一篇 。名字我忘记了，用诗意的语言写小说更加浪漫新颖有味。

秦华 祝福！
2010-08-25于盱眙      

杨雨田

                                                          第一章  希望之光                                     
                   我们希望成功，但我们不希望一定成功。（法拉弟）                                     
                                                    1
      亲爱的，我的初中生活象朦朦胧胧缥缥缈缈的梦。
      本应三年制的初中，为什么两年制就结束了？。——我不知道；真是超越时空的飞速。
      在这人生十字路口站着的我，也算是一个渡金的人物了吧。童年时代的单纯、天真、浪漫已添染了些复杂。晚来的床上辗转反则，浮想翩然——能继续念书多好啊！有希望吗？深造，深造……杯水知识能走进社会么？能有什么事业建树呢？伟大——能启齿谈乎？碌碌无为，当混世魔王自然是很容易的——废品、假货、羞煞人矣！
      入初中、进高中、上大学，如今都是凭借推荐，我是否有缘份呢？眼前的道路该怎么走？何去何从由得自己么？命运之神将赐福于谁啊！……
      亲爱的，你为我出出主意吧！塞塞滚子、拎拎包袱、送送红包、开开后门、拉拉关系、托托人情、磕头作揖、喊声爹、叫声爷，行吗？能不能打包票？人家不买帐怎么办？吃闭门羹很是难为情呢，“见财不贪，一定是憨”，谁家猫儿不舔油？真的么？古代不是有个杨氏的清官拒贿的事吗？果直“吃人酒饭、给人担担”？可我膀子不硬，找不到打点的地方呀，何况位卑寒微、少亲无戚，谁还愿伸手拉救？“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打得天穿眼”？钱啦……
      我的心象烟波浩淼的海洋上一只飘浮不定的孤舟，忽而在东边颠颠簸簸，忽儿在西边上上下下......

杨雨田

                                                                 2                                                                              
      这是一张拿在我手中的推荐表——学校分明推荐我读A师范了。你为我高兴吗？亲爱的，我眉飞色舞，有些自鸣得意了。只要回家问问我父亲，问我以上三辈人的历史——祖父，老实聪明的庄稼人，买了很多田地，自耕；置四合大院，自居；取有三个祖母，漂亮、能干；父亲，本地解放初最早一批入党的党员。母亲雷氏，寒门碧玉，故事如外婆之多。大婆嫁于沈，一镇富商。二婆嫁于罗，居半边山；善琴萧，通古今；地主之家，已镇压。我辈14姊妹，都怪旧社会（解放前）人们生活及其就医条件不好，只存活3人：大姐嫁于谌，中农；二姐嫁于王，虽一方望族，乃中农；剩余是我——这些是我所知道的，其它的，父亲是很清楚的——所担心的是祖父有三房，二婆地主之妻，大婆是不是资本家？还有叔父叔娘，几个姨爹姨妈，几个舅爷舅娘，听说他们中过去有地有钱者不少，不是地主就是小土地出租，富农……这样我可就惨了，想来没多大关系吧……然后在这推荐表上将历史一丝不苟地填写清楚，不隐瞒丝毫历史，在请求我所在的大队领导划一句批语，盖上红印，如此一番，我进学也许就瓮中捉鳖，十拿九稳了。
      父亲就是一位党员，历史不会有问题的！
      亲爱的，我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了——那时，我在学校里攻书几年，便可容光焕发地站在讲台上，拿着教科书、挥点着教鞭，向孩子们骄傲而又自豪地讲述着：黄河——母亲河——中华民族的摇篮，源远流长、气势磅礴；长城——脊梁城——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挑起日月，千秋辉映……我高兴，像小时候母亲给我缝上一件崭新衣裙似的；我沉醉，像揣着九龙杯呷进一口茅台酒一样，心多么激动，仿佛要跳出胸膛；步多么轻快，似乎要离地飞翔……   
       亲爱的，也许你正读完中学，像我一样面临着生活道路的选择吧；也许是你的儿女；也许是你亲朋好友的儿女，如若不是这样，那么你将来的儿女也会遇着我现在这样的情形的。那么，亲爱的，你怎么想？你心境又会怎样？人心都是肉长的哟……

