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高峰》4号作品收录 欢迎各路诗人踊跃投稿

姜华

西出阳关(散文诗)
         姜华


过黄河

      大河奔流，一路向东。
      有天上的水，从西部浩荡而来。黄，这是华夏民族独有的皮肤，也是母亲的颜色。在宁夏黄河渡口，它如一匹狂奔的野马，突然扑进我的视线，多么执着，多么辽阔。我如一片树叶，飘在母体上，沉浮，并随波逐流。
      上苍看到了这一切。
      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甲午初夏，一位来自陕南的草根诗人，内心和精神双重饥饿的他，站在黄河南岸，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现在焦点是: 面对这苍茫之水，怎样才能把自己渡过去？
      乘船，坐车，还是囚渡。他想长出翅膀，飞过去。
      江湖千里万里，人生却往往只有一步。现在，他还没有信心洗尽体内的泥沙，还有身上的世俗味、烟火味。
      还有那个叫梅子的女孩，还有那些长出翅膀，像大雁一样，分行排列的汉字。
      还有欲望，故乡，方言，家族和亲人的气味，还有风，还有雨.......
      让一首沾满风沙雨雪的诗，在西部飞起来。可是出了阳关，还有多少故人？
      多么想纵身一跃，让自己壮烈地毁灭。

上长城            

      一座绵延万里的历史，屹立在中国北方。
      站起来的石头，凝固的黄土，汉水和血泪，长成了威武不曲的民族尊严。教科书里，历史正在选择逃亡。
      在河西走廊，一条丝绸牵出了嘉峪关长城。这段隐身于西部纵深处的历史，让我在这个夏天，出了一身冷汗。垭口烽火台上，雁鸣声声急，农雾锁狼烟，站在关隘上，耳畔仿佛传来明军巡逻的脚步声，让人心生恐惧。头顶上，恰好划出一道耀眼的闪电，是过路的神仙，还是前朝戍边将士的魂灵。
      我的灵魂顺着雄关石阶上升。爬上高处，我们的腿有些缺钙，想当年烽火弥漫，壮士血染沙场，何等悲壮惨烈。同行有病的朋友哭了，我也哭了，然后我们又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心虚。身后追赶我们的风，在转弯处打了几个旋，像过往的历史画面，瞬间就消失了。
      登上烽火台，一块未经历风霜的好汉牌，挂在我的胸前，显然在给我提供了伪证，和借口。这时有一个没落帝国的叹息声，和女人凄怆的哭声，远远传来，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同我们撞了个满怀，把记忆再一次打湿。
      攀着前人肩膀和智慧行走，多少让人有些悲哀、无奈、英雄气短，我试图掀翻教科书，去看那些守关将士，是如何裹着前朝风雪，丈量信仰的高度和生命极限。我看见一道民族暗伤，至今仍在长城上奔跑、呼喊。
      一部耸立在北方的历史，让远在太空的卫星都睁大了眼睛。几位从南方来的书生，显然被瓦解了自信。从昆仑山过来的风如刀，雪如羽，那一队去西夏取水的士兵，隐身于风雪深处。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像西部的眼睛，醒着。

一群羊在夜晚通过草原

      这是在西部草原，一个寒冷的夜晚。
      西风劲吹，风高月暗。我看到星星牵着羊群，越过红柳和芨芨草栅栏，去寻找草场、水源，远离天敌的追杀。一只饥渴的头羊在前边探路，它的目光如炬。牧人的鞭子已被风吹上了树梢，试图挽住月亮。这个夜晚，一支训练有素的羊群，正在狼群的锐叫声中通过戈壁。
      这样的迁徒显然有些悲壮，静静行走的队伍中，弥漫着死亡气息。而其中的一只公羊，命犯桃花。多么像我，当年为了一段青涩的恋情，于一个春夜出走。
      上苍看清了这一切。一只羊正在离开羊群，为苦难徇情。牧羊犬的吆喝声，洞穿黑夜，高贵而矜持，往事至今还在记忆里反嚼。草原上时断时续的马头琴，不会为一只羊祈祷。
      一只羊离开了故乡，它要去何方。在一场风暴到来之前，我看到它绝望的眼睛里，蓄满了草原的苍茫，和泪水。一场阴谋正在夜幕下铺开，星星站在高处，它没有阻拦。

