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散歌·散文诗体小说（连载）】雨过青山

三清先生

评论的很到位！我欣赏他的前卫意识。你看过《边城》吧？问好！
秦华 发表于 2010-9-6 15:09

上学时学过。雨田兄的作品确实有《边城》的味道。

杨雨田

谢谢三位老大！我将继续！

杨雨田

        17
      亲爱的，我们这里一年一度的物资交流会又开始了。
    ——交流会前，领导便驾临各家各户，规定其交劳动产品的任务：破铜烂铁棕大蒜，土烟辣角鸡鸭蛋，葵花毛栗加茶叶，核桃牛骨书布片……五花八门，枚不胜举。
    ——若不完成任务，那便是：国家政策你违犯，祖国建设你不管，让你饿肚吞蕨粑，回销粮请靠边站；牛圈猪拦垮塌了，要批木料干瞪眼……
    这天，我刚回到家，父亲劈头就问：“家里没有鸡，我身上没钱，你有钱吗？我们上街买两只鸡，完成我家上缴任务吧。”“我没钱。爸爸，难道你不知道我去年的提存款都还未得吗？每月国家补助给我的6元钱，至今我也分文未见呢——算了吧！爸爸，那有这样去完成任务的呢？”“你这孩子！好歹我还是个党员！党的政策不执行了？国家还要不要！”父亲好像生我好大的气似的。“爸爸，你忘记我读A师范的事儿了吗？”“——没忘记！不管怎么说，我是党员，我是党员！”
    ——父亲勃然大怒，那手把桌面敲得咚咚直响。
    “不要着急，爸爸，任务当儿子的权权负责，我会有办法的——”父亲高兴了。
    “爸爸，我家院坝前那片竹林，那些桃季，屋后那片毛梨，为何都砍丢了呢？太可惜了呀！”“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教书还不明白吗？那是——资本主义尾巴！……”“哦——”我长吟了一声。
    亲爱的，我想到那悲壮的一幕：竹林在刀光中沉没了，挑季在刀光中倒下了，毛梨在刀光中安然了……
    ——人说家徒四壁，现在是家的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了今秋的果实，装果实的竹筐……
    美的存在何处?……

杨雨田

        18
         “‘不学ABC，照当接班人’——这是谁教你的？官明。”
     “老师，是我哥哥教的。”
     “‘学黄帅，反潮流，我和老师是战友！师道何尊严？八倡九儒后十丐，一个臭老九’——这是谁教你的？杨琴。”
     “老师，是街上姨妈家小狗儿说的。”
      这些孩子们呀，亲爱的，背书背不到，记背这些流言片语可行呢。这可是利用无意识记忆的功效么？
      中午，我躺在床上看《牛虻》。
     “唉呀——农场的庄稼被牛吃干净喽……”
     “什么气象站——脸盆被人偷走喽……”
     “书又不得（那时候，一个时节里是没有课本的）——读白眼书，没意思喽……”
     “没意思喽……”
     “没意思喽……”
     “狗日的国民党拉我的兵……”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楼下满教室的狂笑。书也书不进去；怒也怒不起来。
     唉！现在的很多事情我无法向孩子们说清楚；我也谜朦，自己除了琴声、看书、习作——也只有这给我带来乐趣与欢乐。
    玉兰起早摸黑，农活长麻吊线，象屙不干的痢疾，忙得不可开交，头去腰（邀）不来，很久没有来了。英莲虽然也来，但看她情绪不佳，时谈些悲观论调，要么，沉默寡言……艾老师么，也每每唉声叹气……

杨雨田

                                       19
      亲爱的，我告诉你，我的同学——韦欣被推荐读A五七大学了。
    这天，他来向我告别，我心里多不好受，眼睁睁望着人家远走高飞，而自己，唉！枉自同样得推荐表，可就没有上大学的资格，一个“走资派的儿子”就扒下了。老支书也无能为力。
     ——别人猜权“高升喜”，我却是“林黛玉”了。
    没有机运，这是很多人的不幸。把握好机遇是人们腾飞的起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若错过良机，必将遗恨无穷。机运是要有一点条件限制的，但又依赖着一定的过去条件基础的积淀。
    命运之神啊！