罗永德

随笔吧。学习。问好！

杨雨田

谢谢永德！

杨雨田

                                                              3
      我的母亲——雷氏，先祖为皇家设计营造宫室之师匠也。她上辈富贵而后遭祸，家道中落，因逃灾躲难来开州住偏远僻静之地；聪慧，伶俐，机智；为人忠厚诚恳，小心谨慎有加，吃苦耐劳，美德勤俭，待人温厚而有礼数，性情刚烈而倔强，忍让而宽容，不畏强而自强与我父建家立业；一生清清静静干干净净亲亲近近明明镜镜；小时惨遭狼叼，在嘴角留下印痕以衬碧玉气韵；幼时常在母亲的怀里，吃抚着母亲的奶，知事时常追撵母亲讲故事,出游亲朋好友，赶玩集市，故而也吃过父亲的“干笋子炒腿筋肉”；母53岁辞别人世，当时悲无泪，几天后去于母亲坟前嗷嗷号哭，以后不时在房前房后呜呜痛苦流涕；母亲归时没有佛家敲闹，悄悄请个阴阳看了葬地，然后安安地上了山；病中的母亲曾为我读书写字照过亮，拨大过煤油灯的灯芯，逢过标准的童军装，那是她骄傲针线活儿的杰作，我至今也引以为骄傲，也时常想起而泪涕涟涟，可惜，我没有机会成个军人，当初背着父亲去面视体检，说我是个独子，也就没让我如愿以尝......
      ......想起母亲......
　　母亲！她多么伟大！人世间有谁能说他没有母亲呢？人们来自于母亲的怀抱，吮吸着母亲的奶汁，沐浴着母亲的阳光，伴随在母亲身边成长……若人类没有了母亲，地球不成其为野生动植物的乐园吗？哪会有文明的诞生！即便是野生动植物，大概也有其自己的母亲吧？谁说无娘藤没有根本？没有母亲，地球一定是个荒凉的世界。母亲之所以可爱可亲，之所以圣洁崇高，之所以人们把祖国、故乡喻之为母亲。可想，一个失却了母爱的人，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忘记了母亲的恩德和教诲，至而虐待而不爱戴、养护母亲的人，那是多么的鄙陋和可耻！是一定要遭报应的。
    亲爱的，每当看到行人挽扶着老太太穿越公路的时候，看到邻居媳妇给老太太搓洗衣裤的时候，看到车上一位年轻人给老太太让座的时候，看到老太太牵着小孙子在夕阳中等待的时候……我每每想起我的母亲来，母亲那慈祥的面容便也出现在我的梦乡里，梦乡里我牵着母亲的衣角，叫着“妈妈！妈妈！给我讲故事。”“妈妈！妈妈！你给我缝的衣服真漂亮！”“妈妈！妈妈！看我又得百分了！”“妈妈！妈妈！给我戴戴领巾！”“妈妈！你的病好点了吗？——醒醒！醒醒！……”有时哭喊着“妈妈——您在哪儿啊？”“妈妈——您为什么不回家？”醒来，泪水填满了我的眼窝……   
      想起母亲来，便也想起女娲在补天，炎帝的女儿在填海，孟母所割断的布皮，岳母所刺的“精忠报国”，武则天所遗的无字碑，李清照千古词坛美名,杨门十二寡妇出征……
     想起母亲来，便也想起孟姜女千里寻夫，花木兰替父从军，秦罗敷巧斥使君，白娘子水漫金山，观世音受苦受难救苦救难，七仙女下凡人间；秋瑾女士送唱秋风，赵一曼一碗硝烟，八女投江国魂永在，宋庆龄一代国母优先……
     想起母亲来,便也想起圣母的温厚,维纳斯的慧眼,蒙拉丽莎的微笑,自由领导人民的手臂,居里夫人的千折不回,高尔基散发传单的母亲……     
      想起母亲来，便也想起关汉卿的窦娥六月飞雪，朱德〈回忆我的母亲〉，毛泽东的《祭母文》：“吾母高风，首推博爱……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顾炎武嗣母生命垂危时的嘱咐：“无为异国臣子，无负世世国恩……”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兴盛，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女性的进步与智慧。——是谁如此说，我没有进行过论证。亲爱的，如果你有兴趣，你不妨一边品着龙井茶一边品思这个命题，看有没有新的释解。不说了，向你的母亲问好。亲爱的，你母亲的健在，这是我们的福份，这福份千万要珍惜，丢不得啊！“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们为拥有母亲而骄傲、欢笑、歌唱，希望这颗绿色的星球在她温暖的怀抱中转动，轻轻地步入甜蜜的梦香……
      母亲是人类第一位教师……母爱变质，世界就走向悲惨与空无。也于是,想起我的母亲......                          