大地的灯光
   

      每一株草木，都头顶着一盏灯光。
      我发现草木也有轻微的信仰，它们终生都在努力，把一盏微弱的灯光，举过头顶，给后人领路。春去夏至，夏走冬来，它们死了一茬，又发一茬，最后只剩下骨头和种子，活在世上。而那些陷入江湖，下落不明的人，曾经带走了多少温暖、伤心和无奈。  
      我看到一群蚂蚁，千辛万苦，从星光下背来相似的骨头，堆放在一起，让他们用磷光取暖。而我感到寒冷，站在黑暗的尽头，我有些畏惧，我的畏惧离地三尺。大地苍茫，有一条暗河在内心汹涌着金银，它照亮了什么。
      现在，那些动物和植物，仍在用暗恋，传递春天的鸟鸣，和细小的祈祷，多像是阴魂不散的魔咒。我想，假如有一天我的灯灭了，我也要变为一节炭，或一棵油松。
      即使变成一只鸟，我也要继续飞翔，歌唱，或者哭泣。变成一朵野花，我也要努力在大地上生长，开花，给这个世界留下气味，颜色和火种。  


雪天独语

      一场大雪，屏蔽了原野。它能屏蔽人的思想吗？
      在北方，寒冷的冬天，蜷缩在异乡的屋檐下。此刻，我想说出木炭、阳光、生铁，和那些被风雪埯埋，无名无姓的人，他们怎样返乡。我要说出那些动物，和植物，在迁徙途中落入陷阱，一场宏大死亡的壮烈。
      一场大雪落下来，屏蔽了现场，和所有的证据。
我看见。风雪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树都在弯腰。那些野性的风，试图揭起树木身上用来御寒的矜持，伤疤和凝固的泪水，让它们返回各自的前世。现在我想说出生命的短暂、脆弱，说出这个词，我的头发白了。
      一个站在雪地里，面对自己。
      我还要说出，大地身穿孝衣，父母的脸上全是风霜，一场对话，阴阳相隔。说出生存的艰难，妻子和儿女，说出柴米油盐，衣袖灌满烟火……
      午后。我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风雪中，面目全非。

草原，北方的修辞

      我要乘一匹快马，去锡林郭勒采摘圣火，让草原开花。
      风吹着哨子，正在指挥草木练习奔跑，翻腾和呐喊。牛羊和马匹列成的方阵，让整个北方惊叹。一群绵羊，被鹰隼抓到了天上，叫声越来越远。
      这个春夜，我打马沿着张库大道、勒勒车痕、骆驼的气味、和三帝的足迹，侧身穿过阴山之南。明月高悬，有马头琴声，从毡房内飘出，一支元曲窜进篝火，弹奏出满天繁星。几个背弓挎枪的康巴汉子，扬鞭策马，风一样，从视野里刮过。
      在这块神话一样的地理上行走，厚重的历史常常让人弯腰，迈不动脚步。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生长出英雄的风度，还有那些烈性的马奶酒，浇灌出北方男人一身豪气，美艳如花的女人，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绽放。
      在镶黄旗山巅，我突然看见，一只大雕箭一样飞出，射穿落日。
      我没有海纳百川的胸怀，可是你有，康保草原。一块雄踞在北方的江山，正在把世界的目光抬高。一曲西江月，把一位南方诗人的矜持，轻易地从马背上掀翻，陷入草原深处的修辞。
      面对一块繁华似锦的版图，映衬出我的人生多么苍白。

旧时的月光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梦回故乡。
      彼时，月光已经钻进老宅，拽着古槐枝条向上攀登，大地的骨头裸露出来。
什么声音在摇晃，敲打着不安的灵魂，我慢慢推开紧闭的窗户，月光水流一样漫进来，淹没了我的裤角。
      我的颜色白了，从头到脚，从内到外。
      还有一些细小的风，带着轻微喘息，在异乡乘着月色赶路。月光把我旧时的伤疤拖到墙上，挂成一片片忽明忽暗的光斑，或忧伤。一只猫突然从窗口射出，像一块黑色石头，镜面出现一个黑洞。
      三十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我告别了青涩初恋，于月光下出走。一个从小离娘的孩子，揣着孤独，和微弱的烛光上路。如今我头上，已拥有月光一样的风霜。
      今夜，月亮掏出了所有的银子。多少贪婪、虚妄和未知，被夜色掩盖。月色之下的世俗，像一张白纸，清冷，孤单，还有一些浪漫。
      夜露悄悄地落下来。


