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世孤独（续）

罗某人

一三一

       在流浪的路上，爱人，不必对目睹的一切褒有绝对的清醒，只要对耳闻的一切褒以惊喜，并用它来证明目睹的一切，我们就绝不枉为一游山水。
       对一颗化石，正如对一场流传至今的爱情典故，我们也不必褒又深刻的思索，只要我们对它的思想褒有充分的感觉就足够了。
       啊年青的情人，你能否解剖我的这种情绪，让你此生受用？
       那是一条永生的，自天而降的河流，我们不能以水的形象来完成对它的认知，上帝的大恩大德只有一条规则：让我们的肉体滑入它的怀中去，啊人类最动人的情景不正是如此么？
       最高尚、优雅的乐曲只在紧植于泥尘的情境中出现。如果我们的心灵能再度恻隐而感动，请不要用我们含痰挟污的喉咙，而是以我们的心却领唱这自然界最高的迷梦。
       啊年青的情人，难道你不明白为了至尊的爱，我们必须拥有如此的功力？
       如果一朵鲜艳的花儿掉到地上，我们仁慈的心不必为此而伤怀，只当是我们幽思于万端之后，面对天造地设，让一颗本该大静的心落地，获得最实在的感知。
       当我们行进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啊爱人，请千万不要对跋涉到此而感到心安；太阳即将离去，这一片空白应该让我们心悸，并且，我们必须以心脏作为太阳，照耀这块失去温热的土地。
       啊年青的情人，你不能在我怀中永息，那就应在无垠的想象中成为我们想象的永久的居民。我们的理由不是适者而生，而是生而有乐。
       我们不会因为过量的痛苦而不仁，也不会因为迟来的福祉而无动于衷。学会为在生之时的一切而构思童话般的生命，我们这般惊恐之至的流浪，才能是我们不枉为人一世。
       当寺庙的晨钟暮鼓成为那株参天大树，
       当田野上册炊烟成为心灵的沙漠上重现的吉祥，
       当四海枯竭时仍有一粒生命从砂师间破出绿色，
       我年青的情人，我们返回心灵故园的时辰就要到了，而我们的流浪却没有结束，它的终点将在终点之外。

罗某人

未完待续。

罗某人

一三一

       在流浪的路上，爱人，不必对目睹的一切褒有绝对的清醒，只要对耳闻的一切褒以惊喜，并用它来证明目睹的一切，我们就绝不枉为一游山水。
       对一颗化石，正如对一场流传至今的爱情典故，我们也不必褒又深刻的思索，只要我们对它的思想褒有充分的感觉就足够了。
       啊年青的情人，你能否解剖我的这种情绪，让你此生受用？
       那是一条永生的，自天而降的河流，我们不能以水的形象来完成对它的认知，上帝的大恩大德只有一条规则：让我们的肉体滑入它的怀中去，啊人类最动人的情景不正是如此么？
       最高尚、优雅的乐曲只在紧植于泥尘的情境中出现。如果我们的心灵能再度恻隐而感动，请不要用我们含痰挟污的喉咙，而是以我们的心却领唱这自然界最高的迷梦。
       啊年青的情人，难道你不明白为了至尊的爱，我们必须拥有如此的功力？
       如果一朵鲜艳的花儿掉到地上，我们仁慈的心不必为此而伤怀，只当是我们幽思于万端之后，面对天造地设，让一颗本该大静的心落地，获得最实在的感知。
       当我们行进到太阳升起的地方，啊爱人，请千万不要对跋涉到此而感到心安；太阳即将离去，这一片空白应该让我们心悸，并且，我们必须以心脏作为太阳，照耀这块失去温热的土地。
       啊年青的情人，你不能在我怀中永息，那就应在无垠的想象中成为我们想象的永久的居民。我们的理由不是适者而生，而是生而有乐。
       我们不会因为过量的痛苦而不仁，也不会因为迟来的福祉而无动于衷。学会为在生之时的一切而构思童话般的生命，我们这般惊恐之至的流浪，才能是我们不枉为人一世。
       当寺庙的晨钟暮鼓成为那株参天大树，
       当田野上册炊烟成为心灵的沙漠上重现的吉祥，
       当四海枯竭时仍有一粒生命从砂师间破出绿色，
       我年青的情人，我们返回心灵故园的时辰就要到了，而我们的流浪却没有结束，它的终点将在终点之外。