杨雨田

                                                                                4  
       他——那是母亲走了的他——我的父亲：沉默寡言、严肃冷静；脸的冰凉、眼的凄凉、心的透凉……在这以前的他，母亲未病的时候，虽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但有那多的山歌、多的笑声,还不时提着鸟笼戏水，背着猎抢上山……听母亲说过，年青时候的父亲一方英杰，不但歌名四寨，而且是舞龙的“状元”先锋，表演花灯剧、弄耍金钱杆的佼佼者。父亲念过私熟，背过钱装诗书，体会领悟了许多道理。朱氏、颜氏家训背之上口、《话口袋》一提就来。他朴素勤俭，不奢侈浪费，一粒米掉在地上，总得把它捡起来；衣裤不怕打补丁，只要干净就行，“人穷水不穷”嘛——道是应该珍惜每一滴水的。父亲勤劳善良，总运动着一双不倦的手；和世人相处，从不招惹是非，有人登门，总是以礼相待，依旧从前，身有半文，别人稍一伸手，说“伸手容易缩手难”，又将半文予之，还不还从不过问——因他心蒂善良，时常受骗上当，总经不住别人的讨情的诱惑，有时借出数目过大，别人三年五载赖之，成了“要帐不得反成仇”，他还说“当没有生那口胡子”。实际上，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好坏在他心里过滤得清清楚楚。姐姐们笑他“心好没有裤儿穿”的迂，戏他吃“怕得罪人”的苦，他自嘲“帮忙帮到底吧”便一一了之，一了百了。牙齿和舌条都有咬着的时候，邻人之间，这是难免的，一但咬着，父亲总是忍让，说什么先祖归隐，以“忠厚”传家。以“善不期恶不怕”“自砺精华视天机，为国保家愿身死”教诲。说什么“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要来点孟子日“以和为贵”、《三国》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和，和久必分。”高氏家教言“忠厚留有余地，和平养无限天机”、“知足不辱，能忍自安”，还例证道：君不知众僧欺负鲁智僧的事情么？以此些宽慰解脱自己，把苦瓜留给自己，当然，他的忍让别人并不理解，反以为他怯懦，是缩头乌龟，但他就那么宽容、理解，那么坦然，静得像秋湖上空的朗月，秋林下面的井泉，任随风来霜打，也只有到了忍不可忍的时候他才像久卧的雄师,一声让人敬畏的怒吼。有人说他忠厚老实，他说忠厚老实好，是一种难以到达的境界：心眼是有的，头脑是清晰的，胸境是朗阔的，办事是精明的，为人是可靠的……只是人们忘却了“一般情况下常人的思维都是相同”的常识而未能进入这个境界罢了，所以对忠厚老实的人或诽谤，或诬蔑、或歧视、或排挤、或压抑、或玩滑头、或耍阴谋、或乱咬一通，张着血盆大口……所以有人提醒说，要善于张扬自我，推销自己，言下之意不要保持沉默、不要等待伯乐，要如古人之毛遂自荐，去掉难为情，舍掉不好意思，是珍珠就得自己跳到桌面上去，是丑八怪也应该主动上台表演模特儿，也因此鲁迅先生告诫“以牙还牙”、“忠厚是无能的表现”，于是他拿起了匕首，举起了投抢，飞起了林中的响箭，挤出了奶和血，用脚踏着“吃人”的筵席……   
      我父亲是贵州高原上地道的农民，家乡的人们很有感情地赞誉他是“庄稼手”呢。地里锄草，草干净、地平整，不损着禾苗叶子的是他，走在前头的是他；田里插秧，手脚麻利，分秧迅速的是他，且秧苗深浅适度，窝距均匀的是他……不管怎么说，田地活儿是他的拿手好戏，他不会去“冲碓”“扛涧槽”，谈及种庄稼的理论、经验，也是一套一套的。血气方刚的年表人大都臣服在我父亲面前。不信么？亲爱的。待时，我们可以亲自领教一下我父亲的“武功”，或者欣赏一下他那精妙的一招一式。与其说父亲是在劳动，不发中说父亲是在艺术。我想说——他本身就是一件古老的艺术品，你不能不对他表示敬重。（当然如果以现代农家的标准看来，父亲实然是落后的艺术了。）   