能走多远

      
      一个人，一生究竟能走多远。
      我经常拷问自已。
      季风过来的时候，有原始的欲望，追赶着魔鬼奔跑，甚至设计阴谋，和罪恶。有的人把魂跑丢了。
而卑微的行走，一生只有几步，树上的叶子一样。
       我也有过白日梦。
       20年前，离开村子的时候，身上长满了羽毛、牙齿和锋芒。几十年来，我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淌过一条又一条河流，仿佛已看见天边的佛光。可是，面前出现了又一道悬崖。
      半个世纪了，我就这样不停地走，直到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断裂，直到天堂传来娘的呼唤声，直到被一场暴风雪掩埋。
      今生走了多远的路，我刻在了头骨上，竖在路口，当路标。


  通联   725000陕西省安康市文广局姜澄转

心蝶

紫薇花未开/紫薇
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421&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夏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季节的边缘
又一次踏上林间小径
秋天的符号已开始写入岁月的篇章
路很窄，甚至有些陡峭，却依然未挡住时光的脚步
那棵紫薇，一直伫立在岁月的拐角，未进未退，未枯未荣
紫薇花未开，阳光是有的，只是隔着万重山
阴雨连绵，花期一拖再拖,花开的希望，最终
被无情的风雨，一朵，一朵从枝头抛落，低于尘埃


黎明
一个又一个黎明，带着生命的希望，出现在东边的山坳
曙光中，一声声清脆的鸟鸣
落在林间，落在绿色的枝吖上

炊烟袅袅，稻谷飘香
红尘中的一切
都未改变

心蝶

观念在街头的随兴涂鸦/崔晓钟
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330&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一
喜欢听雨
先是唯物主义地听，后是违心主义地听
雨，真能发出声音吗
比如现在，一滴雨打在我身上，啪的一声
这是我的声音已无疑，以此类推
那雨呢？有风吹过无尘句
你再听，...，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二
巨浪排空
它把所有江河小溪的高兴用完之后
归于平静和沉寂
一群鱼，为浅薄一种蓝，不断开花和结果
一条鱼，为加深一种蓝，游向它的更深处

三
当一个人
把床睡成自己的形状
把椅子坐成自己的形状
把自己穿成服装的形状
把路走成自己的形状
把自己弄成依赖的形状
把幻觉相邀为自己的形状
你真的不好说这是谁；也不好说，你认识他

四
纪伯伦说，在生命这支队伍里
有人因走得快而离开，有人因走得慢而离开
当然，也有人不快不慢的而离开
流汗，流血，流泪，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最怕一些人走后，带走天真，使更多地虚伪趁虚而入
一张网，让本来就失真的世界，漏洞百出

五
与奥威尔的一支笔，艰辛而又吃力地
吃力而又艰辛地，不断挣扎的啜泣所不同
婴儿为引起注意而啼哭，是夸张的本能撒娇和好奇
就像一只蚂蚁，在山坡上睡觉
你不必担心，它的定向障碍
它不会从高兴过头的地方跌下来，即使跌下来
也不会跌成，有违天性的空洞和叹息