罗某人

一三二

       十月的轻霜迫近瘦骨之时，微凉的未名之叶，可是怀里企图那枚取暖的瑞祥？
       你业已多时不坐在我的梦里，我的睡眠变得恬美却没有生气。鸡冠花还在夏日的留恋中散发出浸脾的芬芳，它使我重回轻装的七月，随风漂泊。
       镜中之颜，想浴满一肩的月光，不着一字的寒露，就悄悄爬上额角。
       那微弱的，他年初秋于草中游弋的虫子，已将我们的光阴之痕，一一抹去了么？
       何处有慈航之渡，让我淋雨的心情看见那盏慈航之灯？那声射干汽笛，在慈航的血脉上，为灵魂倾听无涯之声？
       我清秋空寂的港口，是谁在挥手？彼岸的人，望穿了这一江秋水了么？

       我怎能去叮嘱易老的青春，重来，在万劫不复之后，指点爱情迷津？
       你怎能回报我一个跳出恩怨之界的梦，告诉我一切已否极泰来？

       残酷的岁月吻去了你的唇香，我蒙面而去，又载着素冠而来。我又一次主持了我含泪微笑的仪式，仰面而呼，声断秋水望穿的云朵，从此不肯离你而去。
      今夜，我的家什陪我，我们无言以对。

       子夜无眠。
       啊子夜无眠的人，总抑制不住让潮水涌上双眸，于无声处，独品清愁。

罗某人

一三三

       头颅在掌中蠕动。在无人问津的书上，我欲答辩一个哲人的拷问。
       他是爱情之初把握婚姻的蠢人。在爱情皮开肉绽的伤口上抹去最后一颗盐的智者。
       可我如何，如何在窒息的迷雾中
       答辩这无人问津的斑斑古迹？

       球儿在球场上狂欢。绷紧的钢丝拉开了生命垂直的网。我蹦跳着一场痛苦与信仰共存的极限。
       多水的肌群挥向一个个圆满的信物，变腕的线路回不到当年的方位。
       汗与血，在网的两面隔离了年华，在网口抵消着正负的焦虑。
       可我如何，如何才能在它的天灵盖上
       答辩弥补网络之缺的所有规则？

       无人在那头，在那头目送我荷着残阳归去。
       弯曲的云霭是黄昏失去节律的歌词。
       闭了双眼也识得那些入诗的荆棘，它们的嗓子哭酸得已经吐不出一个音节，静静地偎在路边朝我内心的旋律张望。
       可我如何，如何才能在傍晚的风中
       答辩路那头无人相送的残阳？

罗某人

一三四

       冷雨停止，它们累了，歇息去了。泥泞下遮盖着路与艰辛的冬天，如眼睛后面的忧郁，增长了智慧，也加重了痛苦。
       白亮亮的街道上面，时间吧嗒吧嗒地趟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是谁，将我漏水的旧履擦拭，告诉我，路仍然干净？

       一株年事已高的树在楼前哈气，如我的寒冷一记哈欠，弯弯曲曲地蹑进手套取暖。
       是谁，在我冻伤的手上轻轻一吻，就吐出一口腊梅的香？

       瘦削的天空亲切，肃穆。它的眉，紧紧锁住阳光白色的翅膀，连小镇的背影也那么窒息，
       连一具青春的肉体也拒绝了知识，只剩下它的原罪和纯粹。
       是谁，在我悒悒如云的眼中，将泪水蒸发成温热的额头？