三清先生

新事物，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三五年会小有气候！

杨雨田

                                    20
     老支书要修新学校——为了下一代，我心里高兴，群众当然地支持。
     心是善美的。意识不到位，“心好没有裤子穿”，善美就带来罪恶。
     新校址就选在老学校的身边。那前面有一棵很大很大的古老的皂角树，它是小学唯一的风景，也是小学所处田园春夏唯一的高高的参天的绿荫。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踏上这方土地，也就远远的看见了它伟岸的俊逸的风姿。
     其它好些学校的农场，开辟的很远，去来要走一节课的时间，有的甚至要走一两个小时。我们学校的农场，很近，5分钟路程——农场近一升包谷地。它的北面西北面是斜坡而下，至木桥沟。木桥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这里的孩子们好多童年的梦留在了那里。那里常年涓涓溪流，水声潺潺，淙淙而向西北......沟底一望，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山上古木参天，遮天蔽日。有茶花于冬天的绽放，有兰花于春天的幽香，有梓木于夏天的白云，有野菊于秋天的金黄.......鸟语花香，鹰飞草长；生机勃勃，风物悠悠；幽深静谧，清静安详；古老的石磨坊，在那里咕噜噜唱着古老的单调的悠闲的歌；溪沟里的万年鱼、虾子、磨担沟、蛇、酸汤杆......好多不知名的水里生物，水边生物；还有卷竹林，可摘包粽子的巴叶，还有毛竹，可欣赏的雨后春笋......
      ——这里是国有林。
      以后的以后，国有林没了，那可皂角树也没了——为了下一代了，砍伐来修学校了，也把孩子们的圣地和那风景毁灭了去了。我？我能说些什么呢？你没有看见那砍伐的壮观场景，但你应该听到大树倒下的声音；你虽然没有听见大树倒下的声音，但那没有了大树的木桥沟的石磨坊转动的停止的孤寂应该闻得出来的了......

杨雨田

                                                     21
      希望，什么是希望？人们想获得的东西，达到的目的就是希望？欲望就是希望？胜利到来的冲刺就是希望。在黑暗中寻求到光明就是希望。人在痛苦的时候，别人送来了温暖，便也是希望。能用心灵的良药治疗心灵的创伤的人们就是希望。
      谁都有自己的希望。
      民以食为天，希望于盘中餐食；教师以传遣，授业、解惑为已任，希望于栋梁桃季；十月怀胎，希望于孩子瓜熟蒂落；作家提笔，希望于作品能唤起读者的心声，和读者走出一条共同的路来……
     亲爱的，我们的希望是什么？

杨雨田

                                        22
     “老支书，我能教书，离不开你的关怀。可是，我的提存粮款，总迟迟不能解决，去向生产队要粮，他们总说没晒干，没扬干净，等些时候来吧。要去要来，三回九转，他们说话还是那么转弯抹角，什么仓未盘典啦，会计帐还未算啊等等托辞，我没关系，没有吃的可以找我父亲，可艾老师是外地人，没有粮食怎么生活，怎么安心教书啊！天天放学后，提着粮袋，象个要饭的，去到各队，队里总说农活忙啊，没得空，改天叫人把米办好，你在来吧。等去等来，三趟两趟，人跑瘦了，粮食还是没办好。老支书，你看怎么办呀！”
     “我委托刘会计办这件事。这些人，真不象话！该给就给嘛，小杨呀，说句老实话，我的提存也迟迟不能得到呢。是啊！这几年来，庄稼广种薄收，生产队群众积极性怎么也调动不起来，就是那拉绳插秧，搞科学种田，都靠公社党委亲临督阵呢。去年，一队不听话，硬要栽什么顺田弯，结果秧根都发白了，有的还转青了，被上级发觉后，硬叫重新拔起来，按照拉绳规格栽下去，结果一片片田成了‘夺天粘’、‘冬不老’呢。为这，群众背底下天娘老子都骂尽了；我也为之流泪。什么东西，都要靠事实说话，即使是科学，群众不理解，用强制手段，蛮法教祖，怎不适得其反，弄巧成拙呢？好事变成了坏事了。小杨呀，安心工作！我是很相信你这个‘老九’的。你别看队里收那么多粮食，把公粮一上，分到各家各家户的头上可少了，有些只够‘向火粮’，过了年便也楼上空空，企盼‘早补数’了。”
    “老支书呀，不管这么说，教师的生活是应该解决的。刘会计们，队里刚把稻谷挞来倒在晒坝里，就急忙把自己的提粮挑回家里，群众还不敢言语呢！”
        “唉——”

龙小龙

小说中的诗意表达，在武侠小说也有过。不过远不及如此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