心蝶

立秋/紫竹心



淡去了日子，枯萎了火热，觅一朵风的记忆。
你用草鲜活的青绿，写一剪梦的别离。
柳红结果，十月胎气，露齿别样的娇笑。
思念遥远扁舟，荡桨涟漪，星星挽了手呓语。

雁，打点行囊，撩开秋的序曲。
是否，任阳光万里？是否，任云高天宇？
你消失的背影，你故事的情节，你流离的叹息。
唱和一曲岁月的烦忧，小河般远去。

粉饰蝶语，菊黄休戚，淡抹一缕云烟，袅袅。

心蝶

薛城——以一位女性命名的小城/西蜀胡华强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378&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在川西高原的崇山峻岭之间，在岷江的一条支流淌过的狭长河谷里，静静地坐落着一座小城。
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身边是湍急不息的水。对岸，车流如潮；身后，绿树静穆。
此时，一场急雨正把这座小城隐藏进历史的深处。
我在筹边楼上凭栏远望。
拍岸惊涛，滚滚东去。穿峡谷出古堰，徜徉在川西平原上，看袅袅炊烟，听嘤嘤蝉鸣。
九眼桥旁，望江楼下，一口叫做“薛涛”的幽幽古井，还可听得唐时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和墨染彩笺时的淡淡幽怨。
向西。望不断的山望不断的云，望不断的苍凉望不断的遐想。
可以隐隐听得茶马古道上渐行渐远的马蹄声，隐隐听得青藏高原汹涌而来的唐蕃铁骑的呐喊。隐隐看见直冲天际的烽烟，隐隐感觉到一个王朝在一次大动乱之后紧接而来的沉沉战栗！
慢慢抚摸那些沧桑的石头沧桑的木窗，看幽光刺进木格，在蒙尘的屋面画出错乱的时空。这时，便可以听到一个女子的歌声：
“平临云鸟八窗秋，壮压西川四十州。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一个流落边关的女人能够凭借通身才气平息一座高原的战栗？
一个以琴棋书画悦人的风尘女子，一个浸透了川东雾气川西水气的女子，可否身在筹边楼指点筹边事？
在那些男人们指手画脚的时候，为什么她却只能凭栏独吟？
那时，在她的身后，那座叫做成都的城市，芙蓉花正在凋谢，清丽的秋景香艳的夜色在渐渐澄澈的锦水中开始倒映寂寞。
在秋风落叶中徘徊的脚步，谁会想起西边高原峡谷中，那张在暮色里已经老去的面容？

心蝶

沉默的石头／宗海
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334&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1、
      石头怕水，滴水穿石，流水搬动石头。
      但更多的石头什么也不怕，矗立在那儿，沉默着，一直在那儿，甚至陪我们走完了仓促而潦草的一生。
      在我们马虎的视野中，好象它从来没有存在过。
2、
      北方的乡间，石头随处可见。大的石头，往往突兀在村口，深情守望离乡的游子；那些不大不小的石头，被农夫粗糙的大手砌入院墙，支撑风雨四起的岁月；而更多的石头，点缀在村庄四周，布施着或坚硬或柔和的光芒。
      泛滥的季节河，流水做了匆忙的过客，而石头，布满了时间和空间。
3、
      石头可以小成沙粒，钻入我们的鞋子，打磨我们的脚掌；也可大成山体，塞满我们的眼睛，让我们的内心涌动伟岸。
      更大的石头，在天空飞翔，和我们相距千万亿个光年，那是我们始终仰望着的，永不熟悉和抵达的星群。
4、
      石头沉默，但精美的石头也会唱歌。再是铁石心肠，也终会有被善良和爱软化的一天。春天来了，石头不开花，但绿的想法却深埋于内心。
5、
      有一天，我们老了，牙齿脱落了，头发掉光了，甚至再也不愿睁开眼睛随意走动。那么，就让一块石头站起来，替我们守望持续的，永恒的岁月和忧伤。

心蝶

凉在指尖的花/倚诺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335&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凉在指尖的花，温柔缱绻进了梦里。
貌似昨夜还欠北方一缕槐香。纵是凉透，亦改不了那花的峥嵘。
凉在五月的槐香，也似花儿的温度，
从开放，灿烂到一种秋的姿态。
使心情跟着凉透。山野，有你的身影，
花香缠绵进杯中，凉在指尖的是一种柔情。
貌似五月的枯黄，槐香最懂；
貌似指尖的温度，花儿最红。那柔美，
不应等待，彷如孤独滋长的黄昏。
在风里倾听岁月，那风里有岁月的划痕，
纵是捕不到五月，还有凉在指尖的花，似水柔情，一路向北。
追逐逝去的与不曾逝去的诗魂。

心蝶

马蹄声声响/阿标
http://bbs.yzs.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403656&fromuid=25801
(出处: 中国诗歌网)


马年的路，正好，三百六十五里长
蹄踏着波涛汹涌的黄河，肩挽着壮美秀丽的长江
声声的号子哟，穿过每一个跳动的心房
声声的梵音哟，飞到每一个游子的耳旁
响吧，敲吧，不能熄灭的希望

布匹紧裹的日子，丰厚着岁月的粮仓
谷子嵌入深深浅浅的脚印，留下串串的金黄
弯弯的小路哟，一笔一笔，分区我亲亲的故乡
弯弯的月亮哟，一刀一刀，收割我遗落的梦想
唱吧，跳吧，背上黄土地里的爹娘