       唢呐的叹息从唇上滑来，以沧桑的气质将一扇门推开，多尘的日子吱嘎一声剥落。
       是谁，像除夕的黄昏一样默默进得门来，问我第一片雪花是谁的乳名？

       而在我还未抵达春天的入口前，又是谁，在途中将我遗忘？

罗某人

一三五

       欲了少年心事，业已是多年前的旧提。欲拿那朵流云，北方的天庭里信步的使节，却让多年后读我歌声的蔚蓝那样沉重。
       一抬头，已是满额灰烬。
      皮霜戴露的心事，怎能说出？执手相别，长亭的酒古道的风，稍稍一问，便又拂来扑唇打面的柳烟。
      这烟柳之痕，让我们心儿已分，前途也分。
      当年的淫雨，仍然敲打着西单孤楼。玉带桥的水帘又挡住了你雾一样的目光。我拨开天地之障，寻你声音和痕迹，眼前仍是烟雨茫茫。
      你可是胡同里深长深长的星辰，又熬过几多清远清远的长夜？

罗某人

一三六

       素笺年年，积满尘土。京华之梦，又老了几许。
       惊鹊晚啼，呕出半轮秋月，横亘于万千情分之间。蜀道难逾，我的爱侣，这阡阡苦路、陌陌危途，也延长了你，延长了我。
       别问来世的日子如何聚首，也别问一个电话让心骨如何冰冷，如何将今生和来世携挽在一起。
       天凉了，我眼中洋溢的寂寞闪出你的笑容，我的冷夜霎时如春花盛开。忧郁来了，台灯和我一起拧开亮灿的回忆，回忆的主角仍然是你的名字。
       命中相约的蜀南何时以甘泉之澈，竹波之浪，沐你已路过年青的肌肤？
       一眸京华梧叶，在生命的树上，喃喃叙说邂逅之人关于爱情那酒醉之后独自飘摇的凄美。

罗某人

一三七

       原以为那句旦旦信誓将带领我们去寻找春天，可你却把我留在了寒冬。
       ——这让我怎能认识百灵那苦涩的笑容，和你悖逆的光华？
       原以为故园的荒凉将带领我们去寻找新的归宿，可你却把我留在了废墟上。
       ——这让我怎能重温屋檐下往昔那无忧的洒脱，和你醇香的青春。
       原以为那盏老油灯将带领我们去寻找光明，可你却把我留在了黑夜。
       ——这让我怎能重新莅临阅读的重重欢娱，和你破损的日记之中？
       原以为那红红的桑葚将带领我们去寻找夏天，可你却把我留在了屋子里。
       ——这让我怎能啜一口甘冽的夏日情语，和你指尖的欢乐？
       原以为那条小溪将带领我们去寻找静若处子的村庄，可你却把我留在庸俗的都市。
       ——这让我怎能在含辛茹苦中让酒入愁肠，和你哭泣的残阳？
       原以为那高尚的一切将带领我们去寻找永恒，可你却把我留在有限的生命里。
       ——这让我怎能将自己送入高贵的思想里，和你诅咒的时光？

罗某人

一三八

       宛若遗失在西天上最后那缕彩烟；
       宛若糊涂于黎明后那两颊绯红的呢喃；
       是生是死都扎在封尘的瓷瓶里做了尸首；
       是醒是醉都含羞低垂依恋的香黛；
       啊，瓶花，是我的模样，还是你的形象（形式主义的升华？）

       陋室之墙是一张白纸包装的；
       我诗魂的寂寥不是几片了的花蕾；
       而我在午后恍惚觉察到它们活在梦里；
       在夜半露起时再点出它们年青的泪水。
       啊，瓶花，是我的清愁，还是你的烦忧？

       沿自它们双唇吐哺的幽冷的言辞；
       一束阳光是它们永葆艳新的面上滤得的往昔；
       月光伸出一把刀子修剪着不宁的夜晚，
       它们的深沉，呼吸着眼睛里残豆般的星光。
       啊，瓶花，是我的青春，还是你的一生？

       假如在万年前的荒漠中我怀抱着它们；
       假如在海水占领了地球我负载着它们；
       我将从一个生命膨胀的夙愿起始，
       将即将开放的死亡之影绽向它们不谢的吻。
       啊，瓶花，是我的模样，也是你的形象（形式主义的衣钵？）