       一个人对他的父亲是非常了解的。对我的父亲，亲爱的，我没有过誉，也没有撒谎。父亲不充许我撒谎。这不是去掉兵书上的“兵不厌炸”，而是说的实事求是。我们都知道撒谎是虚伪的一种表现。虚伪是可怕的，是最容易失去友人的信赖的。马克思和鲁迅先生他们对虚伪恨极了。亲爱的，你不是一个撒谎的人，我们的交往已经有了证明。撒谎有什么用！我们至今还清楚着“狼来了”的故事，狐狸的尾巴是藏不了多久的，纸能包住火吗？“要得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呀。对于撒谎，谁都受过骗，上过当，都有着同样的感受和见解，有人堂而皇之言曰：“不说谎话办不成大事”，真的么？   
      我是真写父亲的；我没有丁点儿浮夸，亲爱的，如果父亲要给我找新妈妈的话，我举双手赞成；我当儿子的还可以为他漂亮几句呢，可父亲只有劳动和我的陪伴，家里似乎没有来过“新妈妈”似的女人。   
      我哪里像一些人，为了利已，就把那人吹嘘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给上一乘乘抬桥——抬得那人飘飘欲仙，直上霄汉；送上一口口赞词——赞得那人要成了救世菩萨、玉皇大帝；递上一顶顶桂冠——贵得那人趾高气扬，骄狂无度……亲爱的,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人阿谀奉承的味儿浓极了，专干那投机专营，八面玲珑，提起板凳两头送的事儿，骨子里也想别人青睐他，骨髓里藏着几分奴才像；这种人的口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这种人见人也是鬼话，“树上的麻雀也哄得下来”，竭尽哗众取宠之能势！有时会使喜欢他的人也觉发腻而至毛骨悚然的，而他自己总认为自己很体面而不觉害燥。把“张扬个性”作为他的证词，轻浮而轻狂是他最大的特征，“火热”是他巧妙的面纱。亲爱的，我看到吹嘘中，赞词中、桂冠中，有的提高了地位，抬高了身份，显赫一时；有的暗藏着杀机，抱存着野心，醉翁之意；有的挂羊头，卖狗肉，骗人欺心；有的当了炮筒子、马前卒、声东击西；有的借刀杀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办事实，难；说真话，更难。但对你，我要说真话。亲爱的，如花似梦的孩提时代，留给我的记忆是模糊的，片断的，但却又是很深刻的。我母亲去逝以后，父亲给我买书、买笔、买书包、买衣服，依旧送我上学堂念书。记得新学期开始那天，也就是母亲走后和父亲生活的第一次上学的那天，父亲便教给我诗句：      
            翩翩少年郎，骑马上学堂，先生嫌我小，肚内有文章。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郭沫若四岁半上学时，他母亲给的诗句。我成了父亲唯一的寄托。每当月如玉盘、星似宝石的夜晚，父亲常常把我叫于院坝中，给我讲故事，有时还教背几句什么“如囊萤、如映雪,家虽贫、学不贫”的话语。父亲替代了母亲。我依偎在父亲身旁，听得如痴如醉——我的身心全被父亲那美丽奇妙的故事攫住了。父亲对我的关怀是无微不至的。对我的管教是严格认真的。他既是严父又是慈母。他希望我成为有用的人，亲爱的，你想：谁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呢？你父亲对你的希望不管是过去或是现在，不都是很大的么？人类一切的终极目的，也许就是为了下一代。为了下一代的幸福、存在。之所以人要去拼搏奋进，要去恋爱并而优化选择，要去为下一代奔波劳累……   
       父爱是深沉的，伟大的，像平静的湖泊怀抱皎月，像冰凉的白雪温盖春草……

杨雨田

                                                              5
      哦——人这种动物，伟大就伟大在他具有高级神精活动的无以论比的能力，难怪人的行为这般错综复杂、捉摸不透。是啊，人类由水生到陆生，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向高级运动，这是造物主的路线图，谁也无法改变。我真叹服造物主的精工。然却又不满意造物主的不公平，总存在那么多的一样中的不一样，痛苦了营营众生：本都属于“高贵”的族类，就都在生存中接受着血与火的洗礼，寻求着相对的心理平衡，可历史这位公道婆，总是举起文明和武力……   
      ——有的趋炎附势，骄横跋扈，盛气凌人；有的常年累月，悉心躬耕，鬓尘手茧；有的好逸恶劳，浪荡飘游，谋财害命；有的玩弄权术，纸醉金迷，巧取豪夺；有的目无纲绳，舞剑挥刀，徇情屠戳；有的辅设纸砚，低级卑俗，却一派正经……   
      —— 阿房宫自家人焚了，圆明园异帮人焚了；巴比仑还在乎？古希腊在那里？玛雅文化有多少？……   
      —— 莎士比亚出身并不高贵，人本来就没有低贱和高贵之别，司马迁要遭宫刑，“诗歌的太阳”要在决斗中陨落，《可爱的中国》在死神中顽强的诞生，爱因斯坦是希望特勒要灭杀的民族，南京被屠杀的炎皇的儿女可曾有罪？……   
      地球上两极终年冰天雪地，赤道常年温高炎热，温带却是四季分明；苍天有时风和日丽，长空有时电闪雷鸣，且看朝来凄风苦雨，晚来却又绿柳红云……——大自燃这样千差万别、千姿百态，之所以生机勃勃，永不枯竭，人类也是如然么？俗语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亲爱的，人们是划一的吗？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人能思维，能制造工具，使用工具去改造客观世界，不也能搓上一条绳子绑束自己？让自己在钱钟书的“围城”中生活么？我们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互相尊重，公平友爱，和睦相处，彼此知情、体贴、理解，没有嫉妒、野心、仇恨，让理智占胜情欲、刀剑，让白鸽飞满城郭、村野，让科学战胜愚昧、野蛮。要奋斗、要拼搏，要伟壮，不要懒情、不要倾扎、不要病弱，像“人”——互相支撑着前进的脚步，不要那么多关于他人的闲话，不要那么多关于他人生活的阴谋和干涉，都接受良心和规则的判审……那多好，那多好啊！
      亲爱的，我的话下笔千言，离题万里，罗嗦冗繁，拖踏而不从容，对你能产生兴趣么？你笑我是唯心主义者？“唯心”实际人人都是有的，我更多的是正视现实。我可不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我还年轻！该不会是滑天下之大稽吧？——请原谅我这颗颤抖的心……那“静坐当思已之过，闲谈莫论他人非”之训对，却以到了“慎独”的境界了吧，我记不了那么多。我想，我们中国人是不是文化底蕴精深博大，故而修养过高而不知霸道与残酷？内省过重而拘谨而失冒险阳风之精气？比较郑和的远航与哥仑布的环球旅行，黄色人种的远征和白色人种的移民，黄色人种的土地和白色人种的空间，你会得出什么结论？发现些什么呢？除了美在我们文明没有断线之外，我们是应该“至于子之门”了。我们似乎容易满足，阿Q似的，我们应该学会闯荡，闯荡江湖，闯荡天下，去于宇宙无穷，攀得天地之精华，吸纳万物之精气。
      亲爱的，你不是想了解一下我的推荐表的情况吗？让我点燃香烟告诉你。

杨雨田

                                                                6   
       父亲凝视着我的推荐表，两手颤着默默无语。
        “高兴吗？——爸爸。”我说。他似乎从梦中惊醒过来，顺声说“高兴”，摇了摇头又进入沉默之中。
      父亲的情态有些反常，好象心里忍受着难已诉说的痛苦似的。亲爱的，这从父亲那板着的面孔和额上紧销的皱眉中可以看出。父亲为何这样呢？见了儿子的推荐表却变得这般冷淡，挨得上冷酷无情、漠不关心了。不！父亲对我的推荐表应该是高兴的，他可能在思索我所未能想到的东西吧？——真奇怪,让人狐疑，是父亲身上有病吗？我说：“爸爸，你心里舒服吗？感冒了吧——窗台上的瓶子里有药，我帮你拿到药去——你想喝水吗？”——“我什么也不想！”父亲重重地回答道，接着说：“由于你叔父缺食，我借了点粮良给他，由此工作队说我和阶段敌人同流合污，划不清界线，把阶段敌人当兄弟朋友，讲仁义慈悲，立场不稳，脚跟不正。并把你叔父捆绑于台上，要我揭发批斗，要我作彻底检查，否则，党籍难保，职务难留，我想，你这推荐表……所以，唉——”  
      读书的希望像瞬间即逝的肥皂泡。  
      当头一棒的我呆若木鸡了。

罗永德

新文体，慢慢学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