风儿一个劲的吹，托着小鸟的行禳
雨滴浓不过汗水的滋味，敲打着一路的芬芳
雷公在天庭里洁身，终于洗刷了柔肠
电闪骏马的影子，挂在高高的天上
加一皮鞭吧，就有精彩的飞翔

冰川在太阳的抚摸中汩汩流淌
雪花曼舞的若一个仙子，从北方到南方
凝望春夏秋冬，不知能否，度过十二次的惆怅
作一曲动听的歌谣吧，为一匹骏马洗去忧伤
羊群快点起舞吧，带来新年的吉祥


备注：内含一首自作的同名藏头五言古体诗

心蝶

大地，背负着宁静/柳八一生何求


疲惫的蝉鸣，在回归的路上，
寻找一条杨柳下长满野草的路，
根连着根。

一条从老屋身旁走向旷野的河，
带着八月的说辞。蝉的情思，像路过的风。

曾经的清高，望着雨滴淋过的人间烟火，
一切淡然与灵韵，在激情的歌谣里演绎着
一缕清风，一轮明月。

飞翔的时间，在飞翔的梦里。一树清芬
与凝圆的露滴，回复着一片落叶的意识
心，居然在凄厉中跳跃。

风，从荷塘边袭过。草丛中滴落的心声，
纵使有一千种理由，难以碰碎痛苦的主题。
喧嚣过后，大地背负着宁静。

梦里，幸福的影子，在自由和清醒中，
一层层迷醉。

心蝶

老荷叶与尖尖角（组章）/山城子


十颗念珠
老荷叶轻轻捻动清晨， 从一到十 ，从十到一 。他感觉着当间两颗是大的。
轻轻捻过来 ，又捻过去 。老荷叶轻轻说：“哦，十颗捻珠！”
尖尖角缩回脚丫儿，从另一端说 ：“你说错了 ——是我脚丫儿”

掉进镜子
“我的脚丫儿掉进镜子了”

“哦，我来帮你拿出来吧 。咦？镜面挡住我的手了。 （自拍脑壳）嗨，糊涂！ 那不是在镜子后面吗 ？（向镜子后面走去） 咋不见了呀”

“爷爷，我滴脚丫儿在这呢！（高高举起，仰躺在沙发上）”

午睡
我要像小娃娃那样，枕着枕头盖着五彩被子躺在爷爷怀里。 （老荷叶没法不照办， 孙女儿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爷爷我睡着了，你别忘记把我抱到床上去。 （说完不到三分钟， 尖尖角就匀称了甜甜的呼吸）

养泡泡
尖尖角跟老荷叶打牛奶去，边走边玩葫芦娃宝剑泡泡的飞离。 无意中吹芯黏住一个泡泡，尖尖角脚步立刻慢成小心翼翼。 说“是要多养它一会儿， 所以我走得这样、这样慢慢滴。”
老荷叶惊忖：这小东西完成了一次 “养”字活用的移就兼比喻 。

清晨
老荷叶飘到花的水域。 说尖尖角：“你是我滴孙女儿。”
老荷花说：“我滴！我滴！我滴…”
老荷叶说：“我滴！我滴！我滴…”
尖尖角说：“别争了，别争了！我——是你们俩滴。”

类比活用
老荷叶急着说“来，先换短裤。”刀一样割断了尖尖角的陈述。
尖尖角生气地：“哼，插队不文明。 我们老师，给小朋友批评。”
老荷叶一怔。缓过神来忙答 ：“对不起，爷爷错了，爷爷不该插话”
尖尖角原没有“插话”的概念，这样的类比，却用得贴切、逻辑、新鲜。


问答《熊出没》
老荷叶：光头强是不是好人？
尖尖角：光头强坏，是坏人。
问：光头强哪里坏呀？
答：他用枪打人，还锯树，还要把熊赶出森林。

问：熊大怎么样？
答：熊大可以有许多办法想。
问：他想出什么办法了？
答：他用蜂窝给光头强扣到头上。

问：熊二呢？
答：熊二只想着好吃的呢……

关于“不能…”
荷塘里尖尖角与老荷叶舞马扬枪，老荷叶不小心碰到尖尖角头上 。
尖尖角声明：“爷爷你把我头打疼了！”
老荷叶致歉：“要不，你也打爷爷的头一下。”
尖尖角说：“我的头，疼过一次了，不能让爷爷的头再疼一次呀。”


2014年七月于